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颜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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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十两禾()
“姐姐。”
梁雍轻轻地摇了摇梁媗的手。
梁媗一惊,忙收回目光,低头看向了梁雍。
梁雍却脆生生的问:“姐姐,你在找谁?”
也许禾丰斋里真的是太热闹了吧,也许老管事和青茼他们真的是太高兴了吧,不然他们不可能听不见梁雍这么清脆的询问,也就不可能再那样的只顾得欣喜。
“没有……”
梁媗否定的话说了一半,后面就说不下去了。
“没有什么?”梁雍疑惑的看着梁媗,梁媗却眯起了眼睛。
梁媗一行人此时就是站在了离禾丰斋的大门最近的地方,因此梁媗能一眼就看见,那抹正缓缓而来的身影。
“三妹?怎么你也在此啊,真是好巧。”
梁姷!
梁媗直起了身,握紧梁雍的小手,粉白色的薄唇一弯,笑道:“真的是‘好巧’啊,二姐。”
梁雍对于梁姷,说不上感情,可现在他被梁媗牵着的手,却使他安静地退后了一步,离梁姷远远的、轻轻的喊道:“二姐。”
“呀,是雍弟啊,你也跟着三妹出来啦。”
梁姷仿佛看不见梁雍的退后,她娇丽的脸庞露出笑容,温柔的看着梁雍。
可梁媗看见了,所以她上前了一步,硬生生的挡去了那胖嘟嘟的小身子。
梁姷的脸,就是一僵,但下一刻她却笑的更娇丽了。
梁媗的身旁,可见的,是浩浩荡荡的随侍和护卫。而梁姷的身边,却刚好相反,除了她的大丫鬟银安和五、六个婆子外,梁姷竟反常的没有再带其他随侍出门。
剩下的,那可就是别人的人了。
一袭月白色的石青团花直裰,青白貂,边宝蓝;一顶绿玉凝华拧金冠,髓曲金,紫瑛坠……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秀儿郎啊,庆国公周愈之子,周宸英。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梁媗皱眉。
梁姷看着她,却笑道:“三妹,这位是周宸英周公子。周公子,这位是我三妹,梁媗。”
周宸英面无表情的先向梁媗见礼,梁媗则福身回礼。
“今天我和周公子也是巧遇,所以才结伴同到禾丰斋来会一会这难得一见的鸣玉盛事,毕竟二舅舅的寿辰也快到了嘛,如果能侥幸买到一块好砚,也是送给二舅舅不错的贺礼啊。三妹,你说是吧?”
鸣玉系墨宝,价格昂贵,梁姷提都没提它。
反而是她面容娇艳,对梁媗又态度温和,实在是很难让人挑出一丝错处。
可梁姷越是这样,梁媗就越不耐与她继续应付,于是说道:“如此盛事,当然是要来看一看的。二姐,你要和我一同上二楼入席了吗?”
禾丰斋一共有五层楼阁,很是雄伟,而这一楼是大堂,二楼却就有雅间了,方便不少。
“不用了,三妹你先请吧,我还要在一楼逛逛呢。”
梁媗是顾忌梁雍也许会有些乏了,而且也肯定梁姷不会离开周宸英一步的,所以才这样问。
不过结果也是如此。
梁媗当下不再废话,牵着梁雍向周宸英告辞后,就走了。
“周公子,我家三妹一向如此,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但就在梁媗一走,梁姷就对周宸英如此说道。
“无妨。”
周宸英一向冷然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深邃无边的眸子,在一凝视着梁姷时,却就会有亮色闪过。
而对于这些变化,梁姷当然早就发现了。
所以她看着周宸英,笑的更妩媚了。
……
……
在建安,梁家三小姐也许是神秘的,但梁家才女梁姷,那可就是人尽皆知了。因此在梁媗和梁姷刚刚的一番对话下,禾丰斋的那名掌柜的要是还不知道梁媗是何许人也,就真的不用混了。
那既然如此,梁媗想要一间雅间,真的不困难。
“二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啊,她怎么也会来禾丰斋,难不成是二小姐知道了?”
在那位禾丰斋的掌柜退下后,青茼就忍不住的向梁媗问道。
“不可能的。”
不等梁媗回答,念湘就先说道:“在南兰溪畔里发生的事,除非是夫人同意,不然谁也不可能知道。”
南兰溪畔的戒备有多森严,根本就不用赘叙。
“念湘说的对,二姐是不可能会知道南兰溪畔里的鸣玉系墨宝已摔毁一事,怕她今天到禾丰斋来,还真就是志不在此的。”
梁媗亲自喂梁雍喝了一碗温水后,才任他抓起旁边的莲蓉糕来吃。
“志不在此?”
青茼皱起眉苦思,她的性子虽细腻坚韧,但弯弯道道的事情还真就不是专长。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青茼才拍手道:“是那个周公子!”
念湘好笑的点了点头。
周宸英,庆国公周愈之子,今年一十七岁,是建安城中名声不显的一位王孙公子,尤其是在日后他父亲周愈逝后,他就更是悄无声息了起来。因此梁媗对他,还真是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周宸英和他们梁家,根本就没有牵扯过啊!
梁姷到底是什么时候又和他搭上了线的?
