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木安有栖-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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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体贴,倒减去了他的几分忧愁。她没有在他面前抱怨不公,哭诉不平,只是平静应对,使自己更加强大!
这种做法他很认同,也很欣赏。
穆凉彬眉宇间微展,不再紧皱着。站起身来,从身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望着她羞涩的一颦一笑,托住她的脸颊,薄唇渐渐靠近映上她清透的眉心。
“下回朕再帮你画花钿吧。”
“哈哈你是画上瘾了吗?”
是夜,他宿在中宫,与其缠绵了一夜。不过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许是上朝去了。
苏月在感慨他精力旺盛的同时,又觉着皇上真不是常人能当的!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额,只是后面两句话,倒不实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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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贤妃终究是她和他之间相隔的两座大山。太后是有关亲情,而贤妃是有关爱情
翻越过这两座大山,她才得以最终与他坦然相对,而这个过程定是千难万险,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起那日锦翠被人冤枉的事情,苏月忍不住想知道那个刘才人的下落,便一大早起床梳妆,用过早膳后唤过李明启,屏退众人。
李明启头一次看到皇后这副严阵以待的阵势,不禁有些紧张。
正在他心下不安时,乍听上头传来温柔女声:“李公公,你可清楚那日皇上把本宫从广元宫送回来后,那个刘才人的去向?”
本以为是与他有关的事,听到问话,李明启这才舒了口气。想了想,回道:“奴才也只是听说,皇上贬了她出宫,还罚了她十杖杖刑,无人替她求情。被打得遍体鳞伤后出宫去了之后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嗯。”苏月略一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听话。
李明启会意,凑耳上前,苏月这才在他耳边轻声嘱咐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先前被贬出宫的刘才人的下落。该问的都问一遍,确认她现在何处?去过哪里?和谁打过交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李明启入宫这么久,头一次听皇后专门派了差事给他,还很重要的样子,随即领命应下。
“嗯”苏月轻轻应着,看着李明启出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到了未时三刻,李明启才堪堪回来。
苏月正在同锦竹谈论如何布置寿宴场地,如何预备寿礼等繁琐之事。见他匆匆忙忙而回,忙将寿宴筹备一事搁在一边,召他进屋回话。
李明启咽了咽口水,缓了缓气才道:“娘娘,奴才派人去打听了那个刘才人的下落,发现她出了宫以后立刻去了京郊的一处别院。之后的日子里便再渺无音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别院?可有打听到这别院是谁家的?”苏月不禁惑道,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起来。
李明启点点头,立时回道:“奴才派去的人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位大娘口中得知这是赵家置办的产业”声量放得极低,就差用气音说话了。
他自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不敢怠慢,匆匆回禀,但也知道这件事涉及到的人非同寻常,万不可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所以在他收到消息后,一再确认,惊讶过后现下才缓过来。
“赵家?可是赵相国一家?”苏月也确认了一下。
提到赵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朝相国,赵家之主——赵世安,那个长着山羊胡子,狐狸一般眼睛的老头子。他可不是等闲之辈,光看着就惹不起的样子。
“正是只不过”
李公公的欲言又止叫苏月听着难受,干脆道:“在本宫面前无需吞吞吐吐,免你无罪,有话直说!”
“哦是!”李明启微微一愣,没想到皇后也是个急性子,随即道:“只不过,奴才派去的人托附近百姓问了,说那处别院是赵家闲置在那里的,占地面积很大,可许久无人住进去,也无人打扫,都已经长了杂草了。”
闻言,苏月的黛眉越皱越紧,表情严肃得吓人。李明启看到,忙低下头去,抖了三抖。
不再深究赵家别院的事情,苏月换了个思路,问道:“可有她的出城记录?”
幸好李明启机灵得很,早已查过这一点,忙摇头回道:“奴才查过,并没有。偷渡出城的概率很小,奴才觉得她应该还在京都城内。”
对此苏月不置可否,须臾幽幽开口:“人过必有痕,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除非”
“难道娘娘是怀疑”
苏月的眼眸偏向右侧,沉思片刻。她也只是猜想,在事情尚为查明之际,她还不能妄下定论。
在抬眸时,眼神坚定了许多,口中道:“你再帮本宫去京都的官府衙门打听打听,看看最近京都城内可有什么无亲认领的无名女尸?”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又是毫不迟疑地领命,退下。
他刚欲出门,苏月忙叫住他行色匆匆的脚步,宽慰一笑道:“不必了,你也跑了一天了。先歇歇,明日再去吧。”
他额上的汗水都还没收敛,便又要出门去帮她办事,她着实有些不忍心。
以前的她哪会顾忌这些奴才们的想法,毕竟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主子吩咐仆人去做事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自从生下姝儿后,她的心似乎一下子软了许多。就连看人,看事的本质也似乎改变了许多。
谁想,李明启秀气白皙的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随后朝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痴痴笑道:“多谢娘娘,奴才是劳碌命,不怕累的!何况这事也容不得耽搁,您就静候消息吧!”
