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梅-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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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淡淡笑着说:“这丫头行事真是不按常理。亏我还一直担心她舍不下京城中的繁华和锦衣玉食,不想她竟如此洒脱,说走就走。”
说罢又上的落款地址,“今天她们到了瓜洲。”
“怎么办,放她南去?”云彤把扇合拢,点点信纸闲闲地问。
萧煜唇边洋溢着淡淡的笑意,“江南离着青州不过两天的水路,她愿意先我们一步南去,就让她先走一步好了。说不定她一路吃些苦头,人还未到江南,半路改了主意要去青州也不一定。”
云彤点点头,袖里摸出一张纸:“前途险恶,吃些苦头是一定的。别的不说,据说七毒教出了悬赏令,称务必要活捉了江离。”
云彤手上的纸摊开来,是一张画像,画中的女子一身黑色丝袍明眸乌,讥诮刁钻的神态惟妙惟肖,正是江离。
画像右下角空白处赫然画上一块小儿拳头大小的红色图案,图案上几条似蝎子又似蜈蚣的毒虫身上长翅狰狞地扬起爪子。这样的图案清风寨的人无人不识,那是早年七毒教主令门徒的印信。
七毒教教主十多年前已经死了,可是独属于七毒教的梅花针却又在前不久再现。盯着鲜红的图案萧煜渐渐严肃了脸······
这一日船过瓜洲码头,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还未进港,先闻到馥郁的花香。花香中还有熟透的瓜果出的甜香。
一行人全都被吸引上了岸,剩下瘦竹杆似的赵三守船。
小香和江离都改扮成男子模样,带着江琚和蒋干上岸。身边跟了绿萝和金菊。绿萝晕船症好了些,脸色依旧苍白,好在只要上岸休息半天就能缓过精神。
四喜还有赵家三兄弟分散在四周随护,葛海负责船上的补给,每次靠岸,他自管忙活采购的事。
码头不大,却也繁华。码头上几条长街,茶楼酒肆林立,胭脂水粉珠钗服饰,各种南北来的货都有得卖。不过再繁华也比不过京城,总让人感觉到嘈杂。跟以往经过的码头相比,街上多了许多佩带武器形迹可疑的人。
想要在嘈杂之中寻清静,转过几条街就是农家。赵大显然识路,引着一行人进了街后
茅草屋搭起来的农家。
农家门前种满了鲜花,屋旁还有瓜地。庄院支出来一个小小的凉棚做茶铺。茶铺里客人不多,只有一个茶博士招呼客人。
铺子里不仅有茶有瓜果,还有酒。
瓜果的浓香勾动了馋虫,江离带着江琚和三个丫头聚在瓜棚边搭起来的茶铺里啃瓜。
蒋干同赵家兄弟面前的桌子摆上了酒菜,四喜不喝酒,坐在同样一身小厮装扮的小香身边,跟着啃瓜。
酒过三巡,瓜也再啃不下。江离正要吩咐四喜问店家买些瓜带回船上吃,庄院茅屋里出来位当家模样的麻子脸。
麻子脸见了赵大挤挤眼,左右嘻嘻一笑:“又接到买卖了?生意不错。”
赵大不接话,手里递过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赵大一掏银子,另一桌原起来的江离又坐了下去。这一路的吃喝用度都是四喜掏钱,用完了找金菊要。金菊管着江离装银票的大箱子。赵大突然这么大方肯定是有事。
“一桌酒菜要不了这么多钱。”麻子脸不立即伸手接,显然也不笨。
赵大说:“问你些事。过了瓜洲往南到汾水这段水路,近来可还太平?”
早就听说运河上有水匪出没,不过没想到赵大竟会跑到这么一处茶铺打探消息。
麻子脸盯了赵大手中的银子,说:“正是有些麻烦的事情,听说水匪们正在汾水江面上截人。”
“哦,”赵大松一口气。
“光是水匪倒不可怕,听说连很多江湖黑道的人也出动了。像是在找什么人。”
赵大把银子塞到麻子脸的店家手上:“说详细些。”
麻子脸把银子掂了掂,坐在赵大身边,压低声音说:“听说七毒教布了悬赏令正四处寻人。人是从京城跑的,是位极富有的富家千金,不仅有钱,还是位美人。她的手里还有一批秘笈宝典。若有现者赏白银一千两。黑道的人都红了眼。所以这段时间瓜洲往汾水的水路怕是有些惊险。”
赵大默然半晌。麻子脸起身招呼完其他的客人。
半晌之后葛海也找来了这里,他跟麻脸的店家原本也相熟。
葛海走到蒋干身边坐了下来。他这次没有采办货物。他把打听来的情况跟赵大一说,情况跟麻子脸说的相差不大。
麻子脸蒋干,弟围了他坐便把他当成了金主,“如果你们保的是他的话,想来过汾水不会有麻烦。”
赵大叹气道:“可是他还薄有积蓄,又带了家眷,两位公子,还有丫头仆人。为防不测,咱们还是得躲着那些水匪。麻子张你可有办法送我们平安过临水?”
