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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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她和侯爷的衣服,她已经吩咐玲珑拿下去里里外外拆补一遍,以防万一;至于送给姨娘们的礼物,倒是可能有意外的收获。
王氏记得她不止一次地听看守的婆子禀告,林姨娘十分宝贝那些她亲手绣的荷包,喜欢荷包更甚于装在荷包里的饰物。
晚宴间隙林姨娘送荷包出去的时候,她也远远看了那些荷包一眼,配色型与平日里林姨娘做的荷包样子一般无二,看不出什么大的区别。
真的要说区别,无非就是绣更细致稀疏一些,样子也更清淡雅致了些。
无关大碍。
天色已晚,二夫人周氏与她道别,带着孩子们回了二房。
王氏看着她身边的庶子女一堆,便觉得自家侯爷还是很心疼人的。
刘姨娘是她身边的陪嫁丫头,在她生了世子秦渊以后,就听从母亲的劝开脸做了姨娘,生下了大姑娘蕙容抱在她身前教养;林姨娘是太夫人做主抬进门的,生下了四姑娘岁纷;就连通房丫头碧玉,也是那丫头自己动了心思手段才进了丛青院。
而作为正室夫人的她,侯爷始终信任爱重有加,不像二老爷那样,多少有些荒唐。
不仅抬了三房姨娘,二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们也多有沾染。
好在周氏虽然外表和善,内瓤里也是很强悍的性子,没叫二房里整日地乌烟瘴气。
可终究还是多了个行三的庶子,也多出了几个庶女。
若是放在她的眼前,恐怕会觉得十分碍眼。
可是回过头来,说道子嗣,长房也只有一位男丁,着实不算人丁兴旺,林姨娘若是能生下一个男孩子。。。也不知道侯爷会怎么做打算。
玲珑叫了她几声,她才从自己的思索里回神,低声叮嘱玲珑几句,玲珑转身走了出去,她才带着近日里得用的琉璃、珍珠回了嘉木堂。
不多时,玲珑也回了嘉木堂,低声回了话,王氏就卸了钗环打水洗漱。
她刚刚收拾妥当,侯爷就进了屋,眼神亮亮的。
他只要喝多了酒,眼睛就会越来越亮,她一双子女的眼睛都和他们父亲很相像。澄澈透亮,在她的面前,欢喜和悲哀都让人能一眼看穿,像是会说出千言万语一样。
让人十分沉醉其中。
王氏低头整了整衣袖,觉得自己都嫁人这么久,一大把年纪的居然还能胡思乱想这些,着实有点脸红。
秦惟恩挥手让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下,王氏上前为他换衣服,散开头发。
“妾身刚刚吩咐玲珑派人仔细在暗中盯着二房的几位收到林姨娘荷包的妾室们,一有消息就来禀报。”
秦惟恩静静地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她吩咐屋外的丫头打水,亲自为他梳洗,突然听到他声音清浅地说:“节前你哥哥来送年礼时,说你母亲选了几个能干的管事和婆子,我就做主留在了你的陪嫁宅子里。你身边现在只有几个丫鬟伺候,多少不太便利。”
她愣了一愣,才陡然想起来,以前她身边得用的奶妈秋天的时候旧疾复发,眼见不大好,就让她家里人来接她回去安心养病,不用再伺候左右。
其他几个管事妈妈,厨房去了一个李氏掌管局面,院子里其他事情也要安排,这样零零总总一算下来,确实没有什么得用的人手。
“玲珑办事我看就十分妥当,毕竟是侯爷选出的人选。。。。。。”
“有个段氏,我看很可信,做事也让人放心。过年的事情多又杂,让她进府来帮帮你,你也能好好休息一些日子。”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玲珑是以前就安排在她身边服侍的,沉稳大方又勤快,办事很牢靠,和那些管事妈妈简直不分上下,她一时也就忘了自己身边缺人手的事。
可毕竟玲珑是个姑娘家,有些事情不方便去做,尤其是安排阖府过年这样的大事,琉璃、珍珠几个丫头算下来,就算有蕙芷学着帮忙,很多事情也要她亲力亲为,的确颇感吃力。
她颔首,又道:“暖暖如今也跟着学主持中馈的事,侯爷不妨也为她留心挑个管事妈妈,将她屋里管起来。”
秦惟恩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必要,又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发现是调制的蜜水,看了夫人一眼轻轻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采琼。
他正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采琼留在暖暖身边。
“你觉得江娘子如何?可制得住暖暖?”
王氏显然愣了一下,江娘子不是。。。要给府里的姑娘们教习练字,如果留在蕙芷屋里,是不是有点。。。。。。看低了人家?
“我与江娘子的师傅是故交,待我修书一封寄给她师傅,就将她留下罢,她的身世也颇悲惨,住在京郊的道观里也不方便。其他的姑娘们字画诗书也都很好,就差暖暖一个‘不思进取’,当日留她教导姑娘们写字,不就是为了暖暖吗?我看暖暖也十分喜欢江娘子,不如就留在玉华馆,管管她。”也省的他这个夫人对小女儿太过宠溺。
王氏想不出拒绝的必要,江娘子书读的好,字也好,最重要的是医术了得,当做女先生供养在府里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侯爷好像总能知道她的想法一样,“侯爷觉得这样合适,那就这样吧。只是算不得管事妈妈,当做半个老师吧,也不算委屈了江娘子。”
***
蕙芷也散了头发,换上一身舒服的中衣,听携芳带回来的消息:“林姨娘送给赵姨娘的荷包和送给其他几位姨娘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姑娘好好睡一觉,想来过几日,就算咱们查不到消息,三姑娘那里也能得到消息。”、
对啊,林姨娘如果要传话,或者有什么行动,大概就属三姐最清楚。虽然三姐生母赵姨娘和林氏十分要好,但她已经和三姐说过这些事情,想必岁华一定有自己的决断。
她安安静静地等待就行了。
但是她又惆怅起来,承安侯府里,不晓得究竟是针线房,还是大厨房给丛青院传的消息。
究竟是府外的人渗进了自家侯府?还是府里出现了内鬼?
