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待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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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湘湘的暗喻,玉拾听明白了。
令玉拾意外的是,荆湘湘竟真的如外间传言那般,不仅参与了荆家买卖,有意在日后接管一部分产业经营,居然连她与姚家的关系也知道个一清二楚。
在楚京里做买卖,门面广是一回事,理得清楚京中各个人物间的利害关系也很重要,要如何衡量这些利害关系中的主次、避讳及打交道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以玉拾看来,荆湘湘应当有接受过这一方面的教导,只不过不知是因着时日尚浅,还是天资不够,荆湘湘所了解的不过是一知半解,远远达不到心中自有计量的程度。
玉拾不禁试探道:“原来荆小姐也知道姚家是我外祖家,可荆小姐大概不知道,我自小便不曾到过外祖家,也未曾想过要去,即是连进过姚家门都不曾,又何谈晓得不晓得?”
荆湘湘一听,果然神色有些犯迷糊,还瞧了眼候在身后的阿秋,显然她得到这情报也是不久,且这情报还不尽不实。
可倘若荆湘湘真的有派人去查探玉拾与姚家的关系,情报不可能会是这样不尽不实的结果,毕竟玉拾与外祖家形同陌路这一件事在楚京算不得秘密,只要有心人一探查,皆能尽然晓得。
莫非荆湘湘并非查过她与姚家的关系,而是自荆家人中的谁听来的?
玉拾在心中猜测着,又想着倘若真是如此,那么那个荆家人应当就是荆家的少爷,而荆家少爷是特意查的她,还是早就晓得这事?
不管是特意的查,还是早就晓得,能在近来让荆湘湘听到关于玉拾的事情,那只能说明如同她在查荆家一般,荆家也在查她!
一个小小商户竟敢查她北镇抚司第一卫所的堂堂千户,荆家少爷自是还没有这个胆量,那么给他这个胆量的幕后人会是谁?
是钟演的人?
还是太子的人?
亦或还有第三方的人?
就在玉拾回答后的思忖间,荆湘湘也在努力回想着她自哥哥荆怀松那里听到的话,好似当时也有提到玉拾与外祖姚家似乎并不往来的事。
一回想清楚,荆湘湘真想咬断自已的舌头,心道玉拾既是与外祖姚家不往来,那也是因着玉拾病逝母亲之故,她却什么不提,偏偏提起玉拾心中最难过的事情来。
荆湘湘带着懊恼赔罪道:“对不起……千户大人,我只是听哥哥说过一回,刚才又嘴快……”
玉拾见荆湘湘这样诚心待她,她却是带着目的接近人,心中不禁有愧,听着荆湘湘的赔罪,心中愧意更深了,不禁道:
“荆小姐无需致歉,我与外祖家从不往来一事,在楚京中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未曾想过荆少爷居然这般了解我与外祖家的事情,真乃本大人之幸!”
本是愧意满满而安慰荆湘湘的话,可毕竟跟在罗恭身边久了,近墨者黑,不自觉也跟着染黑的玉拾说到最后,还是随之射了一支暗箭直指荆家意图。
荆湘湘闻言,立马便慌了。
荆湘湘怕荆怀松私查玉拾与姚家关系一事被玉拾误会,所谓民不与官斗,玉拾若是不计较,那自然是小事,倘若玉拾要计较,那多的是法子找荆家的晦气。
荆湘湘虽在做买卖上颇有眼光,算得上荆家这一辈年轻人当中的翘楚,但因着女儿身,与外打的交道有限,并不十分懂得与人虚以委蛇、探人虚实的道理,时常被稍微狡猾一点的人一套便套得乱了方向。
此刻,便是如此。
荆湘湘除了是被玉拾引话引得没了方向,也是被玉拾的美色迷得没了主心骨,放在平日里,她虽涉世未深,却也不至于这般没用。
荆湘湘微白着脸色解释道:“哥哥也是在无意中自旁人口中得知,千户大人可千万莫要见怪!”
