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世-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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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铭蓄势已久,只听他大喝一声,抬手一刀于空中连划,刀气激荡,气流随着刀气而走,形成一个大十字。
慕泠涯冷眼看着尉迟铭,手中握着的云剑因连续对击而微微颤动。
慕泠涯我自岿然不动,狂风席卷而来,一袭白衣吹得猎猎作响,温雅而清冷。
“聚。”
随着慕泠涯的声音落下,下一秒风更大了,风声在耳边嘶吼呼啸,像是婴儿的哭声一般。
尉迟铭的刀已经势如破竹般的攻来。
慕泠涯缓缓举剑,风势再大一分,这剑,简直可以驾驭风云!
尉迟铭触到云剑风域的时候,威力骤减,尉迟铭到底是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他慕泠涯了!
风云同归,世人皆知!这云剑便是风的媒介,御风之剑,本就是以风为剑!
“有风的地方,我便是主人。”
下一刻,慕泠涯剑走如游龙,在狂风肆虐中依然稳如泰山,速度却快的叫人眼花缭乱。
他的第一剑,就直刺尉迟铭的眼!
尉迟铭反折其腰,躲过之余出刀,劈向紧追而来的慕泠涯。
慕泠涯一掌拍出,狂风有内力加持,一瞬间一股脑的涌向尉迟铭!尉迟铭暗骂一声卑鄙,然后果断闭上眼睛,听声辩位!
第二剑,刺尉迟铭的耳朵!
尉迟铭右耳一动,绣春刀在身前以胸口为中心飞快选择。风力竟也被他化了几分去,迎面而来的慕泠涯面无表情,剑尖直接往旋转的绣春刀中戳去,一击穿透绣春周围的气层。
哗啦啦——
刺耳的兵器摩擦之音在静夜里显得异常的巨大。
慕泠涯这一剑刺得极好,竟然不偏不倚的刺中了绣春的刀锋,顿了一下,剑尖上偏,如蛇一般向上滑去。
尉迟铭脸色一变,他也发现了慕泠涯的意图。
于是他蜷起右腿,膝盖向慕泠涯的命根子撞去。
混蛋!我看你是要我耳朵还是要你的宝贝!
慕泠涯当然不会跟他鱼死网破,于是猝然收剑,‘咫尺天涯’步法全力施展,只一瞬就到了离尉迟铭十丈开外的地方。
慕泠涯刚一落地,尉迟铭便紧随而至,绣春刀森然落下!
咔——
刺耳的兵器相撞后猝然一声异响。
不是兵器断裂之音。
慕泠涯一惊,暗道:时间快到了……
然后他再也不恋战,云剑一转。
第105章 美人迟暮()
第三剑——云水长天!
一剑离手,万千清风齐鸣。
一个剑客,通常是不会让他的剑轻易离开他的手中的,除非,那离手一掷,他有必胜的把握。
否则,剑客无剑,必死无疑!
尉迟铭眼睛睁大,欲躲时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无法动弹!
“呃!”
云剑自他腹部穿过,金色内甲砰然裂开,带起一串血花。
慕泠涯淡淡地看着尉迟铭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慢慢渡步到尉迟铭身后,拔出插在青石地上的云剑,那剑上,血水顺着剑锋上的纹路流下去。
慕泠涯轻叹:“便留你一条命罢。”其实这一剑看似凶险,但却没有伤害到尉迟铭的要穴,就是失血过多身体漏个洞而已。他转身,向着城墙的方向,慢慢走去。
身后,两个紫衣男子迅速架着尉迟铭离开。
慕泠涯看着天色,最深的夜色已经过去,每一秒,都将离天亮更近。
可是,天一亮。五行须臾必然崩毁……
神女之泪,神女之泪怎么还不到?
他又是一声长叹,能护着这地方多久,便护多久吧……
拼尽全力,也要守这徽州城哪怕一刻的长安呢……
······
“采儿啊……这徽州城,都要成修罗地狱了啊……快走吧,快走。回到京城你的父亲那里去,那里,你能得到最好的保护。”白发苍苍的老者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这个不愿离去的黄衣女子,梦依采泪眼迷离,她看着躺在榻上的老妇人,枯瘦如柴却满眼流光,容颜依稀可辨当年风华绝代。
越美的东西,再毁灭之后,总能让人觉得心如刀绞,遗憾终生的。
美人迟暮,也不过如此了。
老妇人见梦依采不答应,便咬咬牙,叹了口气道:“采儿啊,你是我梦家,我梦家的独女啊!你爹膝下无子,老来得女,对于你的期望那是比任何人都要高,你,你不能让你爹娘伤心啊!采儿……听话,回京城去。”
梦依采跪在老妇人的榻前,泪流淌下来,似乎极其悲切:“祖母,你……你非要守着这里吗?爹爹……爹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祖母,你跟采儿一起走好不好?”
老妇人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梦依采的头,语气无限爱怜:“采儿啊,祖母就是属于这里的啊……这里啊,是祖母的家啊……”眼前依稀闪现年轻时候年少轻狂,眼高于顶,对那些富贵公子哥很是瞧不起,偏偏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在桑树下抚琴的男子,他有着一双叫人心醉的眸子。
“采儿啊……你的祖父就在这土地下。”
一世终是有限的,任你年少轻狂高歌纵马,百年后照样是美人迟暮英雄白骨,这总是逃不了的。
梦依采突然有些后悔,什么才是爱?爱又是什么?
便是像祖母和祖父一般的生死相依,还是如父亲母亲那般的患难与共?
到底,什么,才是爱呢?
