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男主角-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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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摇头,“想挑战我,你至少还得修炼百年。”
“不试试,怎会知道?”少卿情绪高昂,跃跃欲试。
这场大战持续了两天两夜,从白日到黑夜,从初晓到星宇,展陶很荣幸目睹了全过程,同时,他也略感遗憾,若是有史官在场,此役定名流千史。难以言喻其伟大,原来对于力量的运用,可以到如此神鬼莫测的地步。这是展陶初次见识到这个量级层次的战斗,他满心震撼,因而微微颤栗发抖。并非恐惧,只是太过激动。天晓得作为观战者,于他有多重要的教学意义。
最后关头,瞬息顷刻间,卿用【镜子】复制出了月轮,在少卿灵力近乎枯竭时,他发现卿还仍存有汪洋般浩瀚的灵力储备。原来传说是无比正确的,这个男人是命运,他不可能被打败。【摩柯婆罗多】与它的复制体在空中正面交接,卿的【杖】是伟大的神迹,经它仿造的复制品,竟展现出了不输本体的强度。
那些游离的【杖】,成了小河中受惊的鱼,因为掌控者灵力量级的差距,在几息对抗中,正体很快败下,月轮反噬,将少卿打的摇摇欲坠。卿的【杖】成了破空的箭,不偏不倚地贯穿少卿胸腔,落败者狼狈如狗,身躯在紫光的明闪下,失去活性僵硬如干尸。
少卿的月轮溃散,散作一地凌乱,那是很多柄【杖】,它们曾隶属于不同的主人,所以说这场战斗中不存在好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卿是在惩恶扬善。解决完一个麻烦,卿不见喜色,偏头望向另一个小麻烦,“你为何只是看着?”
“因为凭眼睛能学到更多。”亲眼见证一位强者的陨落,展陶心生感叹,“我很倾佩像你们这样的人,多少人穷极一生,也站不到这样的高度。”
卿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他更在乎的是,“你学到了什么?”
“我身处虚幻中,双眼所见两耳所闻却是真实。命运也许不可被打败,但我能选择迎合,并悄悄将其改变。”展陶看着卿,笑着说道,“我喜欢一句话,也许我的选择不是对的,但至少,这是我的选择。”
一语落地,失去活力沉寂的【杖】受到感应,发出轻锐的蜂鸣,忽如夜昼流星掠起,汇集成璀璨逼真的月轮。展陶朝右探出手,便挽来了一弯月亮。明明是奇迹,却被他做得如此自然,在濒临绝境的时刻,他总是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月轮顺展陶心意驱使,他双手持着刀,体表温度愈来愈高,火种攀升上浮,将月轮映得赤红。经火焰加持的月轮,是名副其实的血月。
卿的复制体尝试性地投来星宇冲击,那是细碎的星屑,来自对星空的吸食。这些星光看上去明媚且不具杀伤性,可事实却是,它们炽烈而极不稳定,与空气高速摩擦后,会发生剧烈的爆炸。自展陶掌握【摩柯婆罗多】后,他便知晓了各【杖】的能力,在星屑转化的火流对冲而来时,那支白色的【杖】花纹明亮,凭空拔地而起黑岩巨盾。
星屑把岩面炸得坑坑洼洼,空气里弥漫着烈火烧尽野草的焦味,那支白杖顶端宝石黯淡了许多,但终究还是挡了下来。这不会是结束,卿的试探还在持续,他高举起【杖】,分出一粒黑色的凝质,向空中的复制体月轮射去。黑子融入月轮中,将其染成暗黑色,于是,一轮暗月油然而生。这是真实的黑色月亮,它既不释放光线,也不反射日光,它只吞噬,吞噬万物,连光线也不放过。
展陶的血月与卿的暗月当空对峙,这古怪离奇的天景,像亘古战场的不朽神话,两尊年轻的神祗,用才华与天赋,尽情释放华彩。展陶足下的石粒躁动难安,高频率颤动着,嗖嗖刮上天去,紧接着,吸力愈发可怖,先是大块泥地剥离,再是树木被硬生生撕裂,那轮暗月大概是饕餮的恶口,它永不饱腹,贪婪而邪恶。
展陶将双刀深深嵌入地内,它头顶的月轮不再稳定,于狂风中剧晃,相信不过多久,血月便会被活生生吃掉。与其如此,不如主动一些,谋求机会。展陶索性心神一动,将那月轮散去,【杖】纷纷扬扬飞舞,如雨中絮乱的柳叶。然后,展陶在每支【杖】上分去一抹神识,他以【杖】为剑,冷眼眺望那轮暗月,轻喝一声,“去!”