梁媗根本就不记得,当天在姜家杏花林后的敞屋里,有见过周宸英一事,那她现在自然也就想不通此事了。
只是她今天到此的目的,她却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各位贵客们,十分荣幸你们能给鄙斋面子,到这陋室空堂来参加此次寒倚大师破例多制出的这件鸣玉系墨宝。只是重宝向来就是僧多粥少,虽鄙斋十分感谢各位贵客们的莅临,但奈何重宝就只有一件,因此现在我宣布,此宝,重金者得之。”
好戏,开始了!
“一禾。”
“两禾。”
“五禾……”
二楼的雅间,在临窗处都有一层竹帘,从里面可以看到一楼。
但从一楼外面,却是不能看清二楼的。
梁媗此时就是做在了二楼比较靠里的一间雅间内,听着在一楼的另一位掌柜的话一落,四周就开始此起彼落的竞价声。
而他们口中的“五禾”,都是禾丰斋里的暗语。
在这里叫出的“禾”,一禾就是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啊,那可不是小数目。而梁媗此时却已经听到有人喊道:“十禾”。
第三十章 兰陵沈氏()
“十禾。”
就在所有人的兴致,都被这喊价提升到了有些兴起的时候,一声冷然地声音,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十禾,一百两黄金啊!
在场的人里,身家富裕者不少,可能拿一百两黄金来买一件墨宝的,不多。
楼下掌柜的高兴得脸都涨红了,“十禾,价格已经提到十禾了,还有哪位贵客……”
“十五。”
“二十。”
“三十五。”
禾丰斋里,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尤其是一楼的梁姷,现在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极其丰富。
在和着她刚刚那犹如昙花一现的惊喜相较,她现下的脸色,可真是精彩无比。
看来啊,幸运这一类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梁姷弯起樱唇,回头看向那一直望着自己的少年,她听见她的声音是多么的温柔如水:“周公子,没事的,我对这鸣玉系也不怎么强求,你能喊出‘十禾’,我已经是感激莫名。”
原来刚刚的“十禾”,竟是周宸英叫的。
梁姷美丽的小脸上,露出了刚好的喜悦和无奈。
她就那样抬着头,看着周宸英,让得他眼睛深处马上就蹿起了一抹火光。
“五十。”
可还不等周宸英的一怒为红颜,在满屋寂静中,就又喊出了一个价格——五十禾,五百两黄金。
禾丰斋里,这次静的,有点久了。
“咳!”
一楼的那位掌柜,开始艰难的清了清喉咙,“五十禾,还有哪位贵客……哪位贵客,肯再开金口的?”
没有人说话。
只是他们的动作都很整齐,全看向了二楼的方向。
这诡异的静谧,在持续了好一会儿后,一楼那位掌柜的才擦了擦汗地说道:“五十禾,看来贵客们都不想再出价了,那好!”
“七十。”
轰轰轰,所有人耳里都响起了惊雷一般的震撼声响,他们又全都把头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七十——”
“八十。”
“八——”
“一百。”
“……”
嘶气声一阵阵,一阵一阵的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声音,梁姷也目瞪口呆的望着二楼。可随即,她就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
那声音她好像在哪听过,那苍老的声音,她一定听过。
梁姷想起了刚刚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梁媗身后的那个老管事。
“是他!”
梁姷猛地尖叫起来:“不可能。”
她不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弃子吗?她不是被祖父放弃了的懦弱者吗?她不是就连自己的胞弟都可以厌恶憎恨的蠢物吗?她是连自己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的梁漠珂啊。
血色褪尽,梁姷的身子晃了晃,她旁边的银安见状,吓的赶忙去扶。
“小姐,你怎么了?”
银安着急的声音唤回了周宸英对梁姷的注意,他转头看去,就只见梁姷的脸色极其苍白。
“这是怎么了?”周宸英看着银安,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小姐她突然就这样了。”
银安自然不会对周宸英说梁姷刚刚的失声尖叫,她就只是转头对身后的婆子们吩咐着,想让她们搀了梁姷回府。
“我没事。”
可刚刚还摇摇晃晃的梁姷,突然就扬手,示意银安别动。
随即就又对周宸英望去。
她知道,现在苍白着脸色的她,最惹男子怜惜。
“周公子,真是抱歉,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只能先告辞了。”
梁姷柔柔弱弱的对周宸英行了一礼,也不等他再多说什么,就转身欲走,可周宸英却出声道:“二小姐身子不适,周某又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回去?若不介意,我愿意送二小姐回府。”
“那就多谢周公子了。”
就像来时一般,梁姷与周宸英又安静的离开了。
但在周宸英看不见的地方,梁姷却一直在低声的呢喃着什么。
兰陵沈氏,江东盐甲,百万之富,天下何惧?何惧天下!
……
……
梁姷居然就那样安静的离开了,而和她一样的人,竟也不少。
毕竟有能力用一千两黄金买一件鸣玉系墨宝的人,和他们的差距太远,他们也不想去见这种人。
但截然相反的,却也不是没有。
就在离梁媗不远的一间雅厢里,有一个人影孤独的坐在那儿。
人影是背着房门的,看上去,有些瘦削,而且年轻,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少年。
甚至于,这少年的年纪,怕还要小于梁媗啊。
“姐姐、姐姐,你买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要干什么啊?”一声清脆的童音,在房外响起。
“不干什么啊,过几天不就是二舅舅的寿辰了吗?我们买了送去给二舅舅啊!”接下来的,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哦,是要送给二舅舅的啊,但那东西黑乎乎的,二舅舅会喜欢吗?”
“当然会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