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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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杀人,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俞镜泊着急了,“我跟那个人说是我杀的,是因为我怕他起疑心。”他痛苦地扶住了额头,“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
他揉了揉眼角,开始叙述整件事的始末。
原来,当初一看到那块琥珀,俞镜泊就觉得很不一般,因为从他做琥珀生意开始,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他将琥珀送去鉴定,但鉴定的结果只说明了琥珀是天然的,并没有特别之处。
而就在他准备将琥珀还给隋青柳的时候,他的朋友小光跟他说了一件事——有人在高价收购一种具有七种颜色的琥珀,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琥珀。当时,小光打着饱嗝、剔着牙,一脸鄙夷地说:“怎么可能有七种颜色的琥珀呢?也不知道这买家是不是得了癔症,有钱没处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俞镜泊捏着口袋里的那块琥珀,心脏砰砰地一阵狂跳。他很快回到了家,然后在“日光、常光、弱光”三种光照环境下反复做了几次试验,确定那就是一块七色珀。
俞镜泊大喜过望,他立刻在市场上放出消息,说他手里有七色珀。很快,一个有着奇怪口音的男人通过中介联系上了他。
这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表达了自己想要买下七色珀的意愿,但同时,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求俞镜泊说出琥珀的来历,而且是越详细越好。他的理由很简单:假如这块琥珀是俞镜泊偷的或者抢的,那他就要慎重考虑是否购买了。
俞镜泊轻描淡写地讲述了自己拿到琥珀的经过,为了不给隋青柳添麻烦,他将隋青柳做的绝大部分事情嫁接到了自己身上。俞镜泊一向擅长编织谎言,他使用的方法也很巧妙,那就是半真半假。
俞镜泊的“故事”是这样的:韩诺惟将自己藏匿琥珀的地点告诉了隋青柳,而后,隋青柳拜托他去韩城中心医院拿琥珀。不巧的是,他遇到了在中心医院住院的韩母,好在他反应很快,用几句谎话打发了韩母。
让俞镜泊意外的是,鹰钩鼻不仅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谎言,还报出了五十万元的收购价。
俞镜泊惊呆了,当时韩城的房价才几百元一平方米,就算是在省城昆明,房价也不到2000元一平方米。五十万元之于俞镜泊,无疑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然而,鹰钩鼻在报价以后,又附加了一个条件——尽快解决韩诺惟的母亲,不管用什么方法。
俞镜泊回想起鹰钩鼻当时的神情,仍旧有些后怕,“柳柳,你不明白,这个人肯定不是最终的买家,他只是一个办事的。”
隋青柳茫然地问道:“那买家为什么不自己来买呢?这么贵的东西,他就不怕出差错吗?”
“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买家平时确实不怎么抛头露面,原因有很多。有些人是用公款消费的,有些人的钱可能来路不明,他们都不好直接出面。再就是,对有些买家而言,这笔钱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俞镜泊重新戴上了眼镜,“反正,这个鹰钩鼻顶天了是个跑腿的,要么就是个打手之类的。”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接着说道:“你也看到枪了,这种人都是不怕死不要命的,我们惹不起。当时他跟我说,他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七色珀的事情,韩诺惟的母亲必须闭嘴。我问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他也没说,只说让我处理,还强调说必须要处理好。”
俞镜泊当时颇感踌躇,因为在他看来,韩诺惟的母亲只是看到了隋青柳出现在病房而已,而且也只是推测隋青柳和韩诺惟有过接触。韩母并不能确定隋青柳是否拿到了那块琥珀,俞镜泊甚至怀疑,韩母根本不知道那块琥珀的存在。
但鹰钩鼻的看法显然和他不同。鹰钩鼻不愿多说,只是表达了一点:如果俞镜泊不能保证韩母闭嘴,那么他就不买这块琥珀了。
鹰钩鼻说话时的眼神阴鸷冷酷,同时还带有一丝奇妙的得意,“你也可以卖给别人,但我敢保证,除了我,不会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买这块小东西。”
俞镜泊很快就发现,鹰钩鼻不是在说大话。市场上听说过七色珀的“老江湖”不少,然而没有人愿意收购,因为没有人知道“七色珀”的收藏价值在哪里。
几天之后,俞镜泊主动联系了鹰钩鼻,表示自己愿意将事情处理好。于是,鹰钩鼻先付了他二十五万,另一半的钱,则要等他办完事了才能给。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杀了韩诺惟的妈妈?”隋青柳听完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
“不是,我真的没有想杀人。”俞镜泊站了起来,“我一开始只是想跟她说,让她不要胡闹,让她等儿子刑满释放。一块小小的琥珀帮不上她儿子什么忙,她儿子犯下那么多事,不可能凭着一块琥珀就翻案的!”他喘着粗气,“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杀人!”
“她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吗?”隋青柳沉默了很久,然后问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的问题。
“柳柳,你要相信我。”俞镜泊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必须相信我。”他的眼睛在镜片后散发着诡谲的光,“你可以揭发我,不过,不要忘了,你也算是从犯,要不是你传递消息,那个犯人的妈妈也不会死!”
