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驾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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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要往哪儿去?”刘巧儿看了一眼苏玉竹平静却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苏玉竹的冷静,倒让她的心也稳了些。
砸了自己的亲哥哥,逃出了她自幼就想离开的家,脸上的恶疮又有了治愈的可能,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这个一直自诩胆大的女子,第一次有了茫然。
所以这时候,推动了这一切的苏玉竹,倒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一般。
苏玉竹捂着自己的腰。
伤口似乎有些往外渗血了,不过还没有裂开,这也得益于她自幼随父母南征北战,所以体魄强健,虽然受了这样重的伤,又被她这样子剜肉折腾,却在昏睡了几日并刘巧儿的照顾之下,竟然好了许多。
看着苏玉竹捂着伤口的样子,刘巧儿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有伤,连忙过来俯身看了一下:“渗血了,不过不多。”
“嗯,”苏玉竹点点头,“如今不好赶路,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睡下吧。”
刘巧儿一愣:“不走吗?”说着,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村里,仿佛是担心那癞子追出来一样。
“我这样子,是跑不了的。”苏玉竹指了指腰间,“况且你也说了,你爹这几天就要回来,我们二人的脚程,哪怕先跑三天,恐都不及人一日追的。”
刘巧儿出了会儿神,忙道:“为什么不能去报官?你不是官家小姐吗?”
刘巧儿并不知道苏玉竹的真实身份,只是直觉知道,这女子做事这么不一般,出身也一定不凡。
刘巧儿的这句话,却让苏玉竹的心有了一丝黯然。
她何止是官家女子?她还是如今昭明帝最器重的博扬侯苏恕与士林大儒由阳孟家嫡三女的长女。
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想着,苏玉竹摇了摇头:“不能报官。”
刘巧儿不懂苏玉竹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官场的是是非非,是以听见苏玉竹这么说,
便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任他们。”苏玉竹的语气坚决。
第六章 故人()
苏玉竹不信任江北府,尤其是这附近的所有官员。
临近京畿道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群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又怎么会选了苏恕一行作为目标?
要知道,苏恕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在民间声望也极高,这次回京带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个个都是久经沙场以一当十的人,哪里来的江洋大盗?竟能如此手眼通天,阵法高明?
同样,苏玉竹也不信这常年在此扎根的拐子会没有背景。
此刻如果报官,恐怕她和刘巧儿就要被送回拐子手中了——这都是一个好的结果,好歹能活命,而更可怕的是,她前脚进了官府,后脚就同刘巧儿一起葬身乱葬岗了。
前世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这些,直到知道了害死父母的人是自己的二叔后,再回想以前,苏玉竹才明白了一些。
刘巧儿听了苏玉竹的话,又懵懵懂懂地想了一阵子,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这就是那什么那什么官官相护,对不对?”
正想心事的苏玉竹听她这个话,笑了:“很是,就是官官相护。”
既然官官相护,那么打破这官官相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摊开,让他们下不了手
想着,苏玉竹嘴角现出了一丝浅笑,是了,就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堂堂正正地回到京城,让别人忌惮。
打定了主意,苏玉竹这才对刘巧儿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只是今夜,我们可有地方落脚?”
刘巧儿想了想,点点头:“嗯,有。”
如今天下分为十一个府道,分别为:京畿道、南关道、西关道、北关道、河南府、江北府、岭南道、岭北道、江阴府、尚河府、东水府。
而苏玉竹父母出事的地方,正是江北府与京畿道交界的地方,距离京畿道不过只剩两天的路程。
而从刘巧儿口中,苏玉竹得知,拐子家所在的村子叫复庄,离着官道有十几里的路程,不算近,但也不算远了。
刘巧儿说沿着官道走四五天,就到京畿道了。
而刘巧儿所说的可以落脚的地方,则要从复庄走到官道,再离开官道进到落霞山里,有一个破败的山神庙,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朝几代,如今早就残破地连神像都成了两截。
这破庙原本也是有些香火,不过自从几十年前,离着复庄不远的旭城一位大财主在落霞山修了个更大的山神庙之后,这破庙就没人来了,就连那进山打猎的猎户,都不会到那儿去落脚。
刘巧儿还是两年前进山挖野菜险些迷了路,才知道这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苏玉竹看着眼前这破破烂烂的,屋顶大梁都已经塌了一半的破庙,一笑,很是满意。
这还真是一个暂时藏身养伤的地方——只要这些日子莫要下太大的雨就好。
等拐子回家见她们逃走,十之**会向京畿道的方向追,定然也是追不到的。
到时候苏玉竹的伤应该会更好一些了,彼时再和刘巧儿从山路往京城去,不必担心和拐子撞个正着,也不用担心伤重难走了。
苏玉竹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可她刚拿定了这个主意,突然就听见山神庙中传出了一丝常人无法觉察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就像是被藏在记忆中深处,突然被掀出来了一样。
苏玉竹猛地停住了脚步,看着山神庙。
本来搀着苏玉竹的刘巧儿因为她这一停,不由脚底滑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怎么了?”刘巧儿如今又饿、又累、又怕,所以见苏玉竹如此,就像那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险些自地上跳了起来,躲在苏玉竹身后,前后看去。
除了这暗沉沉的林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等苏玉竹答话,就听见那破败的山神庙里,传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人?吵着老子睡觉!”
