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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万国侯传-第127部分

小说: 万国侯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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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汝砺看了看月漱落,后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我刚才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她竟反过来劝姜汝砺,“你去忙吧,我一会儿也要去做别的事情了,改天再向你请教,好吗?”

    看着她坦荡得没有一丝杂念的眼神,姜汝砺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好的。没问题。”

    当k1和姜汝砺离开房间以后,k1便迫不及待地说:“你对白血病了解多少?”

    姜汝砺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个你就别管了,不是对侯爷不利的事情。我有个朋友得病了,我想咨询一下。”k1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

    姜汝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要分情况的。白血病里面有很多种分型,每种分型还有多种亚型。比如说急性和慢性就不一样,淋系和髓系也有很大区别,再比如m3和m2也不可同日而语。”

    k1泄气地垮下了肩膀,“这么复杂啊?”

    “你没有问问你朋友是哪种情况吗?”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比较严重的那种?”k1想起高襄绮的脸,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的家人知道吗?”

    “嗯。”

    “那你就不要操心了。他的家人会帮他考虑这些问题的,你做朋友的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就是给他加油,在他状况好的时候看望一下他。”姜汝砺安慰着k1,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就在姜汝砺准备说自己要回房间去的时候,k1忽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他,说了一句令他大吃一惊的话,“侯爷对月总管不太一般,我劝你,最好不要跟侯爷抢女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的两面() 
万国侯回到皇冠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六点,大部分的人这时才刚起床。一路上,t3都很安静地开着车,没有打扰他休息和思考。

    而实际上,万国侯并无困意,他下飞机后就一直在琢磨各种问题。他想的是如此入神,以至于在离开浦东机场的时候,差点忘了拿自己的行李。

    “侯爷,您一会儿还要出去吗?”t3停好车,问道。

    “可能。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一下。”t3笑了笑,“月总管昨晚说,今天早上要做些特别的餐点,您要是急着出去,我就让k1给我留一点儿,我回来吃。”

    万国侯失笑,“月总管的厨艺真是突飞猛进啊。”

    “是的,她最近又在学咖啡拉花,真厉害。”

    皇冠里咖啡做得最好的就是姜汝砺,想到这里,万国侯忽然觉得一阵胸闷。他慢慢敛去笑容,“你先正常吃早饭吧,我不一定出门。”

    “那我跟月总管说,把早餐给您送到空楼?”

    “不用。”

    回到空楼,万国侯先洗了一把脸,然后打开了一个奶油色的圆柱形螺钿罐子。他从里面取出一些白色的膏状物,均匀地涂到了脸上和脖子上──这是他在皮肤移植之后每日必做的一件事。涂完以后,他又轻轻地按摩了一会儿脸部的皮肤。

    等忙完这些,万国侯走进了起居室。他一眼就看到了桃花芯木的写字桌上摆着的大信封,窗外的一缕日光投射在信封上,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金色的缎带。

    万国侯在椅子上坐下,他拆开信封,一叠打印好的文件掉了出来,是关于陶白荷生育史的调查报告。他面无表情地看完报告,然后将双手撑在下巴上,思索了一阵。

    他的视线落在报告顶端的两张照片上,一张是陶白荷的,另一张则是南泽姣的。陶白荷的脸,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而南泽姣的面孔,则让他浮想联翩。

    初次见到南泽姣,是在一个多月前。当时万国侯刚从苏州的千秋教地宫里逃生,疲惫不堪,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久别重逢的陶白荷身上了,以至于现在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南泽姣的装扮;第二次见到南泽姣,则是在一周前的皇冠晚宴上,南泽姣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两次见面,万国侯与南泽姣的交谈都不多。在万国侯的印象中,南泽姣是一个面孔与南泽雨如出一辙的小女孩,她聪明伶俐,又带着那个年龄所特有的骄纵与顽皮。

    但是现在,万国侯再看这张照片,却越看越觉得眼熟。或许是因为讨厌南泽雨,万国侯一直过多地赋予了这张脸本身所不曾有的“早熟”色彩,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实,南泽姣的容貌比较像陶白荷。

    她长着和陶白荷一模一样的圆脸孔,杏仁状的大眼睛总是流露出活泼、好动的神采。她像陶白荷一样爱笑,即使是在证件照上,她的嘴角也噙着一缕清晰可见的笑意。

    万国侯越看南泽姣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可爱。他的面容不再像往常那样冰冷,而是渐渐露出了一种恬淡的温柔。

    在这份调查报告中,清楚地标明了陶白荷从未流过产,她的怀孕时间并不是2003年1月,实际上,她分娩的时候,已经怀孕十个多月了。

    “不足月的婴儿,会一生下来就九斤八两重吗?”万国侯自言自语地说。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

    周一早上的皇冠,和其他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庭院里处处洋溢着清新的绿意,显然,园丁已经浇过水了。在靠近空楼的鸳鸯茉莉上,遍布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紫色和白色的花瓣交错层叠,争奇斗艳。

