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木安有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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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将画卷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入锦盒内封存好,方才缓缓开口道:“娉婷妹妹,你上回说皇上在书房里放着别人的画像,被贤妃所见她便悄悄效仿起此人来,本宫倒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会知晓贤妃效仿一事?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对你说的吧!”
这么多天,苏月早已对吴聘婷没了戒备心。她是极擅看人的,吴聘婷没有心机,在她的生命里与相爱之人厮守一生便是最大的心愿!之后,二人在无人时便以姐妹相称,心心相印。
吴聘婷微咬唇瓣,须臾才略显为难的开口道:“娘娘,这话我本不该对你说,但你如此帮我和廖凡,又见皇上对你确实是一片真心我若知情不报,于心不忍,这才告知于你。其实这件事并非传闻,而是我无意之中听到贤妃与贴身宫女紫娥间的对话”
她左右踱步,逐渐回忆起当日的事——
“那日我例行去晴崇宫请安,回宫时发现自己的一块贴身玉佩掉在半路了,便迂回去寻。谁料寻到后,无意间在假山后头听到了贤妃与紫娥传出来的对话像是贤妃在倾诉皇上不公,紫娥又在一旁轻声安慰贤妃说自己在皇上心中始终比不过那个女子,她就是为了变得和那女子相似,引得皇上多瞧上她一眼,费尽心思,甘愿做替代品当听及效仿画中人一事时,我吓得不轻,怕被发现不敢久留,便立刻离开了!事情就是这样!”
苏月消化着听到的信息,片刻点点头,轻声嘱咐道:“原来如此此事你定要守口如瓶!若是被她知道,恐怕”
吴聘婷接着道:“我明白,必定谨言慎行!日后出了这深宫牢笼,也永远不会和任何人说起此事!”她向来信守承诺,语气十分笃定。眼下她也该准备准备去迎接那一天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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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太阳被渐渐浮云挡住,收敛住它原本的光芒。
在庭芳宫用完午膳,苏月回到自己的寝宫,小姝儿已被嬷嬷伺候着午睡了。
问及姝儿的情况,嬷嬷有些忧心忡忡地来与她禀报:“娘娘,你可算回来了!”
嬷嬷担忧的脸色让苏月觉得事情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是姝儿出了什么事吗?你是怎么照看的!”说着就冲进内室。
那嬷嬷胆战心惊地跟在身后,生怕会被责罚,连声安慰道:“娘娘莫急!是小郡主她玩耍时不慎跌倒,膝盖上擦破了点皮,奴婢已经请太医过来看过了,现下已经擦了药膏睡下了。”
耳畔听着这番话,苏月已然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轻柔地抚摸着姝儿恬静的睡颜,有些心疼,将她凌乱的发丝拂开,方才继续问道:“可还严重?”虽说在“秋蒲镇”生活时,姝儿贪玩跌倒是常有的事,但她都没有这次这般担心。
声音沉沉,听得嬷嬷一个激灵跪倒下来道:“并不严重,就是皮肉伤。是奴婢管辖不周!还请娘娘恕罪啊!”
黛眉不愉地蹙起,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看,见伤势还算轻这才安心下来。
期间姝儿转了个身,嘴巴微动,梦呓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
没想到她睡觉时的样子像极了穆凉彬!苏月无奈一笑,未看那嬷嬷轻声道:“出去再说。”
说完,又瞧了瞧姝儿粉嫩的睡颜,这才安心出去。走到外间,便暗暗打算等姝儿伤好之前,就暂居偏殿。
那嬷嬷讪讪跪下,继续叩首求饶。瞧着那样子终究于心不忍,苏月深吸一口气,淡淡问道:“你怎不提前来禀报本宫?”
