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您哪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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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仔细查看,王眉反而将手指合拢,微微垂下,掩在自己的广袖内。
而后她环视了自己车队所在的范围,对一旁的圆妪吩咐道:“妪,我还有些头痛,先回车内休息,如非紧急,莫要吵我。命常青协新任统领将扎营之地内缩,于外围撒上蛇虫粉,记得用阿兄特地给我带来的那包。”
说完,也不等圆妪答诺,王眉便略显急促地起身,而后向篝火不远处的马车行去。若是仔细看,她的步履明显要比往常匆忙。
只是圆妪此刻正低头应诺,也就没有留意王眉的异常。不远处新的护卫统领王欢听到,王眉连蛇虫粉都要特指哪一包,心下略有不满,难道十七郎对他还不放心?那又何必提拔他上来,这样事事叮嘱,显得他这负责防卫的护卫首领好似摆设一般。
“欢统领,这是谘郎君亲自寻来给徾郎君的蛇虫粉,郎君吩咐,今夜就用这包就好。”圆妪将一包药材大小,标记着菱形图样的纸包递给王欢,见他一脸的漫不经心,不由心下生忧。
正巧,在路上遇见常青,便叮嘱常青:“阿青,郎君吩咐今夜一定要用那包谘郎君给的蛇虫粉,我见欢统领似是不以为意,你还是多多留意,务必将郎君的吩咐落实。如若药量不够,你再来找我。”
常青见圆妪一脸担忧,心下也明白王欢的性格,便点头称诺,自去将药粉一事落实不提。
再说另一边,王眉直到进入车内厢,吩咐人不许打扰后,才将藏于袖内的左手放在眼前。此时她的指缝内隐隐闪现光芒,王眉赶忙将车帘再次拉紧,并将挡在窗上的锦布一同遮严,又用她手边的棋谱将锦布一角压严。
而后,王眉才缓缓松开她一直紧握的左手,在她的屏息以待中,一架古朴小巧的黄金编钟半隐半现地立在她的掌心。
说是半隐半现,一方面,这钟从钟身到钟架都分毫毕现,极其具体,但是另一方面从其露出真容的一刻起,王眉便无法感知其分毫重量了,仿佛这编钟只是光与影的游戏。
这编钟静静立在王眉手掌上方的虚空之中,并没有王眉以为的夺目金光,在黄金钟的周围一圈氤氲的白色光芒将金钟本身的光芒掩盖。白金交错,光芒却并不耀眼,甚至还有些昏暗。以至于,在车外看去,仿佛只是王眉将炭火拨亮了一般。
金白相间的光芒闪烁了不到两息,便消失不见,原本挂在钟架上的扁圆钟悉数不见,只留下了一枚悬在王眉手心上方,隐隐带着青铜的颜色。
见没有异象,王眉先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此时,脑中又一次钟鸣,令得她不得不闭上双眼,才缓了一口气,可是她很快发现,在自己的神识中,一枚同样的金钟赫然漂浮。
不同于现实中的虚幻钟影,这面神识中的扁圆钟,王眉却可以用神识化形碰到。
小小的一座金钟,大概只有王眉拳头大小,上方一个扁桶平顶,此为钟舞,钟舞连接着扁扁的钟身,钟身正背两面都刻有直阔的长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文字,由于金钟太小,其字很难辨认,长条的两边各有九个突出的金钉,下端是弯凹的小口,两侧略尖。整体看起来仿佛一只野兽在呲着獠牙的面部。
“赤珠,这是什么?是你的法宝吗?”王眉率先想到的便是族佩内的赤珠,只是这次赤珠依旧没有回答。
王眉也不在意有没有回答,她有些新奇地用神识将小小的金钟包裹起来,此时她方才露出一丝同龄人该有的稚嫩,神识化作触角,戳了戳金钟兽面的鼻梁,小声嘀咕道:“长得这么凶,还不是敲不响的闷葫芦一个。”
原本不过是自娱自乐地低喃,谁想,下一瞬,王眉只觉金钟摇摆一晃,吓得她化作触角的神识差点儿散去。
而紧接着,她只感觉胸口悬挂的族佩一烫,王眉赶忙睁开眼睛,将它取出来,只见正面的阴阳鱼上方两点血红的两极正融化在不知何时变得黑白交错的阴阳鱼中,而后就在王眉惊诧的眼光里,那血红的两点渐渐化为红色的丝线,最终丝线缠绕竟慢悠悠地化成两个古朴的篆字:“非也。”
这次王眉彻底懵了一下,非也?什么非也?猛然间,她似想到了什么,闭上眼,她神识里的兽面金钟明显又摇晃了一下,而后又睁开眼看了看右手握着的族佩,如此这般重复两次,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为了求证,王眉小心翼翼地对着金钟自言自语道:“是你吗?”
第25章 慢性子虎面()
这次,族佩再次微微热了一下,那血红的“非也”二字渐渐消去,又过了大概十息,就在王眉以为自己猜测有误的时候,红色的两极再次动了起来,在王眉专注的目光中,渐渐化作了一个“然”字。
压下心底的惊讶,王眉这次不再闭眼,反而是在神识中直接问道:“你是什么?”
十息后,红色丝线再次慢吞吞地答道:“编钟。”
“你能听到我的问题?为什么?”
这一次,红色的丝线显然被问住了,大约花了两倍的时间后,那红色的丝线才渐渐凝聚成了四个字:“神识相通。”
王眉却不以为意,因为她真正在意的是:“你是在族佩内?”
半晌,“然。”
“那你为何在此?”
十息后,“星种已种。”
“星种?种?种在哪里了?”
