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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孟婆有约-第79部分

小说: 孟婆有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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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离整个人沉闷不少。

    她带着我走过九重葛的花海,看银河像一条光带在空中轻缓的飘舞。

    我们说了一些仙界各处发生的事情,却对从前八方学宫的往事避而不提。

    那虽是一段葱笼又美好的岁月,但却被一个惨痛又触目的伤口猝然终结。

    我们不敢提及,生怕一个不小心,扯动了伤疤,再一次旧伤崩裂鲜血淋漓。

    临别的时候,白离说,酒酒,我要嫁人了。

    那模样,仿若不经意间提起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我悚然回头,却见她沉闷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章 回溯(6)() 
“你。。。。。。”我拉着她的手,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哥的事,我都全数听过了。真好!当初我就知道,他不是表面的那个样子!”

    白离无顾我眼里的询问,轻轻挣开我后,淡淡的转移话题。

    虽然谈及风九,但那语气里却再没有了少年时那种痴狂的迷恋。

    在从蓬莱回到冥府以后,听到各方传来的不好消息,我就明白,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但我从没想到,白离会告诉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

    毕竟,曾在镇压暴动的时候,风九受伤,她曾那样的关切焦急。

    母后曾说,一个人如果说假话,那就看他的眼睛,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我盯着白离淡金的眼眸,看了许久,也没从那毫无波动的眼神里看出闪躲和挣扎的情绪。

    白离的眼神太过平静了,就像是一汪毫无波动的池水。

    “发生了什么?”我问。

    “酒酒,你可能误解了。那时候不懂事,现在想开了而已。”白离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了。”

    白离出嫁的那一年,她刚刚一千六百岁。

    我看着她坐着赤金的马车一路朝西北奔驰而去,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九重天盛大的仪仗。

    白离要嫁的人,是西溟幽海的大皇子,祖角的大哥,晟舒。

    晟舒年岁不过三千,很是英武有为。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白离应该是快活的。

    直到那一日,我代哥哥去九重天赴宴,无聊闲逛时,听到了仙娥们的闲谈。

    “云侧妃真是可怜,一代佳人落得如此下场。”

    “要我说啊,她也不算可怜。白离帝姬才是真的可怜。”

    彼时,我正在园子内闲逛,准备看一看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去那个言笑晏晏的官方假面聚会。

    谁知,刚刚转过一道弯儿,就听到了仙娥的交谈。

    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我本想退两步,另寻一条路走过。

    谁曾想,从她们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当下,那抬起的脚步生生停在半空,又轻轻落了下去。

    “哦,这是怎么说?”一个仙娥问。

    “云侧妃和小仙暗通款曲,被处罚那是她咎由自取,可白离帝姬何其无辜,却要答应天后的条件,代替尚华帝姬嫁入西溟幽海。”

    “可那晟舒皇子也不错啊,听说英俊挺拔,人品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白离帝姬嫁过去,也不算可怜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怎么还会开心呢?更何况,白离帝姬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什么?”

    “嘘,小声点。这也是我听人说的,白离帝姬的寝宫曾经还挂过那人的画像呢。”

    “这。。。。。。白离帝姬既然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嫁给晟舒皇子?”

    “因为天后要将私风不谨的云侧妃处死,白离帝姬去求情,因此,天后便要求白离帝姬代替尚华帝姬嫁入西溟幽海。”

    “这又是为什么?晟舒皇子那么好,为什么尚华帝姬不愿意嫁给他?”

    “哎呀,你没听说过那个传闻么?”

    “什么传闻?”

    “晟舒皇子在魔族入侵的时候,受了重伤,听说,脸被毁的惨不忍睹,只能戴着面具示人。天后心疼爱女,当然舍不得尚华帝姬去受苦。所以,就将这一桩好姻缘让给了白离帝姬。。。。。。。”

    “白离帝姬真的好可怜——”

    “这还不算!听说啊,晟舒皇子重伤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他宫内伺候的人,往往活不过一夜。。。。。。”

    “为什么?”

    “听说,都被因为触了晟舒皇子的禁忌,被处死了。”

    “希望白离帝姬千万不要触怒晟舒皇子。。。。。。我刚刚还觉得云侧妃疯疯癫癫的很可怜。。。。。。现在觉得,她实在是不配当白离帝姬的母妃。。。。。。”

    两仙娥说着说着,就渐渐远去了,我脸色发白的消化着刚听到的消息,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事情已经做成,如今又该如何?

    在母妃的性命和自己的痴恋之间,白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置喙呢?

    魇魔率领魔族入侵的事件已经过去多时了,可他带来的影响,仍在继续着。

    那一日的蓬莱之变,将我们的人生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节。前一部分,鸟儿啁啾鲜花盛放,是无忧无路的欢畅时光,后一部分,则阴风怒雨万物萧条,是酸涩苦楚的开端。

    羲皇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

    羲皇说:“真见不得你这样子啊,还是以前的你更讨人喜欢些。”

    我忽然扭头问羲皇:“你若是喜欢一个人,还会嫁给另一个人么?”

