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世小农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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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空话,要是没有刘墉自己下半辈子也就一个人整天呆在家里看天花板了。刘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陈寡妇,笑嘻嘻地与身边的婆娘搭腔,兴致勃勃地说:“大家今天该高兴了,大事已办好了!你想,我们秋庄改革开放几十年了,现在还没有电灯,像什么?跟不上时代了!外面人要笑我们没本事!今天郑县长开了金口,我想不到几天电会来的,放心你们在家等着吧!”大家只是鼓掌,有的人已经木然了,几碗酒一下肚,几支旱烟一烧,不木也得木。这种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事情做不了,废话几箩筐,中间有一个最恨刘墉,他叫刘少云。他老爹是老红军,也想让他参军的,可是这娃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天游手好闲,几年光阴一过,老爹老妈两腿一伸,归了西,便就一个人,老单身了。有些好心人将他与陈寡妇连理,陈寡妇死活不依。今天刚听到刘墉说给刘教授与陈寡妇结合,便心里不舒服,像掉进醋坛子里了,而且全村人都晓得他喜欢陈寡妇,听刘墉说,大伙儿个个都会朝他瞄一眼,想看他的表情,甚至于有的婆娘幸灾乐祸的与其他婆娘议论他的坏话。他真想大骂,但当时有大人物在场,他只有冷静下来喝他的酒。他在琢磨着自己的缺点,说钱我没有,秋庄人都是穷光蛋,大哥别说二哥,个个差不多;说长相,那自己短了别人一截,脸面也像个筛子壳,更是气死人了!他想这不能怪自己,那是老爹老妈的事,谁让他们给我这样儿?以前村里一些不懂事的嫩头青常放牛拿他取乐,说:“刘少云,你脸上凸凸凹凹的,说明你老爹枪发准,打死了不少敌人和日本鬼子。你的脸就是一种证明,你想,你老爹打一发子弹,要跳一个弹壳在脸上,子弹打多了,弹壳就跳了不少。”这话是乱扯,刘少云也就没计较,若是现在有人这样说,他肯定扯起嗓子骂,反正大人物也走了,剩下的人物是自己的情敌刘教授了,听就让他听,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利害。刘墉说话,刘少云没有鼓掌,他不但没鼓掌,而且想骂他是个龟儿子,手指本来往内弯,他却往外弯,你娘的屁!老子是打得赢你早打你了,别人巴结你,是他们有妻儿老小,要生活;老子巴结你干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的有一天家里一粒食不粘了,便去街上去讨,老子同样过日子,谁敢和老子耗损?
刘墉根本没在意刘少云的感受,只想为刘教授扎根在秋庄,一心想为秋庄致富。他的眼里根本没有这号人,多也一样过,少也一样过。刘教授看着刘墉半天没说自己,便有点急,在他身边转,便了解其意,对着大家说:“今天是个大喜之日,好事多多啊!既然我们把刘教授与陈大姐连在一起,今天就让他们进洞房,了一桩事,以后我刘墉也就少担一份心,你们都晓得,刘教授住我家,吃没好的吃,我那婆娘有也不会做,睡也没好的睡,一个人晚晚看着天花板,寂寞到天明,每晚刚躺下去,巴不得天快亮。现在好了,饭有大厨师做,想要什么味就得什么味儿;晚上还可以抱着美人睡,那是连神仙也享不了的福啊!”大家掌声雷动,一波一波。陈寡妇表现出羞涩,像个小女人。刘教授更是脸红到脖子。几个婆娘一推,便把她推到刘教授的身边,刘教授看着陈寡妇,歪歪斜斜的,怕她摔倒,伸手去护,陈寡妇顺势投在他怀里了。全村男男女女都拥着送他们回家,村子里只听到笑声阵阵,鸡飞鸭叫,狗跟随。
