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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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人,不是那样,那是党国的机密!也是我们情报机关铁的纪律!”
那王美波听卢平叫自己为夫人,心里本来就舒服多了,一听说这乃特工人员的纪律,气也就消了。她本来就天生丽质,抿嘴一笑更是百媚顿生:“对不起!是我太爱你了!”
那卢平一把抓住王美波的手,动情地说:“你跟着我,让你吃苦了!”
王美波无语,她只是紧紧地拉着卢平的手。
过了一会儿,那王美波道:“我看那苗霞在我面前多次提起死去的仲贵,那天到我那里来,当我提到仲贵是被中国监狱的警察乱枪打死时,她哭声不止。凭我们女人的直觉,我看她与仲贵的感情非一般上下级关系,莫非他们是……”
“我在给毛局长任局长助理兼南京站站长的时候就听毛局长说,仲贵与前妻失去十年联系一直未娶,只因他一直深深地爱着一个国防部二厅的大校部员。后这大校部员深受仲贵多年追求的感动,答应只给仲贵做地下情人,但不愿意做夫人,究竟什么原因,我们谁也不知道。”卢平补充道。
“世上竟有那样的事!”王美波浅笑着摇摇头,“只愿做情人,不愿做夫妻,真怪!”
“是不是和你有些不一样?”王美波见卢平又提起当年她们姐妹俩同时爱上他的事,脸一下子就红了半边。因为当年卢平开始只答应娶小珠为妻,而希望大珠做他的情人,而大珠却死活不同意,她要做卢平的妻子,而不愿做他的情人。
想起甜蜜的往事,王美波柔情道:“卢平,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那‘高原红’呢?”
卢平潇洒地一笑——自从他潜伏在监狱里从未有过的一笑,他对着王美波耳语起:“……”
王美波会心地点头一笑。
第十五章
6
桔红的晚霞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刚刚披上新绿的山川河流也慢慢地隐没在淡青色的余辉中。曲比阿木驾驶着偏三轮摩托车从月城向邛海监狱急驶,监狱长秦梅坐在跨斗里。
土路上走过来一个女人,摩托车飞快地从她面前开过,秦梅和曲比阿木都认出了那个女人是月城小学的王美波。
“这王美波经常来探监吗?”秦梅随口问道。
“她基本上是一月两次。”曲比阿木答道。
“看样子,她还很懂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改造条例》有关接见的规定。”
“不一定,记得上个月他已探了两次监了,她还想来探监。”
“什么原因?”
“她说卢平的父母病了?”
“不会吧!?那次我们审讯卢平,卢平不是说他的父母早已双忘了吗?”
“会不会是卢平的岳父母?”曲比阿木边驾驶边说。
“那你们同意了吗?”秦梅避开刚才的问题。
“经我们请示牛剑监狱长,同意了。”
秦梅没有再说什么,她坐在车斗里,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日,在北平念书的秦梅暑假放假后,与母亲来到了位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汇合处东岸的伯力(哈巴罗夫斯克)去看望在那里做生意的舅舅。一天,她和母亲上街准备去买一点中国货跟舅舅在苏联过一个中国的传统佳节——春节。突然她们看见许多人正围成一个圈在街头看一个耍杂技的人——离门道道主、军统暗探漆淹,正指挥一条训练有素的猴子在钻铁圈。由于在异国他乡看见中国的老百姓在那里耍杂技,所以那里的中国人看得特别起劲。这时站在人群中假装看表演而实际与那耍杂技漆淹为一伙的另一年轻小伙子——关东响马、军统暗探范三娃发现了秦梅母女。范三娃见观众都被精彩的表演吸引住,那秦梅母女俩也踮起脚,伸着脖子死劲地往里看。范三娃就像一条水蛇一样慢慢地向秦梅母女俩靠近,他两眼紧盯住表演场地,而右手却握住锋利的小刀片向秦梅装钱的裤包划去。
秦剑感觉大腿有异样的感觉,忙转过头猛发现一个中国的男子紧靠着她,再往下一看,她发现放在裤包里的钱包已被范三娃盗出。
“你在干什么?”秦梅大喊一声,同时用在学校练过的柔道手法向那人抓去。谁知那盗贼迅疾一个后撤,转身就跑。
“抓小偷!抓小偷!”秦梅一边高喊一边猛追。由于伯力的中国人并不多,秦梅虽则大喊“抓小偷!抓小偷!”但许多苏联人都听不懂中国话,只是站在街上看秦梅一个劲地猛追那小偷范三娃。
跑过街道,前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眼看那小偷要钻进那树林中逃去。突然从街边的一个饭馆里冲出一个个子高挑的中国女孩,只见她在雪地上如飞似地疾跑,几个纵步就到了那小偷的面前。那女孩使出一个扫堂腿,小偷立即在雪地里栽成个狗吃屎,那女孩接着一招饿虎扑食,将那小头擒住,迅速从小偷手里抢过那钱包。她见秦梅追来,轻松地微笑道:“接着!”说着就将那钱包掷给秦梅。
“谢谢!”
