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驾到-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丛是行此刻已经是盘膝坐在地上,仔细地看着那地势图,思索着苏玉竹的话,最后点点头,道:“嗯,可行。”他抬头看着苏玉竹,笑道:“你这法子,有师父的神韵。”
苏玉竹听见丛是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高兴笑问:“那四公子说说,我这个法子,有什么不可行的地方?”
丛是行捏着下巴,在苏玉竹面前,他也没了在昭明帝和丛是言面前藏拙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首先,这大漠疲敌之术,需要将领对地形很熟悉;其次,青州布局,依旧需要将领对地形很熟悉,况且大漠风沙变化,道路也是流转万千,这图还可用吗?”
苏玉竹听他问的是这个,却放心了,将那绢布卷了起来,并父亲留下的兵书笔记,都给了丛是行,道:“这图是昭明八年的时候画的,还是可用的,而这册兵书,则是父亲留下的战北敌的笔记,里面还有他几次与北鹘交战的心德,我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是父亲的本事四公子也是直到的。如今这东西都给了你,四公子到了军前,还是将事情说给郑帅听,随机应变才是。”
昭明八年的时候,苏恕还在据海关上,为何又画了这图?丛是行没有接东西,而是不解地看着苏玉竹。
他不是疑苏恕或者苏玉竹,而是担心。
如此节骨眼上,一旦被人借此说些什么,可就糟糕了。
苏玉竹一笑,小声道:“我也是看了父亲的笔记才知道,陛下前年的时候就想过要永绝北患。所以父亲才寻人绘制了此图,还写了这卷应敌之策,只不过因着东西没有完成,母亲有孕,我们走得匆忙,所以这些东西都留在了据海关上”
说着,苏玉竹有些感慨地摸着那卷兵书:“也幸亏是留在据海关,不然就都成了别人的东西了。”
随着北鹘刺客的落网,苏恕可能是被北鹘人劫杀的消息,早就成了大家的猜测。
若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就成了北鹘人的东西了。
丛是行听她这么说,心中又是叹惋又是庆幸,这才将东西接了过来,笑道:“我晓得。”他也是在军中待惯的人,自然更明白随机应变的道理。
就如苏玉竹所说,纸上谈兵之事,到了阵前,可参考,却不能尽信。
苏玉竹见他收下了,又笑道:“还有四公子方才所说的将领之事,一来镇边军常年守疆,对于大漠的地形熟悉,定有可用之将,二来我还想给四公子推荐一人,到时候截断粮草商路的事情,可以让那人来。”
丛是行听说,来了兴致:“上呈应敌之法,还要举对敌之将,大妹妹还真成了谋士。是哪个?”
苏玉竹笑道:“我三叔。”
苏玉竹的三叔苏慈,此刻在西疆与北疆临界处的天幕关做守将,丛是行知道苏慈。
那是员猛将,却无帅才。
丛是行沉吟一番:“为什么要是苏三将军?”
苏玉竹笑道:“其一是天幕关就在青州古道西边,近;其二,因为我三叔认路,青州古道到大漠商路,我三叔最知道如何走才能快。”
丛是行听说,顿时明白了。
将领认路,这的确是重要的事情。
苏玉竹笑指丛是行手中的那张图:“这张地图,其实就是我三叔画的,我父亲就曾经说过,三叔虽无帅才,却是良将。他又常年在青州古道一代驻扎,所以一定可用的。”
丛是行这才知道这图的确切来历,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苏玉竹的笑容终于轻松了许多。
她目前所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剩下的,也只能期盼天从人愿了。
昭明九年,九月二日,上以武安侯郑旭为帅,拜柱国将军,统领十六万镇边军与七万边境守军,太子为监军,四公子为副将,中郎将上官子湛为先锋,云骑将军魏子升为中路将军,骁骑将军顾源为左路将军,铁骑营统帅陶谦为右路将军,秘赴北疆御敌。
既然是秘赴北疆,自然就是悄声地走,几人几骑,跟了些护卫随从,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巡防。
而这些人,自北面的定北门出,正好会经过苏家的祖坟。
苏玉竹、巧儿和曲思莹也到了庄头靠近官道的地方,远远地看着。
只能见马蹄飞扬,尘土纷乱,一行人向着北面去了。
第七十三章 等待()
苏玉竹自幼在军中长大,早已经习惯了战鼓的喧嚣声。但如今天这样站在城外,遥望军士远赴战场,还是第一次。
这让她心中的担忧和期待交织在一起,带着难言的苦涩。
时至今日,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所能求的,也仅仅是上苍可以能护佑将士,护佑那十六万镇边军,平安凯旋。
巧儿眼眶泛红,和苏玉竹并肩看着远去的队伍。
这个自幼江北府长大,命途多舛的女子,在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之后,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离之痛。
“我那天给弟弟订的马鞍子,不知道他用着是否舒服。”一直到再看不见人影,巧儿才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曲思莹陪她们一处,见她们这个样子,缓缓道:“我二叔父是死在土匪之手,被带回家的时候,我偷偷地掀开了看了一眼,被吓到了,哭了很多天,从此最怕的,就是父兄离家的时候。”
她的语气里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成熟。
“十五岁的时候,我做了京城卫后,再有父兄出战的事情,反而不怕。祖父说男儿固土守疆是首要之责,我在京中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了。”
说着,她侧过头,对苏玉竹和巧儿道:“所以如今,二位姑娘保重自己,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事情了。”
巧儿听不懂曲思莹的话,依旧在那儿抹着眼泪,苏玉竹却明白曲思莹的意思,就对着曲思莹,勉强一笑。
这时,有马车自京城的方向奔驰过来,停在了苏玉竹的面前,齐恩跳下马车,拱手道:“大小姐,您要的杏林春,小的已经买好了。”
“好。”苏玉竹过去,将那坛酒抱了起来,踉跄了几步。
好重呀!
