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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蛇蝎女巫-第6部分

小说: 蛇蝎女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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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祟之物?”少年声音已然有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清澈,说出话的语气却十分阴冷,“真的有这种东西,这次出门倒是长了见识。”

    “公子,我们要不要。。。”

    “不必,不是冲我们的,静观便好;是冲我们的,必然叫它万劫不复。”

    “是。”

    ……

    天色蒙蒙亮。

    苏挽青苍白着脸猛然睁开眼睛,蹙眉喘息着平复急促的心跳。

    转头看了一下苏挽君,正背对着她贴在墙边睡得昏天黑地,照旧雷打不动。

    苏挽青悄悄起床穿好衣服,倒了杯水一口饮尽,之后打开门轻轻走了出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仔细听了听,家人都在熟睡,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自顾自的发起呆来。

    十多年了,这诡异的梦今天终于发生了变化,那两个女子被焚烧的场景变成了背景,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朝她阴冷地笑,那衣服十分怪异,穿在他身上却分外有型,他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她起初听不清楚,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待听见他所说的内容时,心跳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伴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我来了。。。”

    苏挽青回想着那个梦,嘴唇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到底在怕什么?

    苏挽青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是个梦,不过是梦中的人,她从没有和这个人有过任何接触,甚至不确定这个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他穿的那种修正笔挺的衣服她从没见过)。但是这种恐惧却仿佛是来自灵魂,如跗骨之蛆般折磨着她。

    她怕他。

    为什么怕?

    她又说不清。

    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家中平时最早起床的孙妈妈一边扣着纽子一边拉开厢房的门,准备一家人的吃食。瞥见苏挽青的背影,便走到她身后,慈爱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起得这么早。是不是饿啦?别急,妈妈现在就给你做吃的,今早我们吃。。。”话音未落,便被苏挽青站起身转过头来的脸色下了一跳,“青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挽青看着孙妈妈关切的眼神道:“孙妈妈,您会害怕一个梦吗?”

    孙妈妈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地笑道:“我家青儿是被梦吓到了?”说着拉起她的手,“这人生在世,谁能不做个梦呢?再可怕的梦,那也只是梦,又不是日子,不可当真的。”

    是吗?梦就是梦,不可当真吗?

    苏挽青看着孙妈妈温暖的笑容,勉强扯了扯嘴角。心中知道这个问题她不能给自己答案。

    见苏挽青好了很多,孙妈妈也只当是少女长成的困惑忧虑而已,又安慰了她几句,便到厨房造饭。

    苏挽青和孙妈妈说过话,心中那种被恐惧占据的窒息感减轻不少,让她终于静下心来思考,也许这件事,家人也不能帮到她,要靠自己解决。

    苏挽青刚要进门,身体忽然顿住,接着她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东面。此时天已大亮,只是日头还未升起。然而在干净的空中,东面不远处却升起一团黑烟,她观望着黑烟的走向,心中感到不妙。

    普通的炊烟都是随风飘散,无风之时便会垂直向上,直到消失在空中,而这团黑烟却是原本在空中飘着的烟雾,诡异地从空中抽回,就像是将普通烟雾的排烟过程倒置过来一样,最终完全消失在院墙之后,隔绝了苏挽青的视线。

    而那个方向,好像是张员外家。

第十章 人命() 
苏挽青看到那股黑烟,起初以为是村子中谁家走水了,当看到烟雾的走向,她立刻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同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烟雾好像有一种怨毒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它完全缩回了不远处明显比周围房子高大许多的宅子中。

    村里人都知道,那是张员外的宅子。

    吃过早饭,孙妈妈到河边洗衣服,孙伯套了车进城卖绣品,苏瑾娘母女三人照旧在房里做绣活。

    苏挽青装模作样地描着花样,脑中却一直想着方才那股诡异的黑烟,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却十分感兴趣,人的好奇心一被勾起,心中就像有只小猫在挠一样,让她感觉坐立难安。苏瑾娘和苏挽君说起完成这个活之后和家人做顿好吃的,说到兴头上,都笑起来。只有苏挽青一副完全没有听到样子,反复描着花样的同一个地方。

    苏瑾娘和苏挽君对视一眼,抿嘴笑起来。苏挽君用胳膊碰了碰妹妹,待她看过来,便道:“你这懒鬼,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描这一处,过几日我们绣出来的春桃边还不得厚得跟鞋底一样。。。”

    苏挽青这才低头看,手下正被描摹出来的桃花瓣果然比其它地方粗了很多,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嘴硬道:“谁说不能像鞋底了,桃花都是一个样的有什么趣致,这才叫远近高低各不同。。。”

    苏挽君笑着白了她一眼:“强词夺理。。。”

    既然已经停下,苏挽青索性放下炭笔,凑到苏挽君耳边低声道:“姐姐,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不随风飘散的烟?”

    苏挽君看了她一眼:“你是噩梦做多了?别说烟了,就是天边的云彩也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啊,烟又不是家畜房屋,怎么会不飘散呢?”

    苏挽青想想觉得有理,便赞同地点点头。

    苏挽君忽然翘起嘴角,神秘道:“除非。。。”

    “除非什么?”

