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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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旬明白这位少年天子会冷静的处理事态,只是除此之外,他最大的希望是两人的心底不要留下芥蒂。
因此正待要说些什么,可赵旬还没开口,就被皇帝的摇手制止了。
“爱卿要说什么,朕心中明白,只是事情究竟如何,还要等大将军亲自来这御书房后才好定夺。此时,爱卿就放宽心吧。”说完抬手示意赵旬可以退下。
话到如此,已没什么可说。赵旬行礼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走在去敬德殿的路上,赵旬心中还是不太踏实,这位少年天子虽然从始至终都是温和的态度,但他的心思太过深沉内敛。因此让赵旬摸不透他对李辉的态度。
他既不像赵旬最初辅佐的那位君主般豪气干云,却也绝非懦弱胆小之辈;也不像前朝他的父亲般深思熟虑,却也非短视偏听的无用之人。这几年他的杀伐决断已显示出他的果断与手段,尤其如此,赵旬才更担心。只怕他将李辉视为无法驾驭共事之人,到时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现在的皇帝名叫景文,是前朝老皇帝的幺子,从还是皇子时这人就从没给旁人留下过多的印象。直到上一代君主在赤虎之乱中将要谋逆的二子废黜软禁后,他这位最小的皇子才渐渐人们的视野,只因为成为太子的大皇子身体也是从小便病弱的关系,他将是最后的皇位继承者的储备。
如果不是大皇子在老皇帝病重时,被御医确认查出了肺痨,并在随后数日内将太子位让给这位弟弟,估计不会有人觉得他能登上大统。
想想仅仅过去不到十年的那一场夺位之战,估计被软禁的二皇子会悔恨的咬牙切齿吧。如果不是他过早的起了杀心,没准如今的皇位上坐着的会是他。
只是赵旬却很庆幸老天能有这样的安排,因为大皇子的闲散与柔弱和二皇子的狠辣与暴躁都非皇位最好的人选。
赵尚书虽已年过花甲,却仍然精神矍铄,脚下虎虎生风,边想边走片刻后人就到了敬德殿。
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巳时二刻。李辉向来言出必行,估计很快便能再见那不断给自己找麻烦的小魔头了。
兵部尚书步入大殿时,三公九卿早已来齐,就连深居简出的大皇子——如今的荣宣王也在列,赵尚书一路和经过的众人打着招呼。在经过吏部尚书张鸿时,那人仍在忐忑不安的杞人忧天。也是实在看不得他那副担忧的样子,赵旬出言道。
“张大人稍安勿躁吧,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果然,就在赵尚书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后,内侍宣布皇帝也来驾临敬德殿。这就预示着迎接大将军的人已经在金水桥上迎到人,估计不过片刻大将军就将到此朝拜。
随着一声通报,与同样高亢的“宣”字,在众人的期待下,李辉终于步入了敬德大殿的大门。
熠熠生辉的细鳞甲在日光的照耀下,随着李辉的举步前行而泛起一层耀眼的磷光。也许是阳光角度的问题,或是将军的铠甲质地不凡,如水纹般的波光映入了整个大殿,似乎已将整个内廷装入了一片泽国。
从正门而入的大将军步履稳健,缓缓踏出的每一步似乎都压在众人的心坎上。
“臣李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军人特有的浑厚嗓音在大殿之中回荡。
列席的众人,在大将军的朝拜后亦附和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大殿里震动着人心,这让景文有一瞬间的晃神,似乎自己又回到了不久前的加冕典礼。
这次没用内侍代言,景文亲自开口说道。
“大将军免礼,众臣公平身。”
“大将军多年征战在外,众将士浴血抵御强弩,保我大好河山、万里家园,免受涂炭,今国力日强,予重金犒赏三军,按功劳高低晋级评定。”景文眼神示意内侍将早已准备好的长长的一卷明黄色的娟纸展开,那是奖赏册封的卷轴,是无数人流汗流泪流血守护之下的国家给予他们的些微回报。内侍收到命令后高声诵读道。
“昭曰:将帅士卒中立功者,依其所获功绩赐良田布匹不等。战死将士家眷从优抚恤。擢升原戍北大将军为镇军大将军,赐食邑五万户,京中宅邸一座,绫罗绸缎各千匹;原云麾将军贺芝云,战功卓越,破敌六万,擢升怀化将军,良田千顷,绢布……”
冗长的封赏诏书上罗列了无数的军中将士,几乎的兵将都得到了他们应得的赏赐,且擢升的职位与赏赐的东西只比李辉年中上书要求的更高且更多,且无一被削减。
只有一条,是自己写在信里,今晨派人要兵部老尚书帮忙劝说的封赏没有被提及。
李辉心中摇头苦笑,的确,这个要求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无以复加,何况是在一国之君看来呢。。,!。请
第六章 祸从天降()
受封的仪式直到午时才完全拉下帷幕。
李辉与百官一起拜谢了皇帝的封赏,在还没退出敬德殿时,李辉就被身后的郑尚书叫住。
“镇国大将军留步。”
“郑尚书您有事儿?”
“大将军这是要回驿馆?”
“是啊,惯例回京的将官都是在那儿暂住。”
“陛下体恤大将军和部下行军劳顿,已经安排了临时的府邸给您作为临时下榻的地方。只因的府邸还没修缮完毕,不日完工后,就可迁过去了。”郑尚书将李辉在京中的住处与安排详细说给他听,但在提及他的府邸时略略有些匆忙的一带而过。
这处宅邸其实在之前便应该完工,只是这件事既有他们礼部的问题,同时也是京中各部配合上的问题,因此一直拖到现今,外加这位大将军提前不告而来,因此现在是不能主人的。
只是这对李辉来说却是很无足轻重的事情,无论住在哪里年后他们都是要回塞北的因此又有什么好纠结,至于说给他李辉的宅邸,对他一个常年驻扎在外又无家人或族人的将领还真没什么必要。
“好。那就有劳郑大人了,只是李某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我和郑大人商量,还是要去找赵大人商量?”
