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渊劫-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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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仲木夕即便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但是从客观上,她不得不觉得她可能会是这个巨大的棋盘之中的一个至为重要的一颗棋子。
可是,可悲的是,她却并不清楚此刻的状况。
到底她的作用是什么,到底这个棋盘之中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到底有多少人是和她对立的,又有多少人她能够争取和他们站在一起。
她不喜欢阴谋,不喜欢结盟共事,可是她却身不由己。
处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一个人不可能突破重围,她不想伤害任何的人,但是也更不想被任何的人伤害,所以她选择了战斗,不是为了那众人趋之若鹜的权利,而是为了那卑微的性命。
她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人之一生,短暂如白驹过隙,所以她就算经历再多的事情,她都有活下去。
活着,有的事情尚可改变,可是死去了,你连你自己都属于你了,那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改变其它的事情了。
所以要活着,不是为了权利,只是为了让自己属于自己。
天上的浮云突然的聚集起来,又在瞬间变作了一片乌黑。
那大片大片的云就像是天上成群结队的乌鸦一般黑压压的聚集在一起,让人只觉得压抑,只觉得不能呼吸。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来的极快,乌云迅速的聚集在一起,然后几声响雷在天上响过,那瓢泼的大雨便毫不吝啬的落在了地上。
地上慢慢的升腾起一股清新的气味,那是泥土的甜腥夹带着竹叶的清香。
篱笆旁几株红芍药开的极其的灿烂,而这一场雨,讲那些芍药都压趴下了,病恹恹的,没有一丝生气,而那之前的灿烂姿态也就自然没有了。
雨来的极快,去的却并不快。
仲木夕坐在桌前,将那灯台里又添了一次油,而那雨依旧下的气势磅礴,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
明月星辰都不见了,只剩下那升腾的烟雾从暖便凉,最后甚至是有些刺骨。
古人说触景生情,可是仲木夕却是觉得触情生景。
伤怀时,日星隐曜,哀猿长啸,天地之间,任何的景致顿时都变得悲惨万分。
仲木夕不知道眼前的景到底是她的心境,还是真实的存在着。
光影之中,仲木夕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绿果,她看见那年夏天她和绿果在千流河上看着千槿鱼在河中穿梭着,然后拿一篮子的果子放在身下。
她们坐在河岸边,然后将脚伸在河水里,河中的千槿鱼时而会游过来去啄她们的脚丫子,那痒痒的却很舒服的感觉让人怀念。
绿果总是喜欢将吃剩下的果核扔到河里,然后看着那些鱼儿却争抢,这个时候它会觉得万分的得意。
那时候绿果还不识字,所以总是烦仲木夕读故事给它听。
仲木夕最烦它让她给它读故事,于是就找各种的借口,把它糊弄一通。
绿果刚开始不知道仲木夕在糊弄它,说让它去做什么它就去做,但是最后做完了之后仲木夕总会又找一个借口推掉讲故事,绿果于是就怒火朝天的到处暴走,然后找着树就开始用它那鸟嘴啄,梆梆梆的吵的仲木夕不得安生。
最后仲木夕投降,拿着那一本绿果从一个秀才那偷来的书来读给它听。
绿果往往是一副死狗样,躺在河岸边,露出那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来,那两个鸟爪子还不忘伸在水里逗那些鱼儿。
每次读到精彩处,绿果猛的就弹起来,然后吓得那些正在啄它的鸟爪子的鱼儿们慌乱的逃窜。
绿果本来是不怕老鼠的。
它后来怕老鼠还是源于仲木夕给它读的故事。
有一次仲木夕给绿果读故事,看见书中写有个妇人,晚上睡觉时被一只老鼠咬了鼻子。
本来那书中也没有极尽的描写那过程,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但是仲木夕无聊,所以讲到那里的时候故意的在那里加了许多血腥而又恶心的描写,将那妇人是如何被老鼠咬的,被咬了之后那脸上的惨样都一一详细的编了出来,绿果的时候就吓得一身的冷汗,最后讲完了之后更是直接跳进了水里。
仲木夕叉着腰在岸上哈哈大笑,绿果也不管仲木夕的嘲笑,只窝在水里,抱着几条千槿鱼不放。
仲木夕看它那样,忍不住继续作恶,忽然的走到岸边离绿果近了一点,然后阴阳怪气的跟绿果说:“绿果,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水老鼠啊!”
