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平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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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正在出神的少素翾手一抖,一碗鱼食尽皆扣进了池子,一大群锦鲤立刻乌泱泱地凑过来争抢,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他挑了挑眉,不耐烦地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冲着来人挑剔道:“你这池子里的鱼都快泛滥成灾了,不如着人拿网子捞了,拿出去还能换些铜板花花。”
当年老王爷花大价钱差人搜罗回来的珍稀品种,到了少素翾的口中却只能换些铜板,楚博周听得心里郁郁,若不是顾忌着少素翾背上的伤,真想一脚把他踹进池子里凉快凉快。
“按你这么说,换那三个两个铜板不过扔了听个响儿,还不如都烧了,到地底下还能继续陪着老爷子逗趣儿。”楚博周随口说完,见少素翾脸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他听了那个“烧”字,恐怕忆起了李家庄那夜的事情,心里不太舒坦。楚博周垂了下眼皮,暗叹一声,正要找个由头把话题岔开,却听见旁边的少素翾轻飘飘的说道:“明儿个,是老爷子头七吧。”
楚博周应了一声,“嗯,太后早就吩咐了周家的人来祭奠帮忙,怕是有得闹腾了。”他感慨了一句,随即又笑了起来。“老爷子生性喜欢热闹,若是知道死后能有此殊荣,怕是十分受用。”
少素翾侧眼看了看楚博周,见他身上穿着宽大的孝服,面色虽有些憔悴却并不见悲戚之色,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之意不言而喻。
知道少素翾是关心自己,楚博周笑了笑,“老爷子这一辈子,做过无人问津的孱弱皇子,在也战场上的死人堆里打过滚,老了的时候又要装聋作哑的躲在家里颐养天年。他早先就嘱咐过了,这世上人人活着都辛苦,走的时候一定得高高兴兴的。若不是怕人奏本参我不孝,我都想遵从老爷子的意思,把哭灵什么的都省了才干净。”
“你倒是看得开。”少素翾白了他一眼,没再吭声,只低头看着一池子热热闹闹的锦鲤不说话。那一夜他受伤昏迷之后,楚博周带着人马连夜绕开城镇,悄无声息的赶回了西京。离开了柳嘉珺的控制,又有良医诊治,柳嘉瑶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母子均安。缠绵病榻已久、本就吊着一口气强撑的老王爷见了儿子领着怀孕的儿媳平安归来,终于安下一颗心来,隔日便含笑而逝、驾鹤西去了。
那时候少素翾还趴在床上养伤,灌了药迷迷糊糊睡得天塌不惊。等到他能下地走动时,老王爷已经入了敛,停灵在厅堂之中,周太后特意差人来吊唁过,只等着头七之后,赶着入葬皇陵。后来还是段紫漪替忙得足不沾地的楚博周回来传了话,少素翾才知道,周太后之所以装模作样的给景王府恩典、默许楚博周带府兵出城迎接柳嘉瑶回来,都是因为老王爷以先帝留给他的半块虎符,跟周太后做了桩买卖。
三个月前,楚国的国君驾崩,把持朝堂多年的周皇后摇身一变成了真正能垂帘听政的周太后。想那位一国之君活着的时候战战兢兢,在皇后周氏一族的阴影里窝囊了一辈子,临死时却突然做了回主,把周氏觊觎已久的半块虎符,交给了景王。期望能借自己的两位皇叔:景王和手持另一半虎符、执掌文昀兵权的厉王,压一压周家的气焰,莫要让文昀国的江山异了主。
不过先帝倒是不负他草包的名声,咽气前最后的这一件事也做的十分不地道。周太后尽管一生强势、心狠手辣,但是却有个软肋,便是她那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幼子、如今的新帝楚惠安,决计不会容忍别人威胁她儿子的皇位。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先帝居然宁可留给两位老王爷,也不肯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实在让周太后如鲠在喉、怒气难消。
先帝人死灯灭,周太后再凶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鞭尸的举动。这一口气找不到地方纾解,自然首当其冲要找两位老王爷的晦气。厉王一脉在军中颇有威势,周太后也得忌惮几分,便只好调转矛头,挑了景王这个久不在朝中活动的“软柿子”揉捏。以国丧为由,把难得回京探望老王爷的景王世子楚博周也禁足在了景王府,又派出人去秘密捉拿世子妃柳嘉瑶,想要恩威并施,得到景王一派的支持。
老王爷自知大限将至,又顾念着儿媳妇肚子里未谋面的孙子,私下里跟自己的老哥哥厉王见过一面之后,当即就把手里的半块虎符呈给了周太后。欣喜若狂的周太后见景王如此乖觉,想起楚博周的生母、早逝的老王妃好歹也是他们周家上一代的贵女,总算从冷硬的心肠中扯出了一丝怜悯和同情,这才允了老王爷所求,放任楚博周继续做一个闲散的宗室。
说起前半生征战沙场为君王奋战、后半生殚精竭虑为子孙谋划的老王爷,少素翾只恨没机会拜见,亲眼见识一下老王爷的英雄气概。少素翾这些年来住在世外桃源般到底韶华谷,在景曜会里也是统观全局、发号施令的会主,竟差点忘了人族各国之中,仍是皇权至上。天家威仪,何人敢与之抗衡。没有强悍的实力,又哪里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想到这里,少素翾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由眯了眯眼睛,“明日清净的时候,我去给老爷子敬杯酒。”
“好。”楚博周欣然应了,“今日我来找你,还是为了嘉珺的事情。”楚博周说着顿了顿,见少素翾面色如常,才接着说道:“他年纪小,误入了长生门那样乌烟瘴气的江湖门派,做出这种事来,怕也是因为遭人蒙骗。我知道苏公子这几日早出晚归,必是因为你们要调查长生门的事情。若是有了嘉珺的消息,请千万网开一面留他一命。他毕竟,是柳妹的同胞弟弟。”