盏茶功夫后,“汝之体内。”
这样的对话,王眉与金钟,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其为虎面了,整整进行了两个时辰。得到的信息总结起来如下:
金钟名虎面,其全名为虎面开阳编钟。因为王眉在之前闯过了开阳武曲神君所设九曲开阳阵,方才得以从开阳星灵内脱离,寄存于她胸前的族佩内,同时由于王眉闯过九曲开阳阵,开阳星的星种便被种在了她的体内。
至于什么是星灵,什么是星种,虎面表示他的钟身上有铭文,要王眉自己去看,从而自行了解其中原委。王眉按照虎面所说,闭目在自己的识海中找到了虎面的钟身,再次用神识将其包裹,这一次,她竟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虎面的意识。
原来,她与虎面沟通,并不需要通过族佩,只需要这样神识包裹住虎面即可感知对方想法。
“开阳虎面钟铭文,现。”识海里,王眉的神识命令道。
只见那虎面钟晃晃悠悠地慢慢飘出了王眉的神识包围,随后在王眉化出的识海真身面前缓缓变大,最终变作了一人高矮,王眉只需要抬头,便可以阅读其上的文字。
“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没想到,第一句,便是《道德经》中的文字。
王眉继续读下去,发现,这篇《道德经》的内容竟比传世的道德经多出了四篇。第一篇,正是流传在世的《道德经》,在这里,竟然仅仅是一篇总纲。其后多出来的四篇,分别讲述了星灵的由来,以及星灵的修炼法门。
原来,所谓星灵,便是天上掌管星宿的灵体。而这星灵分先天和后天两种,先天星灵由于上古神魔之战,几乎消耗殆尽。
而后,神帝女娲所造人类反而发展壮大起来,甚至后来先贤积气运功德后能成仙者亦不在少数。也并非所有先贤都成为了仙者,不少集天命,气运于一体的人类亦成就了后天星灵,得封神位,掌管星事人事。
每一位后天星灵想要掌管星神位,便要得到所在星位的认可,得到星种,种于丹田。有人是在母体内,便被气运天命所钟,继而得以出生便带星种,有人却是在濒死一刻方才得星位垂青,得赐考验,通过则配以星种,起死复生,得以修炼至其成星灵。
这星种,便是一星位之精华,其内涵所在星位的力量,法术以及真意。有了星种,方可体悟其星位所含真意,也方能习其所在星位之法术。
除了星种,每个星位亦有其星器,这星器存在甚至比星灵还要长久,是最初混沌时,第一代星灵演化成型时所伴生。但是,没有星灵,也就没有了使用者,没有了使用者的星器,即使有通天之能,亦无法独战天下。是以,星器毕生都在等待,等待能够握住他们的手。
虎面,便是开阳星星灵的星器。他目前的作用,便是在王眉成长起来前,保护王眉,教导王眉,了解开阳星的一切特性。
看过星灵,星种以及星器的介绍,第一篇内容并没有结束,它简单的介绍起星灵修炼的三个方面。
有了星种,并不代表表就有了力量,只是有了成为后天星灵的潜力罢了。作为后天星灵的备选者,王眉需要从魂、魄、运三方面修行。
魂,即人之三魂,魄即人之七魄,而运却分为了命与气两方面,命是天定,气却是人为。王眉若要修炼,这三方面却是一个都不能落下。
第一篇《道德经》到此便结束了,之后多出来的第二篇,王眉却是打不开的。她有些费解地盯着虎面,神识里王眉化出的身体抬手,触上虎面钟身上的一个金钉,感觉到她的迟疑,虎面钟身重新缩小至手掌大小。
大概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虎面慢悠悠地道:“第二篇,开一窍可读。”
“开窍?要如何才算开窍?”
“……气运到时,自然开。”
“虎面,赤珠呢?”
“……沉睡”
“为何?”
“危险,且,聒噪。”
听到虎面的话,王眉不禁沉默着将手放了下来。看来,赤珠是被虎面逼得沉睡了,如此说来虎面的神魂强度似乎是比赤珠要强很多,而虎面所说的危险,王眉却是心存疑虑的——固然,她无法信任赤珠,但对虎面,她亦不会全心全意的相信。
是以,王眉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按下耐心,将刚刚看到的文字仔细回忆了一遍,对于这篇功法,她还是决定修习。不说成神与否,她如果能够通过这功法强身健体,便是足够了。
“虎面,此功法,可强身健体?”想到这儿,王眉真身再次化作虚幻,包裹住虎面的钟身。
半晌,她听到虎面的回答:“……自然。”
“你可知我的身体状况?”
“……然。汝魂与魄不相称,魂强而魄弱,运又不定。是以,魂常游离,魄难束缚,需炼魂于内,炼魄以强。运,却不可强求。”
闻言,王眉点点头,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原本打算散去的神识再次凝聚出真身,她仔细打量着身上紫衣的皱褶,抬手抓过悬浮在她面前的虎面钟身,略带急切地问道:“那么,灵种可束魂?”
也许是这个发现太过惊喜,王眉破天荒地没有等慢性子的虎面回答,便自问自答道:“定是如此!否则我的神魂不会较之前吞噬槐树灵种时凝练许多,甚至连这广袖的衣褶都可见!”
“……然。”虎面的回答,显然晚了许多。
但,王眉却并不在意,识海之中的她随着魂体越发凝练,表情也越发地细微,甚至连她微笑时,腮边的两个浅浅的酒窝此时都清晰可见。
王眉的欢喜,直到她退出识海都难以平复。她身子后仰,第一次不顾仪态地倒在了身后的靠枕上,这灵种带来的好处,令她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信心,有什么,比一个好的身体更能让人开怀的呢?
想到这里,王眉忍不住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