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花容-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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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笑道:“老祖宗思念二儿子,谁能不知道呢,只是大家都不肯提起来,怕惹您伤心罢了。别说是您,就是我们做兄弟媳妇的,偶然说起二伯来,心里也是难过。”一边说,一边又把手帕从梁老太太的脸上拿起来,捏住没有浸湿的干净的一角,在自己的眼角按了按。
周氏道:“老太太才好了,你这个样子,又招惹大家伤心。快不要提这些了罢。”
梁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自己笑道:“唉,好端端的,一大早上闹得不痛快,都是那个毛贼害的。常听人说梦见过世的人是个好兆头,我想,也许是老三查这件案子快要有眉目了。这等胆大包天的毛贼,若是缉拿归案,决不可轻饶!”
周氏想,听老太太的意思,是真的思念二爷,急着破案呢。二房监守自盗的事情,倘若自己现在就告诉了老太太,一则证据不足,凭借一个荷包,二房一定抵死不认,恐怕说出来难以让别人信服;二则老太太最看重一家人的团结和体面,出了这样的家丑,岂不比真正的失窃更让她伤心?
因此她打定主意,暂且隐瞒下来,又怕梁老太太着急,只好道:“母亲说的极是,只是据三爷说,这案子难办得很,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出来的。”
梁老太太点头道:“当然是急不得的,我不过是那样一说,你也劝三爷不要过于急躁了。”
梁氏听了,心想,哼,老太太好糊弄,你打量我也不知道呢?就是再给你们十年八年也是查不出来的。她有心借这个机会试探周氏,故意笑道:“是不用急的,三爷那样有本事,又有我们家四爷帮衬着,还能抓不到那么一个小毛贼不成?除非是家贼,否则,还能跑出天去?”
“家贼”一词一出,周氏和秀筠心里俱是一惊。梁老太太昨天说了一句家贼难防,今天梁氏又说了一遍,难道她们知道了什么?这两个家贼,指的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分别指她们两个人呢?
周氏想,梁氏总不会怀疑是我,就算她知道了,就凭她,也绝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如此试探我。可是昨夜的窃贼是洛公子的事情,要不是秀棠发现了破绽,连我和三爷都瞒了过去,难道梁氏也已经知道了?我不如借着她的话,敲一敲秀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也试试梁氏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她向梁氏从容一笑,道:“昨儿老太太才说了一句家贼,你就学会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是我吹牛,连下人都是极守规矩的,我敢保证,不可能是什么家贼。”
又回头向秀筠笑道:“真要说家贼,除非是筠儿她们姐妹几个。”
秀筠不知何意,微微一笑道:“老祖宗,您看三婶子说的什么,怎么我们姐妹都是贼,连棠儿妹妹也带上了吗?”
梁老太太笑道:“老三媳妇又是胡说。”
周氏道:“老太太和筠儿先别急,且听我说。眼看着筠儿明年及笄之后就要出嫁了,棠儿只比你小一岁,也该张罗亲事了。箬儿、筱儿她们两个年纪虽小,可早晚也要出门。老太太疼爱孙女,一定不肯让你们受委屈,必定每个人都是十车八车的陪嫁。你们想想,家里一共能有多少东西,等你们姐妹都出嫁了,咱们家也就都搬空了。你们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不等她说完,梁老太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向梁氏道:“你瞧瞧你这个妯娌,当着孩子的面儿也没正形,和我算账呢。照你这么说,倒是养儿子占些便宜,一家子如果生了十个都是女孩儿,早就破产了。”
梁氏和秀筠自然也都跟着说笑,心里却各自犯嘀咕,琢磨周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静怡园出来以后,三个人各自回去。秀筠被周氏和梁氏的一席话说得有些心虚,她想,难道自己计划不周密,被人发现了什么疏漏吗?我且先从从容容的不动声色,看看那些人今天有什么新动作没有。
一直等到了中午,家里各房都安安静静的,唯一的异常之处就是李典和留在家里,查案的事情停了下来。
秀筠越来越心慌,偏生李晏平又出去了,她只好焦急地等哥哥回来,再作商议。
第九十一章 忐忑()
却说洛清鸿那日从李府出来以后已经是凌晨,不敢直接回家,暂且在没人的地方换了衣服,直到中午才回到家去。
洛家对儿子规矩极严,一不许用丫鬟伺候,二不许夜不归宿。洛清鸿只好给了门房好处,对洛太太说是一大早出门的,太学里的先生出了一个歌颂太阳的题目,所以几个同学约好了去看日出,因怕打扰父母,所以未曾禀报。
洛太太觉得儿子大了,偶尔出去玩玩儿也是正常,因此没有在意。洛思年下朝回家以后,听说此事,教训了洛清鸿一顿,洛老爷道:“晨昏定省的时候全见不到你的面,出门也不禀告过父母,这哪里是咱们世代诗礼之家的规矩?”
但因为洛清鸿说是与太学里先生出的题目有关,洛思年也就不十分训斥,只是逼问他把做好的文章交出来。
洛清鸿没有办法,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憋了大半天,冥思苦想,终于写出一篇日出赋,交给父亲过目。其实他的文采也算十分出众,只是实在没有真正看过日出,闭门造车,所以吃力。偏偏洛思年公务繁忙,要看文章的时候几次三番被其它事情打断,竟忘记了这么一回事。
洛清鸿叹道,为了一个美人儿,又挨了打,又做了贼,又受了教训,实在是辛苦。他只盼着婚期快快到来,也不枉连日来自己所受的冤屈。
他在书房写日出赋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推门进来,大声嚷道:“三弟,你媳妇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洛清鸿抬头一看,是二哥洛清雁。他心想,我当然知道,她们家事情本来就不少,昨天晚上就出大事哩。他佯装不知,问道:“什么事?”
