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剧情不对-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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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陆庭的性格来说,应该不至于是带他来摘茼蒿的。
“你带我来,究竟是要看什么?”
楚衡忍不住又问了一次。陆庭没有说话,始终用力地牵着他的手,好像只要一松开,他就会转身跑掉。
楚衡无奈,只好跟着沿着湖边走了一会儿,然而走到了那个山洞前。
盖住半边山洞的爬山虎,被陆庭拉开,火折子亮起,微弱的光线中,能看见山洞里意外的干净清爽。
陆庭把人牵到一块石头上坐好,说:“就在这里,等一等,等一等就能看见了。”
等什么?
楚衡皱眉,但没有问,只是耐着性子等。
“这里,是我几天前和人上山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漂亮吗?”
“呵……挺好看的。”
“我当时就在想,你一定会喜欢这里。”
“湖边的茼蒿菜长得不错。”
“好像……是挺好的。”
湖边除了茼蒿就是杂草,空气里飘的除了青草气就只有湿润的土壤的味道。
楚衡干坐在石头上,对于耳边陆庭的声音,充耳不闻,到后面,索性闭上眼,深呼吸,贪婪地将自己在这片静谧中放空。
陆庭侧头看着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楚衡脸颊上淡淡的一层莹白,心思一动,俯身想要和往常一样亲吻他。
身侧的鼻息靠近,楚衡睁眼往边上避开,反感的话刚到嘴边就要脱口出来,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绿莹莹的,从湖边飞起。
“萤火……虫?”
那是绿莹莹的一串流光,如绿色银亮的绸缎,从湖泊周围的草丛中飞扬而起。
夜色下,星光都掩盖不住这些萤火。迷人的绿光,仿佛千万盏悬浮的小灯,照得湖泊通明。
远处,还有什么在慢吞吞地靠近湖泊。
那是一头成年白鹿,顶着巨大的鹿角,周身飞舞着无数的萤火虫,仿佛是从梦境中走来的仙鹿,叫楚衡一下子挪不开视线。
“上次就在这里看到了这头白鹿,当时也有这些流萤,觉得你会喜欢,就一直想要带你过来。”
那头白鹿只是到湖边饮水,呦呦地叫过几声后,似乎闻到了人的气味,警惕地站定四处瞭望,半晌后,迈着步子离开。
山洞内,楚衡听完陆庭的话,终于回头看向他:“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他不是没看见过萤火虫。在别云山庄的时候,入夏之后偶尔也能在山庄里瞧见成片的萤火虫,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兴许是因为心境不同的关系,他此刻只觉得,有些话,就该放在此地说说清楚。
“你要纳妾吗?”
陆庭摇头:“不纳,我只要你。”
“那个被抬进府里的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你看过她的长相吗?”
楚衡摇头。
当时那个小娘子坐在轿子里,轿帘长长的盖着,只能隐隐绰绰看见身影,至于长相,没能见着。
到后来,因为心里窝着气,楚衡更是没去看那小娘子。
“他们找了一个与你有三分相似的女人。”
“所以,你要纳了她……”
“我想给她找个好人家,明媒正娶,做妻,而不是妾。”
陆庭的声音很平静,他将那个被抬进节度使府的小娘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楚衡。
他身边的那些人,的确始终还在想着往他身边塞人,做妻做妾都行,好像他不留个子嗣,他们都能急得掉光头发。
楚衡的眼神慢慢发生变化,有萤火虫自山洞外飞进来,绿莹莹地绕着他们飞舞。
也许是因为氛围的改变,陆庭深呼吸,低头终于吻上了楚衡的唇瓣。
只是一个吻,轻轻的,却透着太多的情绪。
楚衡之前的那些委屈,烟消云散,张嘴回应他的吻。
点点荧光在山洞内飞舞,轻轻悠悠的,有几只落在了楚衡的额角。陆庭低笑,轻轻一吹,在流萤飞舞中,再度吻上那张唇。
满室荧光,喘息渐重,远处有鹿鸣,一声一声,呦呦叫着。
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
腾空类星陨,拂树若花生。
屏凝神火照,帘似夜珠明。
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南朝·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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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楚衡有些愣怔。
因为刚从病床上拔了吊针爬起来,脸色略显苍白,身上穿的也是医院统一配发的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冷淡。
但,这是他自己的脸。
他……回到现代了?
拔掉吊针的手腕还很疼,楚衡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几乎要站不住。
而就在醒来之前,他分明记得自己正和陆庭躺在床上,商量为楚梓添妆的事。
那个和他有三分相似的小娘子,也姓楚,手底下的人一番调查后,竟意外发觉与扬州楚家有几分渊源,若仔细论起,她还得称呼自己一声表叔。
小娘子是个有气性的,被逼着上了轿子,等他过去见她的时候,直接下跪乞求放她离开。那时,他和陆庭才知,小娘子姓楚,单名一个梓,早有了情投意合的郎君,偏生对方是个小武将,家世寻常,家中长辈不喜对方门第,遂有了此番遭遇。
他和陆庭一道将那武将寻来,考量后,终是决定将小娘子送回楚家,并亲自帮着为那武将与楚家定下一个约定——
一年后,若是那武将能做出一番功绩,便将楚梓嫁于武将为妻。若是不能,则另寻高门。
于是一年后,那武将功成名就,楚家虽不愿却还是答应了嫁女。
他和陆庭就是在商量给楚梓添妆的事。
毕竟,那是他拐了不知几道弯后,还有些小缘分的远房侄女。
可是现在……
病房的门这时候被人从外头敲响,稍后有人开门进来,一边走似乎一边还在跟人谈笑。
“这间病房的病人都睡了两天了,不知道醒了没。”
“应该醒了吧,一个小时前扎针的时候,看到眉头皱过了,估计快醒了。”
楚衡抹了把脸,从洗手间里出来,门口的护士被吓了一跳,一眼看见他手上的针孔在出血,赶紧喊住他:“先生,你怎么把针拔了?”
