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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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甚微，没收这样几个地主的土地，能解决什么问题？至于为数较多，有几十亩的小地主，大多数是祖先几代辛勤劳动积蓄起来的几个钱，才逐步购置一些田地，成为小地主的。他们的生活水平如果同大城市里的资本家比较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向这样的一些小地主进行斗争，弄得他们家破人亡，未免太残酷了，因此我觉得孙中山先生说中国社会只有大贫小贫之分，阶级斗争不适合我国国情，是很有道理的。……”
瞿秋白道：“……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几千年的专制统治，这是对于国家的伟大贡献。但孙中山先生所搞的三民主义，把中外的学说都吸收了一些，实际上是一个杂货摊，是一种不彻底的革命。中山先生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城市里，对于中国的社会情形，尤其是农村情况，并没有认真调查研究过。中国的土地，大部分都集中在地主富农手里，只有地区之间有程度的差别而已。我们共产党革命的目的，是要消灭剥削。不管是大地主还是小地主，不管是大资本家还是小资本家——他们都是属于剥削阶级——即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有地主，就有被剥削的农民；有资本家，就有被剥削的工人，怎能说阶级斗争不适合我们国情？显然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行刑那天，瞿秋白本是一个身体瘦弱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灰布长夹袍、一双浅口布鞋和蓝色长袜，从宋希濂第36师司令部的一间小屋里押出。仲贵与中统大员黄纹及宋希濂及司令部一百多名国民党军官都站在堂屋台阶上。瞿秋白仰面朝宋希濂等人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缓步走出大门。仲贵和黄纹以监斩官的身份朝那瞿秋白的背影望去，只见瞿秋白从容地走在福建长汀西门外一条严密警戒的小路上，直到中山公园一个用土砖砌的讲台前站定。他面朝36师的警卫连官兵三十余人，发表了15分钟的讲演，用他的生命向他们的呼吁：国民党反动统治最后一定会失败，中国共产党最后一定会胜利。讲完后，他举起右手，高呼——“打倒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万岁！”“共产主义万岁！”
也许正是这一次面对中共领导人的慷概就义和视死如归，仲贵看到了共产党人心中对共产主义的坚定的信仰和不懈的追求。后来他从CC系转到军事委员会军令部第二厅直到1946年后的国防部第二厅，他因“战功”显赫，被蒋总裁提拔为二厅的副厅长，既要领导军令部第二厅（国防部第二厅）加强对共产党电讯情报的侦察工作，又担心有朝一日被那些为共产主义真理而战的共产党人反侦察！因为他是曾参与杀害中共早期领导人瞿秋白的刽子手之一，万一被共产党的后来人发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心里很明白，自共产党三大战役后，解放军兵力从原来的一百万上升到四百万，而国民党的兵力却从四百万下降到一百万。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就是原先是共产党向国民党讨饭吃，而今却成了国民党向共产党讨饭吃。什么《评战犯求和》、什么《最后通牒》，那还不是因为共产党比国民党强大了，有恃无恐罢了！共产党发表声明要逮捕以蒋介石为首的战犯，按照共产党对“战犯”一词的定义——犯有严重罪行的国民党军队的将、校级军官，国民党政府省主席和厅（局）长级官员，国民党、三青团中央委员、省（市）党部书记长和委员，以及特务系统的处、站长以上人员乃为战犯，他是少将级别的副厅长，是已够“战犯”级别的了！可他自认为命运留给他的退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公开或秘密地与共产党斗争——再斗争，直至像蒋介石教导的一样——“不成功，便成仁”，象日本的武士道者那样，为党国的元首蒋介石“玉碎”！
“报告，电报！”苗霞又从电台旁跑向仲贵。
“念！”
1号“野狼”：
蒋总裁已下达了割据大西南，决战川西，开展成都战役，同时对成都和重庆等南国城市实行“南国大爆破”的命令，望你不计与保密局的任何前嫌，速作好特工人员在大西南的潜伏准备工作。
国防部二厅
“怎么，国民党也要学习朱毛建立割据政府那一套了？”仲贵在防空洞的陵园里走来走去，他在思考着怎样按照计划潜伏国民党的特工……
“苗霞！”他突然喊道。
“到！”一直守在五颜六色信号灯闪烁的共波机旁的苗霞站起来高声回答。
“给前沿指挥官鳖三发电！”
“是！”
“嘀嘀哒哒……嘀嘀哒哒……”大珠身边的收报机如鸟鸣似地响过不停。那是1号“野狼”用川滇系的密码发给前沿指挥官鳖三的。
鳖三：
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找回盖尔城，否则军法从事！
1号“野狼”
鳖三一看电文，大惊：“难道自己的官运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他没想到自己一生戒赌、戒色，连烟、酒也不喜欢沾，唯独的长处就是参政欲、权力欲强，最喜欢的就是当官，统治一方的人马。为了当官，他可以说给上司提过鞋、下个跪，甚至连他已经死去的老婆都搭上了，没想到现在仍然落得即将上军事法庭的下场。“莫非天老爷真的要灭我吗？”
“前沿指挥官，我听内线报告，说那盖尔城被三堆子村贫民团成员小虎子押进了松花江劳改队！”“神风特攻队”的队长毛公牛走到一脸沮丧的鳖三跟前附在鳖三的耳边轻声地说。
“真的吗？”鳖三半信半疑。
“有人看见过！”
狰狞的面容一下子显现在鳖三那冷漠的“申”字脸上。本来鼻子略扁且细、嘴大眉粗眼凹的脸形上突然变得犹如僵尸般的阴冷。
“松花江劳改队，不，应该是张铭、李小东、牛剑、秦梅、李闽……这些解放军，你们要逼我走绝路，断我的官运，我鳖三也不是好惹的，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鳖三一边暗忖，一边在心里发誓！
