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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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罢罢。想起她那道清蒸蟹,在院里风评不错,她一咬牙,捋衣挽袖,冲进了厨房。
改良火锅摆上桌,春玉娘狐疑地瞅了半日。在春四娘的再三劝说下,终于提起了筷子。只尝了一小口,便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四娘可是闲极无聊,特地拿我消遣作耍来的?”春玉娘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春四娘费尽唇舌,好容易忽悠得春玉娘捺着性子,陆续品尝了改良回锅肉,水煮鱼,毛血旺。春玉娘终于炸毛了,“油大味重,如此粗糙如何下咽?”
没听错吧,嫌油大味重?厨房里的饭菜哪顿不是油大味重,好养膘不是?
“味道咱暂且不说了,这也算你所谓的才华?难不成客人们来了,四娘你要在房中支上一口大锅,让他们忍受烟熏火燎?依奴看四娘你倒不如在锅边跳你那竿木舞的好。”
春四娘觉得最后这主意倒是不错。正要赞一声,春玉娘冷笑道:“四娘若想作厨娘,倒也不难。不过”不过你得先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帛赚回来再说。想躲过那一关,门儿都没有。
春四娘又试着设计了几条上露胳膊下露腿的裙子,上面缀满了绢做的玫瑰花蕾。
当然她只负责创意,缝制的工作由绿珠完成。绿珠一直眉头紧皱,嘴都要噘天上去了。
果然,如绿珠所料,这种奇装异服,春玉娘连看都懒得看了,她抄着双手,斜睨着春四娘,鼻孔里不时发出阵阵冷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3、锋芒()
满心等着接受春玉娘再次膜拜的春四娘呆了。
这究竟是不是从前那个春玉娘啊?
这不但不象从前的春玉娘,而且完全颠覆了她从前辈自传中得来的对古人的认知好么。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不是应该视后世的所有一切均为宝贝的么?就象当初面对她的钢管舞,春玉娘双眼放光的表现才是一个合格的古人好么?
她以前深藏不露,只是不想锋芒太过。如今迫于形式,不得不使出百般武艺,这才几个月呀,咋就不灵了呢?
春四娘被春玉娘的冷哼撩得心里发寒:难道春玉娘的身体已经被穿女占领了?
那就更不应该了,穿女难道不知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为保险起见,春四娘小心试探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阿姨,你近日脾气甚大,你没事儿吧?可是更年期”
春四娘哪里知道,春玉娘也正愤懑着哩。想当初,春四娘自动送上门来,花言巧语信誓旦旦要在自己门下生根发芽落地开花,这才几日,就忘了“宁做北里花,不作豪门妾”这话是谁说的了?
春玉娘虽不知春四娘究竟何故如此,但一想到自己被她无端戏弄,便满肚子火。
她早打定主意,不管春四娘如何舌灿莲花,自己决不再上她的当。不但不上她的当,还要给她个大大的教训,也好让她知道,她春玉娘是什么人,岂是由得她随意糊弄的?
当然,更重要的,春玉娘深知,春四娘这般模样,新鲜感一过,就难吸引人了。她倒是随时可以揭开她的面具,却又怕这面具下的脸真的见不得人,她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适可而止的道理,她自然是比谁都懂的。
是以,不待春四娘说完,春玉娘便冷笑一声打断了她:“四娘果然不是常人,这般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胡言乱语。你说的我也听不懂,想是在嘲笑我罢。罢了,不劳四娘关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四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确认春玉娘确实听不懂自己的话后,春四娘叹了一声。看来,春玉娘是恼上她了,从前的说是就是不是也是变成了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了。
这人呐,果然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
春四娘被逼急了,对李太白说了无数个抱歉后,终于凭着一首蜀道难,在北里的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读过这诗的古人争相赞曰:“雄浑豪放,瑰丽奇美。壮哉!奇哉!妙哉!绝哉!真难想象,这样的诗句竟是女子所作,而且是北里的女子。”
北里女子固然目瞪口呆,那些流连于北里的文人更是羞愧无辞,好长一段时间,有春四娘在,都不敢承认自己会写诗了。
多年以后,春四娘已经成了传说,李太白正走在进京的路上。
蜀道难,世道更艰,怜及自身,,李太白文思泉涌,泼墨挥毫,一曲蜀道难一气呵成,跃然纸上。
其后,李太白一路上反复吟咏,越来越觉得,这是自己生平最为得意之作。
到了长安,李太白找到了一向对自己欣赏有加的笔友,大诗人贺之章。
大诗人果然对他青眼有加,当下便请了他去酒肆畅饮。两人相谈甚欢,所带银钱用尽后,老贺还把身上佩戴的金龟作了抵押换了酒钱。
兴头上,李太白掏出了自己的这首得意之作,原本以为大诗人会赞不绝口,没想到,大诗人竟跟见了鬼一样,不但脸色大变,还连问了三声:“这这这真是你进京途中所作?”
得到肯定答复后,大诗人推托醉了,丢下他自行去了。写着蜀道难的卷轴,亦被他弃之在地板上。
后来,李太白在常去的胡姬酒家,读到了这首诗。他与那杨炯一样,怔在了那里。在知道这首诗的来历后,李太白痛呼数十声“可惜!”
