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死-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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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心跳脉搏全都没了,就算我医术平庸,仪器不会作假吧?那都是花几十万买进来的仪器,真要出了错,这医院也不用开了!”
他这话说的并非无理,所以我们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情。让医院跟之前那个年轻人的主治医师联络了一下,我跟孟响去他家里拜访。
孟响之前已经找那个主治医生查问过,不过当时是在医院,所以我们还是花了半个小时,这才找到主治医生的家里。
主治医生同样是脸色苍白,在我们进屋坐下之后,他也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到底你们要来问我几次?你们不停地换人调查,我就要不停地回忆那件事情,你们知不知道,对我来说,那真是一种折磨?”
事实上我知道,所以我抱歉地看着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向他查问。那主治医生长叹一声,这才开口讲述。
“我还记得那个年轻人姓刘,据说当时与人赌赛,一口气喝了整整一斤白酒。结果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要不行了!我对他进行了一系列急救,只可惜回天无力。我敢保证,他当时肯定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心跳脉搏全没了,绝不可能再活过来!可是偏偏”
主治医生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又接着往下叙述。
“到了第二天,姓刘的老妈就来医院大闹,说我出现误症,差点儿就让他们儿子活活送进焚尸炉里。我是无言可辩,只能要求她将儿子带到医院,我们医院再免费为他们儿子做一次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本来说好下午就来的,但结果当天他们没来,第二天还是没来,一直到了第三天上午,姓刘的父母终于引着儿子来了,据他们说言,是他们儿子不肯再来医院。但我估计,他们自己也发现了儿子有些不对劲,所以才半强制性地带着儿子来医院。我一眼看到他们那儿子,当时就觉得我就觉得浑身发冷!”
主治医生再次停住。明明正值夏日,屋里又没有开冷气,我跟孟响都在冒汗,他却当真像发冷一样,将一件短袖衬衣扯了又扯,竭力将身体裹得紧些。
“你们不知道那个人成什么样子了,脸色发青,就跟死人一个颜色!而且而且我真的闻见了一股臭味!我是医生,对这种臭味绝不陌生,那分明就是快要腐烂的尸体的臭味!”
主治医生说到这里,禁不住用手抹了抹脸。我不敢催他,只是安安静静充满理解地看着他。
“可是人家明明站在我面前,而且他老妈那么难缠,我当然不敢说他身上有尸臭味儿,只能对他进行全面检查。结果他根本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而且而且我跟他说话,他冲我笑的那种模样,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好像真的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再看着我笑!”
主治医生再次用手蒙住了脸,我跟孟响仍不说话,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不敢多说,实在是他那个老妈太难缠了,所以我立刻出去,请她将她的儿子带走去其他医院做检查,结果结果等再进去,那个姓刘的,就硬挺挺的闭着眼睛再也不动弹了!那女人哭着喊着非说是我谋杀了他们儿子,我谋杀他们儿子干吗?明明他们儿子已经死了将近四天,其他所有医生在看过他们儿子之后,也说死了至少三天以上!可是的的确确来的时候,是姓刘的自己走来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离奇又可怕的事情,我真的我真的无法解释!”
主治医生几乎快要哭了出来,第三次用手将脸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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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行尸走肉()
虽然我已经经历过诸多可怕之事,但是主治医生一番讲述,仍旧令我浑身发寒。
看看孟响,她也有明显惊栗之意,所以我伸过手去,在她手上握了一握,安静地继续倾听主治医生的讲述。
“姓刘的那个老妈打电话报警,一口咬定是我谋杀了他们儿子,就连接案的警察,在听完我讲述之后,也认为我是撒谎开脱!不过幸好,就在那警察自己跑到太平间去看姓刘的尸首的时候,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可怕的情形!我们医院的领导本来对我有些不满,认为是我给医院惹了麻烦,直到那个警员也吓得不敢再来医院做调查,医院领导才无话可说。不过我自己想想那件事情就害怕,晚上老是做噩梦,所以请了病假,在家里休息几天。”
他的话说完了,我没能从中找到更有用的线索。
至于那个年轻人的尸首,据孟响所言已经请法医做了解剖鉴定,确定死亡时间正是在医院开出死亡证明的那个时间点。
换句话说,之后三天能动能走的那一个,实际上已经不是活人,是死尸。
我们告别主治医生,又去拜访姓刘的年轻人的父母,那个当父亲的默不出声,但是那个母亲,一见我们就哭。
“你们查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能查明白呀?我儿子明明那两天活蹦乱跳的在家里,周围的邻居、还有亲戚朋友都可以证明!偏偏那个医生不知怎么的害死了我们儿子,医院怕赔偿,所以硬说我们儿子死了好几天了,怎么可能啊?难道难道我们都是活见鬼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当真是眼泪鼻涕不停流。
我心里忽然有些明白,她之所以这么激动,恐怕不止是伤心儿子之死,更是要增加医院的压力,以求医院对她做出更多赔偿。
“能不能请你将所有事情,从头再跟我们讲述一遍?”我耐住性子尽量温和。
“讲讲讲,讲了多少遍了,有什么好讲?”那女人眼泪横流的同时,唾沫也飞了出来。
我只好转脸看向当父亲的。
“要不请你讲一讲吧?”
