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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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四娘依然微笑着,上下望了安倍好几眼,眼中的笑意越积越深。在座的大唐男儿均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五官端正眉目俊郎。独安倍一人,岛国独有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真是遮都遮不住。当年徐福毕竟只带了五百人飘洋过海,上岛时都不知还有几人?若传闻属实,全是近亲联姻的产物,有安倍这样的后代也不足为奇了。
春四娘心里啧了一声,脸上笑容却更甚:“安倍君稍安勿躁。我虽不才,却也知道大唐与倭国是一衣带水,睦邻友邦,大和民族更是世代以华夏民族为马首是瞻。”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在大唐儿郎脸上慢慢扫过,众儿郎不觉低了头,竟然都有些惭愧,想大唐何等威仪,向来是其他番国的心之所向,自己身为大唐子民,怎么今日反倒奉起这倭奴为领头了?
“说起来,大和民族的文字、建筑、礼仪,甚至衣食住行,与华夏民族真可说是同出一宗。当年徐福东渡”她不紧不慢说了半日倭国历史,话头一转,目光也跟着从安倍身上转到了大唐诸人身上,“昨日我做了个梦,竟然梦见了太穆皇后。太穆皇后与我说:她与高祖神武皇帝、太宗文皇帝,文德皇后几人,眼见大唐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子民互敬互爱,怜老扶弱,比当日更甚,心里真是万分满足。我见识浅薄,醒来想了这半日,只不得要领。”
她紧了紧身上的白麻布,扬起唇角一笑,“我能想到的,便是亲手为先皇先后立个牌位,日日供奉。不怕诸位郎君见笑,我的字原见不得人,正埋头苦练呢诸位郎君来得正好,你们都是有才有识的人,可否指点我一二,太穆皇后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虽知她故意装神弄鬼,借太穆皇后为自己说话,但哪里敢出言反驳。春四娘一介娼门女子,他们当然不怕。怕的是,在座中的有心人。他们都是仕途中人,倘若今日出言不慎,他日万一被人翻了旧帐,触怒天威,毁了前程,岂非大大不值?
安倍没那么多心思,不过也被春四娘一席话说得怔怔的,看她对倭国如此了解,甚至生出了他乡遇故知之感,一双小眼睛不由迸出了惊喜的光彩:“莫非四娘曾经到过倭国?”
“那倒没有。”春四娘笑道,“只不过,我曾经认识一位叫安倍瘪三的倭国人,不知安倍君可认识他,与安倍君可是同宗亲戚?”
“安倍瘪三?”安倍想了半日,犹豫着摇了摇头,“让四娘失望了,此人,我并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过。”
春四娘似乎松了口气:“不认识便好。”她的脸暮地一沉,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比:“这安倍瘪三,最是个小人,忘恩负义,出尔反尔,逞凶斗狠,阴险狡诈,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春四娘越说越气,想起倭国后世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的累累罪行,并且死不认罪的德性,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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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白衣()
蛮荒岛国的贱獠,别人不知道你们,我却清楚得很,表面上温文有礼谦逊好学,实则忘恩负义狼子野心,恨不得将整个大唐都搬回去据为己有才好。依我看,大唐虽是礼仪之邦,却也应该看人下菜,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们的有猎枪
只可惜,此刻倭国还在大唐面前俯首称臣谦恭顺从,大唐待它更是热情有加倾囊相授,她的这腔爱国主义实在师出无名。只能借骂安倍瘪三,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安倍建南虽不认识这安倍瘪三,却也听出了一头冷汗。
大唐男儿听得却是血往上涌,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安倍可是在福建府沿海一带聚众作乱?”
春四娘一怔,也不回答,又骂了一气,完了却又对安倍一笑:“我并未去过倭国,倒要问问安倍君,只不知,只这安倍瘪三是大和民族的败类呢,还是”底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不过众人却都明白,不由一起将暗含谴责的目光投向了安倍。
安倍擦了擦头上的汗,忙道:“四娘说的哪里话,我大和民族最是”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忙改口道,“如四娘所言,大和民族的文化礼仪,与华夏民族同出一宗,虽比不了大唐,却也是最知礼义廉耻的,那安倍瘪三的确只是民族败类”
春四娘冷眼看着他,觉得与他那些罪证确凿却依然死不认罪的不肖子孙比起来,这安倍简直算得上是流氓中的君子了,堪称可塑之材。想到后世那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她有一瞬恍惚,要不要充分施展手段,利用这安倍改变这一切呢?
照前辈们自传的路数,后继情节应该是这样的:安倍正巧是倭国皇子,自己的圣母玛丽苏光芒亮瞎了他的眼睛,于是他挥刀割发立誓:为了心中至爱,永世不犯华夏。若违此誓,生男代代为奴,生女世世为娼。
既然是圣母,自然要有“牺牲我一个,幸福万代人”的觉悟。
安倍见春四娘一瞬不转地望着自己,目光闪烁不定,心里不由有些发毛。再左右回顾,后援的士气显见得已失,他却也不愿再做这冤大头。于是笑着讨好地道:“四娘,我刚才多饮了几盏酒,无意冒犯四娘,望四娘见谅。”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春四娘不由打了个寒噤,只觉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罢了,虽然她一片冰心,忧国忧民,但玛丽苏实在是个技术活儿,这等高难度的事儿,还是交与其他热衷此道的同行去做吧。
安倍建南又道:“不知这安倍瘪三与四娘”
春四娘淡淡地打断了他:“我与他私人无涉,只是此人太过无德,天怒人怨,我实不能忍罢了。”她眼睛转向围观众人,含笑道,“诸位郎君站了这许久,想也累了,若不嫌弃,不如到正厅去稍事歇息,由我作个小东,请诸位郎君饮上两盏可好?“
众人中的大多数原来都暗自揣度,觉得她好端端地戴个面具,又定下那些破规矩,不过是娼妓们常们的手段,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哄骗那些愚蠢之辈趋之若鹜,以求自抬身价罢了。他们都是聪明人,偏不上她的当,不但不上当,而且今日定要揭下她的面具,让她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如今见她落落大方坦坦荡荡,毫无矫揉造作扭捏作态,而且谈吐不凡见识渊博,对倭国的了解,看安倍的反应并非胡编,他们只能自愧不如。种种加在一起,反倒一怔,觉得莫非真错怪人家了?或许,面具下,有人家的一段伤心过往?
