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第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大掌柜的说:“这点小事在王参谋的眼里算个啥呀,那不就是一句话吗,可你不该在这酒桌上说,这显得多不好啊!”
这俩口子一唱一合叫我实在是没有辙。你说不答应吧,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高帽也给我戴上了。答应吧我这个参谋还没报到呢,别说下边的人,就连师部的人我还不认识呢,我找谁说情去?
“胖头鱼”见我没吱声,端起了酒杯说:“兄弟,我知道你有为难之处,不过你不用往心里去,先陪嫂子喝了这杯酒,然后我给你指条路。”
“不瞒嫂子说,我虽然是个参谋,可我还没上班呢!这卡子的人我也不认识,这事确实有点难。”
“那不怕,我先干为敬。”然后一仰脖,把一杯酒倒进了肚里,她把酒杯一放说,“兄弟,弟妹不来这话我不敢说,弟妹来了我才敢说。头两天来收拾房子的小兵说,弟妹的哥哥,你的大舅子可是你们师长的红人呀,这事叫他办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我一听,可不是咋地,这事要是叫赵杰来办,那可真是手到擒来,哪个卡子敢不给他的面子?我刚想说“明天我找我六哥说说”,话还没出口,玉莲在一旁说:“不就是两车料吗?明天我叫我六哥给你们要回来。”
玉莲这话一出口,那两口子可乐了,又是到酒又是挟菜,把我凉到了一边。我心想这老娘们太不知道高低,这军队上的事能像地方上吗?这东西一变成军用品,别说这是战争年代,就是和平年代也不好办。这要办不明白,这地方还能住吗?玉莲可不管这话的后果,连吃带喝造得乐乐呵呵。
酒足饭饱以后,我俩回到了屋里。我说:“这两口子这么破费,我就觉得这不是好事。”
“这还用你说,我一进屋就看出来了,没看我踢你一脚。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看把你难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事涉及到军用那六哥要办不了咋办哪?”
“六哥是啥人,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明天我和他说。”
第二天是礼拜日,赵杰两口子来看我们。玉莲跟他提起了这件事,他听完后笑了笑没吱声。
于大掌柜两口听说玉莲的哥哥嫂子来了后,急忙备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又请来了营口市几个大买卖人来作陪,死气白咧地非叫我们到他家吃午饭,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又坐在了他家的饭桌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胖头鱼”刚要提料被扣的事,赵杰笑了笑说:“你不用说了,我妹妹已经和我说了,你那两车料是哪个卡子扣的?”
#奇#“是南门卡子。”
#书#“那是三团二营的防地。”然后掏出笔记本撕下一张写了几个字交给“胖头鱼”说,“你拿这个条找他们营长就行了。”
#网#“胖头鱼”接过纸条,千恩万谢不知说啥好。
赵杰他们走后,胖头鱼叫伙计们把我们的东西搬到她的西屋,并把屋里的家具全部留下供我们用。至于房费她说:“提一声都是瞧不起我。”房子白住不说,平日里生活用的米面油盐等都免费供应。
当天下午,“胖头鱼”就带着车拿着赵杰的条到南门卡子上把料拉了回来。等伙计们卸完了料,“胖头鱼”来到了西屋,坐下后说:“大兄弟,这回事得回你俩,要不嫂子这回可赔毁了,嫂子也没啥表示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四个黄澄澄的金镏子放在我的面前说,“这四个镏子倒值不了几个钱,但这是嫂子的一份心意,你们俩不要说别的,说别的我跟你们急!”
玉莲没吱声,我搭眼一瞅,这四个镏子都大克度的,最大的得有二十多克,说句不怕人家笑话的话,这么大的金镏子别说戴,我见还是头一次见到。玉莲看我眼睛盯着金镏子眼睛发直的样子用手捅了我一下,我一下醒过了腔,心想不怪人家说“见钱眼开”。我这是见钱眼直啊!
为了摆脱这窘境,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嫂子你这是多心啦,咱们谁跟谁呀,关上门那是一家人,办这点事是应该的!你这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
“兄弟你要是嫌少就别要,要觉得嫂子是真心对你们,你们就留下,以后嫂子也少麻烦不了你。”
见她这么一说,我也只好把镏子收下。这是我第一次收人家的礼,我寻思贪官污吏恐怕也就是这样开始的。
“胖头鱼”走后,玉莲开始埋汰上了我:“你瞅你多丢人?四个镏子就把你弄得傻眼了。说实在的她这点东西我还真没看在眼里。咱给她办了多大的?——两车竹料,那得值多少钱?这点算个啥!”
“行啦,这年头做买卖也不容易,咱知足吧。”
“你可真是穷窝里长大的,见不得好,再有这事你看我的!”
我心想,你是谁?——名闻百里的赵九小姐;我是谁?——穷得叮当响的王喜山,咱俩的胃口能一样吗?
这件事过后,营口的买卖家传开说:“王参谋那是个能人,他大舅子在独九师说一不二,不管咋难的事,他写张条子就好使。”从那以后,这营口的买卖家进货有时叫卡子扣住,他们挖门子掏洞地找到我。我也确实给他们办了不少事,金镏子一类的东西自然也没少收。
晚上,赵杰来告诉我:“家也安好了,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到作战处上班吧!”并又给我送来了一套中尉军服。玉莲拿出两个镏子给他,他谦让了一下也就乐呵呵地收下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再碰到这样的事只管办,办不了找我,反正现在当官的都这样,只要别让师长知道就行。”
第 七十五 章 政府腐败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了军服,玉莲说:“你看人家这套衣服,料子多好,穿在身上板板正正的,比你那工作队的衣服强百倍。
这套衣服号有点大,穿在身上光里光当的,我左瞅瞅,右看看说:“我怎么觉得这衣服穿在我的身上不随和(合适),别里别扭的?”
