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木安有栖-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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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铜镜里的穆凉彬托起下颚,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艰难地发出一句感叹:“唔一言难尽。”
自古以来,男人对于女人妆容的欣赏程度,只限于美和丑两者之分,便再没过多的形容词了。可这“一言难尽”又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的妆容丑得一言难尽?还是美得一言难尽呢?
苏月其实心知肚明,连她看着都害怕的妆容,怎会是后者呢?
对于穆凉彬率直却又婉转的男子汉式回答,苏月忽地起了打趣之心,憋住笑意接着问道:“可是不好看?!”
声调渐高,语气里加入了一点不被认同的失落和恼意。
显然,她的“戏”演得很成功!穆凉彬闻言,忙绞尽脑汁,半天才憋出一句:“玥儿怎会不好看,只是看着看着有点太白了,没拧!�
没想到区区妆容的见解竟会难住“千古一帝”,而且在她眼中,看到这样无措的他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
中毒了!一定是中毒了!而且是最最狠辣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剧毒”!
见穆凉彬的俊脸微有些发红,显是急的。
苏月原本还不苟言笑的脸,实在憋不住了,瞬间破功,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这妆我也觉得不好看,更别提你个大男人了!哈哈哈”看着穆凉彬渐渐回过味来的模样,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啊!竟敢打趣朕!看朕怎么罚你!”说着,穆凉彬邪魅一笑,抬起双手就要用苏月最怕的“绝技”制服她。
苏月最怕挠痒痒了,现在就已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等会岂不是要笑岔过气去!
这不立刻没骨气地示弱,投降道:“臣妾知错了!再也不敢打趣皇上了!诶诶别!别!哈哈哈庭书,你不是说还要帮我梳发的吗?”
而她对应的“撒娇秘法”也挺有效的!
果然话一出口,穆凉彬立即停手,瞧了眼右手上还拿着的梳篦,不由笑笑。笑自己和她在一起时,竟总是忘了自己帝王的身份,陪她一起胡闹,一起玩笑。
下一刻柔声道:“好,这次就先饶过你了。在此要再敢打趣朕,朕可决不轻饶。”说着,因长年练剑带有老茧的大掌,抚过她柔软顺滑的长发。
苏月唇角微弯,感受着他在头上的轻拂。
她知道他并未真的生气,只是相互闹着玩呢!也只有和她,他才会露出这样释然如孩子般的性情来。
心中的不安和紧张顿然消失无踪。眼里、心里,都被他的话和动作吸引住了心神。
彼时,头皮被轻轻拉扯着,传来舒服的酥麻感。苏月愣愣地望着铜镜,只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男人异常温柔的眼神和缓慢的动作。
他的星眸亮亮的,浓密乌黑的长睫覆盖在上面,泄出一丝柔光。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件多么宝贝的稀罕物似的
苏月着实有些动容,今日哭哭笑笑,实在无常。
在北苑时哭了,方才又大笑,现在鼻子一酸,竟又要感动得哭出来这样的大悲大喜,苏月在心里着实感叹自己感情丰富,喜怒皆形于色。
在宫里,这样可不好
发已梳得差不多了,期间两个人虽不说话,但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没有一丝无措,反倒觉得万分从容和安逸。
望着镜中那抹玄金色身影,苏月在心中幽幽暗想——
君王治理天下,他的雄才大略在那方朝堂之上得以舒展。君王宠幸后妃,也要换得软枕暖床,大动干戈,整宫惊动。
而这样一个鸟瞰江山,坐拥天下的人,如今竟会立在自己这面小小铜镜面前,为其梳发,为其挽髻如此鲜明的对比,实在叫人不可思议。
这番景象若是被宫人看见,也定会惊得喊出声来吧!
在自己的辅助下,穆凉彬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最后小心翼翼地簪上那支他赠予她的木钗,大功告成!
左右瞧了瞧,甚是满意。红唇轻动,苏月轻声打破这份静谧:“皇上,可会描眉?”
“描眉?”穆凉彬被她这么一说,倒是起了些兴致的。毕竟为卿梳发,他并不讨厌,反倒心中轻快。
随后便见她起身洗了把脸,拭尽铅华后,重新走回铜镜前坐下。
苏月天生丽质的容颜在铜镜中泛着白光,叫穆凉彬瞧着莫名失了神,彼时轻声笑道:“把眉笔给朕,朕来试试。”
“呵呵可别画歪了。”说着,苏月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螺子黛和一支眉刷,递到他手中。
虽是这么说着,但她其实并不在意眉毛的好看与否,只是珍惜这一段对镜理云鬓,夫君轻描眉的安静时光。
穆凉彬接过眉刷和眉盒,瞧了瞧。大致明白了做法,随后生疏地拿笔蘸取少许螺子黛,走到她面前亲手描画起来,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苏月抿唇而笑。
二人心中讳莫如深,四目相对间,眉目含笑,皆不忍打破这如同寻常夫妻般,难得幸福的一刻。
原来,幸福竟是如此简单。
第七十四章夫妻恩爱苦也甜()
四目相对,穆凉彬扬唇一笑,温声低语:“夫人,稍待。”
闻听此言,苏月的心霎时开出花来,砰砰直跳。
这一声“夫人”,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妇。夫君在给妻子画眉,画完后,妻子出去赶集,夫君便去忙活农务,悠然自得,白头偕老
多年前他便在她心底深处埋下了种子,现下却又再次抽芽,开出名为“情爱”的花朵。
苏月抬起头,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在自己的面前靠得极近,热气喷洒在额上,剑眉轻皱,手下轻动,那副谨慎仔细的神情比看奏折时还要认真。
眉头被眉笔刷得痒痒的,她忍不住微微一抬,便听得眼前的男人轻声道:“夫人别动,快画好了。”
又是一声“夫人”,苏月抬眸瞧了瞧他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不禁微微思忖——
他还真把自己当老百姓了可凭什么就只有她一人羞涩难当,而他说完这话后,倒还这般淡然自若呢不服!她可不服!
