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菜刀的少年-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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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佬一看,目瞪口呆;范晓奇一看,眉开眼笑。“是的,”南宫无痕又说,“只见过四次:一次在克莱齐先生家;一次在我家,是在乡下我的……古堡里,那时我拥有一座古堡;第三次在一个贵族家,那次我们都大吃了一惊;最后第四次在一家小酒店里,是我掷出来的,我为此输了一百路易和一顿夜宵。”
“这样,先生赢回了他的马。”赌博佬说。
“自然。”范晓奇昂道。
“那么不能再翻本了吗?”赌博佬笑着问。
“我们在条件中已经讲定:不能翻本。您还记得吗?”范晓奇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错。马就还给你的跟班,先生。”赌博佬接过范晓奇的话说道。
“等一等,”南宫无痕说,“先生,请允许我与我的朋友说句话。”
“请。”赌博佬打赌的单手一挥说道。
于是,南宫无痕把转过身把范晓奇拉到旁边。
“喂,”范晓奇对他说,“你还要我干什么?你这个引诱人的家伙,你要我再赌,是吗?”
“不,我要你考虑考虑。”南宫无痕平淡的道。
“考虑什么?”范晓奇皱了皱眉问道。
“你打算要回那匹马,是吗?”南宫无痕用诱惑的眼神看着范晓奇说道。
“当然。”范晓奇的眼睛一亮,肯定的道。
“你错了。我宁愿要一百银币。你知道,你是拿两副马鞍子赌那匹马或者一百银币,任你挑选。”
“不错。”范晓奇点了点头说道。
“是我就要一百银币。”
“可是,我爱那匹马。”范晓奇用询问的眼神望了望南宫无痕道。
“所以我再说一遍:你错了。我们两个人,一匹马有什么用?我可不能骑在后面,那样我们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而你呢,总不能骑着那样一匹漂亮的骏马走在我旁边,让我丢脸吧。要是我,一刻也不会迟疑,马上去拿一百银币。我们回巴黎也正需要钱用嘛。”
“我要那匹马,南宫无痕。”范晓奇用祈求的眼神说道。
“你错了,朋友,一匹马会有闪失,会失前蹄,会碰伤腕关节,它吃草料的马槽里可能有患鼻疽病的马吃过,这样与其说得到一匹马,不如说白白丢掉了一百银币;再说一匹马要主人去喂它,相反一百银币却能使主人有吃有喝。再说了,我们的这个任务现在正缺钱呢。”南宫无痕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范晓奇思考了片刻接着道。
“骑跟班们的马嘛,那还用说!从我们的仪表,人家总能看出我们是有地位的人。”
“咱俩骑着小矮马,而赵羽和陈铁骑着高头大马在我们旁边奔跑,那才好看哩!”范晓奇补充道。
“赵羽和陈铁!那两家伙,哈哈哈!”南宫无痕嚷着笑了起来。
“怎么啦”范晓奇问道,对朋友这样笑感到莫名其妙。
“好,好吧,继续谈下去。”南宫无痕说道。
“那么,你的意见是……”
“是拿一百银币,达达尼昂。有了一百一笔,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过到月底。我们都累得够呛啦,看到没有,也该歇一歇了。”南宫无痕继续解释道。
“歇一歇!啊!不,南宫无痕,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休息,你忘记我们的任务了吗?”范晓奇用稍显激动的语调提醒南宫无痕道。
“好啊,可是要干这件事,你以为你那匹马和响当当的金币一样有用吗?拿一百银币吧,朋友,去拿一百银币。”南宫无痕皱着眉头说道。
只要对方说得有理,范晓奇没有什么不依的。他觉得刚才这条理由非常好。再说,继续这样坚持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在南宫无痕心目中显得自私。他接受了南宫无痕的意见,选择了一百银币。那个赌博佬当场就数给了他。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们需要装备()
于是只考虑出发了。与店家达成了协议:除了南宫无痕那匹老马,另外再给他六个银币。范晓奇和南宫无痕分别骑小赵和小王的马;两个跟班步行,头上顶着马鞍子。
两个朋友虽然骑的是两匹蹩脚的马,但一会儿就超过了两个跟班,到达了伤心镇。他们老远就望见阿拉米斯忧郁地倚在窗口,用期盼的眼神眺望着地平线。
“喂!赵羽!”两个朋友喊道,“你站在那里搞什么鬼名堂?”
“啊!是你,范晓奇!是你,南宫无痕!”赵羽说道,“我正在寻思,这世界上的好东西怎么失去得这样快。我那匹英国马走啦,刚才在飞扬的尘土中消失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使我深感人世无常,而人生本身可以概括为两个字,空虚!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范晓奇问道,心里头又起了疑团。
“我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做了一笔上当的买卖:一匹马才卖六十金路易,而那匹马从它奔跑的情形看,一个钟头可以跑五法里。”赵羽摊了摊双手说道。
范晓奇和南宫无痕哈哈大笑。
“亲爱的范晓奇,”赵羽说道,“请你不要过分抱怨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再说头一个受到惩罚的就是我,因为那个无耻的马贩子至少骗了我五十金路易。啊!你们两个真会盘算!你们骑着跟班的马,而让他们牵着你们两匹漂亮的马,慢吞吞地跟在后头,每天走短短一段距离。”
正说着,在亚眠大路上隐隐出现的一辆带篷货车驶到面前停了下来,只见小李和小赵头上顶着马鞍子从车上下来。那是一辆放空返回巴黎的货车,两个跟班请车主捎上他们,沿途请他喝点饮料作为酬谢。
“这是怎么回事”赵羽看到这情景问道,“只有两副鞍子?”