她突然就想起了丛是行每次都是抱了个这样的酒坛子,大摇大摆地就走过来,走近了,又对着她傻笑。
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他这个样子,要等多久了。
苏玉竹内心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不过,只是转念之间,她就收住了眼泪。
她早就不习惯在人前哭了。
巧儿和曲思莹一左一右,先一步过来扶着她,被她有些笨拙的样子逗笑了。
巧儿脸上还挂着泪,笑她说:“这足有二三十斤呢,你一个手不能提的小姐,还要练力士不成?”
苏玉竹轻笑,言道:“若真能练个力士到那战场,也比在这儿担惊受怕的好。”
巧儿听见苏玉竹这么说,心里的愁郁又上了心头,她帮苏玉竹将酒坛子抱好,叹气道:“我也这么想的”说着,巧儿看向曲思莹,“曲校尉,不如以后,你教给我功夫吧,我拜你做师父。”
曲思莹笑道:“好。”
巧儿听她应了,心中略微高兴了些,又问苏玉竹:“妹妹你说,这仗都要打多久?”
苏玉竹摇摇头:“几天的也有,几年的也有,猜不准的。”说罢,就抱着酒坛子向墓地的方向走。
她要将酒坛子放在父母的墓前,等到远方的将士凯旋了就以此酒相迎。
————
不过几日的功夫,北鹘铁骑突然南下,扼断商路的消息,就传遍了雍朝天下。
顿时人心惶惶的,尤其有那做雍朝与天边诸国贸易的商家,都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
曲思莹身有官职,所以常常会带回来一些消息。
最近的消息,是说九月三十日的时候,镇边军在漠南金沙设伏,欲与北鹘人做最后的决战,却大败而逃,北鹘铁骑已占领青州古道,马上就要兵围青州城下的消息。
至此,北疆战事再没有了消息,只有庄外的官道之上,经常急得人内心发慌的马蹄声,马背上的信使口中只是喊着:“战事急报,闲人退让!”
没有任何的好消息。
而在所有人都焦躁的时候,只有苏玉竹依旧心平气和地住在庄子上。
二舅母曹氏于九月十六日诞下一子,因着外祖父外祖母都不在京上,所以只应着当下的情势,取了个名字叫万安。
巧儿每天当真和曲思莹练武,她本就力气大,所以虽然学不到什么套路,却也能抡得起京城卫的长枪了。
苏玉竹则让齐恩去查那日对账时,发现的叫“阎白”的人。
这些平静的事情,隐在焦躁的盼望之中,更让人觉得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而乔氏则又开始遣人来,要带苏玉竹回苏府了。尤其是在前方战事吃紧消息传来的时候,乔氏派来的人态度,也越发强硬。
苏玉竹知道乔氏这是看着京中能回护她的人都在北疆,若是输了这一仗,只有死的份儿;而昭明帝现在********都在打仗上,哪里还能管她?所以才敢这么闹腾。
不过苏玉竹也不在乎,横竖乔氏还要顾及脸面,不可能当着一庄子京城卫的面,把她绑回苏府就是了。
这天晚上,因着巧儿去了般若庵进香,所以庄子上比往日还要静一些。苏玉竹正在屋中看书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又有了乔氏身边人的脚步身。
如今城门都要落锁了,怎么会突然这时候来人?
苏玉竹想着,刚放下书,就见齐婆子慌张张走了进来,道。“大小姐,府里又来人了。”
苏玉竹一皱眉头,道:“又是让我回府的?”
齐婆子点点头,道:“是,说是三小姐突发疾病,二夫人让大小姐回去看看。”
苏玉竹的动作顿了一下,道:“叫人进来说话。”
齐婆子忙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乔氏身边的嬷嬷张婆子就走了进来,施礼道:“大小姐,三小姐病了,夫人知道你们姐妹亲厚,所以让小的来接大小姐回去,陪陪三小姐。”
苏玉竹问道:“三妹妹怎么了?说清楚些。”
张婆子道:“就是病了,人躺在床上,吃喝不下,还发着高热呢。”说着,她偷偷瞅了苏玉竹一眼,道,“大小姐好歹是做姐姐的,这妹妹生了病,大小姐总不好还在这儿躲清闲,看都不看一眼吧?”
话说得很不客气。
苏玉竹却像是没听出这张婆子言语中的挑衅,微微一笑,道:“好,不过如今时候已经晚了,城门也落了锁,明日一早我就回去看看三妹妹。”说罢,苏玉竹又对齐婆子道,“齐妈妈去安排一下张妈妈今晚的住处,再备好车。”
齐婆子应是。
张婆子这才一笑,本来还要再说两句话,可是一看苏玉竹冷淡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就不敢多说话,施礼退了下来。
她一离了苏玉竹的院子,曲思莹就进来了。
“你要回家住几日?要我送你还是陪你?”曲思莹问道。
苏玉竹靠在椅子上,将桌子上的笔墨略微整理整齐后,笑问:“莹姐姐敢不敢在苏府闹?”
曲思莹一笑:“当然敢,我是京城卫,不归兵部管,陛下的意思就是让我保护你,其他的我一概不搭理。”
苏玉竹笑道:“这就好了,明儿我自己回去,姐姐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