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女邪夫乱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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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平稳停住,简玉语推醒熊光和琴玉。夜里的风有些凉,镇门兽黑乎乎,两边摆着高高架起的火盆。借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简玉语把姜秀的邸宅大门看了个大概――古朴。跟这位冷傲贵族完全不配。玄青瓦苍绿柱有些陈旧,麒麟兽只是普通的黑色石雕,七级宝阶没有宝只有阶,高悬的门匾暗沉沉的,看不清上面的字。
一个有些岁数的总管掌着提灯出门来迎接。姜秀把三个年轻人交给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又钻进车厢,朝来路驶去。他今晚的夜生活还没结束呢。
牛车驶出中城,在无人的大道上走了没多久就拐进一条小巷。又往里走了一段路,牛车进不去了,姜秀下车继续朝里面走,最后站在一扇不起眼的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咚,咚,咚。三下。里头隔了一会儿才传出答话。姜秀简单地报了名字,便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亮堂,装饰优雅,迎客的前厅中央站了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目光如炬,把来者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确保是姜秀本人后,指了指楼上――“顾大老板等你很久了。”
姜秀抬头瞟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就上了楼梯。二楼结构复杂,他绕过一扇扇精美巨大的屏风,来到一扇门前。抬手掀开门帘,猛地看到一双犀利的棕色眼睛正望眼欲穿地盯着他进来的地方。
“她来了?”顾弄白的眼神在提问的瞬间融化成水,醇厚低沉的声音里充满渴/求。
“来了,在我府上。”姜秀微微昂起下巴,冷声回答。
一四 顾弄白1()
顾弄白一身群青色日月齐辉暗纹深衣,缀黑珍珠丝绸束带。om棕色发丝柔顺地垂在身后,像刚沐浴而来,闪着水样光泽。剑眉入鬓,双眸深邃,像藏有暗流的湖水。鼻梁高挺,嘴唇微薄,整张脸充满了有别于中原人的立体美感。
他闲散地倚在楠木雕花窗边,眉目间有难以掩饰的焦虑,在姜秀进来的刹那,摆正玉立挺拔的身躯,期盼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孔在灯火下显出一丝隐忍的邪气。
姜秀对这个胡人没有太大好感,听令于他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资助和扶植。姜秀往房里挪动几步,这间屋子不过三丈大小,古朴典雅,处处流露出主人高雅的品位,若不是主人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他很愿意在这里小坐片刻。
“她可好?”顾弄白的声音好似一颗石子扔进深潭,咚的一声余音缭绕。
“应该是好的,没病没残,面色红润,身强体健。”
顾弄白蹙紧的眉头舒展开,焦急的神情褪去不少,垂目浅浅一笑,柔情四溢。姜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印象里的顾大老板可不是这样,而是不拘言笑、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之典范,不然凭他这个来路不明的胡人,怎可能篡夺了楚国大商贾良从盛的全部家业,还搞得他家破人亡?
姜秀有点受不住冰火两重天的大老板,思索着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汇报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om显然顾弄白不愿轻易放过他,从遐想中钻出来,重新看向姜秀,问:“有人和她同行吗?”
