琉璃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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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一个物体撞到她的灵力罩上。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楚,是端木馥。
她连忙把灵力罩扩大一些,把他拖了进来。
端木馥已经昏死过去了。
伸手按住他脉搏用少许灵力仓促试探了一下,还好,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能是被这灵力震荡弄晕过去了。
而周围的震荡却是一波一波,越来越剧烈。
甚至听到了剑锋划破成形灵力壁障时尖锐得让鼓膜生疼的声音,什么法宝落地轰然如地震的声音……姜胖子大叫一声:“老卢小心!”
害得庞脉脉心脏砰砰乱跳可是又没了后续。
有时是那脏油般虚浮的声音发出的笑声,然后戛然而止。
期间还有两次陌生的声音发出垂死的惨叫。
庞脉脉的心一会上一会下,可是这种级别的战斗,别说帮忙,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好在她一路上还是维持了隐身状态的,除了谢橒别人大都看不见她,也没人来主动攻击她。
经过了上次王燕台,姓霍的神秘人和君无忌都能看到她之后,她对隐身令也有些没底,到底谁能看到谁不能看到根本无从判断。
君无忌曾经说过,隐身令的持有者能互相见到,谢橒把隐身令给了她,却还能看到她,那么,是否这个不是隐身令的功效,而代表了某种身份特点呢?
与她的某些猜想暗合……
同时,隐身令又是谁做出谁发出的呢?
她没有心情细想,周围猛然一震,她再也维持不住飞行术,跌落在了地上,好在本来浮空就不高,也没受伤,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但是又有几个物体砰砰落在她周围不远处。
最近的是大师兄,她看到了,云腾师兄颤巍巍站起身来,吐了一口血出来。
而另一面不远处是谢橒,他没有摔倒,还是笔直站着,但是半边身子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面色有些苍白,眉头紧皱,流离剑紧握在他手中。
庞脉脉一瞬间心脏紧缩,惶恐而又充满愤怒。
但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变化,黑暗褪去,仿佛乌云被风吹走,终于雨过天晴。
周围淅淅沥沥的雨也已经停住了。
脚下的泥泞回归了正常的土地。
阴雨阵被破了。
庞脉脉看到了周围有人慢慢站起身来。
还好,师父没再受伤,姜胖子坐在地上,喘着气,看不出哪里伤了,端木无伤站在那里,周围碎了一地的亮晶晶的碎片,他也在喘气,脸色如纸一样白,大概是什么最后保命的法宝碎了,他自己也大伤元气。
而周围远近不同,如包围圈一样的,是五个陌生的金丹修士,都是沉默而低调,有的身上带血,有的没有。
地上躺了两个,周围一滩血,其中一个被剑拦腰砍成了两截,一看就是谢橒雷炎剑的风格,另外一个的伤口也很可怕。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降落到地上,一开口就是那没有感情的脏油腔:“谢橒,你虽然破了阵,但也受了伤,不如直接把剑交出来吧。”
夜雨楼的元婴修士不多,据说除了楼主沈君衣,只有两个,但是这两个元婴修士的具体情况没人知道,这个显然是其中之一。
谢橒大笑:“沈君衣怎么了?自己不出来抢,派一只狗出来?”他手中剑一挥,冷然道:“来试试看吧。”
对方有一位元婴修士还有五位金丹修士,自己这边基本四个小辈的战斗力都可以忽略不计,等于只有谢橒和两个金丹修士。
也许谢橒可以和元婴修士打个旗鼓相当,但是他毕竟受伤了。
情况已经很糟糕。
这时候,好似天空突然破晓一般,一道旋风直卷过来,速度奇快。一个俏生生的身影落到了地上。
大大的杏仁眼因为灿烂的笑容眯在了一起,样子真是元气十足:“嗨,小师叔,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帮忙?”
正是当初崇真派那个带队进入琳琅宝山的年轻的女元婴道君。曾经引起自己和鲁师姐羡慕憧憬的那一位。
第99章 归途()
阴雨阵被破,神识屏蔽已经不存在,庞脉脉不用抬头也能看到头顶战斗的全貌。
然而她的内心依然需要仰望。
强大的元婴修士之间的战斗,很少不死不休,然而依然轰轰烈烈。
看上去只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战斗时却那么从容,举手投足有无穷威力,仿佛神袛一般。
虽然知道她其实不是小姑娘,而是快三百岁的人了。
不过,三百岁对于元婴的寿元而言,依然算是小姑娘吧?
修士本来就和凡人不像一个物种了,一旦成婴,就好像和普通修士也不是一个物种了。
自己何时才有这样的一天……
谢橒叫她“周蘅”,然后很放心地把夜雨楼那位元婴修士交给她料理了,又让卢真和姜胖子休息一下,自己一个人料理了剩下的五位金丹修士。
周蘅一边打一边还有余暇调侃他:“唉哟,小师叔不错啊,现在能一个打好几个了,还是一剑一个,连元婴修士都不怕了,结丹了就是不同诶!”
谢橒哼了一声,不理她。
周蘅拿出一个金环,抵御住那个蒙面脏油腔元婴修士的一条水龙的攻击,继续探头笑嘻嘻说:“哎,小师叔啊,一别三十年,你怎么还这样啊,还以为你成了成熟男人了呢!”
谢橒冷淡地说:“一别三十年,你也没什么长进,还是嘴贫,难怪大师兄看不上你!”
周蘅的眉毛都垮了下来,手下狠狠一击,把对手的水龙破碎,又紧跟着冲上前去狠狠三连击,这位女元婴修士竟然是可以使用肉身攻击的体修!
