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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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杨氏一家如今已经如入泥潭,翻不了身了,可裴颜却还是武威候府的大姑娘,论身份,也算是嫡出,年纪不大,正是能闹脾气的时候何况裴颜还十分喜欢岁平。
恐怕这个小姑子,不大好相处。
裴顾没看到她垂眸思索的模样,只拉着她将听风堂屋子看了一遍,而后又想了想,“屋子里大约就是这样,你若是觉得那里不舒坦,便按着自己的喜好改便是。我的书房原先在前院,后来搬到了听风堂以后,就将书房搬到了东厢房,我在东厢房的南边辟出来了一块向阳的地方,摆上一架罗汉床和几个书架子,回头将你喜欢看的书,或是想做绣活,一应挪过去就是。”
蕙芷听了,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喜欢向阳的地方,原先玉华馆里摆着绣架的地方,都在窗子旁,绣线不能常晒,不用的时候便收在一旁,可若是要她做绣活,最好是挑太阳好的日子才做的安心,又快又好。
这些生活的小习惯,虽然不大,可叫人这么惦记着,还是觉得十分贴心,只是——“可是江师姐告诉你的?”
裴顾嘴角扬了扬,没说话,眨眨眼,算是默认。
等到蕙芷看到喜床上只摆着一床被子的时候,吞了吞口水尴尬地看着裴顾,指尖颤颤地指着被子问他,“怎么怎么睡?”
裴顾躲在屏风后面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中衣,头发披了下来,反而觉得平时俊俏的这一张脸,在散乱的黑发中,显得有些邪气。裴顾手中拿着一根发带递过来道,“帮我绑绑头发。”
蕙芷只好收了手,看着他散着头发的模样,莫名地觉得,这样的模样,还算好看。
细细的手指拂过了他的脖颈,头发绑的松松的,屋子里香气淡淡,身边的人更是温柔安静,裴顾听着窗子外面呼呼的风声,觉得时间若是能定在这一刻,心爱之人在自己身边,安静地为他束发,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打了一个不松不紧的结后,裴顾将她拉到怀里往里面走,顺手吹了蜡烛,为她掖了掖被角,将四角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后盯着一动不动被自己揽着肩头的小姑娘,笑的开心,“这样睡不冷。”
蕙芷炸,挪了挪身子,发现挪不动,低声怒道:“我自个儿在家睡,也不冷!”
“别动。”裴顾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低低地带着无奈的笑意。(。)
第225章 妇随()
裴顾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于是低声问,“不喜欢这样?”
蕙芷蹭了蹭脑袋。
裴顾松开了手,趁着外面的烛火淡淡的,支起一只胳膊,嘴角挂着笑问,“那你想怎样?”
松开了,她就觉得自在了许多,大大方方地在裴顾的目光下,慢慢转动身体,用窄窄的后背对着裴顾,自己嘴角也挂着笑,将手伸在了枕头下,躺定了后道,“这样更好。”
话音还没落,身子又猛的一僵。
裴顾温热的手伸了过来,揽在了她的腰上。
温度十分暖,虽然太过于亲昵,可却比刚才那样面对这面的模样,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低低道,“江采琼提到过,大约再过几日,就是你小日子的时候,这样暖着,省的天气冷,不舒服。”
蕙芷心中轻轻一叹——他待她这样好,真叫人招架不住。
裴顾扶着她的手,只能定定地放在她腰间,不敢乱动,生怕惊到她睡不安稳。等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了安稳的呼吸声,裴顾才放松了肩膀,听着她静静的呼吸声,竟然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晓得,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越是临近亲事的时候,越是担心挂念,已经许久没有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隔天清早裴顾一睁眼,便笑了。
蕙芷手脚蜷缩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背上,睡颜像个孩子一样躺在他的怀里,他盯着她静静的睡颜看了许久。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到了每日里早课的时辰,便蹑手蹑脚地起身去院子里练功。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有一日落下过的。
温香软玉在怀,裴顾这天早上足足比平时多练了两个刻钟,才满头大汗地回了听风堂。
蕙芷已经洗漱完毕。正由旁边的丫鬟挽着头发。
端庄秀丽的妇人髻,裴顾瞧着,嘴角一直挂着笑。早膳的时候不住地往蕙芷面前的盘子里布菜,看的携芳和佩兰两人都在旁边忍者笑。
收拾停当,便去武威候正德堂祭拜认亲。
一进门,就瞧见了一脸端正的武威候。和在旁边笑意勉强的杨氏。
跟着规矩叫了父母。敬了茶,接了见面礼,将屋子里的各路亲戚大约都认了一遍后,裴远山沉沉出声道,“也该叫你娘知晓你如今已经成家了。”
话音一出,裴顾脚步一顿,蕙芷抬头去看,杨氏的脸色顿时难看的要命。
继室在原配的牌位面前。是要执妾礼的。
旁边的裴颜不知所谓,只怔怔的看着堂中的众人。
裴顾眉目低沉了片刻。拉着蕙芷的手道,“母亲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念叨,不知何时我能成家立业。如今娶了亲,自然该叫她知道。”
这项礼节,京城中许多人家大约都略了过去,怕的就是填房面子难看。蕙芷看了眼裴顾,点点头,不言不语。
这是武威候做的决定,她是新妇,又是小辈,原本就不该在这样的场合里多开口。
上午认亲的风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蕙芷带着一堆见面礼,也对着不认识的亲戚长辈们行了不少礼,累了半晌,最后在杨氏苍白的脸色下,同裴顾对着武威候先夫人的灵位行了大礼,旁边的裴颜就算再不清楚礼节,这么看了看,心里也知晓了个大概。
别人瞧清楚了没,蕙芷不晓得,可她走出正德堂的时候,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什么叫“芒刺在背”,下意识地回头轻轻瞥了一眼,果然看到裴颜没好气地瞪着她,见她突然回头,想捏出来个笑脸又捏不出来、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反而叫人觉得好笑。
回来的路上裴顾拉着她的手,带着她顺着回听风堂的路上讲了讲院子的走向,等到了听风堂门外的时候,更是十指相扣,带着仔细地围着听风堂转了一圈。
抄手游廊环着太湖石堆砌的假山,过了宝瓶门是个方方正正的院子,门外种着一棵玉兰,门里种着一簇迎春,厢房前是几株垂丝海棠和紫丁香,绕过正房后面修了房,摆着十几株牡丹、芍药和兰。
迎春热闹,海棠娴静,紫丁香小巧,玉兰洁白无暇。牡丹碗口大的叶子陪趁着鹅卵般的苞,还未盛开就已经让人十分向往
裴顾把听风堂摆设的十分漂亮。
蕙芷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神色,指尖捏了捏他的手指道,“我很喜欢。”
裴顾眼眸一垂,低眉开口,声音里带着些悲叹,“母亲最喜欢的,便是玉兰了。”
“那将来我们寻个别苑,都种上玉兰可好?”裴顾闻言抬头看着她,她眼神里满是暖意,遂点点头,道好,“午膳想用什么?过了晌午想做什么?”
