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娘是公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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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前的空地上各色美人摇摆着腰肢追逐嬉戏,亭子四周是从横梁垂挂曳地的锦缎风幔,层层叠叠柔软飘逸,而丰州世子风子期正左拥右抱地倚躺在一群美人中间,你推我迎、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只听得身旁有人拨着琵琶唱:
“红梅催冬去,曲枝比情长,望良人,何时凤冠点红妆?红鸾帐里美娇娘……”
这般浪词艳曲向来是红巷姑娘的专利,碧香玉循声望去,果然是艳眉那蹄子正在深情并茂自弹自唱中。而其他或矜持或热辣或隽秀或妩媚的美人,均已习惯且没有不适的模样,这倒是让碧香玉深感佩服。
世子爷真真是把美人调教得好哇!
如此荒唐到令人发指的行乐,叫那些深闺出来的怨女们如何不三观尽碎激情迎合呢?
可见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她碧香玉还是太年轻啊太年轻。
第二十八章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见过世子爷!”碧香玉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奴婢手头没有媚香,但是现场调些烈性的还是可以的,不知世子爷您需要一夜交配几次的烈度?奴婢也好准备准备。”
她带着心底的那点憋屈和不快,一开口说出话来,偏偏就越发像个怨妇,而风子期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倒是她那一身溅了血的袍子把这空地上的美人都吓得尖叫逃窜,艳眉甚至在起身的时候摔了一跤还崴了脚,顺带扯断琴弦两根。
碧香玉又大声重复了一遍,风子期才慢慢转过头来,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水波粼粼,像是才发现到她一般,怔了怔,开口关切地问道:
“醒月姑娘?你这身血是怎么了?”
碧香玉:“……”不就是半夜被你连带的吗,装什么装,装个毛线?
“噗……”一个黄衣美人笑得含蓄,说得更含蓄,“世子殿下,您呀,怎么说出来了,女人每个月的这几天都是好难受的……”
她的话引得身边的美人都笑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向风子期献殷勤,有的更是大胆,往他白底银纹的广袖下一钻,就到了他怀里,抚着他领口的叠绣纹娇羞道:
“世子爷,人家看不到您才好难受的,您可要多陪陪人家嘛……”
风子期搂紧了美人轻笑,又借着谁的手抿了一口酒,却是看也不看碧香玉,只见他慵懒邪魅的笑着:“今宵酒醒在何处,无尽相思付流水。美人们这般深情,可叫本世子何以回报呀?”
他的感慨又引得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安抚,不知是谁唤了舞姬,一首欢快的曲子下来,这里顿时一派歌舞升平。
碧香玉依旧站在原地,甚至多余得还不如四周的红梅树。眼角泛出的几丝酸涩和即将蔓延的湿意,让她一时觉得委屈得不行,而这份委屈在摔袖转身的时候,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一脸忧伤的红衣美人正是她的好姐姐艳眉。
“你!是你!”艳眉在看清碧香玉的正面时,惊恐得要往后退,分明站立不稳却还是坚持去做,“你是碧……”
“艳眉主子,您忘了?”碧香玉抬手弹了一点毒粉进她的喉,截住她的话轻笑道,“奴婢现在叫醒月。”
艳眉惊慌失措,连咳带吐也没能把那点粉末吐出来。
碧香玉看着她花容失色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两年前她一脸娇羞地说,她有了心上人,却不想别人抢走他,她说她只是想让那个别人自取其辱,知难而退。
艳眉当年说的那么多,也不过是骗取碧香玉的信任罢了。
碧香玉走近两步,再次躬身对艳眉说:“这毒香蝶恋花是奴婢最新改良了的,您可要好生尝尝,与当初当年那个的味道,有哪些不同。”
配毒就像调酒,哪种味道更能迷惑人唇舌,哪种症状先出现,都是有来由的。碧香玉本没打算这么早对她动手的,可不知怎么,此时,此地,就是没忍住。
艳眉突然抽泣了一声,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猛地抬起头来,“可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琴悦姐姐都没有这么对我,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个问题艳眉主子可以去黄泉地问问,如果琴悦姐姐还没有过奈何桥的话。”
碧香玉垂眸。艳眉的确算不得大错,不过是在她为养娘去世的伤痛时期加了一把辣椒粉,又连带害了琴悦的命而已。
怪只怪她们相见的时机总是那么不对。
碧香玉看她几近崩溃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该怜悯。她甚至想到,如果有一天她自己也落得如此,是否需要人怜悯?
再次转身,向来时路前行,碧香玉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亭中的旖旎风光,手臂却被谁给抓住,向前不得。
“这点羞辱都受不住,你哪来的傲气与本世子争?!”风子期带着怒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碧香玉收手挣了挣,没有挣脱,干脆摆了她囚音阁毒公子的姿态,轻笑道:
“本楼主全身上下都是毒,世子爷你竟然敢离我这么近,可真真是让小女子佩服得紧!”
她就是不爽了怎么着?!
就当是每个月的那几天了怎么着?!
特么的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她碧香玉不玩了不看了还不行吗?!
听了她的话,风子期竟气得有些发笑,手上的力道更是紧了些:“本世子记得,是哪条宠物与我做过交易来着,本世子原想着,若是她任务完成得好,不妨告诉她一些秘密也不错……”
“呵呵,瞧世子爷您这按照心情玩宠物的样子,哪只宠物能受得住呀,别说是没得吃没得喝了,就算是有也没自由没地儿撒欢呀!”
“……听说升仙楼前楼主碧颜汐的死因有线索可查……”
“……”
事关养娘的死因,碧香玉立马换了一脸谄媚地表情,将风子期扶住:“哎呀世子爷,您站了这么久可是累着了?可是要奴婢帮您按按腰捶捶腿,帮您把这气血疏通一番?”
