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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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上树梢头。同样静谧的夜晚让它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白日那具尸体与它有关,虽它不想,但是木已成舟,再多想也无济于事。
它在渭南之地受了伤,伤它之人说俗不俗,说智不智,似乎与道家有着不一般的渊源,一只粗毫似笔又似浮尘,含着莫大的力量。被伤后它躲避数百里游到此地,一路劳顿,内伤不愈反而加重。犹豫许久将那在山中迷路之人掳入水中,吸取精气后让尸体随波逐流。
然而到底心软怕被鱼兽毁尸一直尾随,见到浅溪发现时的慌乱与害怕更觉悔之晚矣,暗自警示自己:断不可再如此!
夜已深,浅溪已经在睡梦之中,四周静谧的像是时间都被静止了。
“哗啦啦”一声水响,水中那条火红的锦鲤正由小变大,眨眼间成了人形。依旧是一身火红,薄薄的几层却不带一丝水汽,黑暗中只给人带来刺骨的凉意。
它成了他,赤裸的足和火红的衣衫对比明显,衣袂飘动之间,人已在几步之外。
悄悄地开门,悄悄地踏进浅溪的房间,听着浅溪平稳的呼吸,嘴角勾起。良久,衣袂飘动,他进了浅溪的画房,墙上、桌上、凳山均是一幅幅的画,或山水或鸟兽。画包静静地立在一角,一阵风过,白日里浅溪画得他,噢不,是它已经在他的手中。定睛片刻,画随手动轻轻落在桌上。
眉头一紧,他一抚胸口。
又一阵风过,画房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四周画纸的边角有轻微的浮动。
湖边,火红的影子入水,水花轻溅,他成了它。
伤势未愈,它不能久成人形。“哎”,鱼身时叹气尚不能够,就见水里冒出一个水泡。
第五章 鲤奇古怪()
画房,桌前,浅溪低头看着昨日刚画的锦鲤图,疑惑的轻皱眉头,“这画,好似与昨日有什么不同了?”一手撑桌一手食指点着嘴角,“好像有了些神韵,奇怪”。
同一时刻,湖边某条发出“啪啪”鱼尾击水声的锦鲤带着狗儿摇尾乞怜般的谄媚。
摇摇头,浅溪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到脑后,提起画包走向屋外。今日浅溪穿着桃花烟云罗裙,深浅不一的底色,点缀着朵朵粉嫩的桃花,给这清冷的春日里带来别样的生机。因比昨日还稍冷一些,浅溪在罗裙外加了一件绒袄,领口、袖口有雪白稠密的细绒毛,给她填了几分娇俏可爱。
屋外,水面上薄薄的淡雾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太阳的光芒不似昨日刺眼,只呈现淡淡的米黄,无法驱散料峭的春寒。
走到湖边,锦鲤看到浅溪的一瞬,鱼嘴大张,竟忘了摆尾,漱地沉到水底。眨眼间它又浮上来,吐出一个大水泡,表达一下自己的惊艳。
“咦,你是昨天的鱼儿吗?”浅溪看到锦鲤后不管不顾的自问自答,“应该是,我在这山里多年也未像你的颜色一般的锦鲤呢!”
那是自然,本鲤是谁?本鲤能是一般的鲤吗?当然不是,不多言,你快画我吧。一脸的快跪谢恩赐,这是本鲤赏你的,谁让本鲤欣赏你呢!
这些是浅溪这样一个普通的女画师所察觉不到的,她默默地做好画前准备。轻描淡写,或勾或挑,瞧那执笔的手就比昨日稳了几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锦鲤时时望着浅溪就忘记摆尾,沉入水底时候马上再上来,生怕被浅溪看到它呆萌的样子,毁了自己一世鱼名。
“成了,鱼儿,你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将你画得活灵活现?”浅溪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喜悦,扬手撑画对着水面,看着锦鲤道。锦鲤又呆了,这下反应的还算快,没等沉下去自己赶紧游动游动。看着浅溪,锦鲤觉得有那么一刻他们的目光是相交融的,交融后多了一些它不知道的东西,让它有些无措。
浅溪的问话它时无法回答的,但是它可以表现,可以的对吧?对,锦鲤暗暗下了表现的决心。
呈现在浅溪眼前的是:一条火红的锦鲤,吐出一个直径约莫鸡蛋大小的水泡,以水泡为中心,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体。
这下浅溪呆了,这鱼成精了了吗?
