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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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破损的马路,昏黄的路灯。
同样是老旧的小楼房,单扇的旧木门。
更同样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子,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在跟男孩儿并肩进门之后,那女子回过脸来,伸手关门。
只不过出自两人之口,所用的文字语言大不相同。
其他人都一脸好笑,听着李子正经讲述。
唯有我,看着李子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嘴唇,心里也在暗暗发毛。
直到李子讲到那女人回过脸来的时候,突然不再往下继续。
楚菲菲倒听得入了神,忍不住追问:“那女人回过脸来怎么啦?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不,不漂亮,而是很恐怖!”李子机械地摇头。
“很恐怖?意思是很丑了?”楚菲菲追问。
“也不丑!她只是她根本就”
李子一张脸皮愈显苍白,好像是不敢说出下文来。
我按捺不住,冲口替他讲出来:“她根本就没长眼睛对吧?”
“呀”的一声,李子跳起身来。
只因跳得太急,将他身后的椅子,带得“哧啦”一声响。
“你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的突然一跳,在场人本来脸现惊诧,但随着他一问,所有人的眼光,又都聚集在我的脸上。
我定定神,缓缓作答。
“各位知道包罗今天为什么没来么?他也是被怪梦吓怕了,而他做的那个梦,跟李子今日所讲一模一样!”
说到“一模一样”四字,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会有这么稀奇的事情吧?”
袁望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满脸的惊讶,同时也有满脸的兴奋。
“包罗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回答。
李子的好友姓鲁的满脸狐疑看着我,良久方道:“我知道保罗去过一线岭,他本来约好跟小韦一同去的,结果小韦临时有事没去成,他就单独一个人去了。可那天李子是跟我和小陈一同去的,真要有这么奇怪的事,为什么我跟小陈就没有做过同样的怪梦?”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但所有人都望着我,我只能搜肠刮肚,很快想出一个理由来。
“或许是因为你们三人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吧?”
姓鲁的满脸不屑。其他人看着我的眼光,同样怀疑多过了信任,就好像我是故弄玄虚哗众取宠一样。
那就令我心有不服,干脆当着众人,直接打个电话给包罗。
“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包罗懒懒的声音。
“包罗我想问问你,你跟我说的那个怪梦,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做的?”我很响亮地问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你问这个干吗?”包罗立刻显出很谨慎,甚至是有些不耐烦。
“因为有个哥们儿,也跟你做了同样的梦!”我平静回答。
“啊?”包罗一声惊叫,我可以想见,他肯定跳起老高,“你没骗我?”
“你可以马上赶到聚会点来!”
包罗安静良久,终于叹一口气。
“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你告诉我,做梦的时间和地点?”
包罗又是好一阵子没吭声,不过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收起手机,看向在场的一众人等。
“包罗说,他是在往一线岭方向去的一个姓张的山民自己开的小旅馆里做的梦,当时他住的房间,朝着正西方向。”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李子跟姓鲁的。
李子脸色已近惨白。姓鲁的也张口结舌,老半天才呻吟出声:“老天!那天李子,住的正是朝西的那间房!”
这一下所有人都来了劲,楚菲菲抢先发问:“后来呢?是不是梦见没长眼睛的女人,你就被吓醒了?”
她问的当然是李子。
李子脸上愈发显出苦涩之意:“若是到这儿就醒了,我也不会怕成这样!”
“你的意思,还看见了更可怕的事情?”楚菲菲追问。
“不,没有更可怕的事情!”李子缓缓摇头,简直像是要哭了一样,“我只是明明怕得要命,我却不由自主走到了那扇木门跟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或者说强迫着我一样。那是一扇老旧的木门,老得随时都会散架一样,我伸出手,想推开门”
他再次住口,并且大口大口喘着气。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等着他续往下说。
“我心里好像很清楚,只要进了这扇门,我就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我拼命地想逃跑,拼命地想大叫,可是我两只脚像生了根一样,既动不了,也叫不出声。我就站在那木门之前挣扎着,表面没动,心里在挣扎!我泪流满脸,撕心裂肺,一直到天亮了,小鲁他们,推开房门把我救醒!”
他用了一个“救”字。
这段叙述本来就令人心生惊栗,加上他声音发颤,身上发抖,更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寒毛直竖。
偏偏姓鲁的多加一句:“你们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有多吓人,脸皮扭曲,而且满脸都是泪!”
众人静默良久。袁望“哈”地一笑,打破沉默。
“好,我们就选定一线岭了!而且我一定要到朝西的那间房去住一晚,倘若当真做了同样的怪梦,我还要推开那扇木门进去瞧瞧!”
(请看第003章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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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莫名()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虽然那件“怪梦”之事令我感觉十分惊诧,却也没有因此想到鬼神精怪。
只以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李子跟包罗会做同样的怪梦,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
跟那十多位驴友我也没再联络。
虽然驴友们对我都很友好,有几位还主动跟我交换了电话号码。
但我跟他们的兴趣爱好相差太远,我爱静,他们爱动;我爱东想西想,他们却爱东游西逛。
直到十多天之后,我给包罗打电话,感觉他有气没力,心中有些牵挂,于是主动去他家里探望。
一见面,我就大吃一惊!