第140章:这些天()
少卿收集【杖】后,设法将其整合,于是便有了月轮,也就是【摩柯婆罗多】。而展陶在继承后,并不打算延续这点发扬光大,他突发奇想,将月轮撤散,每支【杖】都是一柄剑,他用神识凝成剑阵,席卷逆风迎上,势要贯穿这天穹。
当彗星与雷云交汇,万物寂灭于此间,因为残云重叠,胜败看得并不那么明朗。除了二位交战者,无人知晓此役的结局,除了那只观战的鹰。在剑阵溃散,暗月摇晃坠落的时候,黑化蛊雕乘风而上,一口含住了失去意识的展陶。最后鹰与人对峙,少卿注视良久道,“没理由,你是我的妖侍,神识该臣服于我才对。”
蛊雕在做挣扎,在它识海上,有两缕白色的离魂和一颗紫色的球,离魂分别隶属化蛇和蛊雕,而那球状物,自是卿的杰作。电光火石间,上万道神念袭入识海,犹如晴空闷雷,在巨大的威压下,两缕离魂激荡飘扬,透明光滑的表面,如煮开的水般沸腾。
那道神念在不断传导着:吃了他!吃了他!
这是一场关乎蛊雕肉身主导权的争夺战,白色离魂势微,紫球穷追不舍,一时识海上惊起千层骇浪。眼看要败了,化蛇的离魂忽而慢了下来,虽然仅是一道离魂,可它仍拥有化蛇本体平时的理智与清醒。它自发将离魂打散,精纯磅礴的灵力流反冲,把紫球砸得粉碎。外边牵引紫球的卿只觉着胸口一阵生疼,随即喉管涌上一股血腥。
肉身消亡,神魂无宿可栖,便只能分出一道离魂,进而离魂被强力打散,那么完整的神魂就只剩残魂而已了。离魂依附宿主能得以重生,而残魂则不然,化蛇的行为等同于自杀,它的决然它的果敢,令同为离魂的蛊雕倾佩。可是,即便夺回了肉身的控制权,身处修罗场内,照旧无济于事。
【大理寺】内最多的便是牢狱,这一天,一蛇一鹰一人被关押入狱,这一天,【大理寺】的实质掌权者重回大殿,召开了多年以来的首次朝会。朝会上没有过多有意义的内容,大体上是某种宣告,告诫这世人,老子回来了。
这一天,卿换了张年轻俊朗的脸,好颜总会让人心生欢喜,即便谁都知道,那只是人皮面具,是虚假而不真实的。这一天,寺外的墙终于塌了,阻拦国教和联盟的天堑消失,众人得以继续前行。自然不会是真的把那么多道墙给铲平了,卿主动敞开了大门,迎客入城。
这一天,卿将其命名为审判日,自首次朝会外,这也是他归来后的初次执刑,他将向世人公开,对展陶一行人的罪做出最公正的审判。在这样悲戚的日子里,没有阴雨绵绵,却是天光大亮晴空万里。虽是正午审判,可早早的,【大理寺】的佛塔广场,已云集了千数之人。
狱监前去天字牢押人,阴暗潮湿的巨大牢笼内,有一头发臭的鹰在奄奄一息,它羽毛掉了大半,暴露在外的体肤开裂,创口处流着脓水,再细致些,还能看见爬动的蛆。若不是这鹰的眸子还睁着,当真会以为它已经死去许久了,即便肉身破损不堪,可蛊雕的眼神依旧足够戏谑。
它盯着身着黑甲的狱监们,用神识传音嘲讽道,“瞧你们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我都这副鬼样了,真是一群怂包!”