风子期斜瞟了她一眼,满意地哼了一声,开始提条件:“可本世子还有个事情正在伤神……”
“身为世子爷的宠物,自当为世子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碧香玉狗腿地将风子期迎到一株梅花树下坐了,又帮他整理了一番衣衫,看这红梅映衬的美妙男子越发潇洒风流,她更是赞叹道:
“世子大人真真是举世无双,论天下谁与争锋,怎比得我丰州世子千秋万代、睥睨天下!”
一段赞叹颠三倒四,碧香玉一边夸着,还不敢抖鸡皮疙瘩,那般真心真诚真意的模样,倒是让风子期笑眯了眼。
“小玉儿此话可是出自真心?”
“真心,当然是真心,比针尖儿都真!”碧香玉讨好的笑容都要挂得僵了,“世子爷可是要奴家剖了这颗心给您看看?”
“……还是免了,血冷的宠物,心定然也是冷的!”风子期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去找李嬷嬷把你这身衣服给收拾了,本世子还是喜欢养条干净的蛇。”
碧香玉:“……”你才是条,你全家都是一条条!
“啊,对了,”他突然靠近她的脸,嘴唇擦过她的耳尖,说话时的气息挠得她有些痒,“听闻佑州王委托囚音阁寻找失踪的闲云公主,这会儿,整个丰州城都忙乱得很,小玉儿若是想方设法离开世子府,可得要好生掂量一番!”
丰州世子风子期这裹着关怀的威胁确实挺有效的,有效到碧香玉点头如同鸡啄米:
“呵,呵,世子爷说得极是、说得极是!”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
第二十九章 楼主很忧伤()
碧香玉以为,人生最大的痛苦无非三样:其一,无好酒伴美食。其二,无美男供观赏。其三,无自由待逍遥。
眼下,她人生的三大痛苦堪堪占了个周全。
好在老天给她封了扇门却也给开了个耗子洞,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要不是风子期嫌弃她这身装扮又顾忌她某个不尴不尬的身份,碧香玉怕是没机会享受世子爷的专用温泉。
她也正好趁着这水雾蒸腾时放松放松,顺道将几日来的消息给理理。
升仙楼是回不去了,至少不能以楼主的身份回去,但她暗室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毒物药引可得收拾打包走。
如果风子期所言是真,佑州王与囚音阁已然有了交易,那么囚音阁那边可就更不能藏身了,尤其是那神通广大的阁主一兴起,从不知道在哪里的老巢亲自过来丰州,她碧香玉搞不好插翅也难飞。
碧香玉靠在池壁,指尖沾了水开始在池沿划拨地势方位。
丰州位于大朝国的东南部,左邻粮食生产重地的庆州,右近军事要塞佑州,为大朝国的商业枢纽。
她若是留在世子府,哪天也许就是被瓮中捉鳖,若是出了世子府,一路北行可至帝都,也可以西行穿过庆州转道疲е荨巯路嶂萦懔煸樱率浅龀且膊皇悄敲春贸龅摹�
碧香玉哀叹。人生已然这般艰难,还要继续笑对人生,怎一个忧伤了得?
许是在这里泡了太久,李嬷嬷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隔着流苏长幔的帘子就在那催促:“醒月姑娘这是晕倒在池里了吗?误了世子爷的时辰,可莫要连累老奴受罚!”
一语惊醒梦中人。
碧香玉连忙从温泉池里爬出来,揩了一身的水,把那叠好的长裙外袍往身上一穿,不由得啧啧两声。
这身衣服做工极为考究,每块布料的拼接处都滚了金丝银线的包边,打眼一看,纤细的线条若有若无地从身周穿插而过,仿佛叶子的经络。料子是冰绡蛛丝锦,蓝底撞色红云纹,配了广袖曳地倒真叫个花枝招展华丽张杨。
那只白狐狸风子期又是在打算算计她呢还是算计她呢还是算计她呢?
这一会儿,李嬷嬷催促的声音又来了:“醒月姑娘这是没见识过霓裳锦衣吧,怕是连摸都不敢摸了?要不姑娘吱一声,让老奴请几位名门世家来的娘子伺候您穿衣得了!”
那一句紧一句的阴阳怪气,泛出的酸味不是一点点。
于是身为一位配合的奴婢碧香玉便回应了:“吱!”
李嬷嬷:“……”
碧香玉继续面无表情地挑选衣服旁准备的配饰和头面。
霓裳锦衣为帝都锦绣阁的招牌,在世间流传极少,除了制作工艺复杂、蛛丝锦缎产量不多的原因,价格也是美丽得很,向来是各州名门夫人们攀比炫耀之物,一般人是听都难得听到。
风子期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她碧香玉才懒得费心去拆,反正是他砧板上的肉,她浪费什么气力呢?
所谓做戏得做全套,既然装了孔雀,就把那皇冠配备全了。于是碧香玉在李嬷嬷再次催促之前喊了一声:“请容婢子我补个妆!反正姑娘没打扮好您也得被世子爷罚!”
这直接导致李嬷嬷刚要吐出的话狠狠卡在喉咙里,就跟吃了黄连似的,一时脸色涨红得厉害。
张扬的服饰当配张扬的妆容,身为美貌与节操并存的升仙楼主,第一次给自己准备了个隆重的扮相,她敢打赌,就算是养娘站在面前也认不出她来。
所以当她穿着一身霓裳锦衣顶着眼尾如凤羽、额中饰焰图的妆容出现在风子期面前时,确实将他震惊得连扇子都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