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驾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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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恩山是因为有新人入了京城卫,要带来给昭明帝过目,才会这个时候在宫中。他对三个女官见礼,正好就看见了单薄瘦弱的苏玉竹,又想起了昔日侯爷的样子,心中一酸,想要打招呼,却碍着此时在宫中不好失礼,只得作罢。
而丛是行也是刚从昭明帝书房出来,愁容都从眉尖挂到了嘴角,但是看见了苏玉竹,却转悲为喜,忙过来拱手道:“大妹妹进宫了?身上的伤如何了?父皇念了廉公许久,等下你有什么委屈,就对父皇说,父皇定然做主。”
飞快的语速,咬字却很清楚,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苏玉竹习惯了这样子的丛是行,在场的其他人却被丛是行这一番话说得头晕。
而且丛是行这举动放在谁身上,都算是轻浮了,更何况皇宫内院,那声“大妹妹”,叫得也太响了些。
但丛是行是皇子,只要他不谋反或者****后宫这些,哪怕他在绕着皇宫边跑边唱歌,只要昭明帝和庄后不生气,那也只有教喻皇子的老师能管教,在场的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而且丛是行虽然看见苏玉竹高兴,也只是拱手施礼,他从小又同苏恕在边关待过,所以这称呼也只是亲密些。
不过,丛是行可以大而化之,苏玉竹却不傻。于是,她微微侧了身子,没敢受丛是行的全礼,自己则给丛是行屈膝施礼,道:“四公子。”
礼毕起身,苏玉竹又对着曲恩山施礼:“曲将军”
曲恩山听苏玉竹同自己打招呼,正好要借机开口安慰两句,却见苏玉竹脸上突然带着惊喜,目光越过自己,看着队伍后面,掩口失声道:“恩公?!”
第二十一章 恩公()
众人愣住,顺着苏玉竹的目光,就看向了站在队伍最后的上官子湛。
跟在队伍最末的上官子湛,乍然成了众人的焦点,有些尴尬,不知要如何说,只得傻乎乎地愣在了那儿。
苏玉竹却很是高兴,似是忘了这是皇宫内院般,对着上官子湛屈膝施礼道:“恩公不记得小女了?若不是恩公昔日活命之恩,小女断不会回到京城。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恩公了,却不想”
苏玉竹仿佛这才看出上官子湛身上那簇新的京城卫军衣,惊喜道:“原来,恩公是曲将军的麾下?”
声调轻快,真像是一个乍然看见救命恩人而惊喜的小女孩儿。
曲恩山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到这儿,就回想起了遇见上官子湛,他有意要收他入京城卫的时候,上官子湛的话:
“某与友人有约,不可失约,故此次不便进京。”
曲恩山想起这句话,再看看苏玉竹激动的表情,融会贯通,立刻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定然是上官子湛救了苏玉竹,因着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也没有同曲恩山说过,待苏玉竹伤好后,又不留名字地离开了。
他本来就因为拐子的事儿,对上官子湛有不小的好感,如今听说是他救了苏玉竹还不求回报,更觉得自己眼光不差,便问道:“上官,这是怎么回事儿?”
上官子湛从小在江湖长大,虽然见识不小,却第一次成为众目睽睽的焦点,本就有些紧张,再听见曲恩山这么问他,更是紧张。
他虽然知道大家都议论博阳侯女儿回京的事情,却没把这事儿同苏玉竹联系在一起,就算方才远远地看见苏玉竹,也没敢认这个素衣打扮的苏玉竹,就是那个与自己一路进京的小丫头。
可如今见那个曾经衣衫褴褛的小丫头,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满脸都是对他重逢的惊喜,心中更是疑惑,便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原来你是博阳侯的女儿”
苏玉竹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很紧张,怕他说破一些事情,忙道:“是,彼时我受了惊吓,失声又受伤,多亏恩公姐弟二人照拂才有好转,又亏得恩公赠马留金才能到了京城。”
上官子湛这才想起来苏玉竹对自己说过的“再见面,若我不认上官兄,也请上官兄千万不要认我”的话,忙整理心思,道:“不敢,卑职昔日刚出师门,以行侠仗义为首要,救了小姐也是随手只是,当不得谢。”
苏玉竹听见他的声音仍然有些抖,但这话却并不差,也就放心了。
这时,女官心中大致也知道了事情如何,只是看了上官子湛一眼,将事情记在心中,又对苏玉竹道:“苏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可不好让陛下再等。”
苏玉竹立刻一副失礼的样子,道:“是。”
说着,又对着上官子湛点头一笑,跟着女官,向文苑殿走去。
丛是行见状,忙辞了曲恩山,也跟了过去,却半路折返回来,走到上官子湛的身边,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某上官子湛。”上官子湛刚入京城卫不久,今天入职,所以要来面圣,对官场的规矩本就生疏,再加上刚才苏玉竹的事情让他有些茫然,所以丛是行这一问,上官子湛脱口就说了江湖的话。
曲恩山微一皱眉,但是丛是行却不以为忤,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好样的,等着我去找你喝酒。”
说罢,又对着曲恩山拱了拱手,快步跟上了苏玉竹等人。
倒是上官子湛,这才反应过来,丛是行是四皇子。
“少侠帮我一个忙,我许少侠一份前程。”苏玉竹曾这样对他说。
入京城卫,成了博阳侯孤女的救命恩人,被四皇子说了一句“等我去找你喝酒”。
如此种种,让上官子湛有些恍惚。
小丫头,这就是你许给我的前程么?
