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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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席面她就喝了不少酒,平日里她又十分喜欢饮酒,这下心里开怀,一杯接一杯地喝,将桌子上的果子酒全数喝完。
迷糊糊地将纸条胡乱塞到衣服里,粗略卸了钗环散了头发和衣躺在雕四季开的拔步床上。
她忘了吹桌上的蜡烛,小丫头们顾着贪玩大开了一扇窗户,忽然夜里晚来风急,吹倒了蜡烛,点燃了桌子上罩着的银红如意双面锦罩桌,火苗蹭蹭地着了起来。
等到赵姨娘被一股刺鼻的烟味呛醒的时候,屋门大开,丫鬟婆子们急匆匆地在屋子里进进出出,水盆水桶都往屋里泼,大半个时辰才灭了火。
桌下新换的地毯也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好在不曾烧到内室的落地帐,不然。。。。。。赵姨娘心里一阵胆战心惊。
长房的林姨娘回屋就早早地让人锁了屋门,梳洗完毕坐在床上仔细回想她传话递的消息。
赵姨娘是聪明人,她只要按那些人说的做,赵氏就一定能按着他们铺的路一步一步走上来。岁华平素里待她姨娘也亲近,她说话,岁华一定听从。
更何况,皇后残害宫妃子嗣,是铁证如山的事实。沈贵妃当年小产,丽嫔的第二个滑胎的孩子,静昭仪早夭的二皇子,还有那些低位分的宫妃们。。。桩桩件件,皇后都脱不了干系,如今太子式微,皇后病重,安知不是报应?
只要岁华入宫恭恭敬敬地跟随沈贵妃,她的岁纷,就能博一个好前途。这是两边都能讨着好的差事,不过费心做几只荷包罢了,赵氏将来也会对她感恩戴德。
她摸着肚子笑意满满地睡着,没想到半夜却被窗外熙熙攘攘的动静吵醒,绿柳推了门走进来。
她身边平日里得用的黄英被夫人杖刑后发卖到西北,听说路上伤势复发病死了,近来近身伺候的是丫鬟绿柳。
黄英那丫头得了这样的下落也是自找的,谁让她反咬一口,害她差点被侯爷厌弃。好在及时的诊出有孕,这个孩子可来的真是及时。
谁知道绿柳眉毛拧的紧紧地,一进来就禀报:“二房的赵姨娘屋子里走了水,差点烧到内室里,这会火势刚刚救下来,二夫人正逮着值夜的丫头们责罚呢,就连赵姨娘也被呵斥一番,搬到西边得小跨院去了。”
赵姨娘因为生了一子一女,在二房,除了良妾孙氏,就属她最得脸,如今要她搬到院子西边的小跨院去。。。。。。
虽然没有别的责罚,但屋子搬走了就难再搬回来,着实是很打脸。
走水了。。。绿柳看见林姨娘脸色陡然塌了下来,好像想到了极可怕的事情一样。
她在纸条背面写了“烧”字,难道赵姨娘烧字条的时候,不小心烧了屋里的帐子?这样岂不是。。。会被二夫人发现?二夫人如果逼问赵姨娘,她会不会把自己说出来?
就算再是一番好意,这消息是沈家递过来的。给要入宫的姑娘递话,她不过是后院的一个姨娘,真较起真来,委实是她手伸的太长了些。
万一,万一侯爷知道了可该怎么办?刘姨娘人呆笨认识字却不会写,她以前很喜欢在侯爷面前摆弄她的一手小楷,侯爷或者王夫人若是发觉了她还和沈府有联系。。。。。。
不忠于家门的妾室,在侯府这样规矩森严,忠义为本的家族里,打杀了都不为过。不会有人为她求请。
绿柳不过模棱两可的话,林姨娘就想到了这许多。
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抓的越来越近,脑子里的想法越转越浓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那些念头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甚至想到,如果沈贵妃知道她传个话都没做好,会不会。。。报复在她弟弟身上?