看着浅溪惊讶的模样,锦鲤暗道不好,表现过了。转体还是转完了,转完忙用头顶破水泡,然后作踉踉跄跄状,晃晃悠悠的游走了。浅溪回过神儿来,想多了,自己吓自己呢,这便也收拾好画包回木楼了。
锦鲤从石头后探出头,瞪着圆圆的眼珠看向浅溪的背影,使劲一摆尾后这才重新消失在湖岸边。
“这水,怎么越用越多呢?早饭后还剩一半多一点呀,现在怎么快满了呢?难道是我记错了?奇怪。”锦鲤已经深入湖底了,浅溪的嘀咕声它并未听到,如是听到想必也只是一笑吧。现在它又在泉眼喷薄的水上,接受源源不断的活水滋润和纯净的水灵气。原来都是为了恢复伤势,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下午近傍晚的时候,锦鲤又出现在湖边了,张望许久浅溪并不曾出来。好似有些失望,锦鲤耷拉着鱼头,没精打采的靠着水石小憩。
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里进了浅溪的画房。浅溪正在认真的画一幅九鲤图,正中央的火红锦鲤不是自己是谁?它欣喜,飘入画中,那火红的锦鲤竟在画上游动,居然活了。浅溪竟也不怕,眼中都是喜爱。
突然,浅溪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害怕,她四下叫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然后,它看到浅溪眼角流下的泪水,心口一堵,扑棱一下醒了过来。泛着火红光泽的鳞片下是因梦境而出的冷汗,无声无息的融入水中,又望了一眼木楼,不舍的潜入湖底。
又是深夜,浅溪的卧室,火红的身影如木立在床前,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浅溪的睡颜。不是绝美,却带着她自己的韵味,灵气。他还没有这样细细地打量她,黑丝如瀑压在身下,柔软的让他忍不住想要轻抚;如月的弯眉如画,齐齐的向外蔓延,长度浓淡都恰到好处;长长的睫毛,伴着呼吸的身体起伏而微微的触动;小巧精致的鼻子,俏皮可爱;粉红的嘴唇有着柔顺的曲线,嘴角有轻轻上扬的角度。
看着浅溪略扬起的嘴角,他的脸上亦浮起笑容,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附身将浅溪的被子掖好,柔声道:我要走了,好好画我!
睡梦中的浅溪翻身侧躺将他的声音翻在身后,他无奈的笑笑,“我还回来”。
锦鲤又悄悄溜进浅溪的画房,将那张最初浅溪画得它,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到贴身的衣襟里,然后不舍得离去。静谧的夜晚,冰凉的湖水,雅致的木楼,安静的睡颜,泛着墨香的画房,这一切与锦鲤有关的人事物都在那个背影的身后,四周他或者它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了。
次日,浅溪醒来,浑身都是不适的感觉,“怎么像是作了一夜梦似得,累。”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起床穿衣服。恍惚间,有些什么闪过脑海,转瞬即逝,只有一抹火红色的身影,似浅似深,让她记不清晰。
照旧先去了画房看看画,每一幅都是她精心所画,不论成果与价值。
“前日画得锦鲤图呢?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奇怪。”浅溪好看的眉头皱起,小嘴轻嘟。看了看门窗,春日依旧寒,门窗每日睡前都会检查是否关好,夜里的风应该也没法吹走,就算是吹走也不可能直吹走一幅画。
忽然脑海又闪现一抹火红的身影,冥冥中提醒她画的消失与之有关,然而虚无缥缈皆是虚幻,所有的念头都是泡影而已。