    鸳鸯茉莉初开时为蓝紫色,然后渐变为雪青色,最后变为白色,由于花开有先后,因此便能在同一株上同时见到紫色和白色的花。此时,浓郁的香气透过敞开的玻璃窗飘进房间,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一个缠绵的梦境。

    万国侯以前并不喜欢这种花,但此刻却莫名觉得赏心悦目。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出了鸳鸯茉莉的英文名,“yesterday,today,and…torrow。”

    不时有人影从万国侯的眼前掠过,那是早起的仆人。他们穿着精美的制服,手里托着各式物品,从容不迫地行走在铺满天堂草和麦冬的草坪上。

    想到南泽姣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万国侯的心里顿时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波动。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假如dna鉴定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都令他激动万分。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稍微改变一下最初制定的计划,“我有一个女儿了。”万国侯微笑着说。俄顷,他意识到自己有些高兴过头了,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

    两小时后,万国侯出现在善家养老院的门口。

    前台接待员换人了。新来的接待员笑容可掬地问万国侯想要看望谁,万国侯毫不犹豫地报了陶无天的名字。

    虽然才八点多,但陶无天已经在忙碌了。他坐在桌子旁边,面前摆放着一堆杂乱的木头、铅笔、几把雕刻刀、砂纸,甚至还有一块磨刀石。

    万国侯刚走进房间,陶无天就抬起了头,“你吃早饭了吗?”

    万国侯有些猝不及防,“没有。”

    “我这里还有酸奶和苹果,你要不要?”

    万国侯摇摇头,“多谢天叔的好意了。”

    陶无天沉默了一会儿,“我就猜到你不会接受。”不等万国侯回答,他又说,“这几天我在学着做东西。对于雕刻,你懂得多少?”

    “那要看您想了解什么了?”万国侯走到他身边。

    “我想先用木头练练手,然后看能不能雕个小羊。姣姣属羊,我想送她一个玩。”说到侄外孙女,陶无天那张仿如刀刻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柔情。

    “您打算最后就用木头来雕吗?”

    “假如可能,我想最后用琥珀来雕。”陶无天扭头看着万国侯,忽然一笑,“我有预感,你在这方面是行家。”

    “行家谈不上,不过,对于雕刻我确实略有涉猎。假如天叔在这方面有不明白的,请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国侯走到陶无天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其实,我建议您直接用琥珀来练手。”

    “为什么?”

    “您的哥哥是做琥珀生意的,一定有边角余料可以拿来练手。”万国侯看了看桌上的木头,“木头和琥珀的硬度不一样,脆性也大不相同,手感上会有较大的差别。假如您是想最后用琥珀来雕刻,那我建议您还是直接用琥珀上手。”

    他随手拿起一块木头,“另外,您得先开粗胚,然后再一点点地铲。对了,您还缺少一个g形夹、一块带凹槽的抵板。总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您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而且您桌上的这些工具,有的在琥珀雕刻上根本用不着。”

    陶无天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他放下了雕刻刀,“昨天白荷来看我,我们一直在谈论你。”

    万国侯微微一欠身。

    “有趣的是,我原本以为你是白荷的老朋友,毕竟你们看上去关系很不错。可是,白荷却告诉我,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才见过三次面,第三次,就是在这里。”

    万国侯眨了眨眼,“您是想说,我们交浅言深吗?”

    陶无天拿起一张砂纸,将它对折,“你看这张砂纸,从你那边看,它是咖啡色的。但从我这边看,它却是蓝色的。”

    “砂纸只有一面上了砂,所以正面和反面颜色不同,这很正常。”

    “人也是这样。”陶无天摊平了砂纸,“我做了快二十年的刑警,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绝对的好人,也没有见过绝对的恶人。”

    万国侯凝视着对方,“没想到,天叔打算和我探讨人性。”

    “不,我只是对你好奇。”陶无天坦率地说,“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作为一个英国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来中国的?”

    万国侯轻轻叹了一口气,“诚实地说,是2011年。”

    陶无天点点头,手指仍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砂纸的背面,“那么,你真正来中国,是什么时候呢?”

    “今年。”

    “为什么过了四年才来?”

    “我需要准备。”万国侯的脸上仍带着安然的微笑,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老朋友。

    而陶无天的表情就严肃得多了,不知道情况的人,会以为他正在审问犯罪嫌疑人。

    “准备什么?”

    “您猜。”

    “我猜不出来,也不想猜,还是请你回答吧。”

    万国侯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抵住了太阳穴,手肘则支撑在桌上,像是在思索如何回答陶无天的问题。

    几秒钟后,他放下了手,“我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但是难度很大,我必须要为此准备。”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但陶无天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像是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见过南泽雨吗?”

    万国侯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让万国侯有些错愕,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陶无天就抢着说,“我不喜欢他,很不喜欢。”

    “可是南夫人喜欢。”万国侯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

    “是的,偏偏白荷喜欢。”陶无天长叹一声,“他们02年就认识了,没过几个月,就结婚了,然后几乎立刻就怀孕了。尽管我曾经明确对我大哥说过,我不相信南泽雨这个人,但是没用,白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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