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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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言辞能够伤害到合周,在他眼中,刀剑都并不是切实的兵器,只要有能言善辩的口舌,他能让那些冷硬镔铁也化成绕指缠绵,但就像是世界万物都会有他的相克之物一样。无忧的痛恨会让他心痛。
他站起身唤下人来给无忧换衣服,自己则直接抖落了衣服上的奶珠,走出去的时候,仍然吩咐侍女,“再去熬煮上奶茶,姑娘每天都要喝几杯的。”
无忧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武力冲撞他之后,得到的结果。
等到她换好衣服的时候,合周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手中仍然端着杯奶茶。他似乎也换了衣服,谁晓得呢,那时候她没有注意他,只是在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是否会有一点的悔恨。但是现在,他身上唯一存留的就是奶茶的气味或者并不是来自他身上,而是来自他手中的那杯。
“为什么一直容忍我?”无忧向他咆哮,“如果你想以这个打动我的话,会很难,因为我早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从不会吃亏的公子,也不会为任何人做任何事。自私自利就是你的血和你的肉。”
“为什么不那样做呢?倾慕不会死。”合周的目光那么直接的望向她。
他目光不移的反问让无忧有一点受惊。但是仍然马上反驳,这个时候如果示弱,就会功亏一篑,“信任会死。死的意义就是永不复活。那些人虽然都在利用公子,也在仰仗公子帮他们成就大事,但是公子自己不也知道吗,他们没有一个会真正相信公子。而且一旦等他们完成了他们的心愿,公子就会从他们眼中的稀世珍宝,变成是危险的存在。这应该是公子的悲哀,但是公子却以此为荣。”
“也以此为食。所以,为了证明那些意义,同时当然也有力量恨我,先喝一点点奶茶解解渴。”他向她微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可她要的是他的解释,或者忏悔,而不是他的微笑。但是至少现在,那是他唯一不能给的东西。
他确定她早晚会屈服,他看中的是这些。他的目光一向长远。而且从不计较在此之间的得失,或者是她的语言冲撞。
她无力的接过奶茶,心想,自己又失败了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懂得哭闹斥责,真正的强者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样救自己出泥潭,当做若无其事,没有一点无助的感觉,不会让自己看上去很可悲。
合周看着她囫囵吞下奶茶,能感觉到因为她安静下来,自己内心的安和,她否是怀着仇恨陪在自己身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里。让他的心绪因她而宁静。
他有信心,治愈她的每一次咆哮,直到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最初的时候,他以为除了她之外,他还想要得到别的东西,现下,她就在他的目光里,而这已经让他觉得足够,他已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快速,更加一心一意的带她去到安全而隐匿的所在。
大阏氏看着毕恭毕敬,跪在他脚下的外甥,脸上涌起古怪的笑意,“哼,瞧瞧,瞧瞧,这不知后退的性子,到底是像谁呢!你的母亲,当年也是如此,她左次三番求我,甚至以死相逼。到现在,她都以为,她能安安稳稳的在我身边呆下来,是因为她的求饶。但是,如果换成稍微聪明一点的人的话,恐怕早就会知道,我要用她,留住一些我要使用他们为兵刃的人的心。你不是知道的吗?你的母亲也与我一样,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蛇语()
大阏氏看向他的外甥,“到现在,你母亲都以为她能安稳呆在我身边,是因为她的求饶。但是如果稍微聪明一点的话,她就会知道,我要用她,留住一些我要使用他们为兵刃的人的心。你不是知道吗,你的母亲也与我一样,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虽然身份高贵,自己作贱成了下贱人,但是,那张漂亮的容颜,却一点也没有被磨损,她嫁给你的父亲,真的是可惜了。你的父亲一无所有,只能像个乞丐一样,跪在我们的家族面前,乞求权力。有的人毫无用处。但是不得不说一句,无论是今天你还是过去的,你都很像他。”
少年隐在袖中的时候,死死的握成拳。要是在前几天,他听到这些话,即使想要隐忍不发脸上的表情,也会带出他的痛恨。但是,他姨母那个阴森恐怖,吞噬人性命的地牢,彻底的改变了他。让他知道浴火重生的感觉。逞一时之快,没有分毫的意义。要送一个痛恨之人下地狱,也不必提前告知!最好的办法是温水煮青蛙。他听过那故事。觉得很有趣儿,也很想亲自尝试一下。
他还是没有抬起头,但是知道她姨母的目光,一定在审视着他。而且也在充满惬意的等着他跪地求饶,或者是被她的恶毒语言刺激的恼羞成怒。
他小的时候以为,只要对她的姨母百依百顺,奉以忠诚,就会讨得他姨母的欢心。那现在看来,这样的努力,他已经做得太多,无一例外的失败。
现在大阏氏对他的挖苦更胜从前。不对,不仅仅是挖苦,现下他的姨母很想尝尝他身上鲜血的味道,一如他也想尝尝她的。如果自己不做出改变,那么他姨母会用宝剑舔过他的脖子。然后将目光只望在那柄宝剑之上,赞叹它的犀利。而他的尸身,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堆碍事的血肉罢了。甚至还会因为浓艳的鲜血玷污了那柄宝剑,而遭到咒骂。
