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渊劫-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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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出来了。”仲木夕转头,只见时未离若脚底抹油般向前跑去,她极目望去,似乎有团浅青色的东西在他前面跑着。
“小雨,把它往哪里引。”时未离很随意的说着,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你是在这里早就布了陷阱吗?”仲木夕看他一副自信的样子,八成是早先做了些准备吧。
“是啊。”时未离向她笑了笑拉上她向着时未雨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久便找到了时未雨,只见他站在一个由光线构成的五星图前,发现他们来了,笑呵呵的和他们打招呼。
仲木夕向着那五星图看去,一只清白色的小精怪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似要挤出水来。
时未离手一伸,那五星图慢慢收缩成一张细网将那小精怪网住,然后飞到了时未离的手上。
“这就是碧杫花吗?”仲木夕眼神古怪的看着时未离手上被网住的小家伙。
“是啊,你别看它现在这么可怜巴巴,不过都是装出来的,它真正的面目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它专门吸食妖怪的脑髓,寻常妖怪,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便命丧黄泉。”时未离看着她那吃惊的表情,觉得有些想笑。
还没等仲木夕开口,时未离扭头看向四周。仲木夕顺着他四处移动的目光看去,隐约看见了一团飞快于林中穿梭的影子。
时未离转头将被网住的那只碧杫精放到她手上托她拿好,就和时未雨追了去。
还没跑几步就因仲木夕的惊叫声而停止了脚步。兄弟俩同时转身看去,只见仲木夕大的手上鲜血有如泉涌,而那碧杫精已从网中解脱了出来,正站在仲木夕面前,面目可怖,欲要对仲木夕下毒手。时未离见状双手发力,聚出一束光波向那碧杫精打去,因速度太快,碧杫精防不胜防,两眼流着红色的眼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时未离兄弟二人急忙跑过去。
时未离扶起仲木夕为她驱毒疗伤。他手上聚起一团气按在仲木夕流着血的手上,趁势发力,一团淡青色的毒液便被逼了出来,射在一旁的竹树上,于是那竹子便如被强酸腐蚀,瞬间变得焦黑,风一吹,便化作了粉末,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
仲木夕醒来第一眼,迷迷糊糊看见时未离的一张大脸,仲木夕心想他不会看上我了吧,欲要抬手防卫,不想刚一动手臂一阵酸痛。她正想着怎么回事,只见时未离拿起了她的手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仲木夕清醒了过来,看着手上的咬痕笑笑道“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疼。”
时未离听她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
“那毒应该是解了,刚开始我还担心,虽然我的功力不弱,但你毕竟是人,平常人一碰这毒便全身腐烂而死,没想到你却没事。”
“是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我的体质特别吧。”
“可是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将碧杫精封住了,它是怎么出来的。”时未离疑惑的看了眼死在身旁的碧杫精。
“当时你把它给我后,我看到它身上的网渐渐变大,刚要和你说,没想到它就出来了,接着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你说网变大了?”时未离不可置信的看着仲木夕。这网没有他的咒语是解不开的,怎么会放那个碧杫精出来呢。
仲木夕认真的点点头。
就在两人都疑惑时,时未雨指着天空道“哥哥,快看,是墨噬。”
时未离和仲木夕向天上看去,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快速飞过。
“他在向竹舍的方向飞去,他要做什么!”时未离的深色变得意外的紧张。手中骤然变出一把泛着蓝光的长剑,交代时未雨带着仲木夕在后面之后,极速飞向竹舍的方向。
时未雨也变得紧张,他扶着仲木夕飞了起来,向着竹舍飞去。
仲木夕看他很担心的样子,想让他放下她先走,但时未雨道“这林子里不安全,姐姐你受了伤,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会有危险的。况且哥哥已经去了,他法力高,应该没事的。”
飞了一会便到了竹舍。仲木夕和时未雨急忙向竹舍奔去,还未进去,忽见一道红影从窗户飞出。两人顾不得去追,更加紧张的进了竹舍。
第二百零五章 思索()
进去之后两人惊了眼。只见神仙姐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时未离则两眼发红的抱着她。
时未雨和仲木夕忙走了上去,时未雨心疼的抓住神仙姐姐的手,眼中泪水低落在神仙姐姐鹅黄色的罗裙上。
神仙姐姐见他这样虚弱的笑着摸着他的头道“小雨不哭,娘没事。”
“怎么会没事,您全身都是血还说没事。”听她这么一说,时未雨哭的更凶了,白瓷般的小脸上泪水纵横,让人看了心疼。
“小雨你去把以前存放的碧杫花拿来,我先帮娘疗伤。”时未离将神仙姐姐扶起放在床上,坐在她背后源源不断的向她输送真气。
许久之后,神仙姐姐暂且安全了,于是仲木夕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躺在床上安然熟睡的神仙姐姐,仲木夕有些黯然伤神。
她看着周遭的山林草木,都觉得万分的凄凉。
这突然的变化让仲木夕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本来她在她的村子里生活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化了。
突然有一个人跑出来说从小跟她长到大的绿果其实是他的亲人,突然之间从小最疼爱她的奶奶变成了树妖。