“一个千刀狩,一个鬼谷子的女徒弟。”
顾弄白点点头,接着问:“她穿得可好,有没有着凉?大梁昼夜温差大,她刚到这里肯定不知道,估计穿的单薄,你多买些衣服给她,务必叫她加上,捡最好最贵的料子。吃的用的也要最好的,她要什么就给什么,钱我出。对了,我已经备了一些,你带回去给她。”
姜秀侧目这个变成婆妈的男人,幽幽地说:“我刚才都说了,她面色红润,健康得很。”
“发病是有潜伏期的。”
“?”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姜秀深吸一口气,把马车里到饭局上的过程全部和盘托出。顾弄白边听边笑,怀念着说:“她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真好。”说罢轻叹一口气,又倚在窗框上陷入沉思。
姜秀巴望着快点放他回去,现在又陷入沉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神,于是吊高嗓子说:“你要是放心不下,就直接去见她。”
沉思中的顾弄白突然面色一寒,眼珠子扫来,森然地瞪着说话人,阴冷之气顿时在屋里蔓延,压迫感十足。姜秀屏住呼吸,紧张起来,这才是他熟悉的顾弄白,那个杀人无数、不择手段的大老板。
姜秀安静地等待发落,只见大老板昂起下巴,眼睛又看向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这主意不错。你明天中午带她去盛和楼,让我看一眼。”
“怎么看?偷偷地看?”姜秀本意是开玩笑,没想到顾弄白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就像心思被猜中一样。姜秀顿时为自己的失言捏了把冷汗,点点头,说:“好的,就中午。”
简玉语嗜睡,只要睡着就很难被吵醒,除非很大的动静。原本在车上晕晕沉沉的琴玉和熊光,进到大宅子后反倒清醒了,亢奋地跑来跑去,非要把姜秀的府邸逛遍,美其名曰:检查有没有可疑人或危险物,以免伤害到简玉语。等他们逛完回屋的时候,简玉语已经在梦乡里玩了好几遭。
早上自然醒,居然发现这两个家伙没经她允许打了个通铺,一边一个睡得跟死猪一样,还不断往中间挤。难怪简玉语醒来后浑身不舒服,因为把她挤成了一具忘了捆绑带的木乃伊。简玉语轻手轻脚的从两块肉板间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便走出房间。轻轻关好门,一扭头顿时吓了一大跳――昨晚接待他们的掌灯总管,带着一众家仆端着大大小小的食器、五颜六色的包裹、精巧贵重的箱子列队候在走廊上。
见简玉语从屋里出来,总管说:“老爷出门了,中午请三位去盛和楼吃饭。这些是老爷为三位准备的见面礼。”说完就带领人马要进屋。简玉语赶紧猛拍门板叫醒里头的两只猪。三个将将睡醒、还处在起床气阶段的少年,看到浮夸的吃穿用品络绎不绝送进屋里,登时万分清醒,兴奋得又蹦又叫。
一四 顾弄白2()
简玉语,琴玉和熊光的兴奋劲一直都没退去。om先吃完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丰盛早饭,然后在简玉语的勒令下全部洗白白,最后迫不及待地换上姜秀送的新衣。
熊光偏爱艳色,一身鹅黄色深衣,配靛青色束带,长发在脑后绑成一团,用枣色缎带缠好,颇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琴玉知道自己容貌不出众,不挑浮夸的颜色花纹,选了一件朴实无华的水色裙袍,云雨纹绣若隐若现,发髻也是最简单的,只插支玛瑙簪子。简玉语喜欢青色,但琴玉和熊光一致认为她穿黛色更漂亮,于是她换上一件黛色裙袍,上绣数条栩栩如生的大红色锦鳞,裙摆处有大红色江河波涛纹绣,上缀珍珠,像飞溅的水滴。
中午快到了,总管已经在外面敲门,“车已经准备好,三位请。”三人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路上叽叽喳喳,上了牛车更是变本加厉,兴奋得像头次集体出游的小学生。盛和楼是除了中城以外,大梁城内首屈一指的高档酒楼。om牛车在盛和楼门前停下,训练有素的店员立刻跑过来掀开门帘,将车里的贵宾请进店。