楚衡含糊的应了一声,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护士很直爽,业务水平也不低,大约是比较空,给楚痕重新扎好针后,顺带着还聊了一会儿。
也多亏了护士,楚衡总算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
他倒下后,刚好有人拨打了他的手机,但由于事情比较紧急,手机一直无人接通,导致对方直接上门来找人。
手机没有关机,也没有正在通话,从路边看,房间的灯也始终亮着,但半夜三更还没有回音,直接导致那人怀疑楚衡在里头出了什么状况,打了110。
门被凿开后,躺倒地上的楚衡成功获救。
因此,也就并没有发生死亡的情况。
虽然说,没死是件好事。
但是……
楚衡躺在病床上,抬手挡住了眼睛。
他活着,陆庭却只存在那个世界里……
以楚衡的身体状况,醒了之后很快就能出院,但是不管是科研院的领导还是家里人,都决定要他在医院多留几天,做好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再出院。
楚衡没法,只好又多待了几天。
这几天里,得到他苏醒的消息,科研院的同事们来来回回几波探病,病房里光是水果篮就摆了好几个。好在,他住的是单人间。
“楚哥,我跟你说,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填坑了!我不是之前那么多字都没给主角定cp吗,然后做梦的时候,梦到他骑马的时候,怀里抱了个人!我决定给他写一个媳妇!”
刚喝下一口粥,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被搭档妹子的话给吓着了,楚衡坐在床上,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
搭档妹子叫了一声,赶紧抽纸巾递过去:“楚哥,你被烫着了啊?你放着凉会儿再喝,要不要换身衣服?”
楚衡摆手,擦了擦嘴:“怎么突然就想填坑了,不是写到‘我’**……”
“啊,”妹子摸了摸鼻子,“因为最近瞧见一个人,觉得他简直就是我心目中陆大将军的样子,这样的一个男人要是身边一直没人陪,好暴遣天物啊!”
“……什么人?”
“啊,是个帅哥猛男!”
“咳咳。”
“真的,楚哥,那人真的好帅!”
“那是怎样?”
搭档妹子性别女,爱好男,除了写点东西,外出旅游,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围观各种帅哥。
“科研院最近来了个军人!军装穿在身上可帅了!我好想剥了他的衣服闻一闻……”
“汗臭?”
“楚哥……住个院你嘴巴都毒了……”
楚衡笑倒在床上,听着搭档妹子叽叽喳喳地在边上一会儿夸奖那位陌生的军装帅哥,一会儿又聊要填坑的剧情,心里对于陆庭的想念越发重了起来。
过了几天,全身检查的报告出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楚衡出院了。
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和家人开诚布公地表示了自己的性向。
令他觉得意外的是,家人们对于他坦白自己的性取向,接受的十分容易。
姥爷拍了拍他的手,说:“过得开心就好,别人的议论就当做耳旁风,生活过自己的,别过成别人的。”
生活过自己的,别过成别人的。
姥爷说的话,被楚衡记在心里。他在家里休息了几天,销假上班了。
科研院他所在的组,又有了新的需要奋斗的项目。楚衡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就加班到晚上。搭档妹子一起忙到这个点,楚衡顺路,索性送她回家。
车子开出科研院,路灯下远远能看见一个人穿着连帽衫,在独自夜跑。
这里附近有个集体宿舍,天气好的晚上,夜跑的人并不少。
只是,楚衡看了眼车上的时间显示,十点了。
这个点还在夜跑的人,他倒是第一次遇到。
“楚哥,你最近还玩游戏么……楚哥楚哥,快看,是那个我跟你提过的帅哥!”
把方向盘的手被搭档妹子一把抓住,楚衡没松油门,下意识往妹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夜跑的身影恰好拐了个弯,楚衡的车子开过,只能瞧见那人步伐轻松地跑进了边上路灯有些昏暗的街角。
“楚哥,你看见人了么?是不是很帅?”
“嗯嗯,很帅很帅。”
楚衡随口应了两句,早就把视线转回到车道上。
他其实没看见脸,但那个背影看起来和陆庭的有些相似,应该的确是长年进行高强度锻炼的军人。
最可爱的人民子弟兵,怎样都是帅的。
这天晚上的事情,楚衡没放在心上。科研院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又本身就是做军工的,时不时就会有穿那身橄榄绿的人出现在院里各个部门。
再者说,他心里头被个陆成檀填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男人。
于是一转头,什么夜跑帅哥,就全都丢一边了。
一直到这天午后,工会搞了个篮球友谊赛,楚衡被推拉到篮球场观赛,他的视线里突然再看不见其他人。
午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