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比昙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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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刚亮,她便醒了过来,推开房门便见到院内是那小和尚在扫地,看她出来,他满脸是笑对她轻轻点头示意。东莪微笑转头,却见到小院一角,那个昨日看到的小个子在另一边扫地。她正看着这人,却见前面那老和尚走过来向她合什笑道:“女施主起的早,是这两个孩子吵着你了么?”东莪忙还礼了。
这老和尚抬头看看天色又道:“今日像是要下雨,女施主倘若不是很赶,便在这里再住一日也是无防。”东莪看看天边那一层乌云,确是要下雨的模样,便点了点头。
她到隔避房中敲门,那小沙弥道:“天没亮,那个施主就出去了,他说出去山上转一圈,一会儿便回来的,让我和你说一声。”东莪点头谢了,正要回屋,却听那老和尚转身道:“你们快一些,快要下雨了,屋边的干菜可别忘记收回房里。”小和尚应了,这老和尚却又转头向那边的小个子道:“丫头,这里让净安打扫,你还是快去做早饭吧。”东莪听到这“丫头”二字,不由全身一震。
只见那丫头低声答应,跟在老和尚身后一瘸一拐的去了。东莪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中苦涩不堪,她的思索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那当年在盛京与史承香相遇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承香也曾自称“丫头”,与哥哥承戟在盛京相依为命,后来为了自己而冒险,这才和额图晖一同跌落到山崖之下。事后,她虽曾与承戟在那下面寻过多次,可始终一无所获,难道……难道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香儿吗?那昨夜在她窗外窥视的也一定是她了……东莪只觉一股寒气迅速在全身传遍,真的是她么?
其实隔了这么多年,承香究竟是怎样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之中,也就是一个大概而已,便是真的与她对面相见,也不一定就能认得。
可是东莪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乍一听到这久违的“丫头”二字,她的心里顿时充满对承香的一切回忆,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隔了一会,她恍惚间只觉有人轻拉她的衣袖,低头看去却是那小和尚一脸焦急看她,道:“女施主,你怎么了?”东莪定一定神,拉住他手道:“这丫头……是谁,你知道么?”她虽极力压抑,却仍旧不能控制声音微微颤抖。
那小和尚看她一眼道:“是师傅从山坳里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师傅就叫她丫头!”东莪嘴唇微抖,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小和尚想了一想,道:“有一年多了,记得是去年初春三月,师傅上山时救了她回来。”东莪用力吸气,又道:“她的脚是本来就跛的,还是后来才……”小和尚道:“不是原来就跛的。师傅救回来时,她受了很重的烧伤,一只脚被烧坏了,师傅想尽法子医治,可是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唉!”东莪如受重击,只觉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小和尚看她神情有异,不由的有一些害怕,叫了她几声,未听到她的回答,忙跑开了。东莪发了一会呆,这才清醒过来,在院中四处张望了一会,急急地往院内跑去寻找厨房。她照着昨日的印象,在正殿之后很快便找到了,小厨房里蒸气迷漫,锅里正熬着薄粥,可是却空无一人。
东莪急忙转身,在屋外又寻了一圈,只得再去找那个老和尚,知道她可能在寺庙后的小溪洗衣,便匆忙一路寻去了。
这庙侧的小溪弯弯曲曲自绿林深处盘旋而下,东莪顺着山路一路走上去,虽未见人影,可是眼前的清澈山泉、恬静绿谷,此时此景却多少让东莪渐渐回复了一些平静。
走了一会,却依旧未看到人影,东莪正寻思间,却见脚下的溪水中,自上飘飘荡荡地飘下一物,东莪忙伸手捞了,见是一件有几处补丁的僧袍。她心中一动,加快步履,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之上摆有一个草框,一边还有几件湿衣物,可却没有人在。
她在岩石旁站立一会,四处张望,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感,正向一边的林中探目进去,却隐约听到人声,她急忙快步迈进密林,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之中传来微弱的女子叫声。东莪一颗心砰砰乱跳,纵身上前,已经看到一个灰布背影,她不及细想,伸手就拉,那人不提防身后有人,顿时吓的翻身滚向一边。只见草丛之中,果然是那个丫头倒在草地上,只见她衣裳破裂,正拼命绻缩身体,身上腿上已有多处伤痕。
东莪只觉心如刀割,上前一把拉住那个衣裳不整的男子,怒斥:“你这畜生,我杀了你!”那男子初时惊慌失措,看到是一个妙龄少女,却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用力拉扯几下,挣脱开来,整了整衣服道:“她长的这么丑,大爷玩她是看的起她……”东莪怒不可抑,上前就是一拳,那人闪身想避,脸颊上却早已被打中了,鼻血直流。他痛的哇哇大叫,一手捂脸却飞快跑开几步道:“小娘皮,你等着,老子就来收拾你。”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消失在树林之中了。
东莪一心来寻这丫头,未把剑带在身上,眼看他逃走,却无能为力,不由得又气又悔。转头间却见那丫头已经慢慢坐起身来,正在整理衣裳。东莪双目含泪,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丫头……香儿,是你么?是姐姐来了,姐姐来……迟了。”那丫头身子一顿,却用力挣脱她的怀抱,低下头一声不吭。