    “我听蛊惑父亲的那个臭道士说过,除非那烟里有鬼,怨气戾气冤气形成的烟雾会随鬼而生,自然就不会自行飘散咯。”

    苏挽青心中一动,刚要再问,便被母亲打断。

    “你们两个丫头,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神啊鬼啊的,那都是大人编来骗小孩子的,你们可不许和别人一样相信这种事。”

    苏挽青姐妹对视一眼,都懂事地应了下来,苏瑾娘的脸色才好一些。难怪苏瑾娘对这种事情如此忌讳反感,母女三人被赶出苏家还不是因为那个道士,妖言惑众,让她们受辱离开苏家,苏瑾娘对这种事情能容忍才怪。

    嘴上应了,苏挽青的心中却更加痒痒起来,恨不得立刻溜到张员外的宅子附近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见母亲和姐姐都开始专心做活,苏挽青站起身在几个屋子里转起圈来。

    忽然,她看见床榻上不显眼的角落放着一件皱巴巴的上衣,眼睛顿时一亮:“哎呀,这里还有一件衣服被遗漏了,孙妈妈临走之前定是没有看仔细,这可怎么办。。。”

    待苏瑾娘抬起头来看向这边,她立刻凑过去道:“娘,这一件衣服虽然不多,但是等到下次洗早就臭了。我还是给孙妈妈过去,您放心,我一定快去快回。。。”

    苏瑾娘想了想,刚要开口,就听见关门声和苏挽青雀跃地声音:“娘最通情达理了,我这就给祖母送过去!”

    苏瑾娘心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不禁莞尔:“这只猴儿。。。”

    苏挽君担忧道:“娘,青儿这么出去会不会。。。”被人欺辱。

    苏瑾娘摇了摇头:“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我希望的,是她的改变。还记得那个以前在府中将自己关在房中从不出门也极少说话的青儿吗?和那个她相比,如今的情形不知道好了多少。我还求什么呢?”

    苏挽君垂下眸子:“那我。。。”

    苏瑾娘道:“我纵容青儿,是因她身上没有那样的预言,和你的性命相比,暂时的束缚不是显得无足轻重了不是吗?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你的。。。”

    苏挽君握着针线的手顿了顿,便继续上下翻飞起来。

    苏挽青拿着那件衣服到河边,村中的几名妇人都在,她们边洗衣服边高声说笑。

    烟霞村不大,有这些三姑六婆,发生什么事都传播得十分迅速。

    苏挽青将衣服递给河边的孙妈妈,然后蹲在一旁帮孙妈妈整理洗过的衣物,顺便低着头听她们说话。

    “哎呦,有这么邪乎吗?真的假的呀?”一个穿深红色粗布外褂的四十多岁女子惊呼。

    旁边的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得意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们家和张员外家可就隔了一条胡同,今天一大早,一个小丫鬟在张员外家后院尖叫的声音正好被我听见了,我凑过去一瞧,张员外家的下人都跑到后院去了,说什么救人,捞人之类的,乱哄哄的我也没听太清,不过肯定是出了人命!”

    出了人命?

    苏挽青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禁蹙了蹙眉。

    红外褂女子怀疑道:“长顺家的,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又没亲眼看见,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长顺家的笑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哎,三保家的,你还别不信,就张员外家的那点破事,村里人谁不知道。从前张奶奶也是个温柔心善的,自从出了三年前的事儿之后,脾气也越来越不好,经常打骂下人。保不齐她屋里的小丫鬟不堪她的狠毒手段,投井了呢。”

    三保家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张奶奶也是个命苦的,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话说到一半,突然咽了回去。

    长顺家的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心中嗤笑,怂样子,口中却道:“哎呦,她还命苦啊?她这是无病呻吟!要是这附近几百亩的田地都是我的,孩子想要还不是有的是,自己没有,可以要别人的嘛。。。”

    三保家的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生的孩子,别人的毕竟是别人的。。。”

    长顺家的也叹气道:“你说的是,就算张员外放出了话出来,谁要是再传当初那件事,就不给他找活做,村中的人都指着给他做长工佃户养家糊口,可这村子就这么几户人家,谁家出了事能瞒得住?想要堵得住人的嘴,哪儿那么容易。”

    听了半个时辰,苏挽青隐隐有些失望,婶子们聊得挺多,但是有用的东西却没多少,看来张员外家几年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村子中的人似乎对这个事情都讳莫如深。

    究竟出了是什么事,让张员外下了这么大决心压下去呢?

第十一章 和尚与黑衣人() 
苏挽青帮孙妈妈将衣物抱回家去。

    看着她们走远了,长顺家的转过头对三保家的道:“你说这世上,哪有不命苦的女人,你看看苏家,女儿被休,老两口带着女儿孙女从京城搬到这么个小地方,为啥?还不是因为在那边没脸做人了。”

    三保家的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长顺家的斜了斜眼:“瞧着苏氏长得一张狐媚子脸,看她生下那两个女儿,一个天天邋里邋遢跟个小叫花子似的,另一个。。。那脸上的胎记,啧啧啧,快跟恶鬼一个样了。肯定是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这是报应。。。”

    三保家的听不下去,打断她道:“行了,知道你这张嘴厉害,也给自己留点口德。”

    长顺家的哼了一声,显然对三保家的不以为然,但还是住了嘴。

    在苏挽青一家被河边洗衣的村妇嚼舌根之时,在张员外家门口,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和尚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看上去是赶路的,和尚身高中上,头圆脸圆,五官十分精致,眉心一颗朱砂痣鲜艳醒目,看上去真有几分慈眉善目的佛像,穿着僧袍,挂着佛珠,身后背着一个青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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