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归-第2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司空继续问道。
“后来,皇上走了之后,太后娘娘来了,一同来的,还有端着酒的万公公。三日睡只有一颗,已经用掉了。所以娘娘饮下的那杯酒,是真正的绝命酒。”
“噹”的一声,长剑落在了木地板上,夜天像没有灵魂一般,踉跄着后退。跌坐在门口的地方。其实从那一天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天他总是觉得不安。后来他在山脚下等碧月驾着马车而来,碧月和日昇的神情很古怪,一个字一句话也不说,一上山就跪在这里。还有前天,他无意中看到墨玉的身上已经有了别的东西。
可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心里,三日不过,他不死心,他昨夜还巴巴的等待着她睁开眼睛,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就怕错过了什么。可是一夜过去了,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在碧月都这么说了,把他心里那一点最后的幻想也灭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要去看看,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司空不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他不信会失败。
站在门外已经很久的想容也不信,她也要去看看娘娘,夜公子不是说娘娘能醒过来吗?
司空来过乌延山,自然了解乌延山上的格局,墨玉在哪个房间他也知道。这几日来,他不敢到这里来,就怕皇上看出了什么破绽,追查到什么。今天早上,他实在是等不及了,想着今日墨玉也该醒了,迫不及待地要来看看。可是一进门,就看到夜天拿着剑想要杀人,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阳已从东边慢慢升起,阳光越来越强,越来越暖和。柔和的光晕斜斜的照射进窗棂里,照射进敞开的门扉里,照射在佛堂里每个人的身上。
阳光虽暖,可没有人觉得暖和,只觉得这乌延山上从未有过的冰冷。夜天头靠在门框上,喃喃问道:“能否告诉我,她走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
碧月垂着头,说:“娘娘走的时候,很平静。太后应了娘娘的要求,将娘娘放出了宫,后来皇上也追了出来,见了娘娘最后一面。”
“她都说了些什么?”
碧月不知道夜天说的是皇上还是娘娘,轻声道:“什么也没有说,因为皇上赶到的时候,娘娘刚好。。。。。。”没了气息。他们一句话也说不上。
“以后,叫夫人。”他讨厌那两个字。
“是。”
夜天望着天边的太阳,这个时候,山里的杜鹃花应该已经都苏醒了吧!“她有没有提到我?”
娘娘。。。。。。嗯,不是,是夫人。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碧月知道,夫人不在无时无刻地想着主子,不在无时无刻地想着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在想办法,怎么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夫人最后那几日,总是喜欢望着宫门的方向发呆。有时候还会吹笛,一吹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夫人晚上呓语,叫的也是小主子的名字。”
是他负了她,如果那一天他坚持进宫,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不用这样的方式,如果是他亲自去将她接出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何他要这么自信,自信到输了她?“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
“夫人屡次破坏了太后的计划,后来为了保护小主子和司空公子,又威胁太后。太后认为小主子是夫人自己藏了起来,而司空公子就是帮凶,夫人出于无奈,只好威胁太后,说如果太后为难司空公子,她就会将宗翊皇子不是皇上之子的事情说出去,这才遭了太后的杀心。”
宗翊皇子不是皇上之子,这事夜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可现在知道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伊人已魂归,诸事纷扰已成追。
“主子,这是夫人给您的信。”这是她家夫人,最后的书迹。
墨玉的书信?夜天是风也似的爬过去,颤抖的双手接过碧月手里薄薄的信笺。棕黄色的信封上,几个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夜天亲启。
没错,这是墨玉的字迹,他认得。信没有蜂蜡,他很容易地就拆开了信封。娟娟字体跃然纸上,涌人心扉。
夜天,人生如梦,时光飞逝,一晃神间,人生已到了尽头。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不想也是最后一次。虽是这样的结局,我仍然感谢观音菩萨,将我们聚集于她的面前,从此相伴相缠。我曾告诉过你,此生不要再回东京,可到底你还是回来了,从此恩恩怨怨,是非纠缠,相爱相望。笛音袅袅,红豆相思,奈何前世因,未成就你我今世果。雪夜无声,心心温存间,已触犯神明不自知。月冷清风夜,灯火阑珊处,墨玉已不能在原地等你了。不要恨,不要怨,不要悲,不要怒,若是舍不得,便看杜鹃花烂漫,因为我便会在那里,坐看云起云落。
云云字迹间,是墨玉息息喘息。绵绵细雨中,是墨玉的等待。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望君莫忘当日之誓言,今世你葬我,来世我们相望于江湖,惺惺不弃不离。
珍重。
墨玉,绝笔。(。)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再入京()
♂,
祈神节刚过,原本人们还可以借着喜庆的余温,好好的放松几日。可谁想到,皇上在祈神节过后的第二日,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朝纲。犯事之人一律按法办事,无论背景有多硬,能力有多强,皇帝一律不放过。月余时间,在司空均和罗英,以及朝堂上新晋之人的协助下,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里,就关满了人。
四月的夜晚,星星点缀着天空,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可是有些人,却只能通过大牢的那扇巴掌大的窗户,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美景了。
这些人,本是皇上想放过的人。可是他们犯了个大忌,只能死。
是夜,南华街纪府的祠堂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纪府的主子们除了纪仲庭夫妇没到之外,能够进祠堂的都分列而坐,满面愁容的低垂着头,也不只是闭着眼睛还是看着地面发呆。下人们都已经被屏退干净,整个祠堂里,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堂里终于想起了某个人的声音,是老夫人的声音,“都别垂着头了,事情也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纪家有些亲戚在此事的整顿中,多少都有些受牵连。皇上虽说抓了不少人,其中也不乏高官的,但怎么说,有些人他还是不敢动的。朝廷中没有几人是干净的,真要抓,还不得全部都抓了,那这朝堂还有谁能站着?朝廷运作谁来维持?