她还是不放心:“这几天过去了,厨房那个叫诺儿的丫头有什么动静?碧玉在院子里可安分?针线房的人又去过丛青院没?”
“厨房里最近十分忙碌,诺儿没有再去见过碧玉;倒是针线房的人,被林姨娘叫去过送金银绣线,针线房的妈妈虽然遣小丫头走了一趟,但还是有些愤愤然。说‘姨娘既然怀了身子,就不要再多动针线,省的孩子将来心眼小’云云。”
携芳学那婆子说话很像,陡然间逗乐了一屋子人。
蕙芷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也好了起来。
是有父亲和哥哥操心外面的事情,林姨娘应当还不知道自己被团团盯着,有了她的提醒,三姐入宫也能应对自如。
她只消安安静静地跟着江师姐学学医药,听听无音谷的事,这一年很快就会过去。
江师姐的药十分有用,她现在时常觉得脑袋很清醒,想事情也能想个明白。这大概就是话本子里所说的“灵台清明”吧?
可是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裴师兄。
她缠着师姐讲了裴师兄的事,却还没告诉江师姐裴师兄就是武威候世子的事。
江师姐告诉她裴师兄入谷是因为师伯屠岸青救下了被强盗追杀的他,而他入谷的时候,母亲就是被那伙强盗所杀。
甚至连尸首都没有保住。
她隐约记起来,赏梅宴上的武威候夫人,十分年轻的样子。
一定是继母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突然暗淡了下来。
第20章 火苗(一)()
赵姨娘一回屋,就挥手让伺候她的丫头们“今晚是小年夜呢,打了热水过来就都回去玩吧,不拘着你们吃酒抹牌。”
让后打赏了些银馃子。
丫头们都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过了一会不仅送进来了热水,还有几碟小巧的点心,和一壶烫好的果子酒。
她却没心思吃喝。
手里攥紧了林姨娘送给她的圆腰荷包。
绣着稀疏而雅致的兰,打着细密的褶子,林姨娘给她荷包的时候却装作帮着扶正她的发簪,在耳边轻轻吐了一个字。
“拆!”
林姨娘的指尖在拂过自己发髻的时候碰到了她的耳朵尖,冰凉凉的手指让人不由得心颤,平日里娇柔轻糯的妩媚声音也变得冷意十足。
她握着荷包的手指有些发抖,但还是很快拆开了荷包看。里面装着一只赤金的虾须镯子,掂量一番就可知是实心的。林氏因着她兄弟在皇商家当差,今日里变得十分富足,她出手大方也无可厚非。
只有这一只虾须镯,荷包里别无他物。
想起林氏格外叮嘱她拆荷包。。。难道是叫她拆开针线?
握着荷包的指尖突然感到了一丝异样。荷包与衬里之间的布层中,那显然是纸张的触觉!
赵姨娘迅速寻来了一把小剪刀,仔细拆开了荷包的夹层,在兰叶子绣样的中间,取出了一张拇指长短的纸条。
“宫廷危险,岁华当尊沈贵妃为首,才能保全将来母子性命,切记切记。”
背面写了一个小小的“烧”字。
看完以后,她的手抖如筛糠,神情错乱中倒了杯茶喝,没想到入口的确实端在桌上的果子酒。
虽然味甘,到底是酒,一股子后劲辣地她喉咙发烫,在屋里直咳嗽。厢房里的丫鬟们却吃酒闲聊,磕着瓜子抹着骨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酒味烫过了喉咙,她才慢慢清醒。
林姨娘与她一向交好,这样的示警,是要做什么?她不是刚诊出怀了身子?不在屋子里好好养胎,这么费劲地传这样一句话是做什么?
她的目光定定的停在那只足金实心的虾须镯。林氏的兄弟是在皇商家当差,而皇商。。。是京城沈家点的职。
京城的皇商沈家,可不就是出了贵妃的沈家?
难道是沈贵妃的意思?
皇后病重势颓,沈贵妃在皇宫一手遮天,位分高的淑妃万事不理,丽嫔虽然母族强势但在宫里却人微言轻,是个以色侍君的主儿。
于情于理,岁华入宫,都应当向贵妃靠拢才能富贵长久。
林姨娘这么大费周章传这么句消息,是为了什么?难道宫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是?还是贵妃。。。对她的姑娘格外惦念?
可是林姨娘提到了“母子”。
皇帝子嗣不丰,除了早夭的二皇子,如今也只有太子殿下、三皇子、四皇子三位皇子,除了皇子们,公主也只有端和、平宁两位而已。而皇帝也已经登基十年有余,可见后宫厮杀,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酷无情。
林姨娘的意思,应当是惟有紧跟着沈贵妃,岁华将来才能安然诞下皇嗣,否则。。。。。。难道中宫皇后,为了保全太子位置,竟残害宫妃子嗣吗?
赵姨娘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十分正确,沈贵妃定然是觉得她的岁华出身承安侯府,身份品格格外贵重,才这样大费周章通过林姨娘来卖给岁华一个好,好让岁华承情,将来在宫中记得她的恩典,又能相互携持。
赵姨娘越想越觉得对,也越觉得那烫了喉咙的果子酒落在肚子里甜美异常。岁华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还没有入宫就能让宫里的贵妃娘娘这么看重,巴巴地找人来递话。
晚上的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