荆湘湘一说完,便想着今日真不该出门!
可一想过,荆湘湘又看到坐在她对桌的玉面千户对她笑得十分和气,那瞬间又让她觉得今日真是出门出对了!
荆湘湘这般纠结的心思尽落在脸上,这让玉拾不禁暗道,荆湘湘虽在买卖上有些精通,但真的如荆家老爷之愿磨练出一个荆家的出色女商人来,这大概还需一段悠长的磨练岁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玉拾很快便起身与荆湘湘分道扬镳,丝毫不拖泥带水,决断得宛如与荆湘湘的偶遇相识不过是一场快且及时的急雨。
玉拾的急时抽身,令荆湘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郁郁寡欢,虽然后来她终于明白,那一日的那一场美丽的偶遇不过是有些人为达目的而经常使的伎俩之一。
第三十章 线报()
与荆湘湘分道扬镳之后,林冲便问玉拾:
“大人,我们要查这三家富贵商人,何不直接上门去问?属下就不相信他们敢不说!”
玉拾走在溜儿街上,她还能感受到身后荆湘湘一直盯着她这个方向,林冲所言她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样说出来的结果却还得再费一番力气去调查其真假。
时间无多,为了最快达到自已的目的,玉拾倒是不介意有时候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何况遇到荆湘湘实在是个意外。
玉拾道:“他们自然不敢不说,但说出来的话到底掺了多少水份却是个问题。”
见林冲回头看了一眼已是远得人影模糊却还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荆湘湘,玉拾再道:
“至于荆湘湘么……实在是个意外,本来我是冲着荆怀松来的,不过这个意外所造就的结果,倒是比我预定的还要好。”
毕竟比起荆怀松来,荆湘湘实在是一只涉世不深的小兔子,从荆怀松嘴里套消息,玉拾虽也有信心套到,但要费的时间绝对要比荆湘湘的多,且结果未必会比现在的好。
林冲回过眸来,还想再说什么,正与玉拾双双走出溜儿街,拐角处便迎面撞上来一个人,他将嘴里要说的话吞下,转而怒骂道:
“走路没长眼睛啊!要是冲撞我了家少爷,可不是尔等小民能担当得起的!”
玉拾自然也没真的被撞到,何况有林冲反应迅速地挡在她身前一阵怒骂,反倒是那撞上来的人被林冲骂得微怔,接着便是惶恐地哈腰赔罪。
那人个子小小,瘦瘦弱弱,大声哈腰赔罪之后,便随之压低声音道:
“大人,莫家少爷与姚家少爷在倚香楼为了头牌香翟姑娘起了冲突。”
那人哈腰赔罪之际,林冲便退到玉拾身侧去,自然也听得到那人刻意压低声音后所说的话,心中诧异之余,只听得玉拾也压低声音道:
“荆家少爷在金玉满堂赌坊的消息有误,你这个月的线银得扣一半,你可有意见?”
那人一听脸色便成了苦瓜,却也不敢驳玉拾对他的处罚,哀怨道:
“小鱼不敢有异议。”
玉拾满意地点头,随后示意小鱼可以走人了。
其实小鱼也是冤枉,本来真的是荆怀松出的门要来的金玉满堂赌坊,谁知道他去向玉拾通风报信之际,荆湘湘突然到金玉满堂赌坊,告诉荆怀松说荆家老爷有事找荆怀松商议。
荆怀松一走,荆湘湘便留在金玉满堂赌坊赌了几把。
荆湘湘这一赌,便遇到了她这一辈子第一朵盛开的桃花——玉拾。
自小鱼故意险些撞上玉拾到小鱼借着赔罪掩护报完消息走人,再加上林冲怒骂的那一句,来回不过四句话,实际时间不过只过了几个瞬间,然林冲却已被事情的转变之快唬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小鱼走人,林冲仍一副没魂魄归位的状态,看得玉拾想起罗恭说要她提拔一两个人起来当副千户、试百户的话来,直接一个摇头否决。
她身边脑子较好使的,大概除了连城她还看得上之外,余下的没什么中用,这样的认知让玉拾着实在心中烦燥了一把。
玉拾道:“走,我们去倚香楼。”
林冲愣愣地点头跟上。
倚香楼就在千灵街,与云来酒馆所在的品涞街相邻,从溜儿街到千灵街,倒是不必经过品涞街,于是这会玉拾尚不知云来酒馆的方掌柜已然出事。
跟到了千灵街,林冲终于想起来问一下:
“大人,刚才那个叫小鱼的平民是大人的线人?”
