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第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送走了这三个妇女,我们开始重新审讯这俩老道。那个“清风”老道态度相当恶劣,说:“老子是死过几回的人了,落在你们手里,老子就没打算活,要杀要毙随便,问什么老子一概不知道!”
那个叫“明月”的瘦老道和他的态度不同,一进屋就跪在地上冲沈队长我俩一门磕头,求我们饶他一命。我告诉他:“只要你态度好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你这话当真?”
“当真。”于是他交待了他们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两个家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老道,而是伪满时海龙县警察署的警察。那个“清风”是副署长,这个“明月”是警员。在海龙县他们罪恶深重,帮助日本人残害了很多老百姓。东北光复时,海龙县城的老百姓自发地起来砸了警察署,他俩仓皇地出逃了。
当时的胡子、抗日联军和苏联红军对他们这样的人都深恶痛疾,他们没地方落脚,只好往大东山里跑。当从山路来到老道沟的庙上时,看到庙中只有三个上了岁数的老道,就对老道说他们要出家,求老道收留他们。三个老道看他们穿着警察的服装,说他们杀心太重不能出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俩看到庙上的丰盛资产,心生歹意。当天晚上就枪杀了三个老道,把他们的尸体埋在了后山坡上,然后穿上道袍自称为“清风”“明月”,当起了老道。
刚当老道的时候,他俩合计前半辈子罪孽深重,后半辈子不要再作恶,就在这庙中了却一生罢。
俗话说“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俩在庙上没过几天,就对庙中的清淡生活感到了厌倦。先是到屯中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借牛头山一个上香还愿的妇女单独来庙之机把她扣留了下来,供他们发泄淫欲。偶然一次机会他们发现了庙中的秘洞,从此更是肆无忌禅,什么坏事都干。
这些事被龙向海知道后,带人找上山来,直接挑明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并要把他们交给村民处理。这两个家伙跪在地上请龙向海放他们一马,龙向海说放一马可以,但以后得必须听他的话。这俩家伙当即表示同意。
前一阵子龙向海组建地下先遣军时找到他俩,告诉他们八路军共产党是他们的死对头,见到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一个字“杀”;国民党、中央军就不同,像他们这样的人都要,干好了还能升官发财。是真是假他们也不知道。当龙向海提出要把道观做为地下先遣军的老窝时,他们惧怕龙向海的淫威,没敢说不同意,于是十三个土匪都住进了道观。
这些土匪都是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住进道观后天天要好吃的要女人,他俩没有办法只好再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又化妆成算卦先生从车家漫子骗来三个妇女。
昨天下午,龙向海派人捎来话说有两个弟兄落在了工作队的手里,那个“韩大傻子”靠不住,可能露风。工作队被不住要搜道观,叫弟兄们马上散开,待风声不紧时再回来。
我问他:“这些人往哪跑了?”
“这可不知道,听他们议论说,要往南边跑,投靠中央军去。”
把这两个老道押下山后,村民们知道了真相,上百人涌到庙上填平了岩洞,扒倒了大庙。从此,老道沟只剩下了个沟名,没有了庙和老道。
这次抓捕实实在在讲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二十二名土匪,只抓到了龙向海、两个老道和四外屯五个地痞。回到正阳后我就琢磨这个事,抓捕“韩大傻子”他俩是在晚间,屯里也没有人看见。被救的李老头爷俩我也曾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声张。如是工作队里边有人给龙向海透风,那么这个人除了小陈没有别人。当我把想法和沈队长说了以后,沈队长说:“小陈是我动员来参加工作的,这小伙子的底我知道。虽说犯了点毛病,但也不至于出卖工作队。不过这年头的人谁也不保不准,这样吧,我先把这几个人先押回县里,你再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为了防备土匪们来解救龙向海,给屯里的百姓带来灾难,沈队长他们连夜把龙向海他们押回舒兰县城。工作队和八路军的战士在正阳村外埋伏了整整一晚上等候土匪们的到来,到次日凌晨仍没有动静,八路军的队伍才撤回了小城驻地。
部队走了以后,我和小陈谈了一次话,小伙子态度非常明朗,他流着泪说:“我和小华搞对象不假,但我绝不会出卖工作队的。我的这条命是沈队长给的,我的二老都是叫屯中的恶霸逼死的,如果不是沈队长叫我参加工作队,我恐怕现在早不知死活了!革不革命这事咱不明白,我要是那么干我还是人吗?再说这小华和龙向海是啥关系我也不知道,直到前天晚上我才知道小华是龙向海的外甥女,把我后悔得要死,哪有那个闲心去给他们透信?”看着小伙子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相信了他,但是工作队的工作他不能干了。于是我写了一封信叫他去找沈队长。沈队长见到信以后,考虑到他没家没业就把他送到了部队上。后来听说,这小伙子作战非常勇敢,最后牺牲在蛟河拉法砬子战役中。
送走了小陈,我赶到龙家村找到了老李头爷俩,跟他们一唠这风果然是他们给透出去的。
原来这爷俩回到屯子后,就跟邻居张罗着找“马粪包”(一种农村治红伤的土药,有消炎止血的功能),并把事跟邻居们说了。这龙家屯本来就不大,大山沟里的人们又有谁家有热闹就往谁家凑和的习惯,乡亲们听说后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来,到他家听他们爷俩讲事情的经过。人们虽然对工作队赞不绝口,但这事却传了出去让龙向海知道了。
要说龙向海这人也不简单,当他听家里人学了老李头爷俩的事后,一边大骂“韩大傻子”俩是混蛋,一边意识到他的事八成要露风。于是一边马上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风声一紧马上往南边逃跑;一边告诉山上的人马上解散到外边避风。他觉得在这一带没人敢说他什么,工作队一时也拿他没招,没想到我们行动得这么快,这也是他太霸气也太大意的结果。
老李头听完我学的这次失败的抓捕行动后,后悔得直拍脑袋,怨他女儿不该张张罗罗地给他找药,我劝他:“大爷,你不用上火,这伙人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初五。只要他们敢回来,咱们照样抓住他们。”
“王班长啊,这件事我对不住你们啦!你有啥要了解的只管问,这龙爷我豁出来得罪他了!”
