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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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载着,南泽雨忍不住问道:“你们不录审讯的吗?”
鲍比傲慢地“哼”了一声,同时瞟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南泽雨这才看到那里装着一个迷你摄像头。他在心里一阵感叹,“明明有录像,却还要坚持笔录,这到底是敬业,还是老派?”
“你们跟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南泽雨一听,愣住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说:“工作原因认识的。”
“他也是警察系统的?”鲍比瞪大了眼睛,“怎么看都不像啊。”
“不是。”南泽雨避重就轻地说,“是他认识的人很多,各个领域都有吧,他似乎喜欢交朋友。”
鲍比思忖了一下,“你岳父会说英语吗?”
“不会。”
“那意味着你这个有钱朋友会说中文?”鲍比有些吃惊。
“是的,而且说得很好。他基本上是个‘中国通’了。”南泽雨略带揶揄地说,“但这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们认为这案子是熟人做的?”
“我们只是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鲍比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鲍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年轻的吉姆,他看了一眼南泽雨夫妇,然后在鲍比耳边小声说起了话。
鲍比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
“我暂离一下。”鲍比看向南泽雨,“请二位在这里稍等。”
鲍比关上门后,陶白荷便按捺不住地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查到什么没有?现在怀疑谁?”
“他怀疑我们,也怀疑侯爷。”南泽雨疲惫地说,“而且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怀疑。”
陶白荷大怒,“他凭什么怀疑我们?我们是有病吗,要这样做?”
“你也别生气,警察就是这样的。”南泽雨闷闷不乐地说,“怀疑一切,并且追踪到底,这算是职业基本要求。从这一点来说,他并没做错。”
“你居然还替这老外说话?”陶白荷的眼睛立刻就红了,“爸都”她哽咽了一声,说不下去了。
“爸已经送过来了,法医要检查。”南泽雨叹了一口气,“他们会告诉我们结果的。”
“不经过我们同意就解剖吗?”陶白荷又惊又怒,“二叔那时候都问过我们的!”
“如果警方怀疑这是刑事案件,那么确实可以不经过我们同意。”南泽雨解释道,“而且,你不想查明爸的死因吗?不解剖,我们就不能知道真相。”
“死”这个字眼强烈地刺激到了陶白荷,她抓紧了咖啡杯的把手,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我现在真的恨侯爷。如果不是他,我爸不会走。”
“你也怀疑侯爷?”南泽雨哭笑不得,“侯爷一上午都跟我在一起赛车啊,他是怎么飞过去医院的?”
“他可以安排人去医院,不必亲自动手。”陶白荷振振有词。
“但警方已经提取指纹了,你也看到了。”南泽雨说,“很明显,房间里没有可疑的痕迹。”他无意识地将手指合拢,再松开。“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表现得十分懒散,一点也不积极,说明他们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你说他们怀疑这是刑事案件。”陶白荷疑惑地说。
“那是因为我们坚持要查啊!而且,我们是外国人,我又是警察,他们哪怕做做样子,也会查一下的。”南泽雨想到回去后可能要写报告说明此事,心里不觉一阵烦躁,“你不是公务员,很多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
陶白荷冷笑一声,“不是公务员我也知道,万国侯就是最可疑的人。你不要忘了,是他极力劝说我爸来做这个手术的,是他介绍的医生,是他安排的时间。”
她那脱了妆的眼睛里带着凄厉的怨恨之色,就像在午夜里盛开的幽毒之花。
“最重要的是,二叔和我爸出事,都在他出现之后。”
第二百五十六章 障眼之法()
南泽雨一听,忽地想起了2002年——在他出现之后,有一个人的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然后说道:“可是,侯爷为什么要害二叔和爸?”
“二叔心直口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得罪了万国侯呢?你是不知道,侯爷第一次去养老院的时候,二叔说话可不客气了!我听了都尴尬,万国侯会不生气?至于我爸,你知道的,他一辈子就喜欢琥珀,也许聊天的时候话不投机,他又看不见,肯定不知道别人脸色不对了!”陶白荷心知丈夫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正在气头上,不愿承认自己的推论有问题,便胡搅蛮缠起来。
“白荷,你这些话,不恰好证明侯爷没问题吗?”南泽雨说完,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微酸的苦味让他皱了皱眉头。“你要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万国侯,整天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的,会因为一个老头子说话不好听或者对琥珀的见解不同,就把他杀了吗?”他摇了摇头,“说得难听一点儿,有他那个身家,根本就不会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他才不会费这么大劲对付二叔和爸。如果他不高兴了,直接不跟我们来往就是了,没必要委曲求全吧?再说了,要是二叔和爸真得罪了他,他又何必请我们来美国玩?你扪心自问,他对我们很不错吧?”
