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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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到了此时才真正迷惑,之前,他一直以为金何来对自己放不开手的原因,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开了吗?
金何来说走就走,撩起衣襟儿向国舅拱了拱手,又嘱咐着他将那些闲职上的官员挑一些个绝对推不倒的欲加之罪,配返乡,且万要将那些职位多空出几天来,也好调调那些眼馋之人的胃口。
国舅点着头应的那些事,心里却越来越迷惑,难道,这金何来来是绝顶的风流种子,才一个转眼,就已经忘了那小婢子的模样吗?还是说,他不想将那小婢子带在身边,是不想跟自己有让人见实了的瓜葛吗?
眼来就要疾步出去,再不相留就是个来不及,国舅再也耐不住,叫了声,“贤弟留步!愚兄,还有话要说。”
金何来,一只手扶额,依稀有些疲惫神态,慢慢才攒出个笑脸,“兄长请讲。”
国舅微清了清嗓子,“如此花好月圆之夜,大丈夫当行些莫辜负诗酒年华的好事,况且,本就有一位妙龄女子正为贤弟秋水望穿。”
金何来当然没有忘记他说的是谁,也从未有一刻忘记,如此淡定,只因知晓国舅其人,性子浮躁,他若是透露出一份对那女子的心意,就会为国舅攥住一分的把柄。相反的,他越是冷漠疏离,国舅反会因为心里没底,而将那女子主动送上门来。
金何来笑着摸了摸眉,“兄长不提,我倒是真正的忘了。只是今夜不成,今夜我原已有约在先。”他向前走了几步,就给国舅紧紧拉住,“贤弟居然还记得那一面之缘,就万不能再让那娇弱姑娘苦苦,今夜便只是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国舅说完这些,打量上金何来面容,现有些活动气儿,还要多说什么?已经瞧见有大厅门处悄默声进来,脸上挂着个比哭还难的管事,个角度金何来瞧不到自己的口型,做了个问他何事的口型,本来管事,正对着金何来有话说不出,可巧金何来转了个身,管事忙里以口型回答国舅,“环儿不见了。”
国舅闻言,心上一抖,做切齿状无声回复,“还不快去找?”
国舅那只拉住金何来的手慢慢放开,此时留他也不是,送他也不是,正在进退维谷,听到金何来推脱,“不瞒国舅,贤弟实在是与王爷有约在先的,身不由己。万望贤兄海涵。”
国舅这回赶紧顺坡下驴,“王爷。啊,是王爷吗?那可是正经事儿,愚兄再不敢留。我们既然是亲近的兄弟,又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改日,改日,再盼贤弟成就好事就是。”
说完,一路殷勤送出。
*****
无忧的马车出了王府,刚拐得了一个弯儿,就听得车夫将那马勒的的咴咴直叫,马车也跟着大颠了一下,蝶儿问着,“出了何事?”回答的并不是车夫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子,“奴婢拦马惊了姑娘,罪该万死。”
无忧与蝶儿纳闷地对视了一眼,外面的清脆声音已经自报家门,“奴婢是国舅府里,前些时被姑娘救下的丫头,环儿来求姑娘救命。”
蝶儿见自家姑娘疑惑地听着,还以为是搞错了,就要下车去撵人,被无忧扶住了手臂,“叫她到车上来坐吧,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快快离开为好?找个僻静地方说吧。”
那个自称环儿的小丫头,见无忧让她上车,以为是无忧救定了她无疑,一上来便给无忧磕头。
无忧眼她通身寓意连年有余的莲花鲤鱼金线精绣的锦衣,赶紧起身相搀,她袖间新新的金线硬挺,微微刺着无忧的手,“你急什么将我高样是服侍于人我又哪里强得过你了。”
她死死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无忧扔要拉她起来,“那我就一句,你坐着说与跪着说都是一样的,若你坐在这慢慢从头道来,我还听得清楚些,若是能真的帮的上忙,一定会出手。反过来,不论是坐着,还是跪着,如果不能帮忙的,也绝对不会帮忙。”
无忧语毕,终于拉起了婢子,就让她坐在自己对面,她试了几次泪,才终于在那抽泣之间将字句咬得清楚,“自从那日,云著公子救了奴婢之后,奴婢便一直跟在云著公子身边,直到公子与国舅父子反目,公子就再也没有回过府。奴婢被管事分配成的奉茶侍女,不想,第一日,前去奉茶,就遇到了一个叫金何来的泼皮,他,他,他向国舅就要了奴婢去,说是做他的侍妾,奴婢想求公子可却再也没有见过公子,想来想去,只能来求姑娘。奴婢虽出身微贱,却不想任意遭人轻薄,如不能避,唯有一死。”
无忧等她说的结了,淡淡道,“你说的这件事,我就是想帮忙也是真的帮不上,一来,云著公子身在宫中,无忧也是奴婢之身,不得与他相见。况且又是国舅府里的事,哪里容得了无忧一个奴婢来置喙。二来,姑娘何必轻易说生死?若是这世上还有人依你而活,那便是死不起的。我劝姑娘还是顺势婉转。在这世上,从前我也不太懂,到了现时,就觉得一句有一句话说得很有分寸,刚强是惹祸的根苗,柔软才是立身之本。”
其实,这小婢子说的事情,无忧早有耳闻,那金何来,往来王府并不避着那位国舅,要了环儿这个茬口,也早已经向大公主通报得。大公主还夸了他做的好,用一个丫头拉动国舅心弦他这一出送计上门,不是无源之谁,无本之木。
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在大公主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丫头他顺手牵羊了,也没有所谓。这样的事无忧当然没有办法管。
环儿察觉无忧劝她顺从的意味,慢慢站起身来,又顿住,“姑娘并没有惊奇,也没有细问,难道是早知道了吗?”