刘墉不想和这群人疯,他今天也喝了不少,也该休息了。他正要进屋叫金钗收捡桌子上的残茶剩饭时,发现她在厨房里哭,郑花妹也坐里面发呆,刘科成不在,也可能和一群人疯了。刘墉见了便问:“怎么了?”郑花妹没说话,金钗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刘墉真想骂人,但是有气无力,只能轻轻地说:“你们怎么了?”郑花妹说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们做不好饭菜,你那一顿是饿着了!”刘墉一听,摇了摇头说:“你们真是女人啊!你们一个是我亲娘,一个是我老婆,我说什么?我是当着别人说,那说明我刘墉心胸开阔,为人诚实,谦虚谨慎。当着县长,镇长说,你们是做饭做菜的能手,我成什么人了?——别哭了快去收拾了。”刘墉本想睡觉休息,想着两个女人在生自己的气也就躺不下去,走出厨房,看到院子里还有人在喝酒,一看是刘少云,心里顿时“咯噔”几下。肯定刚才说的话伤着他了。刘墉还是想上前去安慰他,还没走进,刘少云抬起头就盯着他,脸色发白,两眼凶光。刘墉感觉不对,此人已经喝多了,不能与他说话,想回厨房让郑花妹来对付。可是他还没有转身,刘少云就粗声粗气地说了,“你刘墉娃!老子今天总看明白了!你给别人做了不少好事,就是不给老子做一桩!老子到口的肉,你搞什么蘑菇基地,弄来个刘教授把老子的女人抢走了!——你说你,是不是人!”刘墉出去这么多年,那晓得谁与谁好!他解释说:“我不晓得啊?没人在我耳边提此事啊!”刘少云觉得刘墉在耍自己的,听他的口气,没有往上日声音粗大,想必也是内疚,便直接大骂:“老子给你刘墉娃娃说,老子没好日子过,也叫你也没好日子过!”刘墉觉得不是自己的错,管自己什么事啊?一个有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刘墉一点错没有!若陈寡妇喜欢他早就住在一起了!他理直气壮地吼刘少云,“你喝疯了!老子不骂你!说明我心情好!你不快走,老子打死你在这儿,看破秋庄人谁来为你收尸!”
郑花妹怕刘墉真的打他,忙从厨房里出来劝解,拉着刘墉回屋,刘墉大声地说:“你有本事去城里给老子找个婆娘来,那才算你有本事!老子刘墉跪在你面前磕三个响头——你那熊样!想骂老子,老子什么世面,大场面没见,你算什么角色?——顶多算只马虾!”
第十六章 接香火()
刘少云被刘墉一骂,胆儿也小了,知道刘墉恼羞成怒。他只有依郑花妹的话慢腾腾地走了。刘墉见他走了,也觉得可怜,男人在这份上了,也觉得很失败,没话说了,便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刘墉起床很晚,金钗早起床了。他不在意她做什么,也没问,挨到九点,太阳晒屁股了,他才起床。他看着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像是喝酒醉了似的,没见几个人影晃。刘墉走进厨房,金钗早和母亲郑花妹窃窃私语,像两只麻雀,刘科成已起床,但也只略比刘墉起得早几分钟,脸上还有睡意。刘墉看他在院子里编制竹箩筐,没与他搭腔,各自去厨房洗脸,刷牙。他刚伸手去水缸里去舀水,突然郑花妹走在他旁边,小声地说:“娃,你带金钗去县医院检查一下!”刘墉以为是金钗肚子里的娃娃出了什么事了,马上把手缩了回来,一惊吓,差把舀掉进缸里了,急忙看了一眼金钗大声粗声地问:“怎么了?”郑花妹轻轻地责备他说:“你小声点,怕别人听见!”刘墉心提了起来,问:“是什么?”郑花妹附在耳边说:“我昨晚趁你和你爹不在,我掀起她的衣服看她的肚子,凭我这几十年的经验告诉我,你媳妇怀的是个女娃娃……”刘墉看她一眼说:“怀女娃娃有什么不好?”