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杉依旧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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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他道了句:“有劳了。”说完,便趴在他的背上,那种熟悉的味道和体温透过一层一层的衣料传递到她身上,她也只是将身体微微向后倾一些,避免与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段宸璟背着她穿过人群,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梦凝,若是你愿意,我这就带你走,离开这个地方,无论是天之涯,还是海之角,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汪梦凝盖头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又恢复正常,她冷笑道:“呵,早知如此,当初我对你这么说的时候,你干嘛去了。余生都不劳沐祈王爷指教了,我汪梦凝离了你照样可以过好。所以,我现在不愿意跟你走了,我也不是那种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宁愿去过那种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的人。”这些,都是你当初拒绝我时说的,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段宸璟,你,可还满意?
喜婆掀开轿帘,段宸璟将汪梦凝扶进轿中坐下,汪梦凝“唰”一下将盖头揭开,一张明艳生动的脸看得段宸璟一愣神,她朱唇轻启,“沐祈王爷,从现在开始,你我便是陌路人,我汪梦凝与你之间,除了叔嫂,再无其他任何关系与交集。”
直到段宸璟退了出去,汪梦凝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对段宸璟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番心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对段宸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与幻想了。
段宸璟骑在马上,满脑子都是她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如今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怨不得旁人。也好,汪梦凝若真与他成了陌路人,那至少伤心的只是他一人,从此他默默守护着她便可。
梦凝,你我今生,怪只怪情深缘浅,怨只怨造化弄人。
两人各怀心事地行了一路,再抬眼时已到皇宫门前,皇宫中都是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和地毯从内宫一直铺到宫门口。虽说是一切从简,但在布置装饰上,依旧显示出皇宫的气派。
段宸璟翻身下马,掀开轿帘想伸手将汪梦凝扶出来,汪梦凝却越过他伸出的手,一只纤纤素手探出轿外,唤了句:“沁儿。”
站在一旁的沁儿忙闻声赶来,“小姐。”
汪梦凝波澜不惊地道:“扶我下轿。”
“啊?”这下沁儿可就风中凌乱了,她为难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段宸璟,这可是一尊她惹不起也不敢惹的大神啊,这样把人家晾在一边真的好吗?
汪梦凝见她半天没动静,又道了一句:“让你扶我下轿。”
沁儿左右为难,“这……”
一旁的喜婆是个明眼人,她也看出了两位主子之间的尴尬气氛,忙赔笑着上前解围,“这小丫头估计是因为自家小姐成亲,都高兴坏了,这不,看上去多机灵的丫头也开始木讷了不是。来,都往边上让让,这贵妃娘娘呀,还是老身来牵她下轿好一点。”
段宸璟见此情形,也觉得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便默默地退在一旁,让喜婆将汪梦凝牵下轿。
就在汪梦凝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借着衣服作掩护,便汪梦凝袖中塞了一个东西,低声道:“拿着,防身用。”
汪梦凝握了握手中的东西,大概是一把匕首,本想交还给他,毕竟两人现在可是陌路人,她又怎么能要他给她的东西?
可是,契机只有一次,也被段宸璟用掉了。宫中不比其他,人多眼杂的,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她大喜之日还拿把匕首,与沐祈王爷推推搡搡的,估计又会落人口舌。仔细权衡以后,她终是将那匕首往袖子深处藏了藏。
安弘熈给汪梦凝安排的宫殿,叫落梅宫,与皇后娘娘住的陵椒殿一样,离皇上的寝宫极近,这也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他们才走出几步路,安弘熈便带人迎了上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弘熈笑得满面春风,看上去心情大好,“都平身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众卿免礼。”
“谢皇上。”
安弘熈走到汪梦凝面前,“梦凝,幸苦了。”
汪梦凝摇摇头,“让皇上久等了。”
安弘熈看着段宸璟,“宸璟也辛苦了,前殿备了酒桌,劳烦你带大家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如此赤裸裸的逐客令,段宸璟怎会听不出来,他点头应是,便带着众人去了前殿。
因为汪梦凝是以妃子的身份入宫,自然没有资格与皇上拜堂,再加上此次一切从简,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繁文缛节,汪梦凝也乐得清闲。
她被一群人左拥右簇地送到了一个房间,然后任由他们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地左右忙活着,实在无聊得紧,索性低头打起瞌睡来,反正盖头盖着别人也看不见。她可是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睡过觉的,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困,又有多饿。
不一会儿,她便因为低着头不舒服,打起呼来。站在一旁的沁儿头痛地抚额,果然小姐就是小姐,心也是够大的,这种时候还能安然自得地睡起觉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沁儿对她一阵摇晃,“小姐,小姐,醒醒,姑爷来了。”
汪梦凝正睡得香,反手就一巴掌朝沁儿呼过去,“胡说八道,你家小姐才年方十六呢,哪来的姑爷。”
沁儿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安弘熈,索性心一横,朝她的背重重地一巴掌,这招果然奏效,汪梦凝就这么被她给拍醒了。
她刚要掀开盖头对沁儿一顿教训,沁儿却眼疾手快地抑制住了她,小姐,皇上来了……
第六十三章 入宫(三)()
安弘熈挥手摒退了众人,兀自拿起桌上的喜秤,挑起汪梦凝的红盖头。
他凝视着汪梦凝那张在烛火映衬下熠熠生辉的脸庞,多少有些动情,开口轻声唤了句:“梦凝……”
然而,大概是因为心中无爱吧,汪梦凝面对他毫无任何感情。虽说是两人的新婚之夜,汪梦凝却硬生生将自己撇成旁人。
她始终不能理解安弘熈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但绝对和她一样,没有丝毫爱的成分在里面。
她平静地对他道:“我并不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想必安弘熈也心知肚明。
安弘熈却勾唇笑笑,转身倒了两杯酒,端着走到她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见汪梦凝不接,他也不生气,“那又如何?如今,你不还是成了我的妃。”即将,还会成为他的人。
汪梦凝实在难以理解他的想法,难道在他心里,无所谓彼此有没有感情,只要有了夫妻的名义,就算她对他毫无感觉,他也不在意吗?