不过几瞬,林姨娘的脸色就白的透明,绿柳正要去倒杯热茶过来,就见林姨娘捂着肚子**起来。
绿柳吓的赶紧出门叫小丫头禀告夫人请大夫来瞧。
这个院子也吵吵闹闹起来,到天大亮的时候,大夫诊了脉,开了药,说不碍大事。
“孕妇切忌多思多虑,否则就不会只是腹痛见红。这位姨娘这一胎怀相不大好,要好生调养才是。”
林姨娘千恩万谢地点头答应,大夫走了,她却还是皱着眉闷闷不乐。
玉华馆里,天亮的时候,却迎来了三姑娘岁华。
第21章 火苗(二)()
岁华一见到蕙芷,就吩咐屋里众人下去,准备早点的下去催促早点,看茶的去外面烧水煮茶,将屋里的丫鬟们遣的一个不剩。
然后拉着蕙芷的手,从宽袖窄口的琵琶袖里递过来一长捏成纸团又揉开的纸条来。
蕙芷低头真真切切地看了两眼,就认出了是林姨娘的字。
勾折纤软,落笔缠绵,跟她的人一模一样。
“姨娘被周夫人安排到小跨院去住,我去看她的时候她什么也顾不得说了,只一个劲的哭,场面太混乱,竟没有人看到落在凳子一旁的荷包,被姨娘拆的七零八落的。”岁华声音平稳,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手指却把宽大的袖子攥的紧紧地。
“拆荷包?那这纸条在哪里找到的?”蕙芷疑惑。
但是她却并没有敏感地注意到了“将来”“母子”这些字眼。
“姨娘屋里是寅时一刻着的火,好在偏厢的丫头们玩疯了不曾睡的安稳,发现的早。我听了消息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三刻,火灭的干净。可婆子丫鬟们一开始急着灭火,并没有注意到荷包。我趁人不注意,将荷包收起来。姨娘见着我忙叫丫头们上了茶让我到偏厢等着,好叫她换件衣服,说一身‘烟味’,怕熏着我。”
心思细腻的岁华当即就发现不对劲——赵姨娘平日里颇为大大咧咧,在自家姑娘面前没那么大规矩,恐怕不是怕衣服上烟味大,而是这件衣服大约有什么蹊跷吧?
她不动声色地上前挽了姨娘的胳膊:“姨娘受惊,怎能为了见我再烦劳?不若我服侍姨娘换件衣服罢”说完又掩面“过完年就要离家了,以后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再多见见姨娘,我岁是夫人养大的,但终究是姨娘生下的。。。姨娘万不可拂了我的好意。”
一席话说的赵姨娘几乎泪下,想到林姨娘递的字条,桩桩件件浮上心头,打发丫头出去打水,只留岁华在屋里:“我得了消息,你不要问是哪里来的消息,总之很可靠就是了。”
说罢竟将字条递给了岁华。
不待她展开,塞进她袖子里:“你回去再看,谁都不要说。看完就烧了它,”
也不知道赵姨娘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是她昨夜的酒没醒全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后果多严重,还是她太信任自己的女儿甚至于不管不顾林姨娘的死活。
然后赵姨娘匆匆忙忙地在屋子里寻找那个被她拆开的荷包。
寻而不见,反而絮絮叨叨:“找不到?怎么会找不见了呢。。。。。。。地毯都烧到了,那大概荷包也正好被烧了吧?”