少素翾侧开身不肯受楚博周的揖礼,柳嘉珺那日早就坦白,挟持柳嘉瑶全是因为要向楚博周要一件东西。他和段紫漪算是无辜被牵连,等离了景王府,无论是柳嘉珺还是他背后的长生门,都没有找他们麻烦的理由。少素翾明白,最聪明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只是说到底,还是有些好奇。“柳嘉珺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博周闻言略微有些迟疑,这一朝相逢,两人的身份地位突然变了,虽然他们默契的都未曾摊开来说道,到底是有些生分,不如以前在北疆一起喝酒时亲密了。“这事嘉珺以前从未提起过,我翻来覆去猜想了几日,觉得他想要的,恐怕是我母妃传下来的一面铜镜。”
“铜镜?有何稀奇之处不成?”少素翾皱起眉头,正待细问,谁料楚博周忽然拿出一样东西塞进了他手里。“母妃离世的时候,我年纪尚小,记不清楚太多事情。只隐约记得这镜子好像跟魔鬼城有些渊源。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留在我手中不过是废铜烂铁。你和苏公子既然要正好要去西域,大约是跟此物有缘,我便转赠给你吧。”
方才还说要不趟柳嘉珺和长生门的浑水,谁料扭过头楚博周就把这么个烫手山芋送了过来。少素翾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眼皮一跳,好容易绷住了面上的表情,还不待推辞客套,楚博周却已经丢下东西,扭头走了。
第七十四章()
段紫漪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少素翾还拿着那面古朴小巧的铜镜,坐在池边水榭里吹风。
因为背上有伤,身上还缠着绷带,少素翾嫌弃天气炎热,便有意穿的格外宽松。只随意披了件黑色的衣裳出来纳凉。偶有微风拂过,缓带轻袍飘摇之间,更衬得他面如冠玉、姿容翩翩。
平日里见惯了少素翾意气风发、张扬肆意的模样,难得见他还有如此沉静内敛、温文尔雅的一面,段紫漪不由一愣。仿佛那个日日嬉皮笑脸、一路纠缠的顽劣少年,坐到那雕梁画栋之下,便摇身一变成了龙章凤姿、贵气天成的芝兰玉树,惹得侍立在水榭外的小丫鬟频频偷看、霞飞双颊。段紫漪冷眼看着,心里不知怎地便有些烦躁。
听到声响的少素翾转过头来,看见来人是段紫漪,立刻眼睛一亮,展颜笑着说道:“苏苏,你回来了。”
那笑容和语气中的欣喜愉悦毫不遮掩,坦荡荡一片霁月风光,直白明了得一清二楚。段紫漪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脸上居然隐约有些发烫,饶是有帷帽遮着,也不由避开了少素翾灼灼的目光,不自然地应了一声。
少素翾倒是没发现段紫漪的细微异样,他在水榭里坐了半天,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事情,脑子都快成浆糊了。“你回来的正好,小厨房里煲了红菱火鸭羹,等会儿咱们回去就能吃了。”少素翾说着,起身替段紫漪倒了杯茶,顺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一面随手把铜镜收进了怀揣里,一面敛目问道:“你今日回来的比往日要早,可是事情办得很顺利?”
正低头喝水的段紫漪闻言抬头看了少素翾一眼,因为衣带系的松散,少素翾这一活动,本就有些凌乱的领口敞得更开,露出前胸的一小块肌肤,被玄青色的衣襟和散乱的头发一衬,更显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分外惹眼。段紫漪心里一突,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这一回不光是脸上,连耳朵根也红了起来。
少素翾吓了一跳,忙凑过来。“苏苏,你没事吧?”
避开少素翾想要替他拍背顺气的手,段紫漪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某人,清了清嗓子道:“已经收到了琅弗国娄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说着掏出一封手书地给少素翾,“咱们能在半路遇到柳嘉珺,恐怕并不是偶然。”
那日在李家庄虽然被柳嘉珺逃了,但是查明他背后的势力却并不是什么难事。按照楚博周夫妇的说法,柳家上一代的家主,也就是柳嘉瑶姐弟的爷爷柳徵晚年时沉迷于寻仙问道、炼制丹药,后来经人引荐,结交了四处云游的长生门门主,杨修敬。
长生门,顾名思义,就是个以追求长生不死为目的的修仙门派,据说立派已有千年之久,早年确有一位资质上乘的子弟得窥仙缘,不但被灵界的修仙大派奉为上宾,最终还顺利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事迹曾广为流传,掀起了当年一波凡人修仙的热潮。它的宗派山门在琅弗国境内,传闻就算是门派里洒扫做饭的粗使仆人,也比常人要长寿许多,的确有些真本事。故而颇受琅弗皇族和官员的尊崇。若不是修道之人喜好清净,不屑与俗世之人为伍,否则长生门可能就成了琅弗的国教了。
柳家老爷子是世家出身,饱读诗史、精通书画,才高八斗、文采斐然,年轻时也曾是风度翩翩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后来沉迷仙道,搜罗了许多古往今来的典籍,研读得非常透彻,连杨修敬这个长生门门主都赞叹柳徵确实很有慧根,只可惜缺乏机缘,无法得窥大道。柳家老爷子一开始听了杨修敬直白的评价颇受打击,后来又听杨修敬说柳家上下只有柳嘉珺这个小娃娃最有仙缘,便欢天喜地地做主让小孙子拜入了长生门学道。
柳嘉珺自幼离家,跟随杨修敬远赴长生门学艺,十年方归。除了逢年过节托人捎带家书回西京报平安之外,与柳家的关系并不亲近。若说他此番作为与长生门没有关系,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