“有点大了,晚上回来我给你改改。”
“那就现在改呗。”
她把脸一沉:“你别磨蹭,你那点心思我知道,你不就是舍不得工作组的那个小官吗?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犹豫啥,家那边你还敢回去吗?那边不能干这边不想干,咱俩喝西北风去呀!再说这中央军的待遇多好,不比那穷八路强?”
“你看你急歪啥呀,我也没说不去呀!”
“快走吧,六哥还等着你呢!”
那时侯,营口暂独九师的师部在三道街的中间,是一座老式的清代大四合院。当我走到师部大门口时,只见短短的十几天,师部已变得戒备森严,院墙的四角修起了岗楼,四周是用沙包堆成的简易掩体,墙上都已拉上了铁丝往。看着门口那两个瞪着眼睛张着大嘴的石狮子,瞅着大门口荷枪实弹的两排士兵,我这腿有点不听使唤,不知是怕进这中央军大门还是舍不得八路军那边,反正心里酸溜溜的不是个味。两旁的士兵冲我敬礼,我傻呼呼地瞅着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赵杰在当院等我,看到我后招呼我:“喜山,你怎么才来?”
“迟到了吗?”
“那倒没有,你快过来,我领你先见见师长。”然后把我领到了正房。
师长的办公室在正房的中间,赵杰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一个声音:“进来。”
赵杰推开门我随他进屋后,看到一个中等身材、胖不达的老头正站在墙上挂着的军用地图前背着手看着什么。
赵杰走到他跟前小声说:“师座,我妹夫来报道上班了。”
“那好啊!”然后转过身来看我。
我急忙立正,敬礼大声说:“师座好!”
他笑了笑说:“赵杰,你这妹夫长得挺精神啊!”然后对我说,“我听赵杰说,你是个小学教员,还当过校长?”
“师座,那都是以前的事。”
“这年头啊,就缺有文化的人。好好干,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吗?”
“按您的吩咐,叫他在参谋处做参谋工作。”
“军衔呢?”
“中尉。”
“小了点,不过你刚来就当中尉也算可以了。参谋处是个有作为的地方,只要你好好干前途是不可估量的。”
“师座请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赵杰见他扭身去看地图,就说:“师座,我把他送去。”
“去吧。”
我俩走出了师长办公室。
说句心里话,满洲国时,日本的少佐我打死过,国兵的大队长我接触过,共产党的区长那更不用说,可是像师长这样大的官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看着他那微微发胖的身材,笔直的身板,圆盘大脸,奇Qīsuū。сom书浓黑的眉毛,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说话嗓音宏亮斩钉截铁,我心想这不就是小说中的将军吗!这样大的官我要是抓一个送给八路军,那我得立多大的功劳啊!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地走了神,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你寻思啥呢?”
我瞅瞅四处没人小声说:“我要把他抓到八路哪去,可就立大功啦!”
赵杰一听,吃惊地瞅着我,然后小声说道:“你可不能有这个想法啊,这要叫师长知道咱俩的脑袋都得搬家。”
“我这只不过是想一想,你看把你吓得!”
“我告诉你,这是军界,不是乱想乱说的地方,你如果这样将来是要闯大祸的!”
我看他的脸都气变色了,就说:“行了,以后我不想也不说了!”
“我也是,非叫你个八路的人来当什么兵?”他小声嘟哝。
参谋处的办公室就在大院的西厢房,唠着嗑的空我俩就到了门口。赵杰还不放心又嘱咐我一遍:“参谋处都是师长的亲信,你说话可得注意。”
“知道了。”心想我也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这地方我能乱说吗,跟你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还值得你这么磨叽?
进了参谋处的屋,军官们正在低头忙着,赵杰领我到了一个高个的中校跟前说:“梁处长,这是我妹夫王喜山,今天来报到上班。”
屋里的人都抬头瞅我。梁处长说:“好啊,咱们现在人手正紧,来得正是时候。”
“我妹夫是教员出身,不太懂军事,我是想叫您来锻炼锻炼,梁处长你要多加关照和指点,有不对的地方只管说。”
“你这说哪去了,咱俩谁跟谁呀?你的妹夫就是我的妹夫,不会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行啦,把他交给我吧,有个一差二错找我算帐!”
赵杰又对屋里的其他军官说:“我妹夫新来乍道,诸位多多照顾,有不当之处请多担待。”
屋里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站了起来,这个递烟那个倒水。梁处长叫我坐在他的对面桌办公,赵杰见到这种情景才放心地离开办公室。
独九师参谋处当时共有十二个人,处长梁启章,作战科长王文祥也是赵杰的拜把子兄弟,“五虎将”之一。其他人多是校官,最小的也是上尉。这些人基本都是军校的毕业生,每天忙着独九师的防务工作,研究作战策略,部署兵力和应急措施,这是独九师作战的指挥部门。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部门工作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虽然我当过兵打过仗,但作战参谋这套工作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因为参谋的工作是根据上面的部署和部队的实际情况,结合古今中外的战例,制定出部队的具体作战方案。此事非同一般,稍有差错就要千百颗人头落地。同事们每天埋头钻研,兵力部署是这样,防御工事是那样,炮火的配备应该如此这般,每个人都能提出一套具体方案。而我却啥也说不出来,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