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男主角-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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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鞭人笃定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该认命了。”
“我还不知道我的命,该如何去认?”
“老死或暴毙在寺监,这便是你的命。”
“凭什么?”
“你是阶下囚。”
“我若能离开呢?”
“没有人能从寺监离开,即便是死人也不能。”
展陶长吸了口气,所以寺监内真没正常人,随便拉一人聊上几句都能气死人。闲聊早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监工围了过来,关大和洛瑞用十字镐作武器,却只能稍作阻拦,都起不到恐吓的作用。
两边陷入僵持的局面,谁也不能退让半步,作为旁观吃瓜狱友,他们尚未站队,身处中立一方,反倒毫无有力,乐在看虎斗。展陶必须承认,他的行为很莽撞,就算杀了这人又如何,老人还是会死,而他同那道讲义气的兄弟,也落不到个好下场。这是在寺监,不是在外边,更非人类社会,这儿不讲公平,只论拳头谁更硬。
“放下武器。”一个缓和平稳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它蕴含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乖乖听从了。
“主簿大人!”
监工们如潮水般退下,自觉让出一条行道来,四位主簿并排走来,这是展陶第一回见四主簿同行,相信也是很多人的第一次。这无疑是大场面,许多人心生敬畏,本能地垂下头去,可展陶相反,他把头抬的更高了些,不是因为莫须有的骄傲,而是想把四人面相看得更真切点。
是平庸的面容,让人极易产生种一人四面的错觉,留不下印象的脸,容易丢失在记忆的长河里。展陶并不如表面那般镇静,他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记不全四人的脸,这绝非记性的毛病,而是有神秘力量在作祟。相较平淡无奇的脸庞,更易吸引眼球的,是那光质纯净的四杖,各杖色彩不一,或星辉聚散,或光芒刺眼灼热,或爆裂声不止,火光似烟花般溅起。
四主簿停在了三人帮身前,他们没率先发问,而是驻足观看,看的不是修罗场清理煤灰的巨大噪音机器,他们看的是人。视线越过关大和洛瑞,极为统一地落在展陶脸上,被四个老妖怪审视的感觉很不好,展陶嘴角不自在地抽搐几下,心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看杀了。
“少卿有请。”红衣主簿发话,态度竟还算客气。
展陶没领会这事件的走向,他本以为四主簿该是出来主持公道,将他们三人推进熔炉烧成灰,再倒入佛塔里埋着才对。少卿有请?少卿不是寺监管理层的第二梯队,仅次于卿的大人物?为什么找他,莫非口信送到了?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请。”见展陶呆立不动,蓝衣主簿催促了一声。
请的是展陶,同关大洛瑞没什么关系,四主簿把该找的人领走,这两位便留了下来。只是经四主簿同现身的阵势一闹,小监工们魂飞魄散,哪还有兴致继续找乐子?再者,也不知道那展陶是什么来路,竟让主簿大人们好生相待,连贯想来,他的朋友怕是不能得罪了。于是,三人帮逃过一劫,莫名其妙的转危为安。
安?关大可不觉得,走远后,他拉着洛瑞道,“老大不会死吧?”
“你几时见过主簿亲手杀人?”洛瑞斜眼看着他,倒不是很愁展陶的人身安危。
“也是。”关大若有所思,随即又不解道,“可主簿找老大是为了啥事呢?总觉着此行凶险,要不咱们追过去瞅瞅?”
洛瑞懒得和他讲话,身子稍稍绷直了一些,整个人的气场也变得更加锋锐。这自然不会是给关大看的,适才他感知到了几道不善的目光,旨在震慑住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自与化蛇融合以来,洛瑞的心性气质变化极大,融合寄生的影响是深远的,不易察觉但真实存在。
展陶一人走前头,四主簿紧随其后,这架势挺威风,校园黑势力中,小混混的头子都是这么登场的。展陶没心情去享受这份虚荣,周遭景致他眼生的很,应当是没来过的地儿,他不敢闲着,默记下地标方位与步数。
原来这就是荔湾子,寺监的后花园。扑鼻的香气闻则心旷神怡,极目之处是一片花海,风过之处折叠涌进。高耸入云的巨木,仰得脖子发酸也看不到个头,只见得那稍矮的枝头上,有丰硕饱满的果实,一看就特好吃,展陶只觉着嗓眼发干,动了馋心思。只可惜没有偷摘的机会,有后边三位指路,展陶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了。”黄衣主簿指着一别致静雅的小亭道。
小亭坐落在枝叶茂密深处,亭边有小桥流水,着实是庸俗至极的景致,品位决定格调,无形中降低了展陶对少卿的期待值。交代完这句话,四主簿不多停留,展陶一人孤零零地杵这大好风景中,显得木然又拘谨。
等了很久,非常久,先是天边晚霞红的像在滴血,再是天光散尽下坠,黑暗当空笼罩,万物沉陷于暗物质的搅动中。
“迟到真是很没品的行为啊。”展陶望天叹气,气息绵长幽幽,“还来不来啊,不来我真走了。”
“谁迟到?”