无忧很是坦荡地点头,并不瞒她,“确实早有耳闻。”
环儿困惑的,“这世上的人心都变得这样快吗?今日所见的姑娘,与那日所见分明的不同。”
无忧点头,“有时比这个变得还快,才说出去的话下一秒,已经后悔。亦有时口不应心,端端的胡说八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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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羽翼()
环儿困惑的忧,“这世上的人心都变得这样快吗?今日所见的姑娘,与那日所见分明的不同。..”
无忧点头,“有时比这个变得还快,才说出去的话下一秒,已经后悔。亦有时口不应心,端端的胡说八道。这些都算不上稀奇。”
环儿终于撑不住一脸茫然从马车的座位上滑下来,自从无忧那时救了她那次开始,她就将无忧当成了恩人与神人,她以为只要找到无忧,一切就可以解决。却原来是如此,是如此。
无忧慢慢捋顺手中的帕子,心上并不好受,金何来唯有拿住国舅的把柄,才能解蔡单志于水火。而金何来儿,她要做的是让他满意,也就是说,她其实就是背后推她环儿入火坑的黑手。
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也许做的多了,就会习惯了。
不会这样心痛。不对,是再也不会心痛。
无忧深入痛苦之中的环儿,想到终有一日,她会明白,说不定也会成为自己的帮手,而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将她先推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会在万劫不复中重生,终尔,她决定赌上一次,将目光深深痛苦得不能自抑的环儿,“我那时的善良,只是因为也许有一日我会用到你。狐狸一样的无忧,和无忧手中的棋子。在在这世上最不可见得其真行迹的,就是人心,它本丑陋无比,谁也不能例外。你现在这样痛苦,只是因为你见识的晚了。也该庆幸到底是见识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环儿泛着哭腔,“姑娘该隐瞒的,那样,我也可以少恨一个人。”
无忧一脸平静,“可你是不会恨我的,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于你是否有好处?我只是告诉你,从你出生以来就已经注定的一种活法。虽然,你现在还不想知道的这么明确。”
环儿慢慢站起身,退下车去,“与姑娘不同的,我只想个人一直静静的。只想与他有死别,不再有生离。”
无忧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云著。
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无忧没有再说什么,那个背影慢慢从她眼中褪去。
她重新上车,摆了摆手,只是低头手中的帕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
马车行起,蝶儿也不像平时一样话多了。
无忧在自己身边默默不语的蝶儿,知道她对自己的做法并不理解,她太了解自己,知道,纵然是自己不能答应的事情,也会四两拨千斤的驳回不会让人这样失望,可这一次是分明的强硬,对一颗柔软的心如同亲手送入利刃。而那时,一度跪在她面前将她相求的环儿,又是与当初的自己多么的相像。
正因为是相像,她才会痛恨。
她与自己一样,都是在最初的时候,想要逃避。
然后在之后,太多的迂回中才那些本就是自己再也避不开的命运。还不如,早早参与其中,学会适应。
就像她,在时过境迁之后的现在,能搅动她心思的,在她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有利弊于她的,一件事是与她无关的。再无其他。
她虽然在大公主的羽翼之下可以得一时狐假虎威之快,只怕能够真正逍遥自在的时间并不会多,不过短短几日的光阴转换,她眼中所见,何为人生,已然大不相同。
她想,一个人的变化,果然是要在她面对一个与自己相同的人时,自己才来。
等到了侯府的时候,蝶儿再也忍不住问出心中疑虑,“可姑娘不怕,那环儿陷入绝境,想不开,寻了短见么?”
不知何时起了雾气,帝都人家这样陷入了烟雾茫茫之中,无忧回转头深不知处,语声淡淡,“一个人若然是放弃了,还活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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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东宫想来想去,想要得到蔡单志,唯一的办法只能去求他母后。
今日那被太子迷惑的宫女本不当值的,但子入宫,便以傍晚时分新入的一批丝绸,怕底下的小宫女处置不当为由,要去库房查br/>;
然后,正如她心中那个然后一般,正遇到太子迎面走过来。
敛身在侧行礼时,与太子交换了一个眼色。
太子亦微不可查的点了个头。
待太子去得远了,那宫女直起身来,望了好一会儿他的背影,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边想着这是怎么了,一边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心口。他的心还在她身上么,她伸出手,向空中虚抓了一下。再摊开些空白。似乎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太子到中宫时,皇后也正在为蔡单志的事情忧虑,听说他那时受的伤很重。不知能否有起色。
太子服侍着皇后喝了一盏茶,再慢慢提起蔡单志的事。
皇后微微有些惊讶,这毕竟是太子第一次提起政事。
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边,子,“我儿的意思是,要让那蔡单志在东宫养病吗?”
太子眸中带着一抹清正笑意,“儿子有如此提法,只因知道,蔡氏旧案牵一而动全身,而那蔡单志之前又隐在神机营当中,若是清醒过来,说出其中细节犹是大公主巧舌如簧,也推脱不了与佞臣贼子的干系,此时必定虎视眈眈,对这蔡单志有灭口企图。”
实情确如太子所说。
可皇后心里清楚,如此的话,却不能对皇上说。起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