又一想,这些娼门女子,谁没有一段伤心往事。说起来人家一介弱女子,沦落娼门已经够悲惨的了,也没招惹咱们,刚才若是真冲将上去,斯文扫地不说,只怕后果真正是不堪设想。及至听她说要作东,更觉这春四娘是个豪爽之人,难得一风的风尘英雄,佩服,佩服,都想吟诗一首以表达仰慕之情了。
春玉娘的声音正好在这个时候传了进来:“哎哟,我儿果然想得周到,倒是与为娘的想到一处去了。”众人让开一条道,春玉娘款款地走了进来,看春四娘的眼光,更比先前炽烈了几分,“我已在前厅置了一桌酒,诸位郎君若不嫌弃,还请随四娘前去饮上几盏。”
春四娘由绿珠扶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睛往前一扫,正看见人群最外面,武敏之转身往外走去。她只看到他半张侧脸,且只是惊鸿一瞥,但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连脸色都有些发白。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历,她还算镇定,只是一瞬不转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扣上了自己的面具。
“哎呀,我儿脸色怎会如此难看,可是刚才吓着了?既如此,我儿勿须多礼,便在屋里歇息着吧,若要硬撑,累坏了可如何是好?我儿放心,诸位郎君都是明白人,定不会强求我儿。诸位郎君请随我来,二娘率众姐妹在前厅等着呢。”春玉娘对春四娘眨眨眼睛,风一样将满屋子人掇弄了出去。
“娘子真是好胆色!”绿珠揭下了春四娘身上的白麻布,“刚才真是吓死绿珠了,此刻心还在怦怦直跳。”她展开那白麻布看了看,不觉笑了起来。
春四娘定了定神,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她双手捧心,深吸了一口气,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绿珠,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衣的人。”
绿珠抬头向外看了看:“娘子是说方才么,有好几个穿白衣的,只不知娘子指的是哪一个?”
春四娘慢慢坐了下来,捧起茶盅啜了一口,茶已经冷了,本就古怪的味道,更是难以下咽。她皱了皱眉头。绿珠哎呀一声:“刚才只顾着害怕,倒忘了这茶了。娘子稍等,绿珠替你倒盏热热的来。”
春四娘伸出手拦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把白色穿得最好看的那个。”
绿珠侧头想了想,恍然道:“娘子可是说的,周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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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相邀()
绿珠心里很是紧张,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春四娘,她记得春四娘并未见过周国公,也不知道她指的究竟是不是他,以为她总会再问上几句,以便核对。谁知,春四娘却什么也没有再问,她眼睛望着远处,唇角勾起抹梦幻般的笑:“你也觉得,他把白色穿得最好看?”
校园里的白衣少年,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衫,却总是穿得那么服贴好看,似乎那白色是专为了他而生的。
同样的白衣,即使是新买的,穿在别人身上,总觉得不怎么干净。而穿他身上,哪怕已经泛旧了,仍只会让你想起一个词:纤尘不染。
很多人为了他接近她,要她转交给他各种东西,看到他皱着眉头,看都不看那些东西一眼,而是严肃地要她别再做这种傻事。她表面上噘了嘴,心里却高兴得什么似的。
她后来看武侠小说,里面总有白衣翩翩的大侠,武功盖世,文才风流,一颦一笑都会引起闺阁生波,江湖巨变。她觉得他就是那书中的人。
后来他走了,她看到电视剧中的古装美男,换上现代装便神韵全无,心里忍不住叹惜他们生错了年代。又忍不住想起他,他穿白色衬衫这么好看,不知道他穿上古代的白袍,会是什么样?没想到不,她早就知道,他穿上古代的白袍,也会这么好看。
绿珠虽不明究竟,不过春四娘的神情显得很不对。她最担心的事儿,看来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周国公的确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娘子可还记得,上次二娘特地来寻你,说的那些话?周国公一向与二娘交好”
她的意思,娘子你还是离他远着点吧。没想到春四娘的呆呆出了会儿神,突然道:“我得见见他,上次一句话都没顾上说,这次我绝不能再放走他。”她的语气很坚决很急切。
绿珠呆了一呆,倒有些为难。
春四娘站了起来:“玉娘不是在前厅请他们饮酒么?他想必也在,我得过去看看。”说完就要往外走。
绿珠拦住了她:“娘子,人多嘴杂,即便周国公在,你哪里就能说得上话了?而且,周国公行事一向有些古怪,倘若”
绿珠虽不知娘子为何对周国公动了心思,但娘子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作为婢子自然要全力支持。只是周国公行事,平素看着再和气不过,若犯了性子,却最是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