陶白荷不服气地说:“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但我是警察。我揣测他的心理,总比你要稍微准一点儿吧?”南泽雨平静地说,“爸出事后,你就乱了方寸,看谁都像坏人。我比你冷静,看问题自然要客观一些。”
陶白荷愣了一阵后,忽然鼻子一酸,“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千万不能欺负我,我只剩下你了。”
南泽雨哭笑不得,“你这跳跃性思维我都要跟不上你了。”
不管怎么说,陶白荷总算不再纠缠着说万国侯是凶手了,这让南泽雨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鲍比此刻正躲在男厕里抽烟。吉姆通知他,有人正在他办公室里等他,但他并不急着赶回去跟那人见面。
“还能是谁呢?肯定是队长,又跑来劝我早点退休。”鲍比闷闷不乐地想着,“不就是抓错了一次人么,有必要这样抓着不放吗?”
他一口气抽完一根烟,才稍微平复了一些自己烦躁的心情。
抽完烟后,鲍比走出了单间。他将手放到感应水龙头下面,机械地洗起了双手。
“你抽的是云斯顿吗?”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鲍比扭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便服的灰发男人。后者跟他年龄相仿,但身材匀称健壮,看得出是经常锻炼。
“一个穿便服的老警察,或许是文职。”鲍比迅速得出了结论。他甩了一下双手,“是的。”
“我戒烟十年了,但闻到这味道还是觉得很香。”灰发男人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那干嘛要戒呢?”鲍比不怀好意地调侃了一句,接着走到烘干机前,伸出了手。“你是哪个分局的?”
灰发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鲍比的领花,“中队长?”
鲍比耸了耸肩,“快退了。”
“听起来你似乎不太想退?”
灰发男人的话让鲍比有些不悦,他正要回击,灰发男人又开口了,“别介意,我只是有点羡慕。”灰发男人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了擦手,再将纸巾团作一团,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
鲍比看着灰发男人走出门去,忍不住脱口而出,“要说羡慕,也该是我羡慕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吧?不用风吹日晒、天天巡逻。”
灰发男人停了一下脚步,然后走开了。
鲍比莫名地烦躁起来。他习惯性地想抽烟,但想起自己刚刚才抽完一根,便打消了念头。“算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讨厌鬼哪儿都有,都计较的话得累死。”尽管他隐隐觉得那人的脸看着有点眼熟,但他还是决定不去自己的“记忆库”里搜寻,“这些讨厌鬼的脸看起来都差不多。”他这样安慰自己。
鲍比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希望队长已经等得不耐烦,继而走人了,可他刚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就感受到了一种不对劲的气氛。
他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两个老男人:一个是他的上司,6局队长彼得斯;另一个是他刚才在厕所遇到的灰发男人。此刻,后者正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隔着玻璃门瞅着他。
“见鬼,我想起这张脸了。”鲍比在心里想,然后“呼”地拉开了那扇有点年头的厚重玻璃门。彼得斯立刻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我们等你很久了,今天很忙?”
鲍比硬着头皮说:“我想,是的。”
“我就不兜圈子了。”彼得斯看了一眼灰发男人,然后对鲍比说,“这位是布莱顿局长。”说着,他走到门边,拉上了玻璃墙上的百叶窗帘。
鲍比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敬了一个礼。
“看来你认出我了。”布莱顿笑着说,“刚才我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彼得斯惊讶地问道。
“没什么。”鲍比急忙说,“可是,要我退休,不必出动纽约警局局长吧?”
“你在说什么?”彼得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鲍比,“谁要你退休了?”
鲍比很想说:“不就是你吗,都说了两次了。”但他知趣地没有开口,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鲍比,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布莱顿温和地说,“我是为你手上的案子来的,确切地说,是为了那个中国人。”
这下,鲍比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诧异之情了。“眼科医院这个?”看到布莱顿点头,他又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这个案子很复杂?”
“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的,你来介绍一下情况吧。”布莱顿走到墙边,欣赏起了墙壁上挂着的历年表彰铜牌。
鲍比言简意赅地描述了案情经过,他注意到布莱顿始终没有回头。
“有怀疑对象吗?”鲍比说完后,彼得斯问道。
“暂时没有。”鲍比答道,“不过,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将南夫妇和那个英国人列为可能需要调查的对象。”
布莱顿转过身来,“去查查南吧,英国人就不必查了。”
“为什么?”鲍比简直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纽约警局总警监会跑到一个分局的中队长办公室里讨论案情。
“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证人,而且没有任何动机,这还不够吗?”布莱顿瞪了鲍比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实际上,他已经主动配合调查了。”彼得斯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厚信封,晃了两下。“这里面是医院和主刀医生的相关资料,都是他提供的。他本人是医院的投资人之一。”
鲍比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发干,他舔了舔嘴唇,慢吞吞地说:“这有可能是障眼法。”
“你是在质疑我吗?”布莱顿皱起了眉毛。
“没有,长官。”
“总之,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好盯着那个南。如果有问题,就查到底,没有问题,就漂亮地结案。”布莱顿吩咐道,“初步的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不可能这么快吧?”鲍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