声音要比苏玉竹记忆中的年轻太多了。
刘巧儿没想到这山神庙里有人,顿时怪叫一声,差点儿吓得瘫在地上。
倒是苏玉竹拉着刘巧儿,道:“不怕,过路的行人在此借宿而已。”
说着,便一脚先踏入了山神庙。
果然,就见那已经塌落在地的大梁旁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郎。十六、七岁的年纪,剑眉朗目,麦色的皮肤,嘴唇略要薄一些,让这张本应该是英气的脸,多了三分凉薄,再加上这张脸上写满的不高兴,更是让人觉得此人年纪虽小,却戾气十足。
苏玉竹略微一怔。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前世她是目盲之后才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的,那时候,少年已经成了青年,声音带着嘶哑,却依旧张扬。
不过,苏玉竹的目光只是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到了他腰间的佩剑上。
暗色的剑鞘,没有一点儿的装饰,甚至有些地方还带着锈色,若不识的人看见,只会觉得这是废铜烂铁的吧。
不过苏玉竹却知道,这个少年将来会是皇宫的禁卫之一,而她方才听见的,正是他腰间长剑的铮鸣之声。
前世,也正是这个少年,在她成了佝偻着腰的盲尼之后,对她有着一分的恩情。
昭明二十三年的时候,苏玉竹一个人艰难地在京城内行走,只为了能多打听些苏衷的消息,却不慎冲撞了别人。
那被冲撞的人显然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见一个盲尼挡了自己的路,立时便要发作,是这个少年喊了一声:“雷少爷,一个瞎眼的尼姑,你放了就是,生什么气?”
那个雷少爷并不敢和少年多说,只是扔了几句狠话,便扬长而去。
苏玉竹想要道谢的时候,少年却将几张饼扔进了她化缘的碗中,又塞给了她几两银子,道:“瞎尼姑,吃吧。下次还是莫要一个人走在街上了,可没人救得了你。”
那时候,苏玉竹还是听了周围的人议论,才知道这个少年复姓上官,名子湛,昭明二十一年的时候到了京城,靠着腰间那柄名为灵狐的长剑,在京中打出了名堂,被人收入了皇宫禁卫。
想不到今生,却在这里,提前了那么久相见了。
第七章 又是故人()
上官子湛被人吵醒了,显然心情并不很好,还要再骂,见进来的是两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儿,想必是两个来此落脚的乞儿,就不好骂了,只是啐了一口:“扰人清梦。”
他起身跳下那落在地上的大梁,正要往外走,却发现苏玉竹正盯着他腰间的剑出神,不免握紧了剑柄,道:“去去去,看什么看?”
苏玉竹并不生气,而是对着那柄剑道:“真是把好剑,声音灵动,不愧狐名。”
上官子湛没有想到一个乡野间衣衫褴褛的乞儿叫破腰间佩剑的名字,心中不由一紧,道:“你说什么?”
苏玉竹却不理他,而是拉着刘巧儿到一旁坐下,找了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坐下。
“方才出来的时候,姐姐可带了干粮?”苏玉竹问。
“有!”刘巧儿虽然性情暴躁,但甚少出门,尤其是没见过腰间佩剑的人。
以前她见过佩剑拿刀的人,都是官门的人物呢。
所以,此时有这样一个满是戾气的佩剑少年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心中就先气怯了几分,不过见苏玉竹这波澜不惊的样子,便觉得有了胆气,连忙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拿出裹在里面的菜饼子:“我们一人一半吧。”
苏玉竹点点头,接过来,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上官子湛见苏玉竹这个样子,心中急躁,便喝了一声:“丫头,你怎么知道这柄剑的名字?”
苏玉竹此时已经将那半个饼吃进去了一半,听见他这不耐烦的问话,还是先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才道:“听出来的。”
上官子湛听见这般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正要嘲笑,突然想起方才,这两个女子要进门之前,步子还停了一下。
就像是知道山神庙里有什么人或物一样。
上官子湛既然是带着一把不错的剑,也算是江湖上走的人物了,自然就想起了师父的教导:敢在江湖上单身行走的女子,都不好惹。
如此看来,这两个单身上路的女子,也肯定更不好惹了。
想着上官子湛握着剑柄的手松了松,问:“真的?”
苏玉竹抬眼看着他,幽幽地说了一句:“瞎子的耳朵,总是比常人好用些的。”
上官子湛愣了一下,什么瞎子?她是瞎子?
可是看看那双颜色分明,明亮如水的眼睛,再看看那眼神中带着的让人有些莫名辛酸的色彩
真好看的眼睛。
他在心中叹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更怒了,将剑拔出一半,怒道:“你耍我!”
苏玉竹并不害怕,而是耸耸肩:“我如今自己还照顾不全,哪里能耍你?分明是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你腰中佩剑的名字,我说我听见的你又不信。”
上官子湛听她说得这般理直气壮,更气了:“你不是瞎子却骗我是瞎子,你这不是耍我?”
苏玉竹见他这副孩子的样子,笑道:“说听见的你觉得我是耍你,说我是瞎子,你还觉得我是耍你,横竖既然你都觉得我在耍你,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