啪!黑暗里火光一闪,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声,还有其后惨烈的痛鸣。细长灵动的鞭在空中如水藻般扭动,适才的抽打,在蛊雕皮肉上留下焦烂的伤痕。这是产于【大理寺】的刑鞭,它能透过肉身直打神魂,对被施刑者来说,将体验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倒也耐得住折腾,都这么些天了,始终不肯松口。”有人冷哼道。
自关押进天字监来,狱监们千方百计使蛊雕张口,可无论他们想出何种毒刑,甚至直接用利器去切割鹰喙,都动摇不了蛊雕以性命捍卫主人的决心。
蛊雕耷拉着眼皮,再也伪装不了神情里的疲惫,“你们这群畜生,最好别让我逮着机会出去了,否则,我定会回来,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很遗憾,没有可能。”
……
卿在百官簇拥下登上大宝,他俯视着广场上如潮水般匍匐的子民,心情却是糟糕到了极点。身在【大理寺】,最重要的莫过于象征身份地位的【杖】,可在昨夜,他的【杖】失窃了。他清楚地记得昨夜每一个细节,可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杖】是被何人,以何种方式盗窃的。这种被他人主宰的感觉极令人不爽,卿深感厌恶,渴望杀戮得以宣泄。
众人或炙热或漠然的注视下,押运蛊雕的囚车来了,它被缚在【烟台】上,被漆黑粗壮的铁链捆绑。【烟台】是一根直指天穹的青铜巨柱,巨柱上铭刻山河百花,还有诗歌梵文,不管是优美的赞歌,亦或是恶毒的诅咒,都仅是肃杀的一部分。
钢铁王座上的卿,目光平静地看着接受审判的鹰,他的民众们,在为他的英明欢呼祈祷,不,也许他们只是喜欢看血腥的画面罢了。在卿开口审判前,时隔多日,蛊雕终于舍得张口,只是这回它没有说话。展陶躺在蛊雕的舌头上,身形面容虚弱不堪,他与卿对视,默了半晌才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卿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分森然,他没有开口,而是用神识道,“你信或不信,我本不想杀你。可昨夜一过,我改变了主意。”
展陶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其中夹杂的意思有些复杂,大概是,你为何不遵崇内心的真实想法?又或者是谁能影响你的判断?
“是你偷的?”卿传递的这抹神识并不够坚定,说明仅是他的猜测,未得到证实。
展陶愕然,他这几天一直待蛊雕嘴里,他真不想吐槽这秃鹰口臭有多严重,如今还被污蔑偷东西,这坏习惯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被老师教育,严令禁止了好吗?
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卿摇头保持质疑,“我能看破天机,却唯独看不清盗窃者是谁。这些天你在哪里?或许,蛊雕不肯开口,是因为你根本不在那里。”
第141章:他不知道()
展陶不知道,如梯田般匍匐的子民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的人。展陶也不知道,在卿敞开大门迎宾后,国教和联盟军团正火速前行。展陶更不知道,葵里沙与张奚落会晤后,二人赶在审判日前,便潜伏在了这里。他什么都不知道,虚弱地躺在蛊雕腥红的长舌上,静静看着卿,等待命运的裁决。卿的意图很明显,他想杀死展陶,【杖】不见得是展陶偷的,但他此刻急需有人作为祭品泄愤。有时候,并非追寻一个正确的答案,而是需要一个愿意接受且喜闻乐见的结果。
【杖】自然不是展陶盗的,他一直待蛊雕嘴里修养,重伤之下哪儿也去不了。也就不明白了,有偷东西的功夫,逃走不好么?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嘛。可偏生眼下无人想听他的辩解,所以他也索性懒得浪费口舌了,任由卿去胡乱定罪,他殊死一搏便好。
人群之中有骚乱声起,原来,伪装的犯人们袒露出了囚服,那浅灰色的劣质麻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