思及此处,苏月忍不住回了他一句:“夫君画得有些痒,我忍不住嘛”
说完,自己的脸颊又渐渐浮起两抹红晕。却因画着眉,被穆凉彬一手端着下巴无法低头,只好故作镇定地躲开他炽热的目光。
穆凉彬也未料到她居然会开口叫他“夫君”,天知道这两个字他不知等了多久而且不说则以,一说惊人!
望着眼前秀色可餐的脸庞,回想女子略带撒娇的软语,他的脸也不由燥热了起来。
手下运笔渐渐熟练起来,最后一笔终于勾勒完成。双眉成型,看着如水墨画中的远山,又如树梢轻挂的月牙,楚楚动人。
穆凉彬口中默默轻叹:“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都言为妻描眉,可见夫妻恩爱,朕倒也尝试了一回这种奇妙滋味。”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愉悦。
耳畔听着这话,眼里瞧见铜镜里映照出来的娇美容颜,细长的眉毛犹如远山迤逦,虽稍显粗糙,但对于第一次画眉的男人而言,已算是不错的了。
苏月心情大好,转头轻笑道:“画得还不错。”
心想,原来这个男人喜欢女子留又弯又细的眉毛啊
穆凉彬越看越满意自己画的“成果”,竟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耐心和细心地为其梳妆打扮。端详半天,方才朗声道:“既然朕都画好了,玥儿可有何奖励?”
苏月闻言,想了想,径直站起身来,朝床榻走去。穆凉彬心中一热,紧步跟了过来。
只见苏月在床边一处矮柜前停住,弯腰取出里面的一个小盒子,随后关上。然后打开盒子上的锁扣,缓缓取出一块帕子。
那帕子,他看着眼熟。其上江南织造的金丝绣线,倒像是他才有的物件。
穆凉彬望着苏月这般珍视此帕,率先开口问道:“这是朕的?”虽是这么问着,可有些记不得是他何时留下的了。
苏月点点头,递给他,瞧出他的疑惑笑道:“是你的。是封后大典之前,你来唐府那次给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穆凉彬赫然想起封后大典之前,他欣喜无比,特意提早出宫去通知她的事。然后见她正在用午膳,用这块帕子为她擦了嘴边油渍原本还以为她丢掉了呢。
“你竟还留着”话一出口,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感叹。
苏月没有过多停顿,继续道:“上面的油渍洗不掉了臣妾斗胆,便在上面又绣了一个花样。你看看满不满意,便当做画眉的奖励送你了!”
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机灵得很,把他给她的东西又转送给他,他却又无力反驳,心里还偷着乐。
“哈哈哈这还真是取之吾身,用之吾身啊。”
苏月小脸一红,转头不再言语。她只不过是把“还”改为“送”罢了。
穆凉彬这才低头仔细打量起手中的帕子。
江南绸缎为底,依旧柔软顺滑,只是原本洁白的巾角处赫然多了一个图腾,看起来像是“木”字。“木”?难道是表示“穆”字?
凑近一闻,帕上还隐隐透着女子的香气,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
穆凉彬笑笑,一边说着一边细心收入袖中:“好,朕收下这份奖励了朕很开心。”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苏月并不着急知道,只等他自个儿说出来,悠悠坐回凳子上,沏了两杯茶水。
穆凉彬也跟着坐下,犹豫半晌终究道:“玥儿母后的寿辰快到了,今年的寿辰宴朕想让你来筹办。”说完,牢牢地盯着她,看她的回应。
苏月闻言乍是一惊,指着自己道:“我?这臣妾完全没有经验啊,更何况这不是贤妃的差事吗?”
见他愁眉不展,为她和太后之间的问题而忧心忡忡的神情,忍不住宽慰道:“臣妾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但人与人之间只看缘分便可。臣妾与太后缘分难求,实在实在是难以相处融洽。”
她也表示很无奈啊!天底下有哪个儿媳妇不想婆媳相处融洽,关系和谐的?谁让太后她心中早已有了合适的儿媳妇人选,思想上先入为主,还未见到她便判了她“死刑”呢?
再加上初次请安时闹出来的事情,皇上强制带走正在受罚的皇后身为太后,她的面子也不知往哪搁了!
本就看不顺眼,这回更是厌上加厌,怎能盼她与自己和谐相处,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梦中画面呢?
苏月想着,脑子里又浮现起那顿严格的杖刑,完全痊愈的伤口上不禁一抖。
看着她的表情,穆凉彬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抿了口茶,摇头叹息道:“哎朕终究是希望你们俩好好相处的。母后那边,朕也会打招呼的。”
作为儿子,他要孝顺娘亲;作为夫君,他又盼妻子幸福;作为父亲,他希望子女平安健康地成长,学有所成!
若说在一个男人身上,扮演的便是这三个不同的角色,左右逢源,着实辛苦。君王尚且如此,更别提平常百姓了。
“臣妾明白。好吧,举办太后寿宴这事待臣妾考虑一下,过两天再给你答复。”苏月点头道。
皇后的体贴,倒减去了他的几分忧愁。她没有在他面前抱怨不公,哭诉不平,只是平静应对,使自己更加强大!
这种做法他很认同,也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