隋青柳看着丈夫的脸,忽然觉得一阵心悸。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而她,真的是在梦游。
第一百四十六章 唇亡齿寒()
见隋青柳默不作声,俞镜泊的态度又软化了一些,“柳柳,你就算不在乎我,也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宝宝啊,他是无辜的。你忍心让他一出世就没有爸爸吗?”
这句话令隋青柳感觉心如刀割,她从小就没有父亲,深知单亲家庭不被人理解和尊重的滋味。每次母亲被人说了闲话后,都会落寞地对她说:“一个家,没有男人,真的是不行啊。”所以,在她十八岁那年,母亲终于再嫁了。
隋青柳的眼泪几乎表明了态度。
俞镜泊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柳柳,这件事,我确实贪心了,也确实做错了,但是我们没办法让时光倒流,对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伤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你养好身体,生个健康漂亮的宝宝。”
隋青柳低声抽泣着,似乎是被俞镜泊说动了。
俞镜泊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小俊看到了,该多心疼啊。”
隋青柳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是哀悼那个善良的自己的消失,还是悔恨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等隋青柳渐渐平静了一些之后,俞镜泊说道:“另外,柳柳,这段时间,你真的不能再到处乱跑了。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我们就离开韩城。”
隋青柳擦了擦眼睛,吃惊地问道:“为什么?”
“小光的一个亲戚在昆明的一个景区拿到了许可。他那亲戚想开个翡翠店,但没有那么多货,地方太大了。小光跟我商量,要我过去开个琥珀店,顺便搭着卖点南红、黄龙玉什么的。”
隋青柳惊疑不定地说:“这太突然了,你之前都没有跟我商量一下!”
“我之前没有想好,但是现在我决定好了。我爸不在了,我妈也不怎么找我,找我就是要钱。别的亲戚,我也不在乎,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俞镜泊的目光一往情深,“你在这边也就一个后爸了,而且他现在都不算你后爸了,你跟我走吧,去昆明好好休养,然后生下宝宝,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
隋青柳迟疑了一下,“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你不是都辞职了嘛,难道你还想回去给那帮犯人看病?”俞镜泊笑着拍了拍隋青柳的头,“我的柳柳就是心太好了,像仙女一样呢。”
隋青柳瞪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在昆明好找工作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肯定会帮你搞定的,再说了,你也不是非上班不可啊,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俞镜泊笑嘻嘻地抱住了她,“来,亲一个。”
隋青柳没有亲热的兴致,她推开俞镜泊,忽然说道:“你急着去昆明,是不是不想被那个鹰钩鼻缠上?”
俞镜泊长出了一口气,“多少有这个意思吧。”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窗外,然后又回到隋青柳身边坐下,“我悄悄跟你说啊,那个人的身份真的不一般,他是霓虹国人。”
隋青柳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他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中间他电话响了,他走出去接,我偷听了,结果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我觉得很像是日语,因为他有说什么‘娃来娃来娃西卡西’,就跟你看的日剧里边说的一样。”俞镜泊神情严肃,“虽然韩城有不少外国人,但我总觉得他的来头不太一般。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是随身配枪的。”
“一个带着枪的霓虹国人?”隋青柳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吃惊地提高了声音,“他会不会是黑社会的人?”
“嘘。”俞镜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也只是怀疑。”
隋青柳越想越害怕,“那我们知道他这些事情,他会不会对我们”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是窗外的寒月。
“应该不会,他想那么干的话,早就可以下手了。”俞镜泊说道,“我想,他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做事情难免有些顾虑。你想想,连那个犯人的妈,他都要我来处理,多半是不想自己动手吧。”
隋青柳打了个寒颤,“那,万一以后警察查到你头上来”
“不会的。”俞镜泊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不多嘴,就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们。”说着,他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糟糕,我好像吹着冷风了。”
隋青柳立刻拿起茶几上的纸巾,“进卧室吧,客厅冷。”
俞镜泊擦了擦鼻涕,然后将纸巾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睡吧,柳柳,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别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隋青柳叙述完毕之后,像是大病了一场。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许多用过的纸巾,而她并没有心思将那些纸巾收拾一下,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茶几,仿佛在等待姜汝砺的审判。
“所以,上次你给我讲的,只是故事的前半部分。对吗?”姜汝砺沉默了一会儿,温和地问道。
隋青柳有气无力地说:“嗯。”
“而在几天前,看到那个疑似韩母的女人后,你才下定决心,说完故事的后半部分?”
尽管姜汝砺的语气很友善,但隋青柳似乎还是有些受不了,她略带抗议地解释道:“我不是受了她的刺激!我一直想找机会倾诉,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理解。”姜汝砺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现在心里好受一些了吗?”
“我不知道。”隋青柳神经质地揉着手里的干净纸巾,“或许吧。”
“你不用担心,你说的这些,我不会告诉别人。”姜汝砺说道,“其实做这个保证的时候,我感觉很可笑,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对小孩子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偷吃你的棒棒糖。’为患者保密是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你真的不必担心。”
隋青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