刚刚进入九月,日照仍旧很强烈。比如我刚刚下了公交车走向小区,短短几百米的路,我已经感觉脸皮滚烫。
可是包罗正坐在阳台上,而且是面对太阳坐着。仿佛是想借助强烈的阳光照晒,将他脸上的阴霾蒸发掉一样。
我可不是夸张,他脸上不止是有阴霾,简直就是惨淡如纸!
“包罗,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脱口一唤。
包罗回过眼来看着我,苍白到灰败的脸皮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
“你来啦?自己搬张椅子坐!”
我左右瞅瞅,整个阳台都被阳光铺满,我可没办法搬张椅子出来坐。
所以我在包罗身边蹲下来。
“包罗你是不是病啦?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走走走,今天我陪你去!”
“我没病,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包罗苦笑摇头,“只是有点神经衰弱而已,没睡好的原因。”
“为什么会睡不好?”我瞅着他,很谨慎地多问一句,“不会是仍旧想着那个怪梦吧?”
他苦笑不语。
我微微一叹:“包罗,那就是个梦而已!纵然可怕,也不会变成现实!只要你不去想它,它就不可能会跟着你!”
我原本是想安慰他,但一个“跟”字,居然让包罗身上微微一颤,随即左瞅右瞅,好像真的害怕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样。
“包罗!”我无奈地再叫一声。
他的眼光再次停留在我脸上,好像很努力地定一定神,突然冒出来一句问话:“楚菲菲死了,你知道吗?”
“啊?”我吃了一惊,一下子站起身来,“怎么死的?”
“不知道!”包罗茫然摇头,“听说袁望带她去了一线岭,住进了我曾经住过的那间房,然后”
“然后怎样?”
“楚菲菲就死了,袁望却昏睡不醒,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我呆了。
眼瞅包罗无意识间流露出的惶恐与无助,我也感觉有一股凉意从心底里直蹿出来,令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去看望过袁望吗?”好一会儿,我又问。
他摇头,半天才回答:“我不敢去。”
“为什么不敢去?”我脱口一问。
但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该问他。
因为看他如今的脸色就该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不敢去。
所以他不语,我也没再追问。反而,有一个想法在我心中迅速成型。
“看来我也要去一趟一线岭才行!”我说,是自言自语。
包罗如条件反射一般,立刻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去干吗?千万别去!就为了写部小说,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看着他又急又惊的神情,轻声一叹,再次蹲下身来看着他。
“包罗,我并不止是为了写小说,我最主要还是为了你!我想弄清楚,到底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会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我的实话,包罗跟我自小就是好朋友,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老实说我心里也不好受。
而且我坚决不信仅仅一个怪梦,就能把自小被人称作“贼大胆”的包罗吓成这样,他一定还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
既然他不肯告诉我,那只能我自己去弄清楚。
况且还出了一条人命,倘若我真能弄清楚,当然也会是一个绝妙的小说题材。
为他为我,一举两得。
“别去,真的别去,千万别去!”包罗喃喃着,居然伸手抓住我手,好像很怕我马上就去了一样。
那反而令我更加坚定。
所以我冲着他安慰地笑笑,反手拍拍他手背。
“放心包罗,你忘了我跟我二叔学过武功?像你这样的,两三个不是我对手!”
这也是我的实话。
我有一个二叔,自幼嗜好武功,还专门跑到少林寺修炼过三年。
而从我五六岁开始,我二叔就对我拳打脚踢,逼着我跟他一同修炼。
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儿子,自然而然将注意力转移到我小堂弟身上,我才算是逃脱他的魔爪。
可正因为他的逼迫,我看起来白白净净颇显文弱,却从小到大,没有人能欺负我。
一直到如今,虽然我天生的性格好静不好动,不过每天早晚,我都会抽时间在我们家附近的小花园里,摆弄摆弄拳脚。
“有些事情,不是你会武功,就能对付的!”包罗完全像是自言自语,并且再一次地左瞅右瞅。
我也跟着他瞅。却只见阳光洒满阳台,连一点暗影都没有。
所以我按捺不住直接挑明:“包罗你在瞅什么呢?你告诉我,你最怕的究竟是什么?”
包罗曾经告诉我,他最怕的并不是梦中没长眼睛的那个女人。
但因为当时我的放肆大笑,让包罗颇有恼怒,以至于到底他最怕的是什么,并没有说给我听。
后来听李子讲述,李子最怕的,好像也不是没长眼睛的那个女人。
李子最怕的,应该是那扇明明感觉很可怕,偏偏有一种无形力量吸引他、甚至是强迫他伸手去推的老旧木门。
我以为包罗最怕的也是这个。
但如今看包罗的模样,我感觉问题只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