汪梦凝看着他,“你……都不在意吗?”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很多,难道他不在意她喜不喜欢他,也不在意她心中有人,更不在意她与他的弟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安弘熈将酒杯放到汪梦凝手里,“这天下都是我的,喜欢我的人,想要成为我的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不缺你一个人的喜欢。我也知道,你放不下宸璟,但是,如果能让你放下他,转而爱上我,这才是我的能力,我很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
汪梦凝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有病。
安弘熈接着说到:“你现在可是暂理东宫,地位相当于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她把他能给她的都给她了,无论是身份也好,地位也罢。
汪梦凝却露出一脸不屑的讥讽:“皇上也说了,我是暂理,既然是暂理,那迟早是会有人来取代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如果他真的有心,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封后,而不是“凝妃”,说是暂理后宫,实则只是一个延缓之计,随时可以收回她手中那看似至高无上的权力。
安弘熈同样讥笑着反问道:“你就觉得自己不会是皇后吗?”
“梦凝无德无能,能成为皇上的一个妃子已是荣幸之至,不敢再有过多的妄想与逾矩的追求。”
“你……”她这一脸诚恳的模样,惹怒了安弘熈,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床上,温软的床还是发出了好大一声闷响。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皇后之位就这么廉价,这么让她看不起吗?
下一刻,安弘熈粗鲁地将她按在床上,一旁的红烛燃得“噼啪”作响,因为他动作太过于突然,原本端在汪梦凝手中的酒杯,也猝不及防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酒洒了一地,溢出淡淡的酒香。
他力道之大,将汪梦凝紧紧地禁锢在怀中,无论汪梦凝怎么挣扎,他依旧稳如泰山。
紧接着,他便将手伸在汪梦凝的衣领处,将她的盘扣一一解开,汪梦凝又急又气,无奈她与他之间力量悬殊太大,无论她怎么用劲都推不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忽然摸到了袖中段宸璟递给她的匕首,也顾不得其他,“唰”的一下将其拔出鞘,将锋利的刀面搭在安弘熈的脖子上,威胁道:“皇上,若是你再敢乱动一下,当心小命不保。”
她这并不是恐吓,她汪梦凝不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任何一人能胁迫她,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安弘熈低着头,暼了一眼那泛着白光的匕首,慢慢从她身上下来,整整凌乱的衣服,“很好,汪梦凝,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你这一辈子,都休想朕再上你的床。”说完,他“哼”了一身,拂袖而去。
汪梦凝听他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若安弘熈真能说到做到,那她求之不得。
饿与困交加,再加上各种事情繁杂,她已身心俱疲,最终,她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摇曳的烛光,渐渐失神。
段宸璟从入席以后,便开始不停地喝酒,就连站在他身旁的侍卫,都不记得他喝了多少,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斟满了一杯。都说一醉解千愁,但他怎么越喝,神志却越发清醒,清醒到能背出汪梦凝白天与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果然伤她太深了,说了相忘于江湖的是他,说了宁愿要荣华富贵,也不要浪迹天涯的还是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未曾想到竟如此伤人,直到汪梦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的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当初汪梦凝的绝望。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涧水轩,酩酊大醉的后果,便是睡到不省人事。
第二天,沁儿端着水打开门,看见跪坐在地上,头趴在床沿上的汪梦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小姐,醒醒,天亮了。”
汪梦凝睡得并不安稳,她一唤她便醒了“怎么,天这么快就亮了吗?”
好在安弘熈上无父母双亲,少去了晨昏省定,不然哪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让她睡到天明?
沁儿将她从地上扶起,“小姐,昨天与你一同入宫的几位娘娘们,已经在前厅侯着了。”
“什么?”想来也是,虽然与她一同进宫的有好几个朝廷官员的女儿,可唯独她封了妃,她们都是嫔,她的身份自然要比她们略高一筹,向她请安也是在情理之中。
人家都在前厅侯着了,汪梦凝也不好意思让她们久等,免得被别人说她才进宫第一天就摆架子,可是那一大推莺莺燕燕,也着实让汪梦凝头疼。
这要是在青楼多好,可是,这是皇宫,还不一定待会儿会遭到怎样的冷嘲热讽呢。
汪梦凝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她选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梳了一个流云髻,看上去高贵又不失大方。
她尽量让自己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