    “什。。。。。。什么?”羲皇忽然结巴起来,犹豫着问我:“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算了,你估计也不懂吧。”我转身准备离开。

    “你问的是四妹?”羲皇压下眼底惊涌的情绪,问我。

    羲皇口中的四妹就是白离。他们同父异母。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步子却是止住了。

    我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也并不明白,白离违背自己的心意嫁给晟舒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抉择和心境。

    困惑和迷惘,像是一阵风一阵雾围住了我,让我心乱如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羲皇说。

    云侧妃本是九重天上的织女,她和一个天兵互生情愫。

    可是有一天,太子重霄看上了正在编织云霞的织女,将织女纳入了后宫,封为四大侧妃之一,极尽宠爱。

    云侧妃后来诞下一女,取名白离。

    时间就这么平缓的逝去,直到魔族入侵,九重天几近陷落。

    大难不死的天兵满身血污的偷偷溜去见云侧妃,说九重天守不住了,帝瑞已经战死,要云侧妃和自己一起走。

    云侧妃犹豫不决,拉扯间,被天后看见。

    后来的事情,就和仙娥们议论的一致了。

    天兵被处死,云侧妃疯癫。

    本该处死的她,被白离用一场交易,换下了性命。

    我坐在往生海边,想着白日里羲皇对我说的话。

    他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若真的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去一趟西溟幽海,亲口问一问四妹。毕竟,这是她的抉择。”

    曼珠沙华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我拔下一朵,看那赤色的花瓣蜷曲伸展、各自相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溯(8)() 
最终,我还是没去西溟幽海,因为,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白念在到达西溟幽海的那一刻,已经化作了一堆银沙。

    鲜红的嫁衣落在灿金的马车上,葳蕤凄艳。

    她用自己决绝的行动诉说了自己不愿屈服的决心。

    九重天和西溟幽海自此交恶。

    重霄忧思之下,重病卧床。一应事物交给天后和太子羲皇处理。

    是年,冥府各处叛乱肃清,冥府在经历了战乱频繁的四百年后,决定重开佛鸣诞,庆祝这鲜血和征战时代的结束。

    佛鸣诞的烟火整整盛开放了三日。

    佛冥诞最后一夜,我披上斗篷,飞上了冥府最高的雪峰,静静的看着烟火过了一整晚。

    我本性畏寒,但那一次,却决然不顾。

    我想起很多年前,白念曾说,等八方学宫的课业结束以后,一定要去一次佛冥诞,并站在冥府的最高处看烟火。

    我说,冥府的最高处在不夜天外的雪峰,那个地方冷死了,不去也罢。

    白念说,冷怕什么,到时候我们带些酒,再杀一头荒兽架在火上,再冷的地方也能暖起来。

    风九瞟了白念一眼,闲闲道,没想到你这么娇怯的女子,心里也有这么豪迈的一面。

    白念红了脸,不再说话了。

    我虚虚踹了风九一脚,你不喜欢就别来啦,我和白白一起去。

    白念抬头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风九却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道,这么好的主意,怎么能不算我一个呢?

    我朝白念挤挤眼睛,她的脸更红了。

    谁也没想到,那一个约定再也没实现。

    八方学宫没了,白念死了,风九而今重担压身,也没了玩闹的心思。

    到了那期盼的佛冥诞时,一切,已物是人非。

    我没有架起火堆,也没有猎杀荒兽,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不断盛放烟火的夜空。

    一夜孤索。

    在我并不知情的时候,一双冷冽的眼睛在雪峰的暗色阴影下看了我许久。

    一千五百岁生辰那日,风九为了让我开心,照着以往父君和母后在时商量好的样子,为我举办成年生辰宴。

    一切的一切,都照着曾经幻想和憧憬的样子来了,可是,我却再也没有了当初那样雀跃的心情。但我面上还是笑着,欢畅又开心的笑着。

    风九说:“小妹,你今天真好看。”

    要是父君和母后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他的潜台词没说出口,可我却明白,那后面未完的那一句是什么。

    在我人生这样重大的日子里,父君和母后都不在了。他尽心尽力的使得一切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自是不会提起那些痛苦的成分来徒惹伤心。

    我们彼此欢笑,内心都带着涩涩的苦。

    直到宴会散尽,独自相处,我才敢将眼泪落了下来。

    那一坛私藏的醉花颜被我喝得一干二净。

    那是风九凯旋归来时,我费心搜罗的。

    只为在历尽磨难之后,将那一个约定实现。

    可惜,再也用不着了。

    喝完一整坛醉花颜以后,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随手掐了个诀,踉踉跄跄的朝外飞去。

    在风九在外征战的时候,我终于学会了驾云驭火。

    那些曾经胆怯的、害怕的、不通顺的地方,在无数个难以安眠的夜晚像是被一只大手,一一导向通畅。

    灵气流动的出于意料的顺利,毫无凝涩之感。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禁锢,被什么忽然打破。

    我想起了蓬莱岛,那些睡去的课堂。

    飘渺的束缚,众人却感受不到。独有自己无力的面对着,尝试挣脱。

    那样玄妙的感觉,却慢慢随着日子的推移在减少。

    若是我没有猜错,我体内的束缚就是在那时一日日抄书的静心和坚持中,被一一解开。

    终于,在这惊天巨变后,面对内忧外患,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一路疾驰,冷冷的风从峰上不断地往下刮。

    细碎的雪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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