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待嫁-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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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子一噎。
杀了?
杀了汪淑惠?
为什么?
年子没胆问出来。
大约问出来,孟由也不会回答他。
从映槐亭出来,再从映槐河到映槐街,最后一人蹲一人坐在水阁后巷口正对着的高楼檐顶上,年子心里大概有十万个为什么得问。
可当被从那些人选出来跟着自家爷身边,走这一趟南黎府的时候,冯良冯千户就跟他说过——路上照顾好爷,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做事少说话,懂不?
懂!
他怎么能不懂呢?
可有太多的疑问憋在心里也是难受啊!
爷还说看上他,就是看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真不知道是从哪里误传出来的风!
他不多话,那是因为之前他没机会可多话!
蹲着盯后巷的当会,年子郁闷地在心里撒下一个又一个重重的感叹号,他估计着长久跟着自家爷,他准得得内伤!
待汪淑惠进厢房换好初裙出来,汪中通还没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正急得团团转:
“早知道父亲会派出府里的护院,我就该多做一些安排……打手!我们没有能打的人,这是现在我们最缺的人!这怎么办?一时间哪里找到能打的人?何况我们连水阁都出不去,怎么可能找得到人?”
汪中源出主意:“大哥,要不我去把他们引开?”
汪中通还没否决,汪淑惠已然开口道:
“三哥,你引不开的,既然是父亲下的令,他们不得到父亲让他们离开的命令,他们是绝然不会擅离职守的!”
汪中源反驳:“可父亲平日里最疼我,带我在身边教了我不少东西,虽然我没学到什么,但我的面子,那些人都得给一些,我的话即便没有父亲的好用,兴许也是有点用的……”
汪中通摇头:“那是在平日里,今夜不同,他们是不会看在你是父亲有意培养的汪三少爷的面份上,而让我们有空子可钻。”
连汪中通都说不行,汪中源是彻底蔫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这几个人哪里是护院的对手?他们随便一个人一只手便能把我们都给撂倒了!”
其实要出水阁的法子很好解决,问题在于汪中通手上没人,只要他手上有能打的人硬闯出去,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听到这里的玉拾觉得该轮到她出场了。
轻咳了声,她慢悠悠走入西厢小院院门。
汪中通与汪中源从未见过玉拾,也未能像汪淑惠那样从汪海那里见过玉拾四人的画像,所以当玉拾走进西厢小院的时候,两兄弟同时将汪淑惠给遮了个严实。
玉拾看得乐了:“不错!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汪淑惠本因着玉拾来得太突然,尔后又让汪中通、汪中源两兄弟挡得太及时,她还未来及得看清来人的样貌,已然被挡得连光都没了。
这会一听声音,汪淑惠已然想起来是谁,她在后面道:
“大哥!三哥!这是玉千户大人!”
汪中通与汪中源一听,同时有点愣。
玉拾已然冲着终于成功自两兄弟中间钻出来的汪淑惠,诚心诚意地道:
“汪四小姐好福气!”
汪淑惠也不矫情:“我有这样真心待我的两个哥哥,确实是我的福气!可惜我的福气不够好,没能让指挥使大人心悦于我……”
汪中通打断汪淑惠:“四妹!往后这样的话切莫再提!”
汪中源并不知道内情,这会是听得迷迷糊糊的。
可他也没开口问,知道这会不是他问东问西的时候。
玉拾亦道:“是啊,正如汪大少爷所言,汪四小姐还是将今夜在水阁发生的事情忘掉才好,只要记得你是与汪五小姐一同出的望乔酒楼,从未到过望乔酒楼后面的水阁。”
玉拾这意思,在场的汪中通与汪淑惠都明白了。
汪中通惊道:“千户大人是说……”
汪淑惠心中已涌上一个希望,只要玉拾肯帮她,那出水阁简直易如反掌!
玉拾点头:“指挥使大人说,你借酒报一个信儿给大人,大人领了你的情,自然是要回你的情的,送汪四小姐出水阁,安然地度过今夜水阁这一劫难,便是大人还汪大少爷的人情。”
汪中通大喜:“谢谢千户大人!只要舍妹安然,中通永不忘指挥使大人与千户大人的大恩!”
汪中源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一听是救汪淑惠有望,也连忙表达谢意:
“还有我汪中源,虽然我没什么用,但只要两位大人不弃,中源必也尽心尽力!”
汪淑惠脸上又掉下眼泪,这回是感动的:
“大哥!三哥……千户大人!小女谢指挥使大人与千户大人的不杀之恩!”
扑嗵一声跪下,汪淑惠当即给玉拾磕起头来。
刚磕了一个,便让玉拾扶起身:
“好了,现在不是谢来谢去的时候,你们的父亲大概快要带着人进水阁了,一旦他们进了水阁,只怕有我帮你们,汪四小姐要走,也没那么顺利了。”
说着,玉拾看向汪中通,问:
“汪大少爷可知水阁的情况?”
汪中通道:“知道,也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水阁里的汪家人尽被罗恭的人给解决了,他向玉拾承认,他是派人探过的。
不知道,是不知道今夜里水阁发生的事情,他向玉拾表明,他自知不够资格趟今夜的混水。
玉拾听明白了汪中通这知道与不知道的话中之意,不禁多瞧了汪中通一眼。
俊朗挺拔,聪明通透。
奇怪,汪海那样的混人怎么有生出这样明白的儿子来?