如此甚好,甚好。
岁华看着有些魔怔的赵姨娘,简直苦笑不得,但她也没有将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
蕙芷听着岁华细细描述,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有些发紧发颤的激动,又突然有些唏嘘。
这张字条一旦落到了长房人的手里,林姨娘就算是怀着孩子,恐怕也难逃恶果。
蕙芷觉得赵姨娘一定是酒没有醒。
不知道林姨娘知道她的字条竟然落在了她的手里,会不会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但是她也很感激岁华对她的信任,竟将字条拿来给她看。
“这字条不能留。林姨娘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却不是幕后主谋,姐姐如果信我,就将这纸条烧了吧。”
她太清楚后果了,如果这张纸条被父母亲看到以后,林姨娘大概最多只能活到临盆的时候了。
她记得早早离世的奶娘说过,秦府的前几辈里,有一位出身世家的良妾,为了将主母拉下正室的位置,和外府势力勾结陷害主母的娘家,抱着让秦家休了那正室从而将她扶正的目的。
没想到后来事情败露,正室夫人稳坐嘉木堂,而那个良妾却被当着整个内院的丫鬟婆子们施了杖刑。
最后递了条白绫,对外面说她羞愤不已,怀罪自尽。
就连她生的儿女也不能逃过责罚,女儿被远嫁西北,儿子被送到族里安排
出身世家的良妾为争宠夺位尚是这样的下落,更不必说林姨娘这样的身份了。
不过是世代读书的人家里,庶子秀才的女儿。
还勾结外府,将手伸到了二房的姑娘那里,妄图插手后宫的事情。
要知道前朝后宫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沈贵妃这样位高权重又身份敏感的人物呢?
承安侯秦家一直奉行中庸之道,不依附皇子后宫,只忠于皇权君主。侯府的姑娘向来不会被主动送进宫里去,即便岁华进了宫,也应当保持中立,中心侍主才对。
林姨娘一介妾室,竟要替沈府传话令尚未进宫的姑娘提前忠于贵妃。
若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说她:“其心可诛。”
但是林姨娘并非一人所为,说不定她的弟弟被沈家控制,又说不定沈家对她多有威胁,更说不定,林姨娘也是遭沈家胁迫才会为其传话。
这些都还未知,所以她才提出将这纸条烧掉。毕竟不算是多大的动作,她也并不是像父母亲那也杀伐果断的人。
何况,林姨娘如今有孕。
岁华不置可否,看着蕙芷将纸条扔在灯罩里烧成了灰烬,脸色丝毫没变。
蕙芷请她在玉华馆用早膳,两人安静地吃了东西后,蕙芷就派人送她回去。自己则带着携芳,起身去母亲那里请安。
嘉木堂的门口却有些乱糟糟的,携芳极有眼色地下去打听,蕙芷去正堂里见了母亲。
母亲正陪着父亲用早膳,看到她过来,忙招呼她一同用膳。刚刚在玉华馆同岁华一起吃东西,大概各有心思,吃的并不太好。她从善如流地坐下,琉璃上前为她添了碗筷布菜。
食不言,寝不语。
碗筷都撤下后,玲珑进屋,看到蕙芷也在,正在犹豫,没想到秦惟恩已经开口:“但说无妨。”
她就一五一十地回禀。
蕙芷听着,原来是林姨娘不晓得怎么回事,动了胎气,些微地见了红,腹痛不止。大夫过来说,林姨娘忧思过虑,怀相不好。
林姨娘诊出喜脉,才一月多一些,并不稳当。
这个时间挺有意思的,蕙芷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赵姨娘那里起了火,林姨娘就动了胎气。说她们没关系,打死她都不会信。
秦惟恩也微微皱了眉头,却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他问了蕙芷几句起居用度,就起身去了外院。
母亲听了玲珑的禀报,只吩咐几句,赏了药材下去,就不再多言。
时间过的很快,又一场大雪过后,就到了除夕夜。
这是江采琼进入无音谷拜师以后,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承安侯府到处张灯结彩,丫鬟们早早的都换上了新做的桃红色比甲,整整齐齐,精精神神的,让人看了就心里欢喜。
年夜饭她也上了席,孙太夫人发了话,一家人吃饭没有外人,就没有隔屏风。老爷夫人和少爷们坐了一桌,江采琼和姑娘们一桌,姨娘们也在偏厅摆了一桌。
林氏没在,她还在安安生生地养胎。自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