东莪急道:“是我呀。是东儿姐姐……你抬头看我……”她伸手去抬她的脸,丫头头发散乱不堪,却依旧低头,向边上一让,忽然轻声道:“你……你认错人了。”声音十分轻柔,与香儿似乎不同。东莪激动之中,不及分辨,只道:“你看看我,看看姐姐好吗?”只见那丫头头停了一停,果然微微抬头,与东莪对视。
东莪只觉浑身一震,只见这张小脸虽肤色雪白,眉清目秀,可是左边脸颊却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角开始笔直向下划向左边嘴角,几乎将一张小小尖尖的瓜子脸一分这为二,使这张小脸看上去狰狞可怕。而且这丫头果然并非承香,即使面貌变化,可是东莪却分明记得香儿是一张圆脸,与眼前这丫头绝非一人。
只是虽然东莪心中确认了此人并非香儿,她的心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怔怔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丫头慢慢站起,走到溪边,将两件衣服放在小溪中稍稍清漂了一会,便收拾好草框,往回走去。东莪跟在她的身后,只觉心中郁闷难当,一路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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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何处舞翩跶 第四节 小真(上)
回到小庙,那老和尚已经在庙门等候多时了,看到丫头衣裳不整,他目光中流露悲愤神色,用手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去。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又长叹一声。东莪目送丫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之处,这才转身向他询问。
老和尚看着小庙旁的那条小路,叹息道:“去年初春,老衲在山中摘采草药,那日走的有些远了,回来之时,傍晚方才走到山腰,就见这丫头倒在路边,满脸是血、一身烫伤……那真是一个惨状。老衲将她带回庙里,只想尽力而为,她伤势实在太重,原没指望真能救她回转。没想到这丫头意志坚强之极,在昏迷之中勉强醒来时,居然……”他说到这里,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泪水,才道:“她第一次睁开双眼,看到老衲时,居然紧紧抓住老衲的手说“救我!求你救我!”要知她的那身伤,且不说医药之难,便是过程之中,都不知道要忍受多少痛苦。可这丫头从不吭声,稍微能够动弹便开始在庙中帮忙,老衲这里只有徒孙二人,自此便让她也留了下来。”
东莪心里难过,静了一会,才问道:“那大师您可曾问过她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老和尚答道:“问是问过的,可是她只字不提,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唉!其实这战乱连年,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个中的惨境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旁人就算知道了,又帮得了多少!”他抬头看看寺门前的小路,合什道:“能有如此一个安生之所,已经是万幸了,就盼战事快快过去,莫再让更多百姓受苦才好!”他低头念佛,向东莪点头示意,朝院内去了。
东莪望着寺庙前的那一潭深水,脑海中却反复浮动着那老和尚方才的话,一时间只觉心中迷茫一片,对着池塘发了一会呆,这才回到房里。
这一日中,她总是不自觉中去注意那个丫头,看她自房中出来,换了一件双肩都有补丁的衣服,她的神色漠然,即没有悲伤,亦无愤慨,就像是早上的事根本未曾发生过一样。她的长发只是随便的打了辫子垂在脑后,头总是极力低垂,不向身边看上一眼,只顾自忙碌。
不多时,蒙必格便走了回来,他看到东莪松了口气道:“我刚刚看到有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朝寺里走来,正怕你有什么事呢!”东莪笑笑摇头,蒙必格道:“这会儿天色又有些阴沉,可能还要下一场大雨,咱们等雨停了再赶路吧。”二人正说话间,却听院外猛然听得一声怒吼:“都给老子出来!”
蒙必格微微皱眉,向外探身前望,只见寺庙门口已经进来了三个男子,当先一人体肥臂圆,正双手叉腰,向着正殿。看他那情形,方才那一声大喝看来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东莪也走到他身旁向外看去,见到这大汉身后另两个个小一些男子中,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早晨挨了自己一个耳光的那个下流男子。东莪正欲说话,却见那老和尚已匆忙赶至,到他们身前笑道:“刘大施主这么难得也到小寺来啦!”那大汉大手一挥,差点将这老和尚推倒在地,骂道:“俺才不愿来你这破地方,没的粘染晦气。听说今儿个俺兄弟在这儿挨了打,这才来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惹俺的人!”
老和尚合什道:“断没有此事!小寺里只有老僧和两个小徙,大家乡里乡亲的,怎么会去招惹结怨呢!”那大汉骂道:“你给我滚远点,要不是你弄个丑八怪在这里,我兄弟会巴巴的跑你这里来?”他四下张望道:“那个丑八怪呢?快让她出来给我兄弟赔礼道歉,磕一百个响头,要不然,俺可绝不会放过她。”
老和尚还待再说,那大汉已经看到一边自墙角刚刚经过的丫头,他一个纵身上去,便已抓住她的头发,怒道:“死丫头,还想逃呀你!”他着她的长头便拖往院中去,那丫头毫不挣扎,只任由他拖去。东莪怒不可抑,冲出去一把抓住,道:“你做什么?”那大汉回头一看,见是个妙龄少女,不觉一怔。
门边那另一个地痞叫道:“大哥,就是这娘们扇我!”那大汉听了他的话,又回头朝东莪细看,笑道:“小姑娘,随你大爷玩玩去吧!”说罢,他用力推开丫头,伸手朝她身上抓来,东莪正欲躲闪,身旁一只大手已然递过,扣位这大汉的手,正是蒙必格。他朝外挥臂,那大汉的身体立刻倒飞出去,撞到门上,痛的哇哇大叫。蒙必格向前慢慢走近道:“怎么样?好玩吗?要不要再试一次。”
那大汉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健壮的蒙必格,立刻回身朝身旁的那个汉子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