相比自己今晚住在哪里,李辉更担心另外的一个问题。
“大将军但说无妨。”
“我随行五百人从北疆急行而来。进京时只带了五十随扈,剩下的兵士都驻扎在万里桥。怕搅扰百姓生活,他们暂时驻扎的地方偏僻避人。可这一路都是急行军而来,一应用具简陋非常,只怕在京郊过冬……”
还不等李辉说完,郑尚书已知其意,立刻接口道。
“大将军放心,在收到大将军来报后,陛下已经想到这些将士可能没带齐城外驻扎行军的物品,早已下旨让我会同兵部,将一应用具准备。此时就等将军这边安顿妥当,就可以送去那边了。”
“哦,那真是让陛下和两位大人费心了。过意不去,这些东西一会儿我派人去取后,直接送到万里桥就好,无须再劳动大人。”
“哪里,哪里,您有功于社稷江山。怎能亏待您与众将士呢。而且随您来的众将士也多辛劳,一会儿我自派人去送就好”说着郑尚书吩咐身边的小吏,去安排具体事务。
“对了,大将军可趁此时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今晚宫内的聚贤阁特设酒宴位您和众将领洗尘。陛下吩咐,大将军一行日夜兼程赶来京城,定是人困马乏,因此不许众人前去搅扰,也特别准许您在宅邸稍作休息,可不用去兵部报道了。”说着挥了挥手,一队禁卫军便应声来到两人身侧。
“这也都是陛下的安排,有什么需要吩咐差遣的只管叫他们去就是。您的随扈此时已经在宅邸中修整,一会儿他们引路。我这里还有公务没处理,就不打扰大将军休息了。”说着郑尚书拱手为礼后,便匆匆离开李辉身边。
看着郑大人那躲闪的眼神,李辉估计这个安排郑尚书应该也是刚刚得知。
李辉看着郑尚书消失的地方,不禁笑着暗想,虽然软禁这个词汇比较适合现在的境地,可这监禁的地方可比李辉预想的要好了太多,他郑尚书何苦这样为难。
又想到自己在万里桥的弟兄片刻后即可不用忍饥挨饿,受风寒之苦,这已经算是意外之喜。没人就此机会将他李辉扔进大牢,只能说是此时的时局特殊的让人难以捉摸。
李辉转身虽那两个禁卫离开敬德殿时,头脑中又闪现那一袭白衣的身影,自己和他尽一面之缘,不知他是否能有自己这样的好运。
李瑾一行人匆匆进城后,立刻转向一条小巷。众人越走越是害怕。原本熙攘的街道如今肃静的一点声息都没有,而街边的小店里,桌面上还有未收起的碗碟,小摊上的热锅也在冒着热气。一切物事都如往日一般,却独独缺少最应该在那里的各色小贩行人,就像大家都突然凭空消失的了一般。
如此的情景终于在转过两个街角后迎来了终结。
这条路上虽然也少有行人,可到底是能见到会动的身影了。见到一间店铺中的掌柜在低头算账,家丁们立刻上前打听道:“掌柜的,我们刚进城,城里可出什么事儿?”
卖糕点的掌柜看有人来,还以为今日的生意可算是要开门,但听说是来打听消息的,立刻便没了精神。
又低头拨弄起算盘的掌柜,头也没抬就接道:“谁知道又怎么了。卯时正,官差就在这周围的几条街鸣罗布告。说是今日东华门不许出入,临近的三条街道也不许进,违者从重处罚。我这还算好的没在那三条街上,还能开个门。可你看看好好的生意,现在弄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说起烦恼来,掌柜的脸似乎都皱成了个酸枣。家丁的问话到让掌柜的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竟也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车的话。
“哦,哦,多谢掌柜的。”听完掌柜的话,家丁急匆匆的回到李瑾的车门旁,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大家。
“哎,那咱们不是犯了忌讳!是不是官兵会来抓咱们啊。”牵马的紧握手中的缰绳,面如死灰。
“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护送李瑾的侍卫总管虽然口中说着安慰大家的话,可那结成死结的眉头还是将心底的情绪完全泄露出来。
“一路上也没人来拦着,城墙上也没有告示。自然怪不到咱们头上,大家放心吧。咱们先绕一段路回府再说。”李瑾掀开车帘做了结论。
“是。”众人看李瑾说的也有道理,且此时在路边干等也不是办法,便都默默的不再吱声,按照李瑾的吩咐绕道朱雀门,打算从那里再回李侍郎府邸。
放下车帘后,香雪小心翼翼的靠近李瑾,并悄声带着哭腔说道:“小姐,应该是有人要拦过咱们的。”
李瑾此时的脸色与刚刚吩咐众人时明显不同,一头的虚汗,眼神也十分不稳。
听到香雪的话,李瑾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便又靠回马车壁上。
原来,李瑾比原定的时间拖后了一天返家,避免今早再被庄子上的管事唠叨,便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坐上马车出门了。
这还是李瑾第一次看日出前起身,想起冬日的日出,李瑾兴奋的像个孩子。田地间的日出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因此只看了两三刻的李瑾顿时觉得兴味索然。而临近庄子旁有一处不大的湖泊,因为就在李瑾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