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田记-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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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梓修是上一届的大三元,又是当今太子在民间时的兄长,他入仕不过三年,今年已被提为正五品的户部令史,三年前宋辽大战,萧梓修与当时的户部书张逊一同负责燕辽粮草军需,政绩斐然,如今官职得升如此之快,倒也没什么人有意见。
这样的一个新起之秀,后台又硬得不可思议,(太子和江阁老,梓修参加会考那一届的主考官是江阁老,为此,那一届的进士都算江阁老的门生,再加上梓修入狱时江阁老对他不遗余力的维护,在京都权贵的眼中,自然而然的把江阁老也当成了他的后台。)他的嫡长子洗三,自是宾客如云。
江靖轩夫妇到达的时候,梓修的府邸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这些马车无一不精美华贵,相比起来,他们这辆外表极其普通的中型马车就显得十分不起眼,有几辆比他们先到一步、还没下车的客人看到这辆马车时,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句:这辆马车里是什么人?莫非是萧大人在乡下的穷亲戚来了?嗯,那赶车之人的气质倒是不错,远非一般车夫能比。
这些人的念头刚起,便见府外迎客的管家在看到这驾马车的时候,目光立即亮了起来,但见他偏头朝身边的家佣分咐了一句,随后抬步小跑着朝那驾不起眼的马车迎了过去,受他吩咐的小伙子转身进了屋内,连另外几辆新到的马车也没顾上去管。
那管家来到那辆普通的车驾前,朝着赶车的车夫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江郎君过来了,萧娘子他们都在车内吧,快请他们下来。”
“吴管家,你知道我乃一介江湖草莽,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我夫人也一样,你实不必对我们如此客套。”江靖轩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随着他的声音,车门打开,江天琪先一步从里面跳了出来,她下来之后,紧接着萧楠也抱着小怀瑜从车内跳了下来,最后下来的是大舅母张氏。
另外几辆马车内的人在看到萧楠和江天琪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呆了一呆,江天琪一身湖水绿的衣衫,头顶挽了一个双丫髻,如云的黑发瀑布般披在身后,发髻上各别了一只精致的翠玉簪,再衬着她精致如画的容颜,真真美丽得让人不敢正视。
萧楠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蓝色裙服,样式十分简洁,面料看上去很不错,一头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黄玉簪松松挽住,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关根钗环,可就这般简单的装扮,她一露面,其风华气度竟将她身旁那位少见的殊色少女都压了下去。
“她们是什么人?咱们京都什么时候有气度这般出众的夫人和容貌如此出众的小娘子?”之前原本打着看笑话心事的一些人在看到见萧楠和江天琪的相貌之后,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第三百六十五章、信王赵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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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楠夫妇自然不知道就这么会功夫,先进来的那几辆马车内的客人心里已转了这么多的心事,萧楠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将小怀瑜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又转头对最后一个下来的大舅母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准备随梓修的管家一同入内。
哪知刚走两步,就见梓修急急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一出大门,远远看见萧楠和江靖轩,张口便唤:“姐夫,姐姐,大舅母,你们可是来了,阿母刚刚还在叨念你们呢,来,小怀瑜,让舅舅抱抱,哎呀,天琪越长越漂亮了。”嘴里一边说着,脚下三步并成两步,跑到萧楠身边,一把将萧楠手里牵的小怀瑜给抱了起去,目光落到江天琪身上的时候,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江天琪略带着几分腼腆的朝他盈盈行了一礼,梓修单手抱着小怀瑜,腾出一只手来连连摇动:“不必多礼,你是我姐夫的妹子,便是我萧梓修的妹子,在这里,你不必拘谨,姐姐,姐夫,大舅母,走,咱们进去。”
另外几辆马车上未下来的人看到这里,终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人是萧大人的姐姐、姐夫一家人和他的大舅母,只是听说萧大人是寒门子弟,他这大舅母也就罢了,虽然收拾得很齐整,看上去却是个很普通的妇人,但他姐姐姐夫一家人风姿气度别说平民百姓之家,即便满城勋贵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都不多见,这又是为何?