郑花妹听刘墉说不高兴了,说:“你这砍脑壳,你生个女娃不如不要生了!”郑花妹的声突然一下子大了起来,院子里的刘科成也听到了,心里直打颤,暗骂刘墉:“你和老子说,你有本事生个娃,谁晓得你的本事是生个女娃!这样的本事,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真的有本事就生个男娃!”他听了郑花妹的话,手里的活就没心思做了,生个女娃,也是别人的,多多做事,老了也还不是没人赡养。刘墉对生男生女这几年在外面,早听闻惯了,沿海大城市,家家户户都生一个娃娃,没见人生了女娃抱丢了的。他瞪了郑花妹一眼说:“你愁什么?没人养我老,又不是没人养你老。你这一代只管这一代那管二代事?——不可能祖祖辈辈都生男娃娃?”郑花妹听刘墉和自己顶嘴,便骂:“你这砍脑壳的娃娃!老子的话你总是不听!”刘墉听一说,便生气了,说:“你以为你是华佗在世,观世音!你说生男娃娃就生男娃娃,你在和谁说呀!我在外面听说去医院检查,可以辨别男女,你却用观察就行,我们在家呆做什么?全家人去省城摆一个摊,给人看病就能讨饭度日,何苦在家,面朝黄泥背朝天地干农活?”郑花妹说:“你不晓得老子懒得与你争下去!”刘墉笑了笑说:“老妈啊!你真是糊涂了,你枉然活了几十年!你的脑子能比得上科学家脑子,我早不在这儿与你扯百经了,早去造原子弹了。”郑花妹说不过刘墉便小声说:“是真的。我们祖辈教的,我生你两个姐姐都合得准。你不信,我给你说,怀孕了的女人,三四个月后肚皮上有经凸出来,一眼就可以看,若是一根筋说明是男娃,若是二根筯说明是女娃。你不相信去金钗肚皮上看一看,就知道了!”刘墉一愣,半信半疑,难道真的那么神吗?假若是女娃怎么样?我可控制她变成男孩子吗?他摇摇头头,什么事?找得烦恼来背,看了一眼郑花妹,说:“你说是真的,那怎么样?”郑花妹悄悄地对他说:“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若是女娃娃就不要,打掉!”刘墉听了,像是自己在犯罪,那有这样的人啊!他说:“你真是脑子有问题!想生男娃娃疯了!”郑花妹说:“老子让你去屈!老子这一代没几年了,你的日子可长了!老了你和刘少云没两样!刚才还骂人家刘少云,将来老了你和他没什么区别!”刘科成听了,心里不自在,也不好插嘴。
刘墉正想与郑花妹说,刘教授上门来了,他在院子里没见到刘墉,见到刘科成,叫:“刘老兄弟,一家人去我们家去吃饭!”刘墉一听是刘教授的声音,忙出来搭理,调侃他笑着说:“刘教授,你现在才起床啊?”刘教授笑了笑说:“你啊,说到那儿去了?我起来早呢!忙唤小陈做上几样好菜请你过去吃,谢谢你给我们作媒。否则,你在背后骂我了,几十岁了一点不懂实务!”说完便大笑了。刘墉也想去他家吃上一顿饭,闹热闹热。他便叫了金钗和老妈郑花妹,老爹刘科成一起去了。
刘墉虽然去吃饭,心里一直没有忘记郑花妹说的那番话,如果金钗是生了个女娃娃,她说也不是没道理。沿海大城市经济发达,人们的思想素养高,没有人去关心男尊女卑,人人都是社会的主人,男女平等。可是在秋庄这个地方,鬼都不下蛋的地方,代代人传下来的一个宗旨,有儿能防老,有儿接香火。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养大了嫁出去是别人家的,做什么事得听男人的话,进门出门也是由男人唬进唬出,没有说话的余地。就像刘墉的两个姐姐,出去十多年了,扳起指头也不回娘家三四次。刘墉琢磨,要不叫金钗去县城医院检查一下,落得个心安理得,也让老妈郑花妹和老爹刘科成高兴高兴一回。
刘墉今天与刘教授吃饭,也没尝出什么味儿。刘教授也发觉刘墉有心思,便大声说:“刘墉啊,你有心思,我清楚!但是有我在,你别担心做不了的事!”刘墉牵强附会地笑了笑,看上去也很免强。刘教授看了,以为刘墉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