“办法倒是有,这价钱······”
赵大葛海,葛海笑笑,“老规矩。”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入网来了()
“这是订金,”葛海不是第一次跟麻子张打交道,笑着递过一张银票,“剩下的等过了汾水再给。ΩΩ.M”
麻子张伸手接过银票,拢在袖里收了。他注意到,葛海把订金递到他手上之前,先向那张桌的白衣公子望了一眼。
“这是瓜洲这是汾水,”麻子张也不多话,以手指头沾点茶水,在桌上画出几截山川江河线路,“如果不想坐船,还可以走6路,你们选择怎么走,几时走。吩咐下来我这就好去做准备。”
赵大跟葛海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拿主意。葛海起身,说声稍等。
麻子张也不问。冷眼径直走到另一桌,走到了白衣公子跟前。
一脸严肃地过来,有话要说的样子。江离江琚,示意四喜把他领过一边玩去。
葛海把麻子张刚才对赵大说的话,还有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细细说与江离听。说完还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来,江离伸手接过,摊开来吃了一惊。纸上画像,画的正是她自己。
“现在这张画像贴得到处都是。”葛海挠挠后脸勺,苦笑着咕哝。
江离像递给身边的丫头香晌,冷哼:“悬赏才一千两!!太便宜了些!还比不上我们家······唉哟!”话未说完,被金菊狠狠踩了一脚。
小香抬头,金菊和绿萝瞪视着她,她才现自己一时口快差点说漏了嘴。
麻子脸的店家抬头,把这些人细微的表情底,不由把江离多眼。
江离侧坐,麻子张明。隐约可见见这位公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面若傅粉唇若涂朱眉目似画,眸若点漆。虽然身着一件白麻布衣,气质却洒脱飘逸。刚才出声的小厮长着细长的双眼,手长脚长,眉眼透着刁钻傲气。
麻子张视线投向跟前四喜往瓜地里去的江琚。十一二岁的小公子一身青烟江水色丝绸衣裳,同色的方巾束,眉眼神情间跟白衣公子有几分相似。他身后跟着那个亦步亦趋的壮实小厮,腰挂刀鞘,步履沉稳。麻子张在心里掂量,身手应该不错。
再公子身边那两个身着淡绿衣衫的丫头,皆是稳重温婉,衣饰不俗,不像出自小户人家的丫头。
麻子张脸上露出一丝沉吟,他转头白白须的蒋干,刚才葛海和赵大说话时这位精瘦的老人一直都没吭过声。
葛海和赵大至始至终也没有征询过这位老人的意思,但他们都不经意地往那位白衣公子么似乎这位老者不是很能做主的样子。沉吟之下,麻子张眼神闪烁不停。
虽然刻意改扮过,麻子张的眼神还是让江离怵。麻子张沉吟的时候江离也在沉吟:这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葛海的话她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关于葛海问走水路还是6路过汾水的问题,江离没有直接答,她迟疑地麻子张,问葛海:“这个麻子张,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麻子张从不提他的过去。但据我知道的一点,”葛海说,“他有个姑表兄弟是水匪。能找到麻子张这儿来的,大多是久走水路的跑船客商,到他这儿来花银子打点,他再把得来的银子转交一部分给水匪们,相当于让他跟水匪们暗中通融的意思。”
这是以前葛海贩货时经常用的方法,花点小钱,图个人财平安无事。
小香低声咕哝:“这么说他跟水匪是一伙的?亏了主子你一直夸葛海胆大心细,今天他居然找麻子张这样一个人给咱们引路,就不怕他直接把咱们引到贼窝里去?”
江离蹙眉。
葛海一脸坦然,“麻子张毕竟不是水匪。这两年我跟他打过多次交道,深知他的禀性。他虽然爱财,却也讲信誉。刚才他收了我的订金,而且赵大事先说过要躲着水匪,他答应给我们找另外的路过汾水,就算有诈,加上赵家兄弟我和四喜,咱们这些人还怕他不成!总好过闯到前面去惊动一窝子水匪。”
原本水匪也不值得葛海和赵家兄弟如此小心翼翼,但他和赵大都没有想到这次的事七毒教会参与了进来,甚至还出了个千两银子的悬赏令。
葛海说:“一千两银子实在也不算多,但江湖中很少有人胆敢跟七毒教作对。眼下瓜洲已经出现了那么多身份可疑的江湖人,一旦被他们现我们的踪迹,单凭我们这些人很难脱身。”
“而且麻子张对瓜洲比我们熟。”葛海说:“那伙运河上的水匪自然也怕七毒教,想来麻子张若知道了实情也不会这么爽快答应帮我们。所以我们走水路还是6路,主子你得尽快拿主意。”
江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绿萝,“咱们走6路。几时走你和赵大商量着办。”
江离又叮嘱完葛海一些细节,葛海转身跟赵大兄弟自去商议不提。
赵大跟麻子张商议好了行程,一行人返回停在码头的船上等消息。
麻子张一脸堆笑地行人走远,目光渐渐变得冷凝,转身进了茅草搭起来的农家小屋。
麻子张身体挺得笔直,他走过厨房,直接进了里屋。
里屋坐着一位男子,面目,大刺刺坐在屋中的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自酌自饮。
“将军,鱼儿来了。”麻子张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坐着的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低沉的嗓音:“鱼儿来了你自去料理了就是,水上那一批人马不是从来都听你的调遣么!没见我正烦着?”
麻子脸嘻嘻一笑:“也许这一批鱼儿入网,将军你就不烦了。”
咣当。男子扔了酒壶,霍地起身,身量高大健硕,低沉的嗓音不沉,亮了几阶音,宏亮无比:“来的可是南陈那位姓萧的?可让我好等!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呃,不是那姓萧的!”‘麻子张’说。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上前几步,凌厉的双眼微眯:“可那,你寻我开心么?”
屋顶盖的茅草破了,一丝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脸部粗犷的线条轮廓,唇上留两撇小胡须。正是制锦大会上,江离见过的那两位身着飞鹰狼图腾官服的大燕人其中的一个。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前方有警()
麻子脸的可那惶恐地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把刚才生在外面的事细细说了。ΩΩ完,还呈上银钱:“喏!这是他们给的赏银和订金。”
男人眯了眼睛,沉吟道:“你刚才说他们是谁?”
可那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