说完,飞也似的冲出了房门。
第七十五章碧血红颜化白骨()
果然,两天之后李友德慌慌张张地赶过来,告诉了苏月一个相对震惊,却早已预想到的消息——
刘才人,死了。
而且还是有人在京都城外的河岸边,发现的她的尸体。
想必已经死了四五天了,面容浮肿,惨不忍睹,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仵作验尸时,只依稀从她的身形和一些身体特征,判定她就是他们要找的刘才人!
苏月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
刘才人,她算是贤妃的好帮手,得知整件事情前因后果之人。
她在太后和众妃面前说看见了锦翠偷了容嫔的耳坠子,私藏在腰带间,就此坐实了她的罪责。很明显是受了贤妃之托,串通一气,亦或者是受人要挟,让她做了这个伪证。
但是无论如何,皇后受杖责之刑,到头来“告密者”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刘才人到底图什么呢?
难道真是后者?她受人要挟了?
不管如何,事发之后,贤妃将责任全推到她一人身上,定也答应了保她全身而退,远走他乡
刘才人若在宫里死了,必会引人猜忌,因此在她出了宫后杀人灭口,也并不奇怪了。
“她的死因是什么?仵作怎么说的?”苏月紧接着问道,手心竟无故渗出一层薄汗。
“回娘娘,奴才并未表明她的真实身份,以防打草惊蛇,只说是家中的妹子”
苏月点点头,略带欣赏地瞧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想不到,这位看上去颇为秀气的公公还挺聪明的!办了事,也不急着邀功。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当初真是没注意他这方面的才能呢!
李明启见主子并未责备,继续道:“那仵作验了尸后,说她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从后勒死的!死后才抛入河中,死了已有四天左右了。因为大概四五天,人才会完全浮出水面。”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阴沉严肃,听着有些渗人。苏月下意识搓了搓手,朝他问道:“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到底是谁杀了她呢?贤妃派去的人?又或是别人?
刘才人不惜一人担此祸事,挨下杖责,被贬出宫,也不愿透露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可想而知,贤妃一定掌握着她最为致命的弱点!
苏月沉思,思忖间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动,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确实有。”说着,李明启从衣袖间拿出一个布袋,呈给苏月接着道——
“按仵作的话说,淮泠河的流速并不快,这几天又是大晴天,水流平缓,不足以将尸体冲到城外。也就是说倘若凶手是在城内抛尸,四天后断然不会在城外发现尸体,而且尸体发现地点离京都距离还挺远的”
听着他的话苏月一直在斟酌着,忽道:“照你的意思那便是凶手在杀害刘才人后,将尸体偷运出城,在城外抛尸了?”
“娘娘果然聪明!奴才正是这个意思!”李明启错愕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敬佩的目光。
随后接着道:“本来顺流而下,尸体会被冲到很远的地方,但或许是上天有眼,刘才人死不瞑目,她的尸体被一节横出的树桩拦下,不再往下飘这才被人发现!而发现的同时,她指缝间便嵌着这些棉絮,应该是凶手身上的!”
他从未亲身经历和推理过这种人命案,故而此时心底油然而生的正义感,让他有种莫名的激动。渐渐也讲得绘声绘色起来,让苏月光听着都能想到他说的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摊开布袋,里面果然装着丝丝棉絮,都已经被水泡涨。如今干了之后,团在一起略显焦黄。
“你说刘才人是被人勒死的这棉絮定是她挣扎时,从凶手衣服上抓下来的。可见此人力气必定不小,极有可能是个男人!而且能将尸体悄无声息地运出城,也不是普通人所为。”苏月分析着,随后把布袋交给李公公,再三叮咛道:“这棉絮是至关重要的线索,你拿着去查来源,万不能丢了!顺便再去查查三、四天前的出城记录,切不可掉以轻心!尽量别让宫里的其他人发现你在调查这件事,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李明启点点头,刻意低声道。
这也算是他和主子之间的秘密了吧那份心中的使命感和正义感,愈加强烈起来。
再看苏月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心中不安的想法变成了现实,倒真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刘才人先前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大活人呢,她养伤期间她还没死,却在这四天前被人突然杀害,实在太奇怪了!
思忖片刻,倏然抬眸朝李明启道:“李公公,之后有什么新的发现,立刻向本宫来报。”
“是!奴才谨记!”
“嗯,退下吧。”
“奴才告退。”说罢,李明启谨慎地收好布袋,这才缓缓退了下去。
她被贬出宫也有十来天了,在这之前她只去赵家位于京郊的那处别院。虽然这段时间,她渺无音讯,但却还没死。至于她一直住在何处,苏月就不得而知了
刘才人的真正死亡时间是在四天前
或许是贤妃不放心她,怕她受不住那个秘密,雇人杀她灭口?
又或者是刘才人发现了什么更大的秘密,受到牵连,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苏月可还没忘记先前自己在“广元宫”被杖责一事的始末,贤妃莫名地恨她入骨,甚至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皇后之位吗?
苏月见她对穆凉彬并非无情,反而有着很浓厚的感情,许是迟迟得不到回应,女人的嫉妒心发作,这才蒙蔽了自己的心吧
赵沁茹,她是典型的宫女子。
在这深宫里生存只为争夺对自己和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