这前程未免太大了些
这边厢,苏玉竹刚走进文苑殿,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药味。
苏衷立在一边,见苏玉竹进来,并不能说话,只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苏玉竹。
苏玉竹只当没看见,在苏衷的注视之下,走到大殿中央,记着方才女官们教给她的理解,跪伏在地上,对着之上的昭明帝,深深一拜。
高高的书桌之后,是一条长榻,病弱的中年人盖着明黄色的毯子,一个年老些的宦官指挥着两个小宦官,正给中年人拭汗。
这位,就是雍朝的皇帝,昭明帝了。
此时,昭明帝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龙榻一侧的军防图,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眼眶有些红了,重重地咳了两声。
一旁年老的宦官——就是昭明帝的内监总管金福,忙给他轻捶两下,道:“陛下,博阳侯家的大小姐面圣了。”
昭明帝眼中难得有了些神采。他自军防图上收回眼神,撑起身子,看向跪在下面的苏玉竹。
“臣女苏玉竹,见过陛下。”苏玉竹听见上面有人称呼自己,便照着女官们教的规矩,磕头行礼。
昭明帝立刻摆手,道:“免了。”只说了两个字,就开始一阵咳嗽。
这声音,完全是病入膏肓之感。
苏玉竹在心中皱了眉头。
她前世与静心师父学了些医术,听昭明帝只说了这四个字,就让人觉得毫无中气。
想句不该想的话,若不是苏玉竹知道前世昭明帝在这之后还活了将近二十年,那就凭昭明帝这了无生气的声音,说他天命难续,明儿就要驾崩,都是可能的。
父亲的死至少在此时,对于昭明帝的打击是极大的。
想着,苏玉竹心中也更难过了,却还是要强忍悲痛,道:“陛下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昭明帝咳完了,命苏玉竹直起身来。
苏玉竹直起身子,目光下垂看着地面。
昭明帝眯起眼睛,看向下面的这个小女孩儿。
杏目带水,琼鼻樱唇,而那双眉毛,却显得英气十足。想是因着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所以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身形更是摇摇欲坠的淡薄,悲戚之色隐藏在表情之中,让人生怜。
昭明帝看了她一阵子,突然感慨了一句:“你长得像宥愆兄,眉毛和鼻子,都像。”
苏玉竹因这句话,差点儿御前失仪,就要哭出来。
第二十二章 面圣()
宥愆是苏恕的字,苏玉竹心中清楚,自己更多是长得像母亲些,但明显,昭明帝此刻,却想在她的身上找出些父亲的影子。
而且昭明帝以兄长称她的父亲,倒让苏玉竹觉得和她说话的不是一朝帝王,而是一个长辈。
不过,苏玉竹不会真傻到以为昭明帝在和她叙亲情,昭明帝此时这样对她,说到底还是父亲的余荫,她可以承恩,却不能乱来。
所以她依旧恭谨地跪着,垂着头,一副小女儿的样子。
昭明帝又问了一句:“听太医说,腰上有很重的刀伤,幸而处理及时,如今可还好些?”
苏玉竹恭敬地道:“多谢陛下惦念,已经无事了。”
昭明帝发了会儿呆,才问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委屈,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同朕说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昭明帝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之后,苏衷没来由得觉得后背一凉。
刚才苏玉竹好像看了他一眼。
可是等他定了神偷望去,却见苏玉竹只是谦恭地垂着眼,目不斜视。
只听苏玉竹缓缓开口道:“臣女心中怕得很,那天的事情,不记得很多了,只记得父亲母亲让我快些跑,快些跑”说着,苏玉竹再也忍不住,泪水自眼眶中涌了出来,她俯身在地,哽咽道,“臣女就是一直往前跑,后来摔了一跤,就再也记不清楚了”
昭明帝坐在高高的位子上,用力握着扶手的手现出了明显的骨骼,更加苍白,想必是想到了当时的惨状。
一旁的金福见状,连忙低声道:“陛下,要保重龙体呀!”
昭明帝却并不听,而是念道:“是谁,究竟是谁做的”
本来安静地伏在地上的苏玉竹突然跪行上前两步,道:“陛下,臣女昨夜噩梦,又梦到了那日的景象,突然记起来,彼时听那贼子说什么‘不要走脱一个,不然不能对主家交待’,还有人称呼那人做什么‘狼王’小女心中害怕,只这两句话昨夜梦回,却记得很清楚。”
这两句话是苏玉竹顺着前世和今生的线索编出来了,目的也就是让昭明帝知道,劫杀苏恕的人不是普通的江洋大盗。
不过她这编出来的话,却让苏衷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心智坚定,只怕早就坐在地上了。
这丫头,昨夜明明说什么都不记得的,怎么过了一夜,做个了梦,就记起来了?!
可是偏偏,苏衷此时什么都不能说,就算说,也只能
只见苏衷立时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凄厉道:“陛下,还请陛下为臣兄做主!”
苏玉竹垂目敛目,听着他语气中带着的畏惧。
大殿上上沉默了一阵,忽就听见“啪”的一声,昭明帝已经将面前桌案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目眦欲裂,站了起来。
旋而,昭明帝一阵眩晕,幸好有人扶着,却咳了一口血在帕子上。
一旁的宦官立刻着了急,传道:“传太医!”
门外坐在台阶上,以手为扇的丛是行正看着小内监们擦宫墙,突然听见里面这一声叫唤,不由吓得一激灵,起身向殿内望去。
守在门外的禁卫立刻拦了一下。
“四公子。”禁卫低声言说,“不可闯宫。”
丛是行一乱之下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退回到台阶之下,只是忧心地看着紧闭