在宫里呆久了,就生出了强大的外壳,不过刚才确实是她多疑了。
姝儿是她强大外壳下的软肋,一旦有人触碰到那个软肋,她便会像被刺猬扎到一般跳起来。
听皇后娘娘语气稍稍缓和下来,那嬷嬷立刻说道:“奴婢派人去找您,说是娘娘您还在皇上的御书房中,赵公公又不让任何人进去。再者伤势不重,便自行请了太医为郡主疗伤打算等您回来再说。”嬷嬷说完,冷汗已打湿后背。
苏月忽想起什么,连忙问:“可有别宫的娘娘来过?”
“不曾是小郡主她拿着娃娃玩少迈了个台阶才”嬷嬷颤着声音回道。
没想到平时温柔亲切的皇后娘娘,发起火来也这般吓人!嬷嬷不敢抬头,心中暗忖。
“嗯,本宫知道了。”苏月点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让她起来,慎重嘱咐道:“嬷嬷,如若以后发生这种事,第一个就要来找本宫回去,皇上念及郡主年幼,必定不会追究你们的!”
“是!奴婢明白了!”
“在郡主伤好之前,本宫就住在偏殿。哦对了郡主受伤的事先不要告诉皇上了。”苏月向她交代道。她打算自己照看姝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时不时出去,算起来姝儿在眼前的时间也并不多。
该说的也都说了,挥挥手让她退下:“下去吧。”
“是!谢娘娘不罚之恩!奴婢告退。”说罢,嬷嬷讪讪领命退下。
苏月望了眼那仓皇逃离的背影,不禁幽幽一叹。
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她的,只要她在乎的人健康安全便好后宫使她成长,如若不自保不反击,便会更多的人来害你!
苏月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从未这样说过,或许她的好只限于人格上。但如果有人伤害到她在乎的人,她便会无所顾忌地加倍奉还!这便是她的人生原则。
而这么多年以来,穆凉彬却是第一个打破他这个原则的人!当年他伤害了她在乎的人,可他亦是她在乎的人,在这种持衡的情况下,她选择了——隐匿。避而不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已呆了大半个月,回首往事,恍如昨日
*******
苏月拿着吴聘婷绘的那卷画,站在桌前细细端详。
当时她未曾说此画虽画出了她的神韵与气度,但着色太过大胆浓艳,有些失了本心。
牡丹娇贵,代表着无上荣耀。
她进入这万花丛中时,本无心争宠,但已身居高位,引人瞩目。就算她不去争不去抢,也有不少花朵蜂拥而至,拿尖锐的刺去扎她和她在意的人,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百花园”般,注定百花争艳的后宫。
然后把那最尖锐的刺一一拔除!
娉婷认为她想要做这百花之王,可何曾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她也不愿永远束缚在这深宫之中,却又不舍独自离开矛盾的心情,对姝儿的关心,对那人再起的情愫,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被这深宫牢牢困住,恐怕再难脱身!
百花宫里百花开,素卉繁花唯君顾。
恐争牡丹却惹恶,蔷薇有刺必拔之!
苏月提笔蘸墨,在那幅画上赫然写下这四句霸气侧漏的诗句。自己无心牡丹,却偏偏有人来抢,还因此伤害她最在乎的人,那她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就此善罢甘休!
写完后,扬唇一笑,将画卷再次收好。这首诗、这幅画仿佛时刻提醒着她身居高位的不易与勇敢。
晚上的时候,穆凉彬不知从何处听到的消息,立马从金隅殿赶了过来,说是来探望姝儿。
看他关切担忧的眼神,不像是假装出来的,苏月暗自松了口气。
“姝儿,已经无碍了。你这么忙,就无需过来了。”苏月望着眼前男人逗弄孩子时的画面,不禁开口道。
穆凉彬并未有所不满,只是心疼女儿。
温柔地掀起裙角,查看姝儿的伤势,只见膝盖处有条浅浅的红色磕痕,四周还有一圈淤青。上面一层湿润润的,苏月在她睡醒后,又帮她涂了祛疤的药膏。
在瞧过伤口后,穆凉彬的脸色瞬间大变。虽是小伤,但身为父亲仍是心疼不已。
伤在女儿身,痛在爹娘心。
他忍住杀人的冲动,转头便朝屋内的宫人们厉声叱责道:“怎会无故摔跤的?你们是怎么在照顾小郡主的!朕看你们都不要命了!”