这一句话像是一声惊雷顿时在绿果的脑海之中爆炸。
绿果暴跳如雷,顿时扔掉怀中抱着的千槿鱼,然后从河中跳到了岸上。
它也顾不得甩甩身上的水,直接的扑在了仲木夕的怀里,任由着仲木夕怎么推都不放开。
仲木夕无奈,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自受,最后只得抱着一团湿溜溜的毛球往家走去。
而刚到半道上,只见四钱拿着一个罩着厚布的笼子往她们这边走来。
绿果一见四钱,顿时也忘了之前的事情,一下子从仲木夕的怀里跳了下去。
它见四钱拿着一个笼子,因为被布罩着,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于是就上前询问四钱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四钱没有说是什么,而是十分得意的掀开了笼子让绿果看。
绿果满心的好奇,睁着大眼睛往里面看去,只见那笼子的布掀开之后里面一灰一白,正是两只老鼠。
绿果暴跳如雷,然后迅速的跳到了仲木夕的怀里。
第二百零七章 大雨()
四钱还不知情,依旧洋洋得意的拿着那笼子给绿果看,然后说那是他在集市上买的,还给它们起了一个名字,一个叫乾,一个叫坤。
绿果哪有什么心情听他说什么阴阳乾坤的,它趴在仲木夕怀里别过头去不愿意去看那两只让它浑身毛都竖起来的东西。
在那以后绿果愈发的害怕老鼠了,它当时甚至是许久没有去找四钱。
天上的瓢泼大雨依旧不停歇,仲木夕看着桌上的灯火,听着那气势浩大的雨声,却觉得安宁,只不过那安宁之下又隐隐的觉得不安。
仲木夕觉得那或许是对于人生晃荡的恐惧还有孤独吧。
大雨在黑夜之中渐渐停歇,不久之后,天边已经开始破晓。
视线穿过稀稀疏疏的竹叶,能够看见天边那红的耀眼的朝霞,如此的明艳,仿佛能够忘记人间百般烦忧。
仲木夕痴痴的坐在那里,看了许久许久,只到那一缕金灿灿明晃晃的日光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她才收了直线。
她站起了身,因为一夜的静坐,身上的骨头有些不大舒服。
仲木夕于是就舒展舒展筋骨,动的时候能够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致没有什么事了之后,仲木夕才朝着未雨娘的屋子里走去。
一进门仲木夕就看见未离趴在床边,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显然是一夜未眠,现在才刚睡着,而床上除了未雨娘之外,未雨也躺在上面,仲木夕大致能猜到想必是未雨不愿去睡觉,于是和未离一起在这里守着,未离等到未雨睡着了,才把他放到了他娘的身边。
时未离显然睡得很浅,仲木夕刚走进去,时未离就醒了。
他发觉是仲木夕来了,于是就站了起来让仲木夕坐下。
仲木夕只说不碍事,然后又询问时未离他娘现在怎么样了。
时未离说已经安全了,只不过一直的昏迷不醒。
仲木夕点点头,看着床上的两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告诉时未离她去给他们做饭。
时未离想着也是仲木夕一番心意,而且这么多日的相处,他也不把她当外人了,于是就点头同意,并和仲木夕一同走了出去,到厨房给仲木夕帮忙。
时未雨显然是昨夜睡得太晚,以至于饭菜的香味都飘到了屋子里他都没有醒来。
仲木夕也不去叫他,也跟时未离说让他多睡一会,最后和时未离坐在桌子上吃着饭。
一边吃饭,时未离又说要去周围的竹林里找点补药,或者再捉几只碧杫草给他母亲补补身体,希望他母亲能够早点好起来。
仲木夕点头说行,然后说她要和他一起去。
时未离却说让她待在家里,一来是怕她有危险,毕竟之前的那件事,给他的印象挺深的。再加之他娘昏迷不醒,需要有人照应。
仲木夕也觉得有道理,因此也就不再坚持和时未离一起去了。
林子里飞来了几只仲木夕不认识的鸟儿,一直在竹舍外面叫个不停,那鸟儿的声音极大,以至于将屋子里熟睡的时未雨都吵醒了。
时未离睡眼惺忪的站起身来,然后径直的走了出来。
仲木夕刚要关窗户,怕那些鸟儿把时未离吵醒,可是转头却看见时未离站在那里,于是索性就又坐了下来。
招呼着时未离坐下来吃饭,时未离却不似从前那般欢喜,仲木夕也知道他的心情,于是也不多说,只是安静的吃着饭,时不时的给他夹点菜来。
时未离吃着吃着,渐渐的放下了筷子,然后眉头一皱,那包子脸上就落下两行泪水来。
仲木夕忙上前去抱住他,伸手给他擦了擦泪水,然后一直的安慰他。
一番安慰之后时未雨才止住了哭泣,他听说时未离要去采药,也要跟着去。
时未离看他刚才大哭了一顿,而且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就劝他留在家里,但是时未雨态度十分的坚定,时未离想着要是强行把他留下来,恐怕他也会不开心的,索性就答应了他,让仲木夕一个人在家里。
吃过饭后阳光愈加的热烈灿烂。
仲木夕看着外面的阳光,然后目送两兄弟离去。
昨夜飞来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依旧在叫着,仿佛要把天叫破一般,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仲木夕不由得觉得她这是真的到了妖界了,连这鸟儿都是如此的不寻常。
那鸟儿似乎是有两只,这个叫了几声,那个有接着叫起来,真真的是此起彼伏,完全没有停歇的时候。
仲木夕怕吵到了时未离的娘,于是将竹舍的门窗都全数关上了。
她一人无聊,索性就走出了门。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空气中尽是竹子的清香之气,让人闻之心神安宁。
虽然昨夜的雨势极其的大,但是那脚下的土地似乎渗水性极其的强,以至于仲木夕走在路上,丝毫没有泥泞之感。
林子中有野兔,但是不是像人间那般的通体灰黑,反而是白的没有一丝杂毛。
她在第一天来到竹舍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兔子,仲木夕但是本以为这些是时未离家里养的,但是时未离却否认,说这些兔子都是野兔,没有人管养的。
可是有一点仲木夕却是很不解,她觉得兔子一般的都要在草地或者树林里的,而这竹林里,虽然杂草也有一些,但是要是当活命的粮食来吃,那没几天就吃完了,所以她不明白这里没有足够的草,那些兔子有为何要在这里呢。
虽然这是妖界,但是仲木夕始终觉得天下万物,都是遵循一样的法则的。
就好像人间鱼儿必须生活在水里,树木必须把根须深深地扎根在那藏着泉水的地下。雄鹰该高高的翱翔天际,大雁应该在秋风起来的时候成群结队的朝着那遥远的南方飞去。蛇应该生活在阴冷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