可惜他不如杨炯有运气,虽引春四娘为知己,却无缘得见她的绝世风姿。悲愤之下,他饮酒十斗,一口气写了百余首诗,但怎么看都觉得不如这一首,羞愤交加之下,若不是相好的胡姬力劝,几乎就要从此搁笔了。
后来,他以一首乌栖曲,百般解释,才重新获得了贺大诗人的青睐。
当然这是后话了。
盛誉之下,春玉娘倒是满意了,春四娘却良心难安。面对上门求诗的才子们,她一概推托文思枯竭,不肯再展峥嵘。
特别是当她得知,春玉娘对自己如今已达到新高的身价非常满意,况且她已看出春四娘志不在此道,为免再出状况,决定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只等时辰一到便公开拍卖自己后,郁闷得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这剽窃之事,更是不肯再做了。
春四娘现在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折腾了这许久,也懒得去费心思了。正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着随波逐流得了。难得杨炯被她的“才华”所吸引,有事儿没事儿都要到她这里聊上几句,算是悲催生活中惟一的一点安慰。
见杨炯内疚,她正要开口宽慰杨炯两句,绿珠在门外通传:“周国公至。”
春四娘一怔,下意识地与杨炯对视一眼,杨炯也是一脸诧异。她收回目光,努力想摆出副高冷模样,心跳却不由加快了两拍。
她握着酒盏,斜眼望着武敏之,一看武敏之的表情,便知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
她转开目光,但马上又忍不住转回了武敏之脸上。
脸色苍白,眼圈发黑,连腮帮子都塌陷了下去。再看他眼神,空洞而灰败,不到一月,这家伙究竟怎么了?咋跟死了亲娘似的。
呸呸呸,做人要厚道,纵然他不厚道,与他娘也没关系,何苦诅咒人家的娘。虽然他那样子,的确是象
而杨炯,更是被武敏之吓住了。要知道,他与武敏之前不久才聚过。前次聚会,武敏之神彩飞扬的样子尚在眼前,这才几日不见,如何便成了这般模样?
春四娘与杨炯都心下大骇,相视一眼,还是春四娘开了口。她转着酒盏,抿嘴微微一笑:“国公别来无恙?”
不待他回答,她又道,“国公贵足踏贱地,不知所为何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84、帮忙()
武敏之似乎并未听出她春四娘话中的揶揄,他怔了怔,转头望向杨炯,面色沉重地道:“武某有话,要与四娘说。”
春四娘与杨炯再次对视了一眼。
杨炯对春四娘使个眼色,便起身想告辞。春四娘阻止道:“国公与我,交情泛泛,并无见不得人的话。七郎且坐,我还有话,要与你说哩。”
杨炯犹豫地望向武敏之,武敏之的眉头不动声色地一皱,他心里一紧,也不敢多问,也顾不得春四娘怎么想,忙忙地便退了出去。
春四娘脸一沉,心中很是郁闷,公然赶走我的客人,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里原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不是有钱就是大爷来的?人周国公有钱有权,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赶那些没权没势的,也是他的自由。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她笑着抬了抬手:“周国公请坐。”
武敏之没有坐,他站在那里,久久地望住她。灰败空洞的眸中,有火星一闪,旋即便熄了。
春四娘跪坐在那里,视线正好与武敏之的腰齐平。她正好看见他放在腰间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连指关间都泛白了。
春四娘不由抬眸朝他脸上望了一眼,他的神情她忙移开了目光。
武敏之直接道:“武某有事,务求四娘帮忙。”嘴里说“求”,可他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春四娘气量大,并不计较他的语气。相反,她在心里大乐:真没想到啊,周国公你居然会找我帮忙。更没想到的是,堂堂周国公,原来也会说求字。
春四娘扬眉一笑,原想再揶揄他两句。可一见他那神情,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又是一软。她生了自己一小会儿气,才闷闷地道:“周国公请讲。”
“请四娘随我走一趟。”武敏之也不客气,简单道。
春四娘眉毛一挑,走一趟?传说中的出台吗?
这可就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他当她什么了?不知道她仍是一朵洁白无暇的白莲花么?就算不知道她是白莲花,凭什么?当初不是象见了鬼一般推开了她么,如今又来装什么熟人?
随你走一趟,拜托给个理由先。
“这酒虽浊,尚可入口,国公可要饮上一盏?”机会难得,她有心戏耍他一番,谁知道目光一落到他的眼睛上,便管不住嘴了,“好吧,我随你”突然回过神来,她很是恼怒,眼一瞪,干巴巴地问他,“去哪里?”
武敏之并不理会春四娘的无理,他慢慢地道:“四娘放心,武某定不会让四娘白白帮忙。日后,四娘若有用得着武某的地方,只管开口,武某决不推托”
这话让春四娘下意识地撇了下嘴,我是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长大的好不好,请不要用你的觉悟来拉低我的境界好么?
但一回过神来,她顿时便双眼放光心跳加速。
好,好,亲爱的国公大人,你可千万千万要记得你今日这句话啊。若要你以身相许,你可千万也不要推托啊。空口无凭,要不要找个见证人呢?唉,绿珠一向机灵,此刻躲哪里去了?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他这句话,自己眼下的难关,算什么啊。自己的后半生,都绝对不用愁了啊。
春四娘距武敏之的豪华马车,尚有十米距离,月奴便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扑入了她的怀里。春四娘抱着月娘奴上车坐定,久别重逢的喜悦真是咕噜咕噜直往外冒。
她握着月奴的两只前爪,让它躺在自己腿上,然后将整张脸都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