进了院子,传了午膳。
阿蔓稳着步子往屋里走。阿蔓顶的是二等丫鬟的名头,蕙芷令她仔细地盯着厨房和各处的消息,等闲不往内室里来,见她不似平时的模样,便开口问她,“什么事?”
阿蔓站定了步子,脸上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却扯出了个笑脸,声音有些别扭道:“听到了些消息,说是穆王侧妃诊出有了身孕。”
穆王侧妃啊,蕙芷心中默念两句,可不就是四姐岁纷么。
“备些礼送过去便是。”蕙芷还没开口,裴顾却已经淡淡地吩咐了,“拟好的礼单,交给半夏去办,往王府送的东西,不求出彩,只求稳妥。”
蕙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正不知道应不应该上门去探望岁纷,却想到当下的形势——别人不知,她却知道,裴顾同孝王是一条船上的人,而此时正是太子如日中天的时候,穆王形容惨淡。
而穆王侧妃虽然是她的庶姐,但终究是穆王的妃子,而她如今嫁作人妇,再也不是只带着“秦家姑娘”名头的闺阁女子,而是出门在外会被人尊称一句“世子夫人”的裴家媳妇。
裴家同太子和几位王爷向来走的不近,而岁纷又是侧室,实在不算正经连襟关系,不探望也罢。
蕙芷想着当中的关窍,却看到阿蔓还在看着她等她示下,当即便端正了脸上的神色,“按世子的吩咐,去吧。”
裴顾低声一笑,夹了一块白嫩嫩的鱼肉过去,轻声道:“还真是夫唱妇随。”(。)
第226章 弄巧()
太子的嫡长女在太皇太后的慈孝宫中安安稳稳地养着,太皇太后上心,宫女们养的精细,当日太子妃拼死难产的诞下的小郡主,九个月大的小丫头身子骨软绵绵的,瞧着也比原先圆润了许多。
啼哭的声音也响亮了些。
太子纵然再荒唐,自己的骨肉,多少还是在意的。
太皇太后瞧着逗着小丫头,而自己笑个不停的太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淑晴真是命苦,一落地就没了娘。”
太子长女被太皇太后抱到了慈孝宫亲自教养,赐名淑晴郡主。
“萧氏孕中多思”太子喃喃开口。
太皇太后眉毛一竖,神色严厉,“少拿这些借口来糊弄。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
“太奶奶——”太子低着头,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垂眉低头认错的模样,却还是一股子孩子气,太皇太后瞧着他的模样,便想起来太子小时候的模样,三四岁的奶娃娃,说话还不清楚,却早已经会讨巧的叫人“太奶奶,太奶奶。”
皇家的权力和**不断膨胀,当年的奶娃娃,如今却长成了心狠手辣的太子。
“你是皇上的嫡长子,地位尊贵,没什么人能够夺了你的位置。”太皇太后看着太子缓缓地开口说着,语气认真肃穆,太子闻言一怔,不由得也随着她的脸色郑重了起来——太皇太后,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
记忆中的太皇太后。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莫要忘了,先太子妃姓萧,哀家姓萧。开国功臣征战四方的,还有一位女将军,也姓萧。”
太子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抓而抓不住。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宫女和奶娘上前,将淑晴郡主抱了出去。
“阿瑞死的不明不白,哀家在暗中。一直派人去查,最近才查出了些门道。”太皇太后定定地盯着太子的眼睛,平素里显得浑浊的一双眼睛。此刻却闪着亮光和冷漠。
太子被她的双目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当然知道太皇太后口中的“阿瑞”是谁——母后常常跟他念叨,当年不该下那样的狠手。
萧大将军的幼女、裴顾的生母、萧铮的亲姑母,死在一伙盗匪手下,尸骨都没有留下痕迹的武威候裴远山的原配夫人。萧瑞。
横竖算一算时间。怎么着也有个十年了吧。
太皇太后瞧着太子沉默的样子,心中淡淡的恨意横生:“十几年前,阿瑞带着儿子回往豫州萧家老宅省亲,回京的路上,在太行山脉,却被一伙盗匪杀人越货,连尸骨都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鎏金的炉子里新添了炭火,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