与老夫人平起平坐的纪家家主纪刚杨说道:“母亲,以如今的形势来看,恐怕咱们也会受牵连。”
“皇上想整顿朝纲之心由来已久,前阵子刚刚停歇,现在又大刀阔斧,多少有一点报复之心。当日我们如此逼他,他肯定会报复。”
纪刚杨点头,“咱们这位皇上心思深沉,处置狠辣果断。太后还是太心急了,竟然会对贵妃下手。”
老夫人曾经告诉过太后,以皇上对贵妃的情意,不应对她有所行动。可是太后一意孤行,不听劝,私自的赐死了贵妃。“皇上对贵妃是有真感情,不知道太后如今在永泰寺里呆着,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墨玉啊墨玉,也不知道你这一生是幸还是不幸?能得帝王所爱却是红颜薄命。”
半月前,皇上以太后身体欠安为由,将太后迁至永泰寺居住。美其名曰是让太后安心静养,实则已派了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去探望,大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永泰寺地处偏远,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位历经三朝的风光太后。
“她呀,算是白牺牲了。”老夫人拿起茶盏正准备喝茶,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儿子,“散播谣言的魁首查到了吗?”
“查到了。”
“是谁?”
“魏王。”
“魏王?”老夫人一惊,疑惑魏王为何要这么对待贵妃,他的女儿已主中宫,如今又生下了皇子,没必要去对付一个比她品阶低而且没了孩子的妃子吧!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皇上如此重视贵妃,要是幸运的将孩子找回来,立贵妃的孩子做太子也不是不可能,最重要的一点,如果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将来他有魏王这样强的外戚,也并非皇上想看到的。“如果皇上知道是魏王害死了贵妃,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下首的纪伯远说道:“以皇上的性格,此仇必报。可是魏王,皇上真的敢动他吗?”
纪刚杨说:“说不准,郭氏一族势力也不小,结果不还是垮了吗?”皇上也许会动魏王的势力,但应该不会再明面上动,但是暗地里就说不准了。
“哎,乱世风云,烽烟几时休。战场是是烽烟,朝堂之上又何尝不是烽烟,谁能确保自己能够万无一失。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死的瞑目?”老夫人叹了口气,默默饮下了杯中茶。
纪刚杨安慰道:“母亲,你放心,儿子不会让纪家有事的。”
“呵,”老夫人瞥了他一眼,道:“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不用在我面前逞能。”
纪伯远见父亲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道:“爹,皇上现在在气头上,贤妃娘娘会不会受牵连?”
“目前没有旨意下来,也说不准。也许,皇上能看在贵妃的情份上,不会为难她。”
老夫人放下茶盏,“这是最好的结果,如今,我们与后宫的联系,也就只剩下翡翠了。如果翡翠再不争气,哎!”她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当初所计划的一切,怎么都变了呢?墨玉最后还是死了,可是翡翠也还是没坐上后位,就连孩子也没有了。早知如此,当初那孩子还不如不换,至少还有个公主。
机关算尽,夕阳过后终是一场空,难道真的是她老了吗?还是纪家始终没有那个福分?“以后,咱们得更加小心行事,该断的联系就暂时断了,该停手的事情就尽量停手,宁可买卖做不成,也不能送了性命。”
“是。”父子俩齐声答道。
一条身影出现在祠堂的门口,其实这身影已经出现很久了,只是祠堂里的人聊得仔细,也就没注意到而已。最先发现门口身影的,是纪伯远。
“谁,是谁站在门外面?”纪伯远喝道。
厅堂内的两人,听到纪伯远的声音之后,视线都齐齐落在门口地上的影子处。只见一人迎着烛光,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来人慢慢抬起头来,烛光照射下,是纪府二少爷许久未见的疲惫面容。
贵妃娘娘纪氏薨逝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以为只是姐姐在宫中想他想得紧了,故意放出这个消息出来让他回来而已。可虽说自己不相信,但还是回来了。可是回到东京之后,却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所有人都变了。那个心里不愿意相信的消息,也被告知成了事实。
纪伯远站了起来,沉声问道:“仲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你在外面多久了?”
纪仲庭定眼看着堂上的老夫人,“呵呵,刚回来的。”他真是寒心,就连“白牺牲”了这样的话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难道姐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件可利用的物品而已吗?
“丹岫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纪伯远问道。
“是。”现在正在房间里,暗自伤心难过呢!为她最喜欢的姐姐。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