“毛公牛！”
“到！”
“大珠！”
“到！”
“小珠！”
“到！”
……
“迅速集合所有的’神风特攻队’员，对松花江劳改队进攻！”
形容猥琐的几十名特攻队员又开始摩拳擦掌起来。他们被集合在原始森林的雪地里，那鳖三挥舞着双手，站在队伍前面张着他那张大嘴在实行战前动员！
19
松花江劳改队的审讯室里，张铭、李小东、牛剑、集贤县锄奸委员会主任、公安局长继续对盖尔城进行审讯，秦梅在做审讯笔录。
这一次，盖尔城没有向以前那样一直地保持着沉默。他抬起自认为很清高的头颅，不屑一顾看了一眼对面审讯席上坐着的几个年岁不大的解放军，又开始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叫什么名字？”牛剑开始了主审！
“盖尔城！”盖尔城以高傲的口吻道。
“你为什么穿着美军的制服？”
“哼——”盖尔城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祖籍就是这白山黑水，我现在是国民党军统保密局爆破总队副总队长兼特别行动组副组长。”审讯席上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坐在对面的人仅是国民党军统的大特务！
“你知道你是怎样来这里的吗？”牛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盖尔城面含讥讽道：“这还用得着问吗？”他停顿了半会，“很显然是被你们绑架而来！”
“绑架？”牛剑知道这盖尔城也许是实在不知道他是怎样而来的，他严肃地说，“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在原始的林海雪原中，是我们三堆子村的贫民团员小虎子救了你。若果不是他一路打野兽，抓鹭鸶，时刻把生的希望留给你，你恐怕早就成了东北虎的佳肴了！”牛剑的话引起了盖尔城的回忆，他好象记得是一个自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侦察兵的小伙子押着他走进了莽莽的大森林，那片森林苍翠而幽静、连绵起伏，百鸟啼唱。后来他因伤痛一直处于昏昏沉沉之中，又是那小伙子把东北野猪的血强行灌进了他的嘴里，他才得以清醒。
这时坐在审讯席上的张铭插话道：“为了救你，一个刚从我们劳改队满刑释放的犯人，——这犯人曾为国民党中尉军官，他把他刑满后准备在回家路上吃的干粮分给奄奄一息的你，你却在醒来时，用藏在你绑腿里的匕首刺死了那身揣刑满释放证的李安，而另一位带领你走出原始大森林的小虎子现在仍处在昏迷之中！”
往事一幕幕地在盖尔城眼前浮现，可他认为那小虎子也罢，那李安也罢都是想方设法地要把他押解到松花江劳改队想置他于死地！
“我为把那李安刺死而抱歉，也感激小虎子在古老的森林里出手相援。但你们再让我谈什么，是不可能的！……如今是‘人为刀诅，我为鱼肉’，我是蒋总裁和毛人凤局长栽培出来的党国栋梁，‘不成功，便成仁’，随你们的便吧！”盖尔城嘴上很硬，心里却是很虚，他知道他长期反共反人民，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虽则目前是‘天之亡蒋，非我之罪也！’但他从内心不能忘记在他的仕途上正是由于蒋总裁和毛人凤对他的提拔，他才会有今日的飞黄腾达！
“你不想谈也可以，我们不强迫你！但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你是最清楚的，人民也最了解。在这里，人民政府给你生活优待，从没打你骂你，我们共产党所领导的人民军队奉行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和‘优待俘虏’的政策，路就在你的脚下，那就随你选吧！
也许是牛剑谆谆的话语触动了盖尔城的心灵，他以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道：“谢谢共产党和解放军对我的人道待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牛剑追问。
一丝自命清高的表情悄悄地爬上了盖尔城那满面皮紧包骨的脸，他语带奚落道：“刚才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是堂堂的国民党军统少将，请问，你们是那一级的官员有何资格来审讯我？”
牛剑一下子明白了这盖尔城以老卖老，是瞧不起他们这支“童子部队”，于是他义正词严道：“我们再坐的都算不上共产党的哪一级官员，我们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普通一兵，代表共产党、人民政府执行审讯任务，帮助你交待清楚历史罪恶。国民党时期，你是少将副总队长兼特别行动组副组长；而今你在解放区的人民政权里，你只是战争的罪犯。今天你不愿交待，我们可以等你想通了再交待，但必须交待！”
盖尔城默然不语，他在开动智商极高的大脑。突然他提高声音道：“我要见你们哈尔滨监狱的领导人梁志！”
牛剑和其他的同志相视而笑……
20
冰雪开始融化，安邦河水猛涨！哈尔滨市监狱监狱长梁志与哈尔滨市公安总队的同志一路爬山涉水再次来到了松花江劳改队。他们带来了东北行政委员会的问候与关怀，使战斗在千里冰封的原始森林里广大指战员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哈尔滨监狱长梁志同志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同志们！战友们！你们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克服重重困难，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保卫了劳改队，保卫了解放区，从而有力地支持了全国的解放！你们以教育改造、造就新人的政策，打击牢头狱霸，废除了旧中国打骂、体罚、虐待的黑暗制度，建立了犯人自治委员会，在政府的控制下实行犯人组织的自管、自理、自新；你们对罪犯进行政治教育和文化教育，组织罪犯进行劳动改造实行劳动教育，这些成功的经验将对全国解放后新中国的劳改劳教工作的创建和发展以及新中国劳动改造管教队（简称劳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