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倾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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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小怜睁开眼睛,发现日头已经老高。而自己则身体酸痛的无法动弹。
伸出手拉开了红色的帐幔,轻轻唤了一声,“若宗?”
听到屋内的响声,林若宗从厅内走入寝房。
因怕她感到害羞和不适,他命下人们这三日内都不要上阁内伺候,只每日上来三次送吃食衣物即可。
他端着一杯姜母高参补气汤,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起身拿起一套寝衣披在她身上。拨了拨她稍微凌乱的发丝。
随后他拿起汤盏,叫小怜趁热喝下。
她喝了几口,便想放下,因觉得身子软软的没力气,也便懒得去端着那汤盏。
“怜儿,把它都喝光。”
小怜莫名的闹起了脾气,撅了噘嘴。想着她今日如此虚弱劳累正是他昨晚的过错,今日还得喝苦苦的汤药,于是越想越气,不想理他,只偏头不喝。
若宗无奈笑笑,“你真不喝?”
“不喝。”
“那好吧。”
小怜还想着为何他如此快就屈服了,于是抬头看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堵住了她刚想说出口的话。
一阵痴缠,就快要丧失意识的时候。她急忙清醒过来,忙说:“我喝我喝,喝还不行嘛。”一把推开了就快压上来的林若宗。
林若宗微微一笑,递上了依然温热的汤药。
小怜两个手托住汤盏,掩饰着自己早已无力酥软,轻轻颤抖的双手。瞪了他一眼,将汤药咕咚咕咚的喝光了。
还未等回神,林若宗一把抱起她,走近浴室。
合欢花瓣撕成小片,浮在水面上。他抱她轻轻入水。
脚尖踏入温热的水中,仿佛复苏了一般。她指尖微动,轻轻戳着水面上已经皱褶了的花瓣。
他帮她轻轻擦拭着身体,手指轻抚过昨夜留在她身上的留下的,现已变淤青的痕迹,微微心疼。
她此刻却好似恢复了活力,脚轻轻踢着水花。轻轻哼着小调。
林若宗微笑看她,这样才是她最本真的性格吧。和在教坊时的她,是不同的。
他希望永远都可以把她护在他建的金丝屋里,不受外界一丝伤害。
而他这时,却还没有预料到。
何为祸起萧墙。
第四十六章:祸起(上)()
祸起(上)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1)
整整三日,却都是温香满怀,耳鬓厮磨,早已不知多少时辰几更钟。
小怜懒懒起身,稍稍梳洗。坐在梳妆的桌子前发呆。铜镜里还是一副绝色的面容。比起之前,为人妻后的她仿若又添了几丝成熟与妩媚。她取了青黛画眉,稍沾了些桃花叶碾的粉做了胭脂用,又拿起木梳将头发挽成高高的灵蛇髻。
她伸手推开了窗子,虽然已快入冬,但是今日的天气好像格外的好,阳光大片的散进来,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一双手忽的环住了她的腰,林若宗的脸靠在了她的脖颈,“怎的夫人今日打扮得如此好看。”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微微呼出的气让小怜耳朵痒痒的。
她缩一缩脖子,笑笑说:“那还能每日都披头散发的?”
“本来今日也不想让你盘上头发的。”他手抚着她的脸颊,眼底又涌出一阵阵的深情。“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2)若宗轻轻在她耳边念到。
他仿若吃了什么**汤一样,只觉得日渐着迷,却深陷其中。
“呸,竟知道做这些下作的诗来哄人。我不吃这套,留着这些去哄别人去”小怜假嗔浅笑,轻捶他肩膀。
她心里自然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可是今日却偏想作弄他一下,于是莞尔一笑,媚眼微眨,“你闭上眼睛。”
若宗照做,只挺直腰闭上双眼。本想着檀口揾香腮,却只听到了些细碎的响声,便再无声响。
他睁开眼睛,写发现眼前哪还有什么妙人儿,小怜早已不见踪影。
他忍不住笑笑,想着,到底是这丫头精怪,也或是一物降一物,他竟也有被吃的死死的时候。于是,伸手拿了两件披风便走下楼去。
从雨烟阁下来,若宗径直就往后面的庭院走去,登上他为她所建的高台上,拉开一侧幔帐,果然不出他意料,她果真斜躺在台中的贵妃榻上。
与其说是高台,不如说是一个极大的亭子。只不过四面都围着薄厚两侧幔帐,里层薄些的用羽烟纱,外面厚些的用丝绒,将四周盖的严严实实。帐内熏香袅袅,而暖炉更是让里面温暖如春。
她一手支撑着脑袋,微微抬眼:“你来了。”
他将披风放在旁边,盘腿坐在了她对面的金丝绒织锦毯上。
“可还喜欢这个地方。”他泡了壶茶,看着徐徐升腾的热气,现已初雪,却仍能喝到新茶,想来是不错。“我叫下人每日都来打扫这里,生上炉子,就知道你总一天会忍不住来。”
她从塌上起来,站起来好好地转了一圈。伸手拿起了角落里深檀木架子上放着的琵琶。回到塌边,素手调拨了几个音。抬眼看看他,轻笑,“想听什么?”