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马车都到了人家门口半天,人家主人都出来了,他们再不下车就说不过去,意念落到这里,那几两马车上的人纷纷掀开车帘走了出来,一下马车,便开口向梓修贺喜,这些人坐在车里不出来,梓修还可当成不知道,必竟他并没有给他们下过请贴。
现人下来了,又在开口恭贺,梓修再当成看不见就不合适了,这几辆马车的来人都是京都一些勋贵世家的子弟,只是这些人大多并未在朝堂任职,梓修平常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可不管有交情没交情,人家到了你的家门口,专程来为你贺喜,你却不能不理,于是,梓修只能抱着小怀瑜走过去打招呼。
打完招呼,梓修在前引路,引着各路人马一同朝屋内走去,刚刚走到大门口,正要抬步迈进去,又一辆马车轱辘辘的来到了他的府邸前,梓修转目望去,但见这是一辆双马的四轮马车,车驾与车场其它的豪华马车比起来,并不显突出,唯有马车上的标志却让人轻忽不得。
无它,这辆马车上的标志是信王府的标志,也就是说,这辆马车的来客是信王府的人,看到这里,梓修微微一惊,正待转身迎上去,萧楠却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了一句:“梓修,你要迎客,把怀瑜放下,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会走路。”
梓修向来怵自己的姐姐,再加上信王府的马车过来了,来人多半是信王本人,他抱着孩子去迎人确实不合适,为此,萧楠话音一落,他便将小怀瑜放了下来,抬步朝着信王府的马车迎了过去,那辆马车停稳之后,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从里面跳了出来,此人长身玉立,仪表堂堂,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贵与风雅,来人正是当今信王赵祉。
“信王殿下。”梓修看到此人,心头微惊,脚下快了几步迎了上去,抱拳朝其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今日是令公子的大喜日子,本王只是客人。”信王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话说信王此人一直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他现年二十有五,虽是真宗为数不多的几个儿子之一,可他在京中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他的母妃出身低微,在宫中很没有存在感,他也是如此。
当年赵佑为太子的时候,他对赵祯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岁的弟弟忌惮无比,却从没把赵祉这个只比自己小四岁的人放在心上,现赵祯成了太子,他仍一如继往的低调,即便是被皇帝封为信王,他也是向来深居简出,除了大朝会会入朝之外,平常时日多半窝在自己信王府或者别庄中,从不参与朝堂纷争。
他平日很少与其它官员往来,却偏偏与梓修的关系不错,他第一次找上前来与梓修说话的时候,梓修还颇为愕然,可接下来梓修便发现这位低调得不像样的信王殿下其实极有才华,他性格风趣文雅,诗词方面的造诣极深,还写得一笔好字,弹得一手好琴。
对于许多文章见解,往往也是一针见血,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梓修讨厌是肯定讨厌不起来的,可他也没有办法敞开心扉把他当成至交好友,他在明知自己和赵祯的关系的前题下,还如此坦然的与自己走得这么近,乍一看,他好像确实是个很纯萃的闲王,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可梓修却无端的觉得此人很是高深莫测,自己完全看不透他,出于这种古怪的心里,再加上他信王这个敏感的身份,梓修和他的关系一直维持得不远不近,信王来找他,他不会故意找理由不见,但也不可能真对对方掏心掏肺,这次喜得贵子,洗三酒的贴子也给他发了一份,不过怎么说,在京都许多人眼中,自己算是信王爷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王爷里面请。”梓修压下心头纷杂的念头,引着赵祉往院内行去,到大门口的时候,又为门口的几个客人相互介绍了一翻。
“萧大人的姐姐萧娘子,当年的茶道论剑会上本王曾见过一回,江阁老在会上亲口称赞萧娘子是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最钟灵秀毓、慧质兰心的女子,本王当时年幼,不太理解这话的含意,今日再见,才发现阁老大人不愧是阁老大人,其眼光之犀利独到,远非我等普通人能比。”信王没有去管其它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萧楠身上,笑着开口道。
“殿下过奖了,民妇不过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妇人。”萧楠朝他微微拂了一礼,一脸淡然的答道。
“江夫人过谦了,我听闻我家那位喜欢远游的姑姑讲过,夫人的字堪称一代宗师,无论是形态笔锋还是意蕴,都丝毫不逊于先贤大家,本王这些日子一直与萧大人套近乎,说白了,就是希望能先和他打好关系,再通过他谋求一幅夫人的墨宝。”赵祉眼珠微微一转,几乎是略带着几分谄媚的接口。
第三百六十七章、信王赵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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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祉此言一出,场的几名京都勋贵家的子弟皆是一呆,信王殿下平常深入简出不假,可他骨子里却颇有几分文人式的清高和孤傲,他看得上眼的人,不介意折节下交,看不上眼的,哪怕你是阁老勋贵,他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他用这种近乎谄媚的态度与其说话?还有他刚才在说什么?此女的书法堪称一代大家?什么样的人能称为书法大家?华夏文明自文字诞生以来,至今已有几千年历史,真正能被称为书法大家的人却不超过双掌之数。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字体风格,并让这种风格得到天下文人的认可,再代代延传,眼前这个女子虽然风采气度逼人,可她还这般年轻,不太可能拥有这样的成就罢?
意念电转间,这些人的目光一个个变得像明晃晃的探照灯一般,灼灼落在萧楠身上,似想在她身上看出过一二三四五六来。
萧楠对这些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位信王殿下身上,历史上的信王赵祉,幼年时期便早早夭折,历史上根本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记载,哪怕萧楠上辈子是驰名中外的考古学家,也一样对这个人十分陌生。
仅从他今日的表现来看,此人一眼看上去似乎很纯萃,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恣意悠然的闲王,在他身看不到半点皇室子弟的那种深沉心机,反倒颇有几分晋魏名士风采,可一个完全不懂宫庭规则和黑暗的人能在宫里安然长大,还能活得这般悠然?
还有他的母妃,从一个从一个名声不显的美人成为如今的淑妃,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而他也在赵祯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刻,同时被封为信王,就这样的一对母子,在江皇后和先太子的时代,竟从未让他们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若信王当真愚钝不堪也就罢了,可他非但不愚钝,实际上反而是个才学斐然,钟灵秀毓的俊雅人物,这样的信王,身上就像布满了层层迷雾一般,让人完全看不透……
萧楠心头思潮翻滚,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她迎着赵祉饱含期待目光,展颜微微笑了一笑,开口道:“这都是荣郡主谬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