“大爷,龙向海欺压百姓的事据我们了解那是数不胜数。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这里的老户,这龙向海有人命没有?”
老李头听我这么问一愣,点着旱烟袋吸了几口后问我:“你告诉我个实底,这龙向海要是有人命,你们拿他怎么办?”
“那没说的,一个字‘杀’!”
“当真?”
“咱们工作队说话从来都算数。”
“那好,我告诉你吧,邢家的邢二爷哥俩是怎么叫日本人杀的你知道吗?”
“这邢二爷哥俩是咱们舒兰的抗日好汉,只知道他们惨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但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就是龙向海这个王八蛋干的缺德事!”于是和我讲起了一段抗日时期邢二爷哥俩的死因。
第 四十四 章 风流女人
原来,这邢家的邢二爷是邢家屯的大户,家里有一片上好的山林。龙向海早就对这片山林垂涎三尺,多次提出要用自己的林子和邢家换,邢家没买他的账。那时节,日本人还没进东北,龙向海也没有那么霸气。这龙家沟里就他和邢二爷两家大户,龙向海也没敢把邢二爷咋样。不过他觉得邢二爷驳了他的面子,于是怀恨在心。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占领了东北,邢二爷召集围前左右屯子三十多人拉起了杆子,专门打日本人。日本山林队多次讨伐他,都没摸着他的影。这邢二爷的队伍,今天打了车站,明天砸了上营警察所。有一次,日本新站部队的一个中佐带人到舒兰考察,回来的路上,在东安沟子遭到邢二爷队伍的伏击,打死了十多个日军。新站守备队大为愤怒,出重金要邢二爷的头。
当时的邢二爷队伍就在邢家的南山上,那地方山高林密地势险峻,黑瞎子老虎时常出没,外人很难进到里边。
龙向海得知日本人出重金要邢二爷的脑袋后,跑到新站鬼子部队出卖了邢二爷。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龙向海带着新站鬼子部队抄小路登上了大南山,包围了邢二爷队伍的营地。经过一阵激烈的战斗后,邢二爷的队伍被鬼子消灭,三十多个弟兄死伤过半。邢二爷哥俩也满身伤痕被日本人活捉。在回来的路上,邢二爷哥俩大骂不止。日本人恼羞成怒,到正阳屯的时候,先用战刀砍下了邢老三的胳臂,然后叫狼狗把他活活地咬死。邢二爷到达新站后,日本人把他扒得溜光。然后一遍遍往他身上浇水,把他活活地冻死在新站的十字街头。之后,龙向海将邢家的山林都霸了过来。
对于龙向海做的这件缺德事,李大爷当时在龙家帮工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一怒之下离开龙家,发誓宁可饿死也不给龙向海帮工。不过这件事龙向海有言在先,谁要是给他露了风,他就要谁全家的命,因此李大爷把这件事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听完李大爷的述说后,气得我半宿没睡着觉,连夜给沈队长写了一份报告,要求尽快处理龙向海。
根据龙向海的历史和现实的罪恶,我有一种预感,周小光的失踪决不是开小差,肯定也与龙向海有关。和刘庆林合计一下后,决定由我和老杜进驻邢家屯,负责解开周小光失踪的谜,刘庆林带其他同志进一步发动群众搜集龙向海的罪恶。
周小光一米八的大个,长得文质彬彬,待人接物十分和善,工作也很有劲头。在他到邢家屯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老乡们就对共产党员八路军有了好的印象。邢老二的儿子又主动提出要当八路军|Qī…shu…ωang|,这在当时有家有业的人里边是少有的,为此,周小光还受到了区委沈队长的表扬。
那么他为什么神秘地失踪了呢?当时班里的同志说法不一。有的说:“这念过书的人心眼多,靠不住,家里又有钱,这回看到中央军步步紧逼,八路军一门撤退,人家不走干啥,缺心眼呀!”有的说:“那不可能,小光家里条件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要跑人家当初还不参加八路军了呢!看来有八成是叫胡子们害了。”我虽然赞成后一种说法,但邢家的老乡说,他们那最近没见着过胡子,带着种种的疑问我和老杜来到了邢家屯。
邢家屯在龙家屯的沟里,全屯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以邢姓为主,外姓人家只有四户。屯中的人看到我们到来,表现得都十分热情,和我们进贾家时的情况截然不同。我问他们:“你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这咱知道,八路军是穷人的队伍,你们工作队是为咱穷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工作的。”从这一点来看小周同志的工作就很有成效。
为了便于了解情况,我们住进了小周原来住的房东王大叔家。
这王大叔的祖辈是从山东济南闯关东过来的,论起来我俩还是一家子,因此在感情上好象有一种格外的亲近感。送我们来的农会石主席逗他说:“这下好了,你们是一家子,我不用担心再把人住丢了。”
王大叔的脸一沉:“咋说话呢?周同志也不是从我家丢的。”
晚间吃完饭,我们坐在火盆前,一边烧着土豆一边闲唠。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