她又想起了那个一身清华的白衣少年,站在满树桃花下那般无暇的寂寞。生生叫人不敢忘记。
情就像水,覆水难收。
于是她发觉的时候,根本来不及。
喜欢便是喜欢了,又有什么呢?喜欢便去争取啊!她梦依采别的或许没有,但自信,她从来不缺!
可是当她自信满满的以为那温雅的少年定会为她侧目时,她甚至想到了洞房花烛夜,他挑起她的红盖头,她温软娇羞的执起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到他的手掌里,再轻轻地道:“采儿,采儿今天把自己交给你,莫要轻负······”
只是梦罢了。
只是梦!
梦依采啊梦依采,你太自信了。
“祖母……我……”
“采儿有什么要说的吗?”
梦依采笑着问:“祖母,你跟祖父是两情相悦的对吗?”
老妇人好像陷入了回忆,甜蜜的笑笑,说着:“是呢,当年可是一见钟情。”
“那祖母……如果,如果那个时候,祖父有喜欢的女子了,你还会去喜欢祖父吗?”梦依采有些紧张,说话声音渐渐微小。
老妇人看着梦依采,一晃眼啊,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可她还是会时不时把自己当成当年的那个娇蛮的千金小姐,一日偶遇一少年琴师于树下,便满心满眼都是他。
再回首,沧海桑田,斯人已逝。
留她一人独自惆怅。
“采儿,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梦依采点头。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吗?”
梦依采继续点头。
只听一声长叹,老妇人悲悯地看着梦依采,轻轻抚摸她的头。
“孩子啊……如果足够深爱,就要准备好十分的悲哀。你这一生啊……才能了无牵挂的重新再来。”
梦依采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对着老妇人笑了笑。
“祖母,保重。采儿走了。”
“平安便好。”
梦依采点头。
她走到墙壁上,手指有韵律的敲了几下,一条隐秘的隧道便展开了。
梦依采走进隧道,墙壁慢慢合上。
空气中似乎还存留着她最后呢喃般的自语。
“我只是,只是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我又有什么错?”
“我没错。”
是啊,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只是……有些时候,天意弄人罢了。
都是常事。
殊途府。
“叶姑娘,你确定要留下?”
“确定。”
殊途晏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尊重你的选择,殊途家,会保护你直到最后一个战士战死的。”
叶寒萱道:“多谢晏二公子了。”
殊途晏摆了摆手,道:“无妨。”
一旁的粟筝也闹着留下,叶寒萱冷着脸道:“你要是你赶快滚出城去,你紫筱姐姐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你的。”
粟峥委屈地撇嘴,要哭出来的样子,只见他抽抽噎噎地说:“我就要留下来等紫筱嘛!我要等紫筱!紫筱紫筱紫筱!!!”
最后简直是魔音穿耳,让叶寒萱和殊途晏都捂住了耳朵。等着小混蛋喊完了,殊途晏才笑眯眯地说道:“臭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紫筱姐姐可是在城外等你呢,你不去算了。”
叶寒萱看着殊途晏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实在是误人子弟。但是……误的是这小混蛋,误就误吧。
没想到粟峥也不傻,指着城北就大吼:“猪才信紫筱在城外呢!她在城北跟慕泠涯在一起呢!”
叶寒萱愣了愣,然后凉凉地说:“你当着你家公子面前你也连名带姓的叫么?”
粟峥道:“我才不是猪,他不打死我才怪!”
叶寒萱:你还知道啊……
殊途晏看着这活宝,一时间觉得头大。
城北依然有散不去的杀伐之气,这长夜,漫长的叫人绝望。
五行须臾阵的光芒时隐时现,显然已经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慕泠涯心里焦急,脸色却是不动声色。
城下,尉迟铭被周围的侍卫干练的包扎处伤口,封住他几处穴道,血也不再流出了。他吃下一颗丹药,盘膝运功片刻。
片刻后,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极为虚弱。
“大人,若无你支持大阵,千转轮回阵将不攻自破啊!”他的身侧,蹲着一个紫衣男子,此刻忧心忡忡的说道。
尉迟铭阴沉着脸,看着城墙上一派淡然的慕泠涯,脸色变得铁青。
“铁牛!你来助我一同主持大阵!”他的手死死的抓着泥土,牙根紧咬,几乎是把字挤出来一般。
他身侧的紫衣男子连忙应诺,将尉迟铭扶到了千转轮回阵的阵眼之中。
“铁牛,抱元守一,气运伏海。你我二人如今心意相通,共同主持千转轮回阵!”
铁牛的脑海中突然收到了尉迟铭的说话声,当即照做,并回应道:“大人,你且安心运功疗伤,这里有我。”
“好!你且按我说的去做,这千转轮回阵,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可随意操控!”尉迟铭说完,一声轻念:“散!”
铁牛如心有灵犀一般一挥袖袍,齿轮中互相厮杀的尸魅全部化为了云烟。
“化枪!”
伴随着尉迟铭说完,云烟袅袅升起,凝聚成一把锋利的长枪,尖端泛着乌光,似乎能将这苍穹捅破一般!
长枪在形成的刹那,风云变色,却诡异的透着安静之色。
“杀!”
铁牛也同时大喝,那长枪,动了!
一道乌光闪过,比闪电都要快上一分,下一秒,已经刺在了五行须臾阵上。
此刻的五行须臾阵虽然及时被慕泠涯转换成了土黄色,却还是听到了一声宛如玻璃碎裂一般的‘嘎嘣’声!
这‘嘎嘣’声之后,宛如起了连锁反应一般,一道道裂缝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