“现在你明白了吧?”南宫无痕说道。
“朋友们,你们与我完全一样。我出自本能也留下了鞍子。喂!小孙,把我那个新马鞍子搬到这两位先生的马鞍子旁边来。”赵羽向小孙吩咐道。
“那两位教士呢,你同他们怎样了结的?”范晓奇问道。
“亲爱的,我第二天就请他们吃晚饭,”赵羽笑着说道:“顺便提一下吧,这里有的是好酒,我想方设法把他们灌醉了。于是,那位本堂神甫不准我脱下火枪手队服,而那位耶稣会会长则请求我收留他当火枪手。”
“不用做论文啦!”范晓奇喊道,“不用做论文啦!我要求取消论文!”
“自那之后,”赵羽又接着说,“我生活愉快,开始创作一首每行一个音节的诗。这相当困难,不过每件事情的价值正是寓于困难之中。诗的内容是爱情方面的,什么时候我把第一节朗诵给你听吧,一共有四百行,要朗诵一分钟。”
“说真的,亲爱的赵羽,”范晓奇几乎像讨厌拉丁文一样讨厌诗歌,说道,“除了困难方面的价值,再加上简洁的价值吧。你至少应该肯定,你这首诗有两方面的价值。”
“还有,”赵羽又说,“你会看到,诗中充满真挚的热情。啊,对了,朋友们,你们这是回巴黎吗?好极了,我准备好啦。我们就要见到好心肠的波托斯了,真是再好也没有啦。你们不相信我很想念那个大傻瓜?他是不会卖掉自己的马的,就是拿一个王国作交换,他也不会卖的。我多么想看他骑在那匹马上和那副鞍子上。我可以肯定他像个大人物。”
大家歇息一个钟头,让马喘喘气。赵羽付了帐,让小孙与他的两个同伴坐进载货马车。于是大家上路去找不远处的陈铁。
他们见到陈铁已经不再卧床,脸色也不像范晓奇头一回见到那么苍白了。他坐在一张餐桌前,尽管只有他一个人,桌子上却摆着供四个人用的晚餐,有巧妙捆扎起来的肉、上等葡萄酒和鲜美的水果。
“哎哟!好极了!”他说着站起来,“你们到得真巧,我刚开始喝汤呢,你们来和我一块用晚餐吧。”
“啊哈!”范晓奇说道,“这样好的酒,瞧,还有这夹猪油的小牛肉片和这牛里脊,不是穆斯克东用套索套回来的吧。”
“我正在恢复体力,”陈铁说:“我正在恢复体力。这倒霉的扭伤对体质的损害比什么都厉害。你扭伤过吗,南宫无痕?”
“从来没有。只记得在费鲁街那次打斗中,我挨了一剑,半个月或十八天之后我的感觉和你现在完全一样。”南宫无痕微笑着说道。
“这顿晚餐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吧,亲爱的陈铁?”南宫无痕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问道。
“不是,”陈铁答道:“我本来等附近几位乡绅来晚餐的,但他们通知我不来了。现在你们代替他们吧,换一下人,我并不损失什么。喂!小赵,再搬几张椅子来,叫人加倍拿酒来!”他说话的同时,微笑着转过头,向小赵做了个手势。
小赵很快照着他的意思做了。几个人随机坐在陈铁的餐桌旁大吃大喝了起来。
过了十分钟,南宫无痕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说道:“你们知道我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吗?”
“这还用问!”范晓奇答道:“我吃的是菜叶和菜汁煨小牛肉。”
“我吃的是羔羊里脊。”陈铁说。
“我吃的是鸡胸脯肉。”赵羽说。
“你们全搞错了,先生们,”南宫无痕说道:“你们吃的是马肉。”
“你尽瞎扯!”范晓奇说道。
“马肉!”赵羽做了一个厌恶的怪相说道。
只有陈铁一声不吭,只顾在桌子上吃喝。
“是的,马肉。不是吗,陈铁,我们不是吃的马肉?可能连马衣一块吃哩!”
“不,先生们,我留下了马鞍子。”陈铁说道。
“说真的,我们几个彼此彼此,”赵羽说,“简直像事先约好的。”
“哪能叫我怎么办呢,”波托斯说:“那匹马会使我的客人们显得寒酸,我不想使他们难堪。”
“再说,你那位公爵夫人一直待在温泉没回来,可对?”达达尼昂说道。
“是一直待在那里。”陈铁答道,“而且,说实话吧,本省省长,即我今天等待来吃晚饭的一位绅士,看来很想得到那匹马,我便给了他。”
“给了他!”范晓奇叫起来。
“啊,天哪!是的,给了他,只能这么说,”陈铁说道:“因为那匹马肯定可以值一百五十个金路易,可是那吝啬鬼只给了八十金路易。”
“不带鞍子?”赵羽问道。
“是的,不带鞍子。”
“你们看到了吧,先生们,”南宫无痕说,“我们几个当中,还是波托斯的交易做得最合算。”
于是,大家又叫又笑,弄得可怜的陈铁摸不着头脑。待大家向他说明缘由之后,他也和大家大叫大笑起来。这正是他的习惯。
“这样一来,我们几个人身上都有钱了?”范晓奇说道。
“我可没有,”南宫无痕说:“我觉得赵羽那家店的西班牙酒好喝,就买了六十来瓶放在跟班们的车子上,这花掉了我不少钱。”
“我呢,”赵羽说:“想象一下吧,我把钱全给了教会了,连一个子儿也不剩;而且我许了愿要做几场弥撒,那是非做不可的,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你们几个做,先生们。大家都这样说,我也丝毫不怀疑,这对我们几个会大有益处的。”
“而我呢,”陈铁说道,“你们以为我的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