那父亲转脸向妻子看了一眼,犹犹豫豫尚未开口,那女人伸手抹一抹脸,抢先发话。
“讲就讲!那天我们虽没去现场,可是几个侄儿侄女都在,是他们亲眼看见我儿子从棺材里坐起来,也是他们打电话通知我们。我跟他爸本来还不信,可是去了现场才发现,我儿子我儿子他真的没死!”
——有关他们两个“没去现场”的话,我之前在包罗死的时候已经解释过,按照我们襄阳的风俗习惯,父母在儿女先死,丧礼要从简从快,而且死者父母不能到现场参加丧葬仪式。
不过对于这位母亲近乎喊冤的说辞并不是我想听的,可我又不能开口打断,只能耐着性子听她又哭又说老半天。
无非就是那个主治医生怎么误症、怎么谋害了他儿子、医院又怎么袒护主治医生等等。
好不容易她哭诉完毕,我再次转脸看着当父亲的,问他:“你能不能回忆一下,在你们儿子重新活过来的那几天,有没有什么跟他从前不一样的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啊?那就是我们儿子,能有什么不一样?”那女人再次抢在她老公前边开口作答。
我叹口气,转头看着孟响。
孟响明白我的意思,立刻开口说道:“这样吧,我陪阿姨坐一会儿,高力你跟叔叔去几个房间察看一下吧!”
“为什么要到房间里去察看?你们察看多少次了,要察看,我领你们去!”
那女人站起身来,那男人好像忍无可忍,忽然站起身来,径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死鬼你干什么去?”
那女人起身大叫,那男人也没理她。
我也赶忙起身,追着那男人出去。
他们家住的是老式楼房,一共六层,没装电梯,他们家就住六层。
我默不出声跟着男人下了楼,在楼下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两张老旧的长条木凳。
那男人在木凳上坐了下来,我也在他身边坐下,却保持安静并不开口发问。
那男人静静地好一阵,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声慢气开了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我以为儿子复活了,我真是感谢老天爷,哪怕让我少活几十年我都开心!可是第二天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脸色发青,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而且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尤其他看着我的目光,我觉得我觉得不仅很陌生,简直连一点热度都没有,真的就像死人一样!可是他妈不管这些,硬是跑到医院大闹一场。结果医生要求我们带他去医院做检查,他妈去跟他说,他也不说话,还把房门关了起来。到吃饭的时候他妈去叫他,他也不理,结果那一整天,他连一口饭都没吃。直到他妈实在是急了,在外边求着他开门,他倒是把门打开了,也把饭菜端进了他的房间里,可是可是我知道,那些饭菜他都没吃,都被他从窗户里偷偷倒出去了!当然那是我事后才知道,在当时我只是觉得他脸色难看,所以我跟他妈一同劝他去医院看看,但是他就是不肯开门。”
说到此,姓刘的男人停了一停,用手抹一抹脸,又吸了一吸鼻子。
“一直到了第三天,我不得不请人帮忙将房门撞开,当时屋子里好难闻,真的就跟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我都不敢多看!所以我跟他妈不由分说,硬是架着他去了医院。结果那个医生一检查,就说他就说他完全没有心跳跟脉搏!”
那男人低下头来,几十岁的人了,也忍不住一颗一颗泪珠往下掉。
我理解他的心情,第一次儿子死去,他已经备受打击。没想到儿子突然复活,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然而欢喜尚未消退,再一次的打击又袭上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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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色心未死()
之前我认定那个母亲之所以胡搅蛮缠,不过是为了让医院多陪她一些钱而已。
但是现在我想,她的胡搅蛮缠,固然有贪财的成分在内,但可能更多的原因,是她不敢、也不愿承认,那三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或者说那三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已经不是他们活着的儿子。
想想看,明明儿子能走能动,可事后发现儿子早就已经死了,哪个当父母的能够承受这种打击?又有哪个当父母的能够接受这种可怕到残忍的事情?
而我们一再来做调查,其实也是一种残忍。
所以我没再多说,也没有给姓刘的男人任何结论。
而当姓刘的男人流着眼泪问我:“同志,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儿子那几天到底死了没死?如果没死,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爸妈都不肯叫?可如果死了,那个在我们面前能走能动的,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叹一口气,安抚地拍了一拍姓刘的男人的肩膀。
“我们做警察的不该信鬼信神,但我想,如果那真是你儿子,他一定是舍不得你们,所以才又回来陪你们三天!我想你们应该好好的将他记在心里,不要再跟医院纠缠不清了,那对他来说,也是罪过!”
我这话其实并非出自真心,因为我并不相信是他们儿子死而复活。但像这样的话,却是对父母最好的安慰。
“是是是!是是是!我就知道,一定是我们儿子舍不得我们,所以回来陪我们几天!我跟他妈说不要跟医院混闹,他妈就是不听,真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