她见他摇摇头,便知道什么曲子都可。
于是低眉信手,便奏一曲芙蓉帐。大弦嘈嘈,小弦切切,诉尽百般柔肠。音回婉转,时而若融雪流水,时而若冰珠玉盘。玉手轻拢慢捻(3),曲调婉转动人。接着,她朱唇轻启,唱起了芙蓉帐的小调。
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4)
软语细声,直酥到人的骨头里,小调婉转,唱尽百种风情。
林若宗轻品茶浓,却觉得人间仙境不过如此。芙蓉帐暖,轻歌浅醉,又有佳人相伴,好不快活。
一曲罢了,小怜放下琵琶。实在是被这飘散的茶香所迷,巴巴儿的到若宗跟前想要杯茶吃。
林若宗眼疾手快拿走了另一只杯子,促狭的笑:“之前捉弄我的事怎忘得这么快,如今偏不给你吃,就叫你闻着。”他知道他们两个都是爱茶之人,如今闻到了好茶却肯定是忍不住的。
“夫君就这样记仇的,今日这帐我本也是记下了。只是如今因为这好茶,才不想多跟你计较。”她靠着林若宗坐下来,凑到他面前,伸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揣着什么好心思。“
“那你是应不应呢。”
她脸一红,然后低头抢了茶一饮而尽,然后小声道:喝都喝了,我应便是了。
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5)
……
林府正堂,林夫人正也尝着这晚秋新茶,吹了吹浮叶,小啜了一口,“我叫你盯着雨烟阁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下面跪着的丫头低头:“新的姨娘过门后,也不过日夜欢乐。今日两人才下阁,便直接去了后院里少爷新建的那座亭子里去了。”
林夫人浅笑:“之前叫若宗和他的新妾室不必来请安,没想到竟真的不来了。好啊,他们这几天也算是快活够了,也该收收心了。春雪,你叫少爷今晚辰时,在正厅等我和老爷。“
“不要以为进了林家的门就是林家的人,我有肚量让你踏进林家的门,自然也有本事让你乖乖的滚出去。窑姐儿也能成世家少爷的妾室,这简直是笑话,做暖床丫头,她都不够格。”林夫人想着,手里慢慢攥紧了那方绣着交颈鸳鸯荷花图的素锦帕。
第四十六章:祸起(中)()
当林若宗推开正堂的门时,林家老爷与夫人像往常那样,端坐在那两把已经有些吱吱作响的淮州香梨木太师椅上。林老爷此时正细细读着朝廷新的调动名单,听见响声后,便放下了手中黄澄澄的奏本,转身喝退了下人。对林若宗招招手,将桌上放着的诏书递到了他的手上。
“宗儿,你自己看吧。这是朝廷发来的诏书。”
他接过诏书,打开一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大理寺丞林之三子林若宗,凝正气以渊深,禀五精而英秀。辨惠之性,言必有章。趋进之容,动皆合礼。已成德器。犹授于名师,勤于功课。贤德兼备,年少有成。今传皇太后慈谕,封林若宗为忠正军节度使,加食邑千户,食实封四百户。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于十月初八,入职就任。”(1)
十月初八,那不就是明日?
林若宗沉默许久,手指慢慢的摩蹭着不太光滑的诏书锦帛边缘。
他作为堂堂七尺男儿,也已婚娶,没有理由整日留待于家中而不出仕。家中两个兄长早已入朝述职多年,而父母也已年迈,自己没有理由再推脱,即使他自己并无心仕途。不过,命运这事,又有谁是能说的算呢?
“如今朝中并不安稳,胡皇后大权在握,皇帝没有半点能力插手朝政。朝廷百官全为胡皇后及其外戚宗族马首是瞻。动荡朝局中,唯有我们父子四人互相扶持协助,才能有立足之地,也才有能力护林家三代良臣门楣。若宗,你可懂?”
“父亲,我懂得。只是这良臣之名,如何才能算得?要如何做,才算不辱林氏门楣?”
都说忠于国,忠于君,心念百姓,即为忠。可如今君不君,臣不臣。牝鸡司晨,违背天时。君主无力摄政,挟于他人。这该如何效忠呢,效谁的忠?
林静默无言。他没有勇气去做一个冒死直面谏言的言官,却也不甘做一个趋炎附势的佞臣。中庸过头了,便也就是软弱。而想在朝堂之上做到中庸,更是艰难。
“如今朝堂局势太过复杂,你还年轻,涉世又未深,只需做好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协助你的两个兄长就好。至于其他的。。。”其他的?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的事情,又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子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胡须根部都已经有些灰白。嗓子里像是卡住了好大一口的黏痰,稍稍咳了几声,低声说:”至于其他的,你只需顺势,看情况而定吧。”
“好,儿子明白。”,他本来也不期待有什么确切回答,只不过是忿忿不平而已。
他虽无心仕途,可是身在世家,也多少听过些当朝的局势,皇帝比他还要小三四岁,登基之后,仍被太后半囚禁于后宫,说是傀儡也并不为过。外戚干政,女相乱权。即使他未亲身感受到朝堂混乱的局势,却能看见黎民百姓所过的生活,纵使是京城天子脚下,却也是饿殍满地,民无地,不聊生,而富商官吏却仍酒肉池林,浑金如土。如若他注定要踏入仕途,那便无法再置身事外。
有心报国,无奈积重难返。
接过诏书和官服,明日述职,再多想也是无益处。然而此时还是最担心家中新妻。回想起成婚前一夜,母亲告诉他,为了让不让小怜感到不安,紧张,特意准许她不用早上来问安,婚后三日安心留在雨烟阁服侍他即可。想来就算他每日进朝述职,小怜也能安心的侍奉公婆,彼此相安无事。
”做爹娘的无非希望儿女诸事顺遂,你既娶了小怜,不管她以前什么身份,我必好好待她,你自安心的去前朝协助你的父亲兄长,女人家的事情,尽管放心。”
这番肺腑之言叫林若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