“我一直在这里。”
一棵树张嘴说话,它生了一张巨口,随着它口吐人言,腥臭味扩散开来,令人鼻头发酸,胃中食物闹腾翻滚。树生口,口里有獠牙红舌,还有碎骨残肉,可见它食了不少禽物。
“你是少卿?”展陶蹙眉,迷惑多于惊愕。
第127章:借势()
展陶这辈子见过很多树,有妖冶赤红的枫树,有娇俏浪漫的樱树,也有长青不朽的松柏,和婉约怡人的柳。可这会说话吃人的树,展陶生来还是第一回见着,更何况这树是一话唠,只是问它是不是少卿,它便东扯西扯,讲了十多分钟。
“见笑了,平时不常有人陪它说话,所以好不容易见着人了,情绪难免激动。”
莫名一声从背后传来,展陶心头一惊,转身过来却瞅见一五大三粗的胖子,这小胖肚子圆滚滚,身材又矮又壮,介于壮与胖的模糊分界线间,极难准确归类。除了胖,这厮还有一特点,咬字不准吐词奇快,展陶得十分专注,才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您是?”展陶猜到来者身份不凡,却不敢将其与少卿联系在一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盖【大理寺】的第二人,竟是这副模样?这大概就是人类的传统思维惯性了,只觉得优秀的人什么方面都该好,凡地位崇高身份显赫者,就应当品位优雅谈吐不凡。
而事实总与真相背道而驰,小胖负手肚皮一挺,佯作高人风范道,“少卿是我。”
“那它是?”展陶疑惑,指树求解。
“我的宠物。”少卿一个步子晃到树边,抚摸着粗糙干裂的树皮道,“把它留这,也没人同他讲话,实在是孤独的很。”
展陶苦笑,“怕是和它说过话的人都死了,它口中那半截手臂,想必就是上位受害者的遗体吧。”
少卿吸了口寒气,瞪大眼睛看着怪树,仿佛不认识了一般。怪树扬了扬枝叶,抖下不知多少脏器碎肉,宛若下了场血雨。腥臭的雨水落下,被少卿周身无形的屏障挡住,以至于他未湿片寸。他有些恼火,挠了挠头跺脚道,“不是和你讲过,不要胡乱吃人,人肉食了不消化,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这话语间的埋怨,听在耳里却是真切的关怀,展陶一阵恶寒,看少卿的目中多了几分森冷,只是生得外貌和善而已,骨子里压根一草菅人命的恶魔。
“我招你来,是有要事同你商议。”和怪树寒暄一番后,少卿再转过来,走近展陶当面说道。
展陶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不觉得能帮到你。”
少卿摇手,面上白花花的肉一颤,嘴里根机关枪似的蹦出话来,“话永远不要说死,把你扣在这是我的主意,你是我目前手上最大的筹码,在我俩达成共识前,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得把你好生留着。”
原来这家伙是罪魁祸首,展陶心里堵的慌,寺监的日子有多度日如年,没进过的都无发言权。不过展陶很不理解,他的势力尚在萌芽中,而且处于绝对保密的状态,那么这少卿到底是看中了他哪点?他有何地方值得大人物们如此关注?
“我不明白。”展陶看着少卿肿胀的脸,认真地说道。
少卿不多遮掩,一语揭开真相,“国教在保你,说明你很重要,我拿你做人质,可以趁机借国教的势。眼下卿踪迹不明,【大理寺】群龙无首,我辈应当站出来,主持大局了。不过,单凭我一己之力,却是难以服众,我需要份量,而若是国教站我这边,则成了我最大的依仗。”
展陶听得一头雾水?国教?圣神国教?他是杀了佛陀,可这国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因为把那些人的头头斩了,就把他给推上去了吧?展陶想追问的更清楚些,可少卿抢在前头打断了,他猜出展陶对此并不知情,所以这层窗纸还是不要戳破的好。
“国教有人在保你,你只需知道自己性命无恙便好。”少卿难得停顿了一下,才道,“我今儿找你,还有件其它事。”
展陶沉默,思绪仍未从国教一词中撤离出来,在狱中他曾做过无数假想,可无论以什么古怪缘由作为前提,都没和国教沾上过半点关系。国教有人保他,会是谁呢?
“我适才说了,卿下落不明,他一日不出现,我便难以真正掌权。”少卿眼芒精纯,谈起势力纠纷,憨厚平庸的外表一转,变得凌厉果敢起来,“你帮我将他找出来,我让你接下来的日子很好过。”
“这不是笔公平的交易。”展陶听了,忿忿道。
少卿笑着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你应该知道万物皆是相对的。”
这话在理,身处寺监禁地,即便是再不合理不平等的条约,展陶都得咬牙受着,他不多犹豫,问道,“既然你找不到,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找到?”
“因为我很确定他一直在寺监里。”少卿收敛笑容,严肃而慎重地说道,“我认为,他是你身边的某个人。”
自少卿出现后,展陶汗液分泌显著加快,特别在听到少卿的推测后,他更难以维持淡定了。这绝非骇人听闻,少卿没必要欺骗他,那么卿会是谁?又为何要隐匿在他身边?展陶感觉被一个巨大的谎言气泡包裹了,内里是光怪陆离的光线花纹,却是一戳便破,经不起任何折腾。
是谁呢?会是谁呢?展陶想的头快炸掉,一下觉得身边之人个个真诚,一下又认为他们音容相貌无比虚伪。少卿很满意展陶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卿很聪明,不会轻易让你察觉,而同时,卿非常敏锐,你任何存疑的举动,都会引起他的强烈预警。”
“咯咯,死咯,好吃。”怪树反咀嚼,把胃里的食物呕出来,又重新吃了一遍,这回咬的更细碎了一些,大概是把少卿的话听进去了,这样有利于消化。
“接下来,我会给你自由在寺监内行动的特权,你也不用再参加白天劳改任务了,你的精力该花在找人上边。”少卿看着展陶的眼睛道,“注意观察你的朋友们,他们说过的话,每个细微的表情,或者是不留意的动作,都能暴露出很多信息。你的任务是,将信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