“算了,反正画得也不好,没了就没了,我不找它,它自回来。”许是想着或是记错放在何处,或是有时候有些东西越找反而找不到,不找的话不知什么时间就出来了。
一会儿浅溪便将此事抛在脑后,做饭去了。
第六章 如鱼得水()
锦鲤深夜离开之后顺着活水、暗流游入了帝都皇宫的高墙之内,在御水池中寻了个住处。当晚耗费了不少的体力,到了之后睡的那叫昏天黑地、暗无天日,到第二日傍晚才醒过来。
御水池,在几根枯萎耷拉的荷花茎的遮掩下,锦鲤面朝西方,正对夕阳,鱼嘴张开作吞日状。许久,夕阳的余光尽散,天色暗了下来,锦鲤才停下它的动作,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在宫里就是不一样,霞光都比在城外纯正,再加上帝气,国气,朝气,霞气和晚上的月之光华,恢复内伤指日可待,哈哈哈。”回应它的是一串串的水泡泡。
这一日,春光明媚,阳光温暖了许多,带来些许初夏的感觉。
御花园、御水池,公主、娘娘纷纷出来散步,游园。有在凉亭中对弈的,有在花园里赏花的,迎春花含苞待人观呢,还有在池边捻食戏鱼的。
“快看呢,那边有一条火红的锦鲤,好纯正的颜色,真好看。”
“在哪儿呢?我也看到了,以前可没见过,是刚从外面游进来的,还是哪里贡上来的?”
“谁知道呢?有的看就好,本宫最是知足,不像几位姐姐惯爱刨根问底儿,听三问四,要不说陛下怎么会更宠本宫呢?因为本宫懂事。”说话的人高昂着头,一脸的傲慢得意,发髻上的步摇金叉摇得晃眼。
“愉妃妹妹这话说得,谁不知道宫里最得宠的是贵妃娘娘,咱们这几个姐妹里,谁敢担一个宠字呀”旁边的贤妃以帕遮嘴角笑着说。
一句话,让愉妃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就是”。其余的娘娘们纷纷迎合道,大家的目光也都转向御水池另一角只有宫女无其他姐妹作伴的贵妃。一身得体修身的宫装,繁复的百花髻上简单的宫花加一只玉石点睛的金凰昭示着她独一无二的宠爱。她面色平静却依旧高贵美丽,将一只手臂搭在护栏上,护栏内侧是长长的一圈靠坐一般的长廊。另一只手臂慵懒的轻抬,从宫女托的盘中捻一粒鱼食,撒在水面上,几只鱼儿争相追逐抢着去吃。
几个妃嫔的一席话和注视,吸引了锦鲤。来皇宫本就是为着伤势的尽快痊愈,吸朝阳晚霞之精华,取帝皇帝后之龙凤之气。现在竟然被它听到这深宫之中还有独得皇上恩宠的妃子,不错不错。
锦鲤忙急急地游向贵妃所在的方向,在近处优雅的游来游去,也不似其它鱼儿一般追逐鱼食,果真让贵妃注意到了它。“这鱼儿倒是有趣,秋容,你去陛下那里让德公公给陛下传个话,本宫甚是喜爱御水池的一条锦鲤,想带到风华宫养着,顺便着人过来捞。”一旁的宫女躬身应道:“是。”而后倒退几步转身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锦鲤高兴地一个跃身,“成了。”这一幕落在贵妃的眼中又是一番笑意。“有趣,有了这鱼儿,本宫闲暇时也有个玩物了。”
没等贵妃玩倦,那名为秋容的宫女已经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水晶鱼缸,身后跟着几个手执长杆渔网之人,一一对贵妃见礼。
“娘娘,陛下听说您喜欢,特地让奴婢带来了平日陛下那里养鱼的最好的鱼缸了,陛下说您既然喜爱,想来那鱼儿也不是一般的鱼儿,这鱼缸自然也要用最好的了。”秋容喜滋滋地说着,尾音也传到了其他妃嫔的耳中,“走,看看贵妃娘娘要做何事?”说罢俱是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向贵妃所在处。
“嗯,可谢了陛下的赏?”贵妃的语气淡淡,似是已经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