“不谢!他乡遇同胞,应该的!”
秦梅怀着感激之情,仔细地看了那中国女孩:二十来岁,身材高挑,五官端正,身穿一件翻领的貂皮大衣,胸前还佩带着一颗黑色的珍珠。秦梅感到很奇怪,那女人怎么冬天在胸前还佩带一颗珍珠,是装饰还是显示?但她一想那女人毕竟是她眼前的恩人,也没有多想了。
那女人向踩在雪地里的小偷怒道:“滚!下次再遇见你偷拿别人的东西,我决不轻饶!”只见那女人从那小偷身上抬起脚,那小偷一溜烟就消失在街头的密林中去了。其实秦梅哪里知道,那小偷和那耍杂技的人都是国民党军统派往伯力的特工线人,他们正对关押在伯力的日本、伪满战犯进行侦察,以获取藤野久芝郎和武香天田的消息。这天他们见秦梅母女来到街头,以为是中共派来的暗探,就想偷取他们俩身上的东西,谁知秦梅当时也只不过是北平大学里进步的学生,身上也只是带了一点零花钱而已。当她一边喊一边追的时候,躲在饭馆里大珠、小珠发现了她们。小珠从秦梅的喊声中已推测秦梅只是一般的中国居民,并非中共间谍,因此决定拦阻小偷,一则可以显示一下自己许久未施展的轻功夫和擒拿功夫,二者也想在异乡见一见中国的同胞。
秦梅正要问那恩人的姓名,突然从雪地中又飞纵出一个与面前长相一摸一样的女子来。那女子也以欣赏的眼神看着秦梅,笑着说:“好标致的同胞妹妹!”说完就拉着那打翻小偷的女子飞也似地走了。
“你……”秦梅正欲问那恩人的姓名,可那女孩早走出几米之外了。
此时秦梅已有身孕,下了摩托车只觉头昏眼花的,心里也像倒了五味瓶,直想作呕。曲比阿木见秦梅脸色苍白,关切道:“秦监狱长,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秦梅摆摆手,心里有些不好受:“没什么,也许是刚才坐车颠簸的缘故。你去告诉李灵副监狱长,我先回趟宿舍,叫他多注意一下外劳点,尤其是卢平四人挖鱼塘池的地方,那可是一个死角,干部不容易随时监控他们。”
“我知道了,监狱长!”曲比阿木说完驾起摩托车一溜烟就开走了。望着曲比阿木那健康、青春的背影,秦梅觉得有这样的彝族后生作自己的部下真是幸运,她满意地笑了。
秦梅回到宿舍,倒了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她虽则从未怀过孕,但她是北平的国文系大学生,天生就好学,从一些书籍中她也早知自己是妊娠反应。她慢慢地躺在床上,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那是解放后的一个六月,她接到了抚顺老家妈妈发来的加急电报,电文称“父已病危,望速回。”她匆匆交接了手头的工作,就乘车从月城所在地——川西高原和云贵高原交接处出发,历四川盆地、汉水谷地、陕北高原、太行山、辽河平原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抚顺。那抚顺属辽宁东部,乃长白山的余脉,呈东南高西北低之势。境内山峦连绵起伏,水源充沛,土壤肥沃,森林密布。抚顺城区处于浑河的冲积平原,三面环山,浑河如一条银光闪闪的彩带横贯城区,是一座有名的带状城市,而当时属于秘密关押日本、伪满战犯的辽河战犯管理所就在这抚顺的城中。
那时的通讯极为不便,当时抚顺家中又只有父母两人,秦梅一回到抚顺就向人民医院跑,可问完了人民医院所有的病房都没有父亲的下落。最后她想起了住在城里的亲戚,一打听,才知道父亲得的是肝硬化、腹水肿,住在中医院的。