夜雨楼那个元婴修士在手下都死了之后,早已萌生了退意,此刻借势便从水龙破碎的水影里遁去。
谢橒在那七具金丹修士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庞脉脉再次看到了几个小小的金色圆球状虚影被他收了起来,但是他姿势很不明显,手几乎没动,如果看不见那些金色圆球虚影的人,大概是不会感觉他做了什么的。
庞脉脉略微留意了一下周围,从大家的目光走向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她蹙起眉,她还发现了,那些金色圆球虽然看上去都是小小的差不多大,实际上大小却是有区别的。
庞脉脉不再看,她转身走到师父身边,低声询问师父大师兄情况如何。
卢真并不是擅长医疗的修士,但是他作为一个炼器大师,身家丰厚,又和拓冶峰东院毕竟近,所以身上好的丹药不少。
他自己这次没怎么受伤,但是之前受伤不轻,虽然有谢橒给了他崇真派的秘药黑琼灵,差不多痊愈了,但现在动了灵力,终究还是伤上加损。故而自己又服了一颗养脉丹。
云腾却是伤得不轻。
卢真往他嘴里倒了一些梅蕊保心雪玉散,这是对于化炁期修士最好的养内伤保筋脉的灵药,价值高昂。
卢真对自己的弟子向来什么都舍得的。
姜胖子反应比他们都快,早已服了药,坐下调息了。而端木无伤则在服药,看到她点了点头,道:“阿馥如何了?”
庞脉脉之前就已经把端木馥安置好了,这会儿听到询问,淡淡一笑道:“无妨,只是受了冲击。”
端木无伤拿出一个看上去像是木头的黑黢黢的小瓶,道:“这是安神的千年凝香木汁,烦请你帮我喂阿馥一滴,我要调息片刻。”
庞脉脉点头接过,端木馥受到的灵力撞击就是主要作用于神识的,此物正是大善。
她走回去蹲下身子,抬起端木馥的头,掰开他嘴,往里滴了一滴,真是异香扑鼻。
谢橒此时已经走回了庞脉脉身边,庞脉脉放下端木馥,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谢橒,目光移到他衣裳上的血迹。
她不好意思上前做嘘寒问暖关切状,谢橒看上去也貌似并没什么大事。
但是那些血……衣服都浸湿了。
谢橒表情有些沉,似乎是不高兴,但是又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只是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不动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庞脉脉这下不但是犹豫,简直是尴尬了。
周蘅赶走了夜雨楼的元婴修士之后,也落到地上,看到他们二人对视无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在做什么呢?”
庞脉脉几乎要脸红了,但她还是强做镇定地抬起头,对谢橒道:“伤得可重?”
谢橒硬邦邦道:“不重,血以旁人的居多。”
庞脉脉蹙眉看着他衣裳的血迹,最后发现肋下有一处划伤,想来只有那处受了伤,但却也不像他所说的不重,实际上那处伤从腋下一直到胯骨处……
谢橒大约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转身让开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他破损的法衣和伤口,他低头用了个庞脉脉不知道的法术,想来是涤尘一类的,身上有青色灵光一闪而过,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刷新了一样,头发衣裳整整洁洁,血迹全无,也无破损,伤口被遮住自然也看不见了,简直好像根本没经过殊死战斗一般。
周蘅还是笑他:“不急着疗伤,倒是急着弄干净自己……啧,可惜了你的这套法衣,用浣新术只能遮掩,到底是破了……这还是师父当时给你炼制的,用了多少好东西!不过要不是它你刚才也扛不住那夜雨楼的杂鱼一击啊!”
谢橒冷然鄙视地瞪了她一眼,道:“成婴了还这般聒噪!”
周蘅白了他一眼,然后收了跟他玩笑的态度,道:“这次总算回来了,这些人是……”
谢橒淡淡说:“我从合一宗带回来的。”
大家都对周蘅恭恭敬敬见礼,虽然她看上去不着调又年轻,到底是元婴初期修士,修真界总还是实力为尊的。
周蘅也不摆架子,挥手说:“不用多礼,这就走罢。”她作为地位远远高于这些人的元婴修士,也没必要去一一招呼嘘寒问暖,对于她而言,不对低级修士摆架子本身已经是平易近人了。
有了周蘅一路相护,大家基本没有再遇到险情。
但是路上比较尴尬,周蘅有一张飞毯,速度也很快,让大家干脆就都上她的飞毯上去。这飞毯可以变很大,装下所有人绰绰有余,所以也没必要再用别的飞行法器。
庞脉脉觉得当着周蘅的面还是非要跟谢橒一起在飞剑上不好,于是卢真师父上飞毯后她也自觉跟了上去,谢橒又沉默了一会儿,看所有人都上去了,最后他也收起飞剑,走到飞毯上。
周蘅喜欢和谢橒斗嘴,调侃他,估计从谢橒小时候就在一起,习惯了,但是她并不太理会合一宗众人,几乎不太和别人说话。
这本也无可厚非,堂堂元婴修士还用得着去应酬一帮前来投奔的金丹和化炁修士吗?
偏偏谢橒也是个喜欢沉默的人,也不太说话。
而周蘅又对他说笑不绝。
同在一个飞毯上,合一宗众人被冷遇的感受就会非常明显。
而合一宗众人不是不善言辞的,就是自知自己人微言轻,不敢插话的,只好沉默在一边,偶尔只有姜胖子调剂一下气氛。
谢橒大概也怕周蘅打趣,接下来没再怎么同庞脉脉说话,但是有时候不经意间还是表现出了对她的特别。
周蘅睁大眼睛说:“小师叔,这难道是你找回来的小媳妇?一去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