但凡是锦衣卫衙门北镇抚司里的锦衣卫,在市井当中总会有那么几个线人,所以林冲能想到这一点其实也不难。
玉拾点头道:“嗯。”
林冲又问:“那先前大人会直往金玉满堂赌坊,就是他说的线报?”
玉拾道:“嗯,中间虽出了点差错,所幸结果还算不错。”
林冲闻言只呵笑两声,心中却道——那是荆湘湘受了大人的美色所惑,否则结果哪能那般顺利!
倚香楼名字听起来像个青楼,尤其是小鱼还提到“头牌”二字,于是当林冲真正站在倚香楼前时,他再次被神转折惊愣了:
“怎么……是酒楼?”
玉拾斜眼瞧着林冲道:“不是酒楼,还能是什么?”
倘若玉拾那一双斜睨于林冲的眼眸不那么明显地带着揄揶的笑意,林冲一张老实忠厚的脸也不会刷的一下子红了。
玉拾浅浅笑开,低声与明显脑袋想歪了的林冲道:
“我说林校尉,你也不想想这会可是青天白日,便是想快活快活,那也得等到天黑之后不是?”
林冲涨红了脸强辩道:“那、那小鱼不是提到‘头牌’香翟姑娘么!”
玉拾坦然道:“对啊,是有香翟姑娘,但这香翟姑娘素来只卖艺不卖身,是真水阁有名的清倌,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所以小鱼所说线报的完全意思是——莫家少爷与姚家少爷重金请了真水阁的头牌香翟姑娘在倚香酒楼陪座献艺。
林冲迅速摇头道:“属下没听说过!”
玉拾诧异地将林冲瞧着,直瞧到林冲一阵寒毛坚立,她方欺近林冲小声问道:
“我说林冲,你尚未娶妻,这我是知道的,但你不会连青楼都没逛过吧?”
林冲长到十八岁,虽比玉拾还要大上一岁,却素来是个单纯且易害羞的主,被玉拾这样明晃晃地一问,他整张脸皮直接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是红彤彤一片。
玉拾见林冲被她揄揶得整个人快烧成红人了,便想着放过林冲,岂料她刚打算收手不再取笑林冲,便听林冲小声地反驳道:
“大、大人不是也没进过青楼么!”
玉拾一听乐了,看来罗恭不准她进青楼一事还真是传遍整个锦衣卫衙门了:
“大人我那是身不由已,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言罢,玉拾也不再与林冲胡搅蛮缠,率先踏进倚香酒楼。
林冲烧着脸跟着玉拾进倚香酒楼,临进前还特意瞧了眼酒楼的牌扁,看到上面四个龙飞凤舞的“倚香酒楼”描金大黑字,顿时在心里对说漏一个“酒”字的小鱼产生怨念。
第三十一章 闹剧()
倚香酒楼是楚京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在千灵街更是头一号的大营生,能不知道楚京里有条千灵街的,但绝不能不知道楚京里的倚香酒楼。
也就因着名气大,“倚香酒楼”这块招牌被五花八门的模仿过,当然也不是全然一样,像倚禾酒楼、以香酒楼、奇香酒楼,或者干脆挂上一块“倚香楼”的招牌也是有的。
所以林冲那会一听小鱼说到倚香楼,其实他也就往诸如此类的模仿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