他们被带到三楼背街的一座雅间里,窗外是绿油油的湖水,风景秀丽,视野开阔。姜秀已经等在那里,看到简玉语和其他人进来,顿时吃惊不小――人靠衣装是真理啊,现在他们才有点青年才俊的感觉。
姜秀安排他们坐下。他虽然神情傲慢,对人却不怠慢,凡事有问必答,所以四人没有太多隔阂,聊得还算热络。简玉语起初很随意,可是越来越有些坐立不安,眼睛总是往门外瞟。琴玉觉察到,小声问“怎么了”。
简玉语也很疑惑,“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盛和楼中空,天顶吊下一座巨大的画灯。大画灯有十七面,每一面都是不同的刺绣图,山水花鸟走兽人鱼阁楼样样俱全。到了晚上画灯会点亮,缓慢旋转。二层和三层的雅间绕着画灯围成一圈,用巨幅屏风隔开,雅间的出入口是硬木落地罩,透雕的几何图案复杂精致。顾弄白此时正坐在简玉语对面的雅间里,透过画灯的空隙注视她。
“大老板,要看仔细就直接过去,脖子伸再长也不过近了几寸。”前晚,在前厅充当人体扫描仪的中年男子修鱼,此刻站在顾弄白边上开着玩笑。
顾弄白没听见,自从他等在这里以后就什么都感知不到了,眼里心里脑子里全是简玉语。她坐在面朝这边的位子上,一颦一笑都真切地落入顾弄白眼里――乌发缠鬓,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口角眼梢流露出爱娇之相,姿态艳丽醉人。
她穿着黛色裙袍出现时,顾弄白不禁一阵狂喜,因为这套衣裳就是为她缝制的,没想到真选中了!虽然他们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但这奇妙的默契给顾弄白平添了几分勇气。他抖擞精神,挺直背脊,朝那边更热切的凝望,潜意识里希望她能发现这边,发现他。
可是简玉语始终没有看过来。那里气氛很好,她突然被谁逗笑了,流目斜睇,眼色中含有无限娇羞,颜面上尽显温婉之美。她的笑容像一腔温润的春水淌进顾弄白心里,不知不觉中也跟着笑了,他紧绷的身体开始舒展,倦倚隔断,双眸缠绵悱恻。
这情深意真的窥视图连铁石心肠的修鱼都被打动了。他不再玩笑,默默看着一往情深的大老板,觉得既可怜又可爱。修鱼敲了敲屏风,一店小二立刻出现在落地罩旁。“顾老板?”修鱼小声叫唤,见没反应,走到近前又唤了一声。
顾弄白终于回神,就像被迫从美梦中惊醒,怅然若失地看着眼前之人。“顾老板,再不送,他们就要走了。”经过提醒,顾弄白猛然想起,从身侧摸出一件巴掌大的精美黛色小匣子,珍重地交到店员手上。店员恭敬接过,一路小跑到简玉语的雅间。
姜秀见人来了,赶紧起身接过匣子,转而递给简玉语。简玉语不接,问:“这是什么?”
“初来大梁的见面礼。”姜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知道是顾弄白要送的。
“礼物你已经送很多了,我不能再收。”
一四 顾弄白3()
姜秀硬把匣子塞给简玉语,“那些都是生活必需品,你就给我个面子,把这个收下吧。om”
“你这人真是没情调。礼物哪有不要的,快打开看看。”熊光忍不住在一边催促。
简玉语仍旧有些不愿意,但为了不让大家失望,还是揭开了刻有樱桃浮雕的匣盖――一股柔媚的芳香登时扑向众人。匣子里装着一支精贵的玉瓶,瓶口用蓝宝石塞住,这股奇香就是从瓶子里飘出的。香气忽而浓烈忽而淡雅,囊括了花田和阳光的气味,让人心旷神怡。
琴玉深吸几口,愉快地笑起来,刚要抒发感情,却发现简玉语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只见她面色惨白,眉头紧锁,眼神凄厉,死死盯着香瓶。忽然睫毛一抖,流下一滴泪来。熊光和姜秀也发现了她的异样,都十分惊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没有任何征兆的,简玉语猛然站起,冲到窗边,使足全力把匣子扔了出去――“噗通”一声沉入湖底,激起的涟漪迅速消失。她毫无留恋地关上窗户,靠着墙壁坐下,蜷缩起来,捂住脸怏怏地说:“琴玉,我要回家。om”
――这该死的香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