所以他慢慢抬起她的目光,坚定而有力,“姨母可以继续讨厌我,或者比从前更加讨厌我。但是姨母无法不使自己明白,族长她亲手在你面前勒死了你心爱的男人,不光是姨母拥有痛恨的回忆,同样的,族长的心里也一直在在意这件事。她让我来到你的身边,只是想找一双窥测姨母的眼睛。不过是如此小小的心愿,姨母却一直对此推三阻四。夜风会将姨母这些阻止,吹成许多的变幻莫测的画面,在族长的脑海中起伏不定,一会儿它们汇成美梦,一会儿它们又汇成噩梦。但是只要隔着它们,姨母你就能够猜得到,族长身上的力量会因为要自保而没办法完全的使用出来。她反而会更多的惦记着过去的那些旧事对姨母的宏愿三心二意敷衍了事。”
看来,这小子真的是从最初的绵羊变成一匹狼了,也是自己失察,怎么不想想在自己的家族之中,各个都是狼,怎么会生出羊?大阏氏的目光变得更加晦暗深沉,“说的真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这么恣意过。我看到了我可爱外甥由羊到狼的蜕变。不过在狮子面前蜕变,可不是像我可爱外甥想的,那么安全无害。你以为,你的身份会因为,去到过族长身边就会有什么改变吗?不过是从一个傀儡的位置挪到另一个傀儡的位置而已。你要是那么想加入这个游戏,我当然会欢迎,我的外甥,我举双手赞成,你进入这个游戏漩涡,然后在里面万劫不复,痛不欲生。没尝试的人,从外表,看它因为飞快流转而带出的旋涡纹异样美丽的时候,都会对它们赞赏无限,想要深入其中倾情投入。可是,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连自己都后悔,都没有时间察觉就已经丢失性命。”
“我依然是姨母您眼中的杂碎,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姨母您依然要听族长的话,让我在你身边,将臭味蔓延到你的身上去。否则的话,你的姨母,我们的族长,就会转身离开。姨母您不会还在寄希望于武库那些人对可汗的威胁吧?可汗早已经受够了那些,他现在,就已经下命令,让他的堂兄去威胁那些武库,手握利剑的可汗,从来不允许有人将他们的口水喷溅在他的利剑之上。他们将会爆发激烈的冲突,然后无故被全部更新,我们的打算也随之化为梦幻泡影。黄金之地的权属马上就要旁落”少年眼中闪动出狡黠的光束。
大阏氏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她站起身,想要亲自动手,撕烂那张不断上下跃动的嘴巴,但是与此同时,马上想到什么,少年刚刚的说法,他知道的这些全部的东西都来自于她的姨母,她母族的族长,少年说的没有错,他那双的眼睛,确实是代替她的姨母钱来窥测她的所有,她就只能按照她姨母的意思留下这个少年,一切的事实正是如此。
盯了少年良久,她才能平复下自己的怒火,“那么,针对于可汗的所作所为,能够解决的办法,族长大人也同时想到了吧!”她的心中,万念竞逐,她的姨母可真是繁忙啊,在想帮助她的同时,也在算计她,估计在想要推到可汗的同时,也为可汗想了一套爬得更高的办法吧。如果自己不能让她满意,那么她转身,就会成为可汗的心腹。而且随身携带的见面礼一定会价值不菲。
唯有那样,她才能够左右逢源,即使不是在这里,也可以退回到可汗的身边,用天衣无缝的计策,求得他的回顾。就像现在,明知道少年已经成为她痛恨的人,还要送回她的身边,摆放醒目。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小瞧有功,有力量,又有头脑的族长。只是站在这里,似乎就能听到她澎湃的野心。
“如果姨母您同意留我在身边,我马上就去办。计划的很周详。黄金之地也一定会重新回到我们族人手里。”
大阏氏的脸上好半天都没有表情,再次笑出的声音,忽而变得和缓,她已经不得不答应他们,“好吧,那就带给我那个结果,就跟你刚刚说的一样。让我们来看看,族长对你的倚重到底是恰如其分,还是言过其实。”
少年含笑垂头,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懂得许多喜爱并非来自奉献。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说途()
大阏氏一直没表情的脸,忽而变得和缓,她已经不得不答应他们,“好吧,那就带给我那个结果,就跟你刚刚说的一样。让我们来看看,你这头狼到底是是能叫一时,还是能叫一世。”
少年含笑垂头,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懂得许多喜爱并非来自奉献。就不会像当初一样,像狗一样向他的姨母药摇尾乞怜。或许也不会失去这根小手指。他向他的姨母垂头时,目光看向他的失去手指的那只手掌。仇恨在呐喊,声音激烈。总有一天,他要这个坐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的姨母,要猜测他的心思而活。对,他不会杀了她,还会为她祈祷,让她长命百岁。然后用她那双与他母亲生长的一般的漂亮眼睛,注视着他的风暴成长。如果也有,万民朝贺就更好了。而他会以她每时每日的殚精竭虑为乐的。
他的姨母不再出声,他安静的退出去。翻身上马,赶往武库的驻地。但是只到一半的路程时,他让他的坐骑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一下地面上的痕迹,起码在半个时辰之前,这里没有通过任何一匹战马。这样的话,他是一定能够等到他要等的那个人的。
当最后一点阳光即将要消失在沙地尽头的时候,有马蹄的声音一直跑过来。
他让自己的战马横飞,沙道中间,然后闭目养神。好像是第一次上天让一切按照他的意愿,平静而有序的流淌过他的手掌,而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将一切错过,她会恰如其分的将它们握紧。
来人他当然认识,而且现在他们的最直白的关系是仇人。所以当那个人也看到他的存在时,连那个人的坐骑都带着怒气直接向他冲过来。少年又一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