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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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个人能帮这忙,有他出马,相信黄明应该会卖几分薄面。”林碧凝此举绕过黄跃,上次赵一诚和黄跃见面她是看见了的,不知道她是否对赵一诚有所怀疑。
白逸试探着问道:“黄跃突然改变主意,长儒可知是何原因?”
林碧凝佯作不知,摇头道:“家父打听了许久,也没弄清原因,大概是李家许了他什么好处吧。”
“也有可能是府上的仇家所为。”白逸假作猜测道。
林碧凝轻笑两声,道:“云闲真是说笑了,家父素来与人为善,便是和同行也未曾结过怨,何来仇家之说。”
白逸笑笑不置可否。
低下头,林碧凝的心中笼上一层愁云。
赵一诚,林家究竟与你有何仇怨?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事情解决()
夜色如墨,细雨如丝,松榆院的上房里,只点了一盏薄灯。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微微弓背的身影在窗棂上摇曳。
松儿端着粥在门外徘徊许久,抬手轻轻地敲了敲,小声喊道:“表少爷,我送饭进来了。”不见有人应声,她一只手推开门,蹭到桌前,将粥摆在桌上,递了勺子过去,“表少爷,你晚上没用饭,我做了些粥,你快趁热吃点吧。”
赵一诚隐在暗中的脸神色难辨,身体一动没动。
松儿有些委屈,又有些尴尬地把勺子放好,努力弯着嘴道:“屋里暗,我帮表少爷再点盏灯吧。”
正要去点灯,赵一诚突然将桌上的粥扫在地上,伴着“哗啦”一声响的还有他阴沉的一个“滚”字。滚热的粥溅到松儿的脚上,隔着绣鞋都能感到一阵温热。
赵一诚人前都是彬彬有礼的模样,松儿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吓得她眼泪“唰”就流了下来。虽然她也很想立时离开这里,但地上的碎瓷片和粥却不能不打扫,紧咬着唇,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出去。
等人出去后,赵一诚手握着拳狠狠敲了下桌。
上午在学堂时,有人传话黄公公要见他。他编了个借口离开学堂,到约见的地方,黄公公见到他开口便道:“一诚啊,真是对不住,贡香的事咱家师父插手了,选了林家。”
赵一诚听到这话怔了怔,半晌才找回语言:“公公,这事不都由您说了算,怎么又……”
黄公公呷了两口茶,白胖的手摆了摆,埋怨道:“是忠亲王世子亲口和咱家师父提的林家,你也不事先告诉咱家,林家认识忠亲王世子,若知道咱家就不趟这浑水了。忠亲王世子,那可是比皇子还得宠的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但赵一诚很清楚他只是个小人物,别说忠亲王世子,就是黄公公他都得罪不起,舔着脸和黄公公道歉,好吃好喝又伺候了他一顿。
赵一诚回到松榆院,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努力了这么多,花掉了他几年来的大半积蓄,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教他如何不气!如何甘心!
前日他故意向赵氏透露贡香的事,表示自己和黄公公有些交情,说不定能帮上忙,便鼓动她去向林温良举荐自己。
赵氏隔日将他教训一通,大概意思是林温良说贡香的事很顺利,并没出问题,让他以后多花点时间在读书上,别听信这些谣言。
他以为事情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林温良拉不下脸来求助自己,便打算让黄公公再施施压,没想到事情却已经叫林温良解决了。
据他观察,林家根本不认识忠亲王府的人,忠亲王世子为何会帮忙?
看来他的打算只能徐徐图之,在筹划前还要弄清忠亲王府和林家的关系。
若林家真认识忠亲王府的人,那可真有些麻烦了!
***
青音在前头提着灯,风雨中火光格外微弱,青妙打着伞撑在林碧凝头上,一行人从项脊轩往临江轩走。
晚饭后,林温良把林碧凝叫过去,告诉她贡香的事解决了,好生夸奖了她一番,还询问她是怎么说动忠亲王世子帮忙。
林碧凝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解决了,愣了好一会,才告诉父亲是白逸帮的忙。
林温良当即表示要宴请白逸,以示感谢。
林碧凝一面看着脚下的路,避开小水坑,一面分神思考白逸是如何请动忠亲王世子的,她以为只是搭个线结识黄明,谁成想对方把事情一下子就解决了。
正胡乱想着,小花园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哭泣声,在雨夜听来分外没拧G嘁籼岬频氖侄读硕叮乒庖∫罚撕笠徊娇拷直棠颓嗝睢G嗝钜灿行┡拢胱抛约菏侨死锬昙妥畲蟮模孔哉蚨ǖ溃骸吧僖ㄔ袄锖孟裼腥嗽诳蕖!�
林碧凝垂在两侧的手握住了,此刻在丫鬟面前可不能表现害怕的一面,清了清嗓子,平静道:“我们过去看看。”
青音闻言只能蹑着步子往前走,谁叫她提着灯笼呢,安慰自己后面还有两个人,不怕不怕。
顺着声音,他们在花园的小亭里发现哭得很伤心的女孩,青妙认出人来,惊讶地喊道:“松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松儿哭得忘我,这时才发现他们,吓了一跳,忙拿袖子抹了抹脸,慌乱地朝林碧凝行了一礼,怯弱地喊道:“少爷。”说着,就打了个喷嚏。
林碧凝好看的眉头轻轻蹙着,道:“先跟我回临江轩,有事等会再说。”
松儿低着头不敢走,青音推了她一把,道:“走吧。”然后让松儿和她撑一把伞,在前面走。