这任是谁也不能够接受。
她不是不想要绿果找到它的亲人,只不过奶奶走了,而绿果也和她分开了,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似乎都将她抛弃了。
她在九幽经历了一场劫难之后,本以为以后应该会过上一段好日子,可是并没有,她一出来就遇上了墨噬那个变态。
她不知道她到底和他有什么仇怨,以至于他一见到她二话不说就拿她开打。
后来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仲木夕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夜间的凉风一直吹啊吹的,仲木夕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前堂的小竹凳上,然后看着桌子上如豆的灯火,看着风将它吹的东摇西摆的,突然间的就触景生情了。
她觉得人生好像这摇摆不定的烛火一般,而那来去自如的风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一双手,将人的命运肆意的摆弄。
人生在世间,就好像是浮萍一般,又像是蓬草一般,四处的飘飞着,没有根源,没有归处。
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伴着藏匿在那竹林间的虫儿的鸣叫,并没有十分的婉转悦耳,反而是十分的凄凉。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这句话是仲木夕小的时候她的奶奶经常喃喃自语的话,她当时问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奶奶总是会笑笑说等她长大了就明白了。
可是,等她长大了之后,和她说这句话的人却不在她的身边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奶奶真的是坏人。
她不是在逃避,反而,她是十分的清醒理智。
她一直觉得,无论人神妖魔,她们都是有感情的,没有谁的心是硬如铁石一般的。
十几年的养育,那日日夜夜的相伴,她不相信她奶奶会真的要害她。
她小时候一年年的成长,她都看在眼里。
儿时的时光是那般的纯真无邪,骑着那竹马就能够骑到天黑,玩一个沙包都能够玩一天。
然而白驹过隙光阴似箭,一眨眼的功夫,门口的树还没有老去,她的岁月却已经荒芜不堪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岁月,总是那样的令人黯然神伤,最后每个人都学会了在月光下沉默的数着身上的伤疤。
哭着,笑着,无人留意。
车轮滚滚的向前,时光也滚滚的向前,只有人痴痴的站在原地,不愿抬脚向前。
明月的光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撒下如星光一般的光斑,又随着竹叶的摇晃如星光一般闪烁着,让人分不清天上人间。
山岳巍峨,草木葱茏,但一夕之间大火突起,漫山苍翠都瞬间变作以前的荒夷。
白云苍狗,瞬息万变,草木如此,人亦如此。
万里的山河壮阔浩瀚,满天的星辰璀璨绚烂。
生灵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着,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着。
千古江山,舞榭歌台,权利从一个又一个的手中更替着,欲望却充满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人们为了利益不惜兄弟反目,夫妻争斗。
只有那山间的黄发小儿还依旧骑着黄牛吹着笛子悠悠晃晃的度过安然的岁月。
人间的战火贫仍。
而战火的燃起,最受伤害的不是那些战争的发起者,而是人间最弱小的平民百姓。
他们的眼睛里都是恐惧。孩子们的脸上常日黑黢黢的,只有那一双眼睛亮的如天上的星辰,不切实际的等待着和平的那一天。女人们则仔细的算计着日子,害怕粮缸里的粮食有见底的那一天。
但是最害怕的是家里唯一能干活的男人被带走充军。
那样的话,也不用等到战火烧到家门口的那一天了,那个家自此都会垮下来的。
道路上处处可见饥民,他们从自己贫穷的家乡逃到另一个同样贫穷的地方,他们饿了很久很久,这等着到达一个富贵之地,能够讨上一口饭吃,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天下除了那些王公贵族的府宅,哪一个地方的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呢!
所以他们在经过了多次的辗转之后绝望了,他们的眼睛如死灰一般,无望的看着那青天白日,偌大的江山,草木枯黄,飞鸟绝迹。
然而那些所谓的统治者却完全不在乎,他们在意的只有那让他们眼睛发红的权利。
那比日光还要炙热万分的权利才能够让他们疯狂,才能让他们为之趋之若鹜。
然而那些黎民却要为他们的欲望而备受煎熬。
天下,始终都不是这些百姓的天下。
但是也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家族的天下。
他们之间尔虞我诈,没有信任,他们的所谓的忠诚都是为了得到权利而编制的谎言。
没有谁会誓死忠于哪一个人的,他们始终都是追随着权利,谁有权利,那么他们就臣服于他。
于是兵变常常有,战乱也因此不停息。
其实外敌的侵扰并不是战乱的主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国家内部的混乱。
他们为了权利不惜发动政变,不惜让天下的百姓为他们受苦,这是何等的可耻。
第二百零六章 回忆()
然而,她仲木夕不是那些追寻权利的人,可是她却悲痛的觉得她自己似乎被人生拉硬拽的拉进来一个阴谋之中,这个阴谋中有着很多人追求着权利,而她站在那里无所适从,不知道到底她该以何种的姿态存在着。
她不想要争,不想要和那些发疯的人们争夺那可笑的权利,可是,她如果不动,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恐怕她会处于一种很被动的地位,甚至成为众矢之的。
在棋盘之中,没有任何一颗棋子是多余的,它的存在必然会有它特殊的作用,即便它此刻可能显得默默无闻。
所以仲木夕即便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但是从客观上,她不得不觉得她可能会是这个巨大的棋盘之中的一个至为重要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