洛清雁一把夺下洛清鸿手中的毛笔,道:“我说你这个书呆子可真有闲心,你过世了的岳父老泰山的遗物昨晚在书房里失窃了,正是你在岳母和未婚妻面前立功的机会,还在这里写什么之乎者也的?”
洛清鸿想,没错呀,这就是我立的功了。不过他怎么知道,难道才过了几个时辰,这件事就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吗?
他故意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问道:“什么?李老爷的书房失窃了?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洛清雁坐在罗汉床上,一只手指着门外道:“你去街上看看,他们家的三老爷已经告到了开封府,带着人正满大街追捕搜查,听说连京城的几个进出口也都设了盘查关卡。要说那贼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官宦人家的东西也敢偷?不过听说丢的东西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幅失传了的名画虢国夫人夜游图,以及一些珍本古籍,看来那偷东西的不是个普通的毛贼,也许真是有些来历。”
洛清鸿听他夸那偷东西的贼,倒有些得意,忍不住接话道:“我看,那倒是个有品位有学问的贼,也许是个落魄书生吧。”
洛清雁笑道:“胡说,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哪有深夜盗窃的本事?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文武双全?”
洛清鸿有些心虚,只说:“这是父亲出的题目,我今天务必交上去。至于李家的事情,既然有李大人全力搜索,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的,我能立什么功?不过是哪天见到晏平兄,安慰两句罢了。”
他这样说,洛清雁也不再说什么,只笑话他两句“没用”,也就自己走了。
洛清鸿在心里暗笑,李典和急成这样,不知道怎样气急败坏呢。他把文章完成,交给父亲以后,自己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万事大吉,倒十分轻松惬意起来。
直到晚上就寝的时候,洛清鸿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带的荷包不见了,不由得急出一身汗来。那是秀筠亲手所绣的信物,万万丢不得。
这一夜洛清鸿也没有睡好,几次惊醒,一会儿梦见秀筠问他要那个荷包,一会儿梦见李典和把他五花大绑,关进监狱里去。
第二天一大早洛清鸿就醒了,他暗暗笑话自己,做了这么一点事情,就心虚至此,真是没有一点胆量。
好不容易挨到陪着洛太太吃了早饭,洛清鸿便急急忙忙出去了,回到自己昨天凌晨换衣服的地方,没有找到那个荷包。又努力回想昨天上午所走过的地方,到处都没能找到。
洛清鸿心痛不已,后悔自己不该带着秀筠送的东西到处走,一定是被人拾了去,自己郁闷了一阵,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又过了一天,洛思年下朝回来,一进家门就派人去叫洛清鸿过去。
洛清鸿已经下了学,听说父亲叫自己,吓得慌了神,也不知什么事。心想,难道前天我送过去的那篇日出赋,父亲已经倒出空来看过了?若是要骂我写的不好,必定会追问一句太学的先生是怎么说,这叫我怎么胡诌呢?
一面犯愁,一面硬着头皮去了。洛思年正危坐在罗汉床上,铁青着一张脸,洛太太陪坐在旁边,陈姨娘侍立一旁,谁也不敢说话。
洛清鸿一看这个架势,更是害怕,低着头问道:“父亲叫我?”
洛思年见到他,喝道:“跪下!”把洛太太和陈姨娘吓得一哆嗦。洛清鸿慌忙跪下,双手撑着地面,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
看父亲的样子,恐怕不是文章的问题,难道是我从前和李秀筠私自见面的事情被发现了?那也不至于如此。
正寻思着,只听父亲冰冷的声音对洛太太和陈姨娘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关好,我有话问这个畜生。”
洛太太只得起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了看怒容满面的丈夫,十分不放心,踌躇着说了一句:“老爷,鸿儿他还小”
洛思年气得眉毛倒竖,喝道:“出去!他哪里还小?分明是你惯的!”
洛太太不敢犟嘴,担忧地看了看洛清鸿,只得带着陈姨娘和丫鬟们先过去了。
第九十二章 挑拨()
洛太太等出去以后,屋子里只剩下洛思年和洛清鸿两个人。
洛清鸿伏在地上,半晌没听见洛思年言语,忍不住偷眼一瞧,正撞上父亲的目光,洛思年的眼睛通红,冷冷的目光直直地刺在洛清鸿身上,吓得他身子一凛,慌忙垂下头去。
原来今天洛思年下朝以后,忽然遇见李典和极殷勤地走上来搭讪寒暄。因为上次两家定亲未成的风波早已平息,两人仍然算是亲家,在朝廷里也一直过从亲厚,洛思年也就放下芥蒂,与他亲热地说话。
李典和闲话一回,却用眼睛瞟着周围,道:“请大人借一步说话。”一边就拉着洛思年找了一个背人的地方。
洛思年很不喜欢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如今人人都知道他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倘若在大街上叫人瞧见两人背着人说话,不知会被那起嘴大舌长的小人传成怎样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时岂不有损自己的声誉?
他不得已地被李典和拉着到了附近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面,两人站定了,洛思年笑道:“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贤弟这样谨慎小心?”
李典和见四处无人,朝洛思年深深作一个揖道:“前天的事情,下官实在是不知内情,得罪了洛大人,实在是下官的死罪。但请大人看在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