话音刚落,“扑通”跪下一片,皆异口同声地叩首道:“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
就知道被他知晓姝儿受伤,是这般后果,故此先前交代嬷嬷别说的。
苏月无奈地摇摇头,刚想开口劝说,却被坐在他腿弯处的姝儿抢了话茬:“父皇,是姝儿自己太笨了,迈台阶的时候少迈了一格,才会不要怪嬷嬷她们了!”连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五六岁的人了,还会摔跤,真是太丢人了!
姝儿吐吐舌头,虽然羞愧但还是打算做个“正义使者”,挺身而出。
苏月见穆凉彬闻言后眼神稍稍柔和,却又立马不耐烦地看向那群求饶的宫人们。那双墨色眼眸中再次积聚起噬人的暗光,令人光瞧着便不寒而栗。
依照她对他的了解如果她直接求情,反倒得不偿失,必会迁怒于那群宫人,索性朝女儿道:“姝儿,你父皇自有分寸,定不会错怪好人的!你啊——以后走路小心些,别光顾着贪玩不看路了!”
她这样说,不但在教育女儿,还顺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帮那群宫人旁敲侧击地来求情。
“嗯,姝儿记住了。”小姝儿嘟着嘴,重重点了点头。
穆凉彬自然听出了话中含义,随即哭笑不得地道:“好了,好了,你们母女一个明着求,一个暗着求,哎真拿你们没办法朕不罚便是!”转向宫人们时语气又是一硬,形成天差地别的区别,“你们以后若是再让小郡主受伤,朕势必严惩不贷,一个也不放过!都退下吧聒噪。”
安顿好姝儿上床休息,苏月揉揉肩膀,缓缓从主卧出来。没想到,穆凉彬还等在外头。
“怎还不回去?”走出来,下意识用关切的语气问道。末了,又补一句:“这几天臣妾都陪着姝儿睡觉。”
穆凉彬倒是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能忍,如今还是女儿的身体更重要!
见她出来,穆凉彬连忙问及方才想起的问题:“可涂过祛疤药膏了?姑娘家留疤可不好看。”
“原来他仍在关心姝儿。”苏月暗暗思忖,随即欣慰一笑,道:“臣妾给涂过了,就请皇上放心回去吧。”
穆凉彬闻言,稍稍放心了些,却仍不满意。这里太医给的药膏都是太医院最普通的金疮药,思虑片刻继续道:“嗯明日朕让秦御医过来瞧瞧吧,他有秘制祛疤的药膏,有奇效。”
“秦御医?”苏月转转手臂,奇道:“又是被你招揽的一个人才吗?之前倒没听说过。”
穆凉彬笑笑,察觉到她脖后的不适,站起身颇为自然地走到她身后,为她轻轻揉捏起来。
许是正中穴位,苏月感觉那肩膀分外酸胀却又格外舒适,不由闷哼出声。
“嗯,他师承孙瑾清孙老先生,师傅医术高超,制药无数,徒弟亦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御医的医术不会比他师傅差,这按穴舒压之法,朕也是从秦御医那偷学来的。”说到最后,手下稍稍加重一点力道。
“就是那个被誉为‘药王’孙思邈再世的孙老先生?嘶——轻点。”苏月轻轻呼出一声吃痛,试图挣脱开来,奈何力量悬殊太大。
“嗯,正是他。”穆凉彬淡淡回道,瞧着苏月的背影,微微一笑,“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苏月往后瞥了一眼,只好咬牙忍住。殊不知能让九五之尊亲自给她按摩,该喜该惊
“孙老先生早已作古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