回到临江轩,林碧凝将桑屐脱在廊檐下,回头看看松儿湿了半边的衣衫和鞋子,吩咐道:“青音你带松儿下去梳洗梳洗,弄些姜汤,你们也都喝一些,仔细着了寒。”
青音带着松儿下去后,青妙服侍林碧凝洗漱后换了衣裳,林碧凝让她把灯拿到床边的高几上,自己取了一本书靠着床壁翻着,口中说道:“在外面走一圈,衣裳都是潮潮的,你也下去换一身。松儿就不用带过来了,在我跟前她也不敢说什么,你去问问她为什么哭。雨夜路滑难走,晚上就让她和你挤一挤,明早再回去吧。”
“是,少爷。”
青妙去了之后,林碧凝翻了约十几页书,她便端着姜汤回来了,说松儿是因为被表少爷骂,觉得委屈才躲在花园里哭,还说表少爷今日好像心情不好。
林碧凝一面听着一面将姜汤喝完,把碗放在高几上,手指摩挲着书的侧边,双眸半垂。
赵一诚惯会在人前装温雅,能让他撕了这伪装,想来心情真的是很遭,而此刻能让他心情变坏的事,林碧凝猜测肯定是贡香的事。
思及此,她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对青妙悄声吩咐:“日后常和松儿走动走动,多打听打听表少爷的事。”松儿虽和落梅院关系不错,但和青妙青音并不熟,借着今日的机会,正好能让他们和松儿熟悉熟悉。
青妙不解地望着林碧凝,见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点头应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宴席暗波涌(一)()
林府花厅里,原先的桌椅早已搬离,正中间摆了一张黄花梨官帽大圆桌,并四张黄花梨南官帽椅,正对门的墙上悬着丹青圣手鲁必固的百花争***两侧各设高几,高几上摆着豆青釉大肚瓶,上插四五支开得极漂亮的荷花。
今日的宴席由赵氏一手操办,力求每一处都完美无暇。
贡香之事尘埃落定,林温良也告诉了她宴请白逸的真实原因。赵氏听闻白逸还和忠亲王府有关系,早前歇下去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和林温良明示暗示白逸此人不错,让他多打听白逸家中之事,若是能成为林家的女婿,也可为林家添一份助力。
不同于赵氏,林温良没有见过白逸,只当是他们的夸大之词,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意。但当真正见到白逸时,方明白赵氏和林碧凝的溢美之词并不虚假。
为显示自己的平易近人,白逸特意选了件既不太扎眼又不失礼的月白暗纹直身,腰间系着冰蓝色攒花结长穗宫绦,只用简单的羊脂白玉簪束发,除常年不离手的乌木马牙琴折扇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可以说,这是忠亲王世子白逸最为朴素的打扮。
当然,这仅仅是对他自己而言。
白逸今日虽没有穿千金一尺的缭绫,但花绫的价格也是不菲,更别提头上那支品相上佳几乎无暇的羊脂白玉簪。
便是不看这些,白逸本人长相气质也绝非凡品。
林温良笑着请他入席,因白逸毕竟是晚辈,主位还是他坐,白逸坐在他左手边,因赵氏的央求,叫了赵一诚一起陪客,就坐在他右手边,林碧凝坐在白逸左手边。
林碧凝看到位置时松了口气,好在桌子比较大,她的位置在白逸旁边,和赵一诚之间隔着好几个空位,不然这顿饭又要食不下咽了。
众人皆入座后,丫鬟们鱼贯而入,将精心烹煮的佳肴一一摆上,等各人身后的丫鬟斟好酒,林温良举起酒杯朝白逸示意,道:“白公子,多谢你今次的出手相助和平日对犬子的照顾。家中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呼白公子,只略备了几道小菜和薄酒,还望白公子不要见外。”
白逸随手将折扇放在桌上,端起酒杯,笑着谦逊道:“伯父客气了,我与长儒是好友,相互帮助本是应当。伯父也别同我见外,和长儒一样叫我云闲便好。”
“好好好。”林温良满意地笑着,“来,我们一起共饮此杯。”
林碧凝和赵一诚也一起举杯,相互致意饮下。
白逸放下酒杯,身子靠近林碧凝,对方坐着只到他肩膀的位置,低下头小声关切道:“你酒量不好,别逞强,沾沾唇意思意思就好。”他可没忘记林碧凝上次喝梨花白醉酒的事,也不希望其他人见到她酒醉的可爱模样。
林碧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低声回道:“我已经吃过解酒丸,不会醉的。你是今日宴席的主角,不可能不喝酒,我身上还有解酒丸,要不要给你一颗?”
“不了,和伯父喝酒,吃解酒丸不太好。”白逸道。
赵一诚从赵氏那知道是白逸坏了他的好事,不免对此人怀恨在心,见他和林碧凝窃窃私语,便笑着道:“白公子和长儒在说什么,不妨让我们大家也听听。”
正说着悄悄话,突然被人点破,林碧凝尴尬地低头啜了口酒。
白逸倒是坦然地抬眸望着林温良道:“我方才和长儒说,伯父家的荷花酒味清香浓,喝着滋味不同于别处的,不知是何人所酿?”
林温良闻言眯着眼睛哈哈笑道:“云闲谬赞了,我这荷花酒并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材料,非要说不同,就是这荷花是选开得最好时采下的。云闲若是喜欢,晚些我让人送两坛到你府上。”
“如此,便多谢伯父美意了。伯父不仅会制香,还酿的一手好酒,真是令人钦佩。”一席话说的林温良眉开眼笑,然后白逸才转头去看赵一诚,眼神微微带着疑惑,“方才出声的这位是……”
林温良介绍道:“这是内子的侄儿,赵一诚。”
赵一诚半眯着眼,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白公子,幸会。”
“幸会。”白逸轻轻颔首道。
赵一诚状似好奇地问道:“表弟不常出门,不知白公子和他是如何认识的?”
林温良没有听林碧凝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