半月下来,父亲的病有了好转,她想起曾在松花江劳改队工作过的同事——杨宣、“老王大哥”王强、邢壕、郝红都调在了辽河战犯管理所,她想无论如何也要抽空去看看这些曾与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们,——况且,这也是他离开邛海监狱前,李小东、牛剑再三给她嘱咐过的事情!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秦梅来到了辽河战犯管理所。她远远地望见那辽河战犯管理所的门牌,一个解放军战士荷枪实弹地很威严地守卫着管理所大门。秦梅穿着新中国第一代警察的警服快步走向那站岗的解放军战士。她给那战士行了一个军礼,那战士也很礼貌地给秦梅回了一个军礼。礼毕,秦梅拿出自己的通行证件,说明了希望进入管理所看望杨宣所长、王强警卫班长、邢壕管教和郝红医生的愿望。那站岗的战士很热情,但又面露难色。
“是不是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你感到很为难?”秦梅很理解的说道。
“同志,是这样,今天我们管理所要接待一个中日友好代表团,他们将来到我们管理所采访被关押的日本、伪满战犯在管理所的改造情况,杨宣所长他们今天一定很忙,我怕你进去后见不着他们!”那战士很有礼貌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秦梅想自己的假期马上就要到了,她今天若不能见到杨宣他们,恐怕只得等到以后了。她灵机一动,“同志,请你把这封信和这些月城的特产带给杨宣所长及王强、邢壕和郝红他们。我叫秦梅,请你代我向他们问好!”那战士接过秦梅递过来的信及一些月城土特产微笑道:“秦警官,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带到!”秦梅也是很礼貌地笑道:“那谢谢你!”
秦梅与那战士行礼后正欲转身离开,突然五辆国产的豪华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并停在了辽河战犯管理所的大门口。
按照管理所的规定,除驾驶员外所有乘车的人员进入管理所一律下车接受检查后方可入内。
车门打开了,车上的人依次走出了轿车。突然在第四辆车上走出了一个二十来岁,身高约1。6米,左腕上戴着一个青白色的昆仑玉手镯,长着一对狐眼,美丽得符合达芬奇美丽密码的女孩,此时,她款款地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提着一部照相机。
那战士先对五辆轿车的底盘、轿车内部进行了检查,然后就将五辆轿车放行停在门内。当那战士回过头看见那貌若天仙的女人手里提着一部照相机时,他阻止道:“同志,请你把照相机留下,管理所是不允许带照相机入内的!”
“这……”那女人难为情地,但她仍把照相机交给了那解放军战士。当她回过头时,突然看见了穿着警服站在门边未走的秦梅。她像认识秦梅似的,向秦梅抿嘴一笑。秦梅正为那美丽的女子左手腕上也戴着一个与她仅颜色不同的昆仑山玉手镯而感到惊诧时,见那女子向她微微一笑,也赶忙很有礼貌地向那女子一笑。
那个女子就是苗霞!他原以为凭着中日友好协会的记者身份带一部相机进去以便侦察战犯管理所的情况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站岗的战士在门口就把她的照相机扣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