不再多言,也是早办完事,好早回去守着中了招的罗恭。
何况待汪海带人进水阁里来,还有一场仗要打,玉拾可没多余的时间费在这件事上,她转身走出西厢小院:
“走吧,到后门去,我送送汪四小姐!”(。)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初()
要到水阁后门去得通过折廊、过园、跨院,一路上见到鞭伤昏死过去横趴在地上的汪家下人,汪淑惠与汪中源皆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汪淑惠虽明白了一些事情,但终归是闺中女子,她敢以色力诱罗恭,对于死人却还是惧怕的。
汪中源更是直接叫了起来,刚叫一声便被汪中通及时捂住嘴:
“别怕,还没死。”
一听这话,汪中源与汪淑惠同时全身松了松,大呼出气。
玉拾没理会身后的三个主子与两个小厮,只大步转入最后的一个小跨院,刚入跨院角门,她便放轻了脚步,低声提醒后面的五人:
“出了这个跨院,大约会有人守着,拐过跨院,便可见水阁后门,那里该又有人守着,你们脚步放轻,等在这里,待我清理好了,汪四小姐再出来。”
汪淑惠与汪中源很惊讶玉拾为什么会那般熟悉水阁的路线,这一路过来穿折廊、过过园、拐跨院,就没见前头领路的玉拾有半点犹豫的,可见是十分熟门熟路的。
心中虽有这样的疑问,但兄妹俩都没敢提出来,只埋头闷声一路跟着,脚步不敢停,更不敢弄出大动静来。
汪中通就不同,他是先前先熟悉过水阁建造格局的,整个水阁内外的路线,他早先摸了个清楚。
照他想,玉拾也合该是这样的。
过了角门,进了跨院,汪中通听得玉拾这样交代,他点头:
“好,我们送走四妹,便该回西厢小院了。”
玉拾看一眼清楚不喽嗦的汪中通,很是满意:
“清理好,我会亲自送汪四小姐出去,你在外面该安排好了吧?”
汪中通如实道:“安排好了,只要千户大人带着四妹出后门,巷口暗处便会有人接应。”
汪淑惠闻言讶异地瞧着汪中通:“大哥?你早有所备?”
汪中源也喜道:“我就说嘛,四妹不必担心,大哥总会安排好的!”
汪中通没理会汪淑惠与汪中源的话,向玉拾长长一揖:
“大恩大德不言谢,日后必倾力相报!”
玉拾抿抿唇,没再废话。
她取出软鞭转身便走,绣春刀早让她留在东厢小院罗恭那里,没带出来,反正她也没打算用上绣春刀。
汪淑惠看到玉拾手中那条细细软软的长鞭,长短仅容五指掌握的鞭柄上镶着褶褶生辉的金钢钻,五颜六色,彩色的光芒在银辉下显得十分扎眼。
鞭身她想再细看,但玉拾的身影已闪出跨院后角门,她已没机会看清楚。
可不管如何,那样耀眼的软鞭拿在玉拾手中,她竟觉得是那样的般配。
耀眼的鞭子,拿在本就光芒四射的人手中,本身就是一个闪光点的存在。
汪淑惠看得目不转睛。
即便玉拾的身影消失了好半会儿,她也没回过神来。
汪中通往汪淑惠身前一挡,将汪淑惠挡回神来:
“大哥?”
汪中通柔声道:“别胡思乱想。”
汪淑惠扯开一抹笑来。
她没反驳汪中通的话,因为她无从反驳。
汪中源没注意到汪淑惠看玉拾那异样的目光,他尽然被玉拾的软鞭与那一路横趴地上的汪家下人给联想到一块去了,特别是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的景象:
“大哥!我们汪府的下人都是玉千户鞭……”
汪中通喝住汪中源接下去的话:“住嘴!”
头一回被汪中通以兄长的姿态狠狠喝住,汪中源一个愣神,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汪中通道:“祸从口出,三弟,往后有些事看在眼里就行,明在心里就好,别什么话都往外冒,知道么?”
见汪中通终于肯说汪中源,教汪中源一些事情,汪淑惠心里高兴:
“三哥,大哥说得对,也都是为了我们好,三哥可要好好听大哥的话,记住大哥的话!”
汪中源眨了眨眼回神,又摸了摸鼻梁。
他怎么有一种感觉,一旦今夜一过,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再不一样?
汪中通看着汪中源只点了下头,便没再作声,他也放心了下来。
玉拾能在他们面前这般毫无遮掩地从玉腰带中取出软鞭来,必然是存着什么打算的。
不管是什么打算,他都不能让玉拾失望。
因为玉拾代表着罗恭,一旦让这两位京中锦衣卫失望,他南黎汪府就真的气数尽了。
汪中通回头对汪淑惠与汪中源道:“软鞭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见过就都给忘了!”
汪淑惠与汪中源连忙点头。
汪中通再看向两个小厮,两个小厮也赶紧道:
“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给忘了!”
拐出跨院另一头的角门,玉拾果然在角门外庑廊下看到几个人。
大概是站守着太无聊,几人正有说有笑地说着荤段子。
玉拾撇嘴。
瞧吧,别说锦衣卫衙门里了,就是在外边,她也时时刻刻有机会听到这些罗恭不想她听到的东西。
除非她脱下一身飞鱼服缴了绣春刀,否则只要她是锦衣卫千户一日,她不必上青楼,也能见识到各种爷们私趣。
庑廊下有五个人,都佩着剑,有三个坐在庑廊下的廊椅上,余下两人站在